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元賣菜回來,見到王鵬宇正在在大廳看著那本厚厚的易經,不禁皺皺眉頭,沉聲說道:「阿宇,有時間就到外面走走。到了你這樣的境界,單純的苦練是難以提升的,需要的是機緣,每天保持一定時間修煉就可以了。」
看書揣摩術法同樣是修煉的一種,不是打拳站樁才算修煉的。
王鵬宇放下易經,正要幫忙煮飯,王承元又問:「昨晚你出去了?」
王鵬宇知道瞞不過爺爺雙耳,點頭說道:「嗯,出去有點事。」
王承元見王鵬宇不願細說,也沒有追問下去,隨口又道:「有時間到柳家走走,去店裡幫幫忙的。你馬上就二十歲了,當初爺爺跟你這麼大,都有你大姑了……」
王鵬宇一聽爺爺又開始說教,馬上轉過話頭,笑嘻嘻的說道:「好,我現在就去幫忙。」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一溜風的跑了出去。
王承元不禁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孫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想著給王家開枝散葉,莫非王家真的注定要單傳下去?
王鵬宇剛剛出了家門口不久,一輛重型機車呼嘯而來,定眼一看,原來是杜天這小子。
杜天在王鵬宇身邊停了下來,呵呵大笑說道:「正好,我有事找你,上車吧。」
王鵬宇點了點頭坐到後座:「有什麼事?」
杜天猛然一擰油門,機車呼嘯飛了出去,大聲說道:「昨晚青幫吃了大虧,你知道吧?」
王鵬宇皺皺眉頭:「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杜天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兩人不多久就來到了東方路的一家小咖啡廳裡面,這是杜天自己投資的店舖,門面不大,客流量卻不小,一個月有兩三千的收入。
見到杜天進來,一個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可愛女孩走了過來:「阿天你來了?」
她跟著看了看王鵬宇,臉色有些奇怪:「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王鵬宇愣了愣,見到這個女孩有點臉熟,但想不起在那裡見過,不禁問道:「你認識我?」
杜天哈哈一笑:「我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我女朋友小柔。小柔,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兄弟阿宇。」
聽杜天這樣一說,王鵬宇也記起來了,原來她就是當初跟著章靜蕾攔自己路的其中一個女孩,怪不得有些面熟。
王鵬宇給杜天報仇之後,得罪了天師道的人,不多久就去了鈞縣,現在回來,並沒有跟小柔再見面。
當初他給這群女孩子留下的印象可不太好,加上章靜蕾莫名其妙的喜歡上王鵬宇,不好意思在姐妹面前說出來,小柔見到王鵬宇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不過聽到王鵬宇就是杜天經常提起的兄弟阿宇之後,小柔臉色緩和下來,她知道王鵬宇曾經救過杜天,嘟起嘴巴哼了一聲,轉頭對杜天說道:「怎麼你現在過來了,不要上班嗎?中午咖啡廳沒有什麼人,晚上多人你又不來幫忙。」
杜天有些歉意的對王鵬宇笑了笑:「小柔就是這樣的,阿宇不要見怪。」
他又對小柔說道:「我和阿宇有些事情要談,你在樓下看著店。」
兩人到了二樓一個小單間坐下,王鵬宇笑著問道:「這咖啡廳是你開的?」
杜天點點頭:「不錯。我不想小柔跟著我擔驚受怕,便開了這家咖啡廳,名字什麼都是寫她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到現在為止,小柔還以為我在工廠打工,另外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東平街小混混,經常加班沒有時間陪她。」
王鵬宇有些意外的問道:「你打算一直瞞下去?」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你也知道我們混黑道的,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橫屍街頭,我不想連累小柔。」杜天歎了口氣,「我想過抽身離去,但手下有上百號兄弟跟著我吃飯,實在是放不下。混這一行的,有幾個能真正離開江湖是非的。」
王鵬宇沉默一陣,才笑了笑道:「你叫我過來不會就跟我說這些吧?」
杜天很快就調整了心態,笑道:「當然不是。青幫昨晚和你要找的那夥人火拚了一場,吃了大虧,折了好幾個暗勁修為的紅棍,據說兩個從羊城的總部來的雙花紅棍也掛了一個,不得不收攏勢力,空出了好多底盤。」
王鵬宇想不到杜天的消息這樣靈通,昨晚火拚到現在不過十個小時,不過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消息這麼快傳揚開來也不出奇,他想了一下問道:「你要搶奪他們留下的底盤?我不會出手幫你的。」
杜天笑了笑道:「我也沒有打算叫你出手。一旦沾上這行當,想抽身就麻煩了。」
他停了一下:「昨天一個師兄來投靠我,他實力比我厲害多了,進入暗勁好幾年,就連師父坦言不是他的對手。另外,在大理的大師兄,知道我幫他擺平了當年犯的案子,也答應回來幫我。手下弟兄也有幾個武功不錯的,吃下青幫留下的三分之一地盤不會有問題。」
王鵬宇知道杜天是詠春門的傳承,詠春在平山勢力不小,光是武館就五六家,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叫我來這裡做什麼?」
杜天聲音低沉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平山青幫本來佔據了近半的地盤,這次折損了許多好手,足足讓了三分之二出來,只留下核心區域。不但我要分一杯羹,還有許多人也正打這個主意。」
「我找你來有兩個目的,第一,爭奪地盤從來沒有必贏的把握,這次帶你過來和小柔見見面,萬一我有什麼三長兩短,還請你幫我照顧她一下。第二,雷兵和雷大同燒的是洪門香,拜的東方街鱷魚碼頭。鱷魚的勢力不比我差,背後還有洪門支持,肯定要摻一腳過來的……」
王鵬宇皺眉說道:「你是怕和雷大同他們發生衝突?」
杜天點點頭:「雷大同和雷兵兩個在平山道上後輩中也算有些名氣,很得鱷魚的看重,真要爭奪地盤的話,鱷魚肯定會叫上他們的。」
王鵬宇瞇著眼睛沉吟一陣,心中也是有些為難,無論是杜天還是雷大同他們任何一方有所損傷,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半晌才問:「你打算怎樣?」
杜天指頭在桌上敲了幾下,才道:「我想阿宇你幫的聯繫一下雷大同,搭個線,如果他們願意,我可以和他們、或者是鱷魚聯手,將青幫讓出來的地盤全部吞下,每人一半!」
他停了一下,一口將咖啡喝了,又說道:「要是他們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量不和雷大同和雷兵兩人發生衝突,但有時刀槍無眼,一旦有什麼意外,也叫阿宇知道不是杜哥對不起你!」
王鵬宇知道,杜天當他是兄弟,但跟著杜天吃飯的同樣是杜天的兄弟,不少人替他挨過刀擋過子彈的,或許杜天能為自己賠上性命,但不可能為了自己而置其他兄弟不顧,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江湖義氣吧。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不會跟他們說的,你自己找他。」
杜天找王鵬宇主要還是跟他說清楚事情的經過,拿起咖啡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兩人靜靜了喝著咖啡,許久之後王鵬宇收回了落在杜天身上的目光,歎了口氣說道:「你站起來,我給你摸骨算斷一下命數。」
杜天面相不錯,最近應該沒有什麼凶險,只是面相只能看一時禍福,骨相才能定一生運數,杜天不是王鵬宇的血緣姻親,給他摸骨算斷反噬之力不會太大,大不了是虧損些元氣。
杜天知道王鵬宇有異於常人的神奇手段,雖然不知道算命還有摸骨的說法,不過習練武功,講的也是筋骨,摸一下就能斷定是否適合練武,算命摸骨也能理解。
當下他背向王鵬宇站了起來。
王鵬宇吸了口氣,調理氣息,從肩包拿出那個法器戒指帶上,唯恐摸骨算斷有反噬之力,畢竟他只是第二次給人摸骨算斷,就算不如自相的反噬兇猛,做好準備總妥當一些。
他出遠門才背著那個大背囊,平時都是掛個小肩包在身,裡面有金針五帝銅錢什麼的,九轉羅盤也是時刻掛在脖子睡覺也不摘下。
原本降魔杵還在的話,王鵬宇是不用帶上這個吉氣不甚濃厚的戒指的,只是降魔杵已經給了陶雪護身,現在身上的吉器就只有這個戒指了。
杜天只覺得王鵬宇雙手炙燙的在自己頸椎開始慢慢的往下摸落,心中浮現一股古怪的感覺,彷彿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王鵬宇的。
以前王鵬宇憑借烏桃核的先天靈氣給沈銅摸骨,一直摸到第二十一節,算到六十三歲的命數便支持不下去,這次是實打實的用自己的法力推算命理,赫然發現消耗的法力比凝聚雙眼觀看面相多了不知幾倍,只是摸到第七節的時候,法力就減少了兩成之多!
承前繼後,才能更容易更為準確的推算氣數,因此王鵬宇沒有直接從中間的脊骨開始摸下去。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王鵬宇摸到二十二節的時候停了下來。
不是他無法支持,只是月盈有缺,凡事不能去得太盡,留下一絲餘地的好。骨相只能算七十二歲之前的命數,從相學上說,超過七十二高齡的,都有福澤護身,自身的命數已經不在五行之中,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只能從面相、氣息等察看一時得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