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真容
著手改善石塔對木元來說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雖然只是道祖隨手所製。但道祖出品必屬精品,人家境界擺在哪兒,想要給世人留個牢記自己的念想自然不會太寒酸。
太清界以人為本,這一城一國之局安定下來如魏浮這般人就是守護一方子民,立功德佑萬民的,而如他那般不過元神化身的修為,手底下又著實沒有幾個可以擺的上檯面的弟子,一旦有了想要以武犯禁俠士或是謀逆覬覦紫命符詔的惡徒,實力只怕還有些低微。
研究過紫命符詔中關於氣運關於監察的權利,其中自然也不乏護身的手段。
能讓魏浮身為一城之主而不懼外邪的自然就是這座城本身!
整座城其實是一座陣,運轉大陣的樞機便是這張紫命符詔。
「難怪先前魏浮見了我卻連絲毫慌亂都沒有,敢情是心有城府手有底牌,根本不怕我是善意還是惡意……」
這座城中縱橫交錯的街道就像一條條暢導元氣的線路,許多古老的建築便是陣勢的節點,而眼前這座九層道塔,在這座陣中的地位也是相當重要,乃是關鍵之點。
「難怪先前我覺得不能改動分毫,這分明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石塔有分毫改變,整個大陣都會爆發開來,再要分神抵抗陣勢的威力,連黑袍人都抵擋不住,我多半也是不行。」
木元熟悉了一下紫命符詔的運用之後就起身出門,自己終究是外人,老是佔據著魏浮的地方難保別人不會認為自己有鳩佔鵲巢之心。
「不見了八個人……」
出門碰到魏浮,就見他憂心忡忡的跟自己說道。
木元點了點頭,「在紫命符詔裡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怕是……」
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這八個人已經消失了。
魏浮不疑有他,只是歎了口氣,「木道友暫時就在道觀裡住下吧,客房我已經安排好了,道塔的事還要煩你多費心。」
木元笑道,「自當盡力。」
於是,木元就在道觀裡住了下來。
每日清晨他仍然跟隨城中人在城外的平地上吞吐修煉,聆聽道人闡述妙理,更多時候就是在房中思索紫命符詔中折射出來的城中大陣,琢磨如何對處於大陣樞機處的道塔下手改造。
道塔本身蘊含的是太上玄黃多寶訣,但或許是太清真人一時興起壘砌的緣故,藏其真意卻並不悉數包容,因此未能達到此法的巔峰。法再強若不圓滿,破起來就容易多了。
黑袍人能在兩年的時間裡便險些突破封禁脫困而出便是再好不過的例子。
真要進行變動其實也未見得有多困難,紫命符詔在手,木元當真還有幾分好奇跟捨不得,便想著自己多琢磨一段時日再行計較。一來可以更熟悉紫命符詔乃至整個太清界的存在模式,二來也便以把這道塔改善的趨近完美。
還有一點就是木元正好借助此次便利,zi you操縱道塔的威力,便能跟被鎮壓在其中的黑袍人交流溝通,推敲出他們的來歷跟目的。
借助這整座城構成的無上威能,在道塔之內,木元終於可以從容的面對神出鬼沒的黑袍人。
不過木元並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甫入太清界,無聲無名,任何人都發現不了他,正好趁此機會韜光養晦,積蓄力量。
從掌握紫命符詔的那一刻起木元就發現,如果能了然許多原本不知道的東西對於修行也有莫大的好處,只是不知道這好處是因為修行至此都有的瓶頸還是凝煉世界種子法訣所帶來的附屬品。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修行提升終究是好的。
魏浮似是很放心,將紫命符詔交給木元以後就開始了閉關修行,放任木元施展手段而不橫加干預,木元對其心生欽佩,卻也樂得zi you,並不著急,慢慢的琢磨。
掌控了道塔,木元便能夠zi you的進出其間。
以山石壘砌成的道塔內中並無空間法術,從外圍看是多大內部便是多大的空間,木元出入zi you,很簡單的就走了進來。
黑袍人被鎮壓在石塔最後一層。
有城池為依,木元終於可以從容的打量這來歷神秘的黑袍人。
縱然是被鎮壓住,石塔最底一層仍舊為滾滾黑煙所瀰漫,鼓蕩的猶如一個魔穴,以木元的目光都看不穿這些濃郁的煙霧,只隱約看見黑袍人的身形在煙氣中被勾勒出來。
安忍不動如大地。
木元催動法力,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冉冉升起,霞光四射,神意高懸,跟整座石塔融合,讓石塔鎮魔的威力更加強悍!
晉級純陽後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愈發神妙,塔身上的符文相互之間勾連如精美的雕刻,透露著玄奇微奧沉凝滯重的厚實感。
道塔跟玲瓏寶塔本就是同出一源,相互之間的差別無非宏大與精微,塔意高懸,玄黃垂落,讓靛青色的石塔都沐浴在玄黃之氣中,遠遠望之,金碧輝煌,如豪華貴氣的皇室宮殿。
黑氣如沸。
在玄黃之氣的洗刷下紛紛趨避,玄黃氣借助道塔之意,瞬間蔓延了半座城池。
黑袍人不堪其重,身外本來遮住他身形的濃郁黑煙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木元飄然落下,身外玄黃飛舞,條條如龍,把無孔不入意yu侵染整個世界的黑氣都阻擋在外。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天地玄黃氣就算稱不上是這黑氣的剋星,但在諸多神通之中無疑卻是抵禦黑氣最有效的手段。
感受著黑氣的散亂,黑袍人終於抬起了頭。
玄黃瞬間怒舞。
石塔內響起尖銳的呼嘯,那是風聲激盪,如雷般鳴吼。
黑袍人臉上的黑氣被玄黃勁風捲舞而稀薄,露出了真實面孔!
木元終於見到了黑袍人的面容。
蒼白,無血色,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僵硬幹枯,沒有分毫表情。
因為沒有血色,縱使乾瘦如枯也看不到皮膚下的血管,倒像是在骨頭上直接披了一層薄膜,雙眼呆滯,沒有任何的生氣波動,若非先前看到他在石塔的鎮壓下做出的反抗舉動,當真讓人懷疑這就是一具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