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問道 正文 第960章 莫名仇恨卻刻骨
    虛空中氣網交織,牢牢鎮壓的木元身上流轉出的塔狀玄黃氣卻在忽然間化作了一口扁平圓壺,迸射出無量霞光,五彩翩躚,蘊含著無可匹擬的驚人威勢,橫掃虛空,漫天黑蓮白蓮在這般耀眼的光彩照耀下開始消散融化,如同逐漸遠逝的光點。

    金蟬子三人開始不由自主的退避。

    一點,一點。

    不單單是驚人的五彩霞光,澎湃的元氣波動,一顆一顆的星辰亦開始在虛空中浮現,發出驚天動地的chao汐湧動之聲,虎嘯猿啼,狐奔兔走,無數獸禽虛影顯現,星光充斥天地!

    不旋踵,天地間完全被這種光華所瀰漫,驅盡其他所有,只有魔棺跟荒神的影子還在如海奔濤的光芒中浮沉。

    三人震驚,而木元同樣驚訝無比。

    就在煉妖壺裡的周天星辰大陣被逐漸消磨破滅,最終顯露的赫然便是定海珠的微芒神光!

    在煉妖壺內,竟然隱藏著足足十二顆定海珠!

    昔年水孽師攢簇六顆定海珠,補**之數而成就純陽,這十二顆定海珠一現便立時爆發出足以媲美不朽的力量!

    木元驚喜交加,煉妖壺的神妙,猶在他的意料之外。

    十二顆定海珠乃是隱藏在周天星宿大陣之中,如居於鎮壓的大陣之物,神妙激盪而爆發出遠超木元瞭解的意外之力,星辰重新衍生,爆發出的力量讓所有人都退避。

    金蟬子三人尚且如此,早先竄入煉妖壺中的楚雲飛更是直接被鎮壓!

    「真真是意外之喜,定海珠演化諸天世界,更是絕佳的洞天之妙,如此更讓我放心了……」

    此來上清界尋找小狐妖,有了煉妖壺的這般功用,他大可以將整個混元派都遷居其中,隨身以侍,而不必非得從小狐妖身上剝離出陰陽神光葫蘆損了她的修為。

    熾烈的光芒如海chao往外捲蕩,沖刷之下將一切異力盡皆粉碎,金蟬子三人也僅能憑借黑袍人傳授的神通暫時護住自身,想要再行攻伐已然力有未逮。

    光芒照耀下,三人的神色都有些陰晴不定。

    神通一弱,羅沙面上復又現出掙扎之色,如浪子回頭,眼神變得些微黯淡卻澄澈,羞慚之色一閃而逝,竟是直接化入腳下黃沙,如騰蛇乘霧,化入其中,瞬間消失不見。

    金蟬子猶疑不定,驚詫更濃,事不可為,雖有不甘卻也不願再做無用之功,無量光輝從身上綻放,碰觸到耀眼的五彩星辰光芒便即回守,無量無等無礙,瞬息遠去無蹤跡。

    後至的中年人見機同樣很快,羅沙方甫潛入黃沙他也已然如凰鳥翱翔於天宇。

    木元無意阻止,定海珠只是被迫反擊,並不真正屬於他的力量,畢竟他連周天星宿大陣都還未真正烙印掌握,一瞬間的威力爆發驚退了三人,鎮壓了楚雲飛,讓脫困,效果已然極盡好,何必再強求。

    外力消失,煉妖壺也漸漸沉穩下來,不再跌宕浮沉,木元卻趁著這樣彩虹難逢的好時機將意念烙印入了顯現出的定海珠內。

    十二顆定海珠就像十二顆奇特的星辰,懸掛在天幕上,各自演化世界,魚龍曼衍,內中無數景象生滅不定。

    楚雲飛就是被鎮壓在無量星辰光芒之下,這些星辰光芒卻是從定海珠中生出,是幻境,將他牢牢困住,也只是靠著生死玄碑才保住他不為光芒所磨滅。

    木元暫時無心理會,對楚雲飛的情義也早在歲月中消磨的所剩無幾,對方今日更是悍然對出手,若是可以木元也不會再有留手,只是對黑袍人神通所存的怪異而將這些人都留了下來,甚至就算將其鎮壓,木元卻也並無足夠的信心將之滅殺。

    楚雲飛跟五陰老祖不同,五陰老祖尚未真正立足純陽,修為跟相差甚大,楚雲飛的修為卻已經牢牢站在這個境界,要想擊潰他識海中的神通烙印並不容易,眼下木元也不願耗費這個跟功夫去做,先是要在將十二顆定海珠悉數烙印,方便日後的運用才是正事。

    煉妖壺的光影徐徐收斂,最後又化作單純的一個扁平圓壺。

    木元心裡高興,重又得一件堪比洞天的法寶,便也不再急於趕路,卻很快的離開了這處荒漠,慢慢錘煉煉妖壺中的烙印,參研其中奧秘。

    上清界之行,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尋找小狐妖,亦是一場難得的修行。

    此去路遠未知,除了使得定海珠內的烙印更加凝實,不斷補全對周天星斗之術的瞭解,同樣觀摩上清界的構造,完善紫命符詔演化的城池。

    然而符詔鋪演開的虛影越發黯淡,不免讓他心憂。

    石質魔種一旦暴露,勢必會引動黑袍人的注意,再如四人圍攻的事情發生,可就沒有應對之法,到時候就危險了。

    說到底仍舊是修為的緣故,如果可以將煉妖壺的威力悉數催發開來便不需再擔憂這樣的事情。

    「如果在虛影完全消失之前再找不到他們,說不得就要返回太清界,重新讓符詔跟城池的感應加深才能再次出來,唉,還真是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木元也不得不抱著萬一的希望,進入煉妖壺去見楚雲飛了。

    十二顆定海珠垂落毫光,在無垠星空中織構起一個巨大的彩光繭子,牢牢的鎮壓住了楚雲飛。

    楚雲飛托庇於生死玄碑,一時無虞,見到木元時神情仍舊猙獰,只是少了那份囂張跋扈,眼神裡卻儘是說不出的痛恨跟怨毒。

    見到楚雲飛這個樣子,木元也覺心緒複雜,曾經的同路人竟成陌路,甚至還有怨恨,這讓他無可奈何之餘也感歎人事變遷,造化弄人。

    「你莫雲生在哪裡麼?」

    木元也是情急無奈,從來就未想過能夠從楚雲飛這裡得到消息。不他對的怨恨從何而來,但既然存在怨恨,木元就沒奢望過對方能夠幫助。

    聽到木元的問話,被光繭包圍的楚雲飛猙獰的神情上發出低沉沙啞卻仍舊不斂囂張的狂笑,「當然,你想麼,想我當然會告訴你!」

    木元神情微詫。

    「東去九百萬里,月光群湖,那個從玉清界來的小子就在那裡!」

    楚雲飛的笑聲裡帶著無比的快意,似乎告訴木元這件事帶給他無限的樂趣。

    「很好奇我為會告訴你麼?」

    木元點了點頭。

    「我要讓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不能快意,那小子有了不起的,乾元山金光洞的弟子罷了。他站得越高,我就要讓他摔的越狠。你想想,把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拖下來狠狠踐踏,是不是很爽的感覺!」

    楚雲飛的狂笑刺耳,歇斯底里。

    「你真是個瘋子!」

    木元像是第一次見到楚雲飛般,神情裡滿是不解。

    楚雲飛笑聲不絕,生死玄碑隨著他情緒的激動而起伏,帶動的辰光霞光盡皆動盪,「對,我是瘋子,那也是被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人給逼瘋的!憑你們就能兄友弟恭同門相親,我的師門就要奪我的!憑你奪之後就據為己有不歸還給我!憑你修為飛漲我卻只能按部就班!不過這些都了,如今我的機緣也到來了,我的怨恨越深,我的修為進步就越快,你雖然暫時鎮壓住了我,卻殺不死我,總有一日我會破封而出,將你們統統殺死,讓你們匍匐在我的腳下,看我的臉色!」

    木元搖了搖頭,淡淡的道,「莫名其妙的仇恨,你看看現在的你,就算真的有一日讓你君臨天下威震四方,你心裡真的就那麼滿足快樂了麼?」

    「為不快樂,此去月光群湖,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或者兩敗俱傷,哈哈,總有一個要倒霉。不管是誰倒霉,我都樂見其成!你問我,我為不告訴你,為要幫他隱藏形跡。去吧,快去,我都迫不及待的要看著你們打的頭破血流了!」

    神情猙獰到扭曲的楚雲飛讓木元搖頭直歎,不管楚雲飛到底是想的,終究是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從煉妖壺中離開,木元竟是有種再也不願見到楚雲飛的厭惡感。

    他已經歇斯底里病態到不能挽救,而且這副樣子讓木元為其改變而感到震撼。

    「各自緣法各自修來,誰也怪不了旁人。」

    這一次木元的腳程不再緩慢,而是徹底放開身法,直奔月光群湖。

    東去九百萬里,對他來說也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到達。

    月光群湖是一片連綿的湖泊,星羅棋布,因為晚間月光下照分外迷人,如夢如幻,光皎淨天而得名,有近千里方圓,水汽蒸蔚靈氣濃郁,也是一處修行佳地。

    饒是如此,木元也沒有貿貿然就闖入其中,先在周圍旁敲側擊的打探了一番月光群湖的境況才得知,原來此間本是有一位修行到達純陽之境的龍龜成精坐鎮,掌控一方,數年前才為一個外來人所攻破鎮服,奪了地方開始號令湖中水族,近來還在不斷的開疆拓土,跟附近的修行者爭鬥不斷,創下了偌大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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