阿朗到了網吧門口,見到王鵬宇臉色有些古怪,便笑著解釋說道:「王兄弟請勿見怪,作我們這行的,都是要小心謹慎,那些放鬆了警惕的,都在雷山監獄裡面了。」
王鵬宇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道:「現在就能坐船出海了?」
阿朗點點頭,隨後看了整張臉都隱藏在黑色披風中的金甲屍,略有奇怪的問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杜老大只說你會帶個朋友一起過去,並沒有跟我提起他的事情,怎麼臉色看起來好像很不好的樣子?病了?」
如果是帶病上船,是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是傳染病,船上只有簡單的藥物,真的遇到什麼治不好的病,大多會選擇將人丟到大海喂鯊魚。
王鵬宇笑道:「沒有病。他這人就是這樣,比較孤僻不喜歡和別人交流,不用管他的。」
阿朗倒沒有在意,這年頭要坐船偷渡到非洲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是犯了什麼大事或者得罪了什麼大人物,用披風遮著面孔,甚至塗上什麼草灰髒物掩飾原來的樣子並不是什麼怪事。
他拉開車門:「兩位上車吧,時間已經不早了,得快點出海,到了早上就有不少海警的巡邏快艇出來,還不能到公海的話很危險。」
黑虎二話不說的跳上了皮卡車廂,阿朗被黑虎的彈跳力嚇了一跳,隨後愕然問道:「這條大狗也要跟著到那邊去?」
王鵬宇點點頭:「它必需和我一起出海。」
阿朗猶豫了一下:「那你等等,我要跟貨輪的人商量一下。」
他拿出電話,拆了一個全新的電話卡,裝好之後才播打電話出去:「是我。前天和你說好的那四個人,現在要多加一條大狗。」
看得出電話對面的人很警惕的問了許多東西,十分不情願的,直到阿朗答應額外支付三千美元,對方才鬆了口。
王鵬宇等阿朗掛了電話,將那張卡拆下來砸爛之後,才說道:「我們上船要多少錢?」
他出發之前,已經兌換了五十萬美元現金,又帶了兩斤的金條放在背包裡面,在非洲那邊,美元是最受歡迎的,硬通貨的黃金也是一樣。
阿朗熟練的入檔松離合,一踩油門,皮卡就竄了出去:「我阿朗沒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講義氣,杜老大曾經救我一命,這個人情一定要還,錢的事你們不用提了,到非洲那邊,想活得好點,錢是必不可少,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僱傭支口碑好,規模不大的僱傭兵,大概就是十萬美金一年。」
王鵬宇有些奇怪的問道:「杜天救了你一命?」
阿朗點點頭:「以前得罪了仇家,和杜老大的師弟一起逃到了平山,多虧他收留我,還出面幫我擺平了這些破事,不然我早被人沉入碼頭了。」
他停了一下,伸手在駕駛座摸出一個用透明膠布裹住的油布包,丟給王鵬宇,笑著說道:「這東西敢不敢用?」
王鵬宇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手槍?」
阿朗嗯了一聲:「船上可不止你們兩個人,據我所知,每次帶人過去,起碼十幾二十人的,大多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別看我和貨輪的人關係不錯,但真正出了公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半路死幾個人,往海裡一丟,屁事都沒有,你如果懂用這傢伙,留著防身也好。」
王鵬宇搖頭說道:「多謝你的好意。手槍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對這東西不熟,想來在船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看了看阿朗,忽然又道:「要是這幾天有人叫你到桑拿房,溫泉之類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去。」
皮卡的速度驟為一慢,阿朗轉頭看著王鵬宇,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約我一起去泡溫泉的?為什麼不要去?」
王鵬宇解釋道:「我祖上留下了一點算命看相的知識。我看你印堂發黑,這幾天估計有血光之災,另外你五行不均,水氣過旺,犯了水煞,但這水煞性熱,不可能是大海中出事,有熱水之地,大多是桑拿室和溫泉這些地方。」
阿朗臉色忽然陰沉起來,點點頭:「謝了。」
王鵬宇想了一下,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翡翠扳指,遞給阿朗:「這個戒指你帶著吧,就當是我們的船票錢。」
其實這阿朗已經是煞氣沖頂,就算王鵬宇提醒他之後,煞氣都沒有絲毫減弱,估計這頓血光之災是免不了的,王鵬宇送他這個開光戒指,到時也能替他擋過一劫,雖然不可能像吉器那樣徹底的消除災禍,起碼可以免去性命之危。
阿朗現在才三十出頭,以前在非洲混過一段時間,認識非洲的一個眼鏡蛇巫師,知道有些人擁有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光是王鵬宇知道他這兩天要去泡溫泉就知道王鵬宇不是危言聳聽,當下鄭重的將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翡翠扳指接了過來。
非洲的巫師大多數以各個部落或者地區的毒物相稱,如眼鏡蛇巫師、沙蠍巫師、食人蜂巫師等,不過公認的,黑巴曼蛇巫師是最為厲害,在黑巴曼巫師之上,只有地位最為尊崇的巫神。
隨後阿朗彷彿在想著什麼事情,沒有再說什麼話,不多久,一陣海浪撲騰的聲音傳來,皮卡已經到了雷山半島附近的一個偏偏的海岸線。
阿朗在橡膠樹林停好了車子,帶著王鵬宇等走到一段險要的岩石嶙峋的海岸,王鵬宇便見到岩石的陰影下停著一艘有點破舊的漁船。
漁船上面站著一個皮膚油黑粗燥的老人,阿朗這時才笑了笑道:「他是我二叔,一直在近海打魚的,你們上船吧,不過船上還有兩個人,和你們一樣都要到非洲去。」
阿朗的二叔其實也就是五十歲左右,只是常年吹著海風,人顯得比較老,他拿起踏板放到岸邊的岩石,讓王鵬宇等先後上了船。
阿朗隨後轉頭對王鵬宇有點歉意的說道:「暫時要委屈你們一下。」
說完,他用力的挪開甲板上面一大團還帶著腥臭味道、上面有不少小魚屍體的漁網,搗弄了幾下,掀起一塊木板,露出一個隱約有暗光傳出的暗洞。
「你們先到這裡躲一下,這條大狗留在外面沒有問題,估計兩個小時之後就能上貨輪。」
王鵬宇皺眉朝著暗洞看了一下,在昏暗的燈光中,裡面有兩張臉孔朝外面看了出來,一個是滿臉橫肉的大漢,另外一個居然是年輕的女子,不知道為何要偷渡到非洲。
他彎身鑽入了甲板暗洞,金甲屍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跟著在王鵬宇後面也到了暗洞裡面。
這暗洞大概左右兩平方左右,不到一米二高,坐在木板上,還得彎著腦袋才行。
等阿朗蓋上木板,裡面就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發出螢火蟲一般的幽暗光芒,只能勉強看到彼此的情況。
暗洞空氣混濁帶著腥臭,一個小小的透氣孔顯然不可能提供足夠的新鮮空氣。
那個彪形大漢佔據了大半個暗洞,兩條粗大的長腿伸了開來,等王鵬宇和金甲屍進來,才不情願的收了回去,目光閃爍的看著王鵬宇和隱藏在披風裡面的金甲屍。
而那年輕女子,本來就縮在暗洞的角落,見到王鵬宇進來,只是略微看了王鵬宇一眼,跟著就更加收縮身體,像只小刺蝟的躲在角落裡面。
不多久船身一晃,顯然已經朝著公海駛去。
在這不見天日的暗洞呆兩個小時不是容易的事情,王鵬宇經常盤膝修煉就是幾個小時,並不覺得什麼,那個彪形大漢則是不多久就忍不住沉悶,看了看王鵬宇和金甲屍,大咧咧的說道:「我叫馮熊人,你們叫什麼名字?」
王鵬宇看了看他,並沒有說話。
馮熊人哼了一聲:「真無趣,和這小娘皮都是一個樣。你們放心,別看老子粗魯,不會欺負你們的。」
他居然自各自的說了起來:「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奇怪。其實我小時候是在熊窩長大的,到了七歲的時候才被老爹從熊窩撿了回來,乾脆叫熊人這個名字。」
「我是不小心打死了一個建築老闆,這貨太不經打了,聽說還有些背景,不得不到非洲跑路。奶奶個熊,欠我的工錢不給,替人打工還不如在山裡打獵換錢的好。你們犯了什麼事跑路的?」
王鵬宇皺皺眉頭:「沒有犯事,只是到非洲走走而已。」
馮熊人嘿嘿笑了起來:「騙誰呢,真要到非洲旅遊,不會坐飛機去阿,還要到這裡遭這個罪,一個人要十五萬呢,比坐飛機貴多了。要不是順手從那死人公司拿了點錢,我可坐不起這船。」
王鵬宇想了想,一個人十五萬,自己和金甲屍還有黑虎,起碼要三十六七萬,阿朗只是個接頭的,估計每一個人只能賺兩萬左右,提著腦袋而二叔賺這點賣命錢,卻絲毫不跟自己提錢的事情,為人還算可以,不枉自己送他一個翡翠扳指,救他一命。
馮熊人喋喋不休的說了許久,王鵬宇也不時應他一句,那個女子則是怯生生的躲在一角,彷彿啞巴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
頂上的木板突然傳來一陣敲打聲,隨後打了開來,露出阿朗那笑起來都顯得有點陰沉臉孔:「大家都出來吧。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