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乾心鬱悶之極,追了半晌竟而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宇宙時而捲過獵獵颶風,似乎都在嘲笑他。
腳程輸給那個墨衣男子還情有可原,對方雖然是修煉的神魔不死身,但功法精妙,顯然傳承極好,不在武宮白虎一族之下。但那兩個小子明明低過自己一個境界,卻仍舊被甩的看不見人影,心之恚怒莫可言說。
「如此大恨,豈可消除,不死不休」
只是心妄自叫囂,一時間竟而也沒有什麼妙計。
這李道乾也是果斷之人,既然已經追不上,乾脆就掉頭返回,沿路也未見那些綴在自己身後的修士,卻也未曾在意,不過待他回到浮雲星域時,才知道自己到底被木元坑的有多麼淒慘。
不大不小的浮雲星域,五十多顆星辰,現在連一條靈脈都找不出來,雖然天罡大氣之內仍舊有瀰漫的靈氣未散,但根本是杯水車薪,就算自己想要在這裡重新來過都不可能了。
而自家的天雲派尤為慘淡,山門大開,新起的殿宇亭台悉數在戰亂被毀,到處一片狼藉,而且此刻門孤零零的只有萬偓四流和君毅侯,還有一個氣息奄奄的賀成雄。
現在人員就是資本,李道乾慌忙上前,卻發現賀成雄元神雖然尚凝聚如一,但其卻有三十多道不同的雷霆之力如龍蛇一般遊走,已經侵入到本源之,除非是賀成雄現在就領悟法身重生之法,不然李道乾也沒有辦法。
看著眼前淒慘無比的狀況,李道乾心的怒火如澆了滾油一般蹭蹭增長。
見到李道乾,萬偓四流跟君毅侯也都不知該說什麼,兩人默默調息,人去樓空,無比淒涼,倒是跟武宮相映成趣。
兩人都不說話,李道乾心鬱火更盛,在這空蕩蕩的狼藉山門之也待不住,身形連閃,縱橫整個浮雲星域,卻發現到處都是冷清清的,所有的人、物都消失一空。
「這些天殺的……」
本來那些門派還有許多留守的低階弟子,但現在卻是空無一人,顯然是追擊木元和周化生不成,那些元神修士眼見李道乾不死,憂慮未來,乾脆拖家帶口離開了這裡,免得遭了李道乾的毒手。
「這一次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毀於一旦,都是那兩個小子害的,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們剝皮拆骨,神魂煉入法寶,日夜受真火烘炙」
李道乾咬牙切齒,空蕩蕩的浮雲星域,無論如何都不再適合逗留,沒有任何基業,連重新發展的靈脈也盡數一空。
「莫非要去央星河,聽說曲天步師兄離開師門之後便逗留其間,而且開闢了道場,頗有些勢力。但我若是如此去投,只怕有些遭人冷眼……」
不過看著破敗荒涼的浮雲星域,若是想要在武宮之再覓一處修行之地,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武宮本來就荒涼無比,靈氣濃郁的星辰,都被七大星君霸佔,其餘沒有法子挪移遷走的也只能在其間挑選一些相對還好的星辰苟延殘喘,像浮雲星域這般能夠蘊含二十多條靈脈的去處,已經是除七大星君所在之外條件頗為優厚的了
「丟些面皮也倒罷了,只是可恨那兩個小賊,此去定然在央星河好好圖謀,建立新的勢力。央星河之廣袤,還遠在四大星域之上,機遇無窮,高人不少,道場無數,說不定還能突破當前境界……」
李道乾深知,自己若想輕鬆戰勝木元跟周化生,也只能在境界上想辦法了,畢竟道果一成,神通再也無法更改,而對方神通精妙,就算自己再怎麼鞏固當前境界,也未必能留得住兩人聯手。
「罷了,罷了,就去央星河」
虛天卿一現身,雲翻騰的木元先就吃了一驚。
「這個瘋瘋癲癲的長右仙子已經極難對付,再來一個厲害人物,說不得自己跟周化生今天還真得陷入危局。」
嗤
劍氣破空之聲從下方雲霧傳來,就見周化生馭劍而起,長髮披散,雙眼之儘是跳躍的熊熊戰火,絕仙劍已然在手。
虛天卿見長右仙子並不理會自己,心下也不氣惱,呵呵笑道,「我便替仙子打發了這礙眼的小賊」
說完話也並不等候長右仙子回應,一縷白色真火出現在指尖,流瀉而出,須臾間便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恣肆,宛如一片無涯火海。
見長右與木元僵持,虛天卿知趣的不去湊熱鬧,而是把矛頭對準了沖天而起的周化生。
虛天卿精修玄陽破虛訣,一手玄陽真火出神入化,火海席捲,焰光滔天,方圓千百里的虛空盡數焚化,有燎天之威。
「早就聽聞這瘋婆子修的乃是玄冥真水,號稱萬水統帥,能夠駕馭天下萬水,更是至陰至寒,與我的玄陽真火乃是水火不容,真要比較起來,只怕我還是不敵……」
虛天卿心下有些發虛,還真不敢惹怒長右仙子。
兩人境界相當,修為相差不多,但對方操縱玄冥真水,乃是真水之帥,自己的玄陽真火雖然也極精妙,但除非是真個修成至陽至剛至烈的太陽真火才有可能勝過。
如果真的讓這瘋婆子發起飆來,虛天卿自忖能夠走脫,但自己這堂堂的天卿星君也丟盡顏面,日後也不用混了。
「先拿下這小子,如果那瘋婆子好說話,最後不妨把那小子也討過來」
玄陽真火烈烈席捲,有焚天煮海之威,天地間一片白熾,比驕陽更盛。
木元對這個瘋婆子感到無比的頭痛。
對方統御萬水的力量神乎其神,自己變化出來的龍身,全身血液如沸,似乎隨時都要破體而出,若非是自己也汲取了玄冥真水,還有天一元水這等萬水之母坐鎮,只怕當場就要狂噴鮮血。
饒是如此,此刻全身血液仍舊不完全聽從自己的調御,不住的衝撞摩擦,就像是衝破大堤的怒潮,處於一種散漫狀態,讓自己新煉就的不死龍身戰力下降了一半還多。
「周化生雖然犀利,但也絕然不是墨衣男的對手,這女人也是彪悍的過分,這次看來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了……」
木元念頭急轉,真氣鼓蕩,太極圖裹住元神凌空縱橫飛舞,破空招搖而出,海量的陰陽二氣如山崩海嘯,滔滔奔瀉而下。
長右仙子裙帶飄飛,髮絲輕揚,全身都繚繞著一層淡淡的黑色水汽,移動之間發出低低的聲音,猶如承歡床第之間的女子所發的呻吟,婉轉而嫵媚,撩人心弦,惑人心神。
陰陽二氣如海潮起伏,一層一層的刷落下去,天地崩催,日月無光,就見長右仙子裙裳揮舞,一條黑色絲帶延展開去,如玄雲夜幕,重重阻隔。
能夠粉碎虛空的陰陽之氣,竟而炸破不得這黑色絲帶,周圍如鐵桶一般堅固,還在不斷的壓縮,使得木元騰挪的範圍越來越小。
「如此厲害,連陰陽之氣都無法奏功」
木元心驚歎,震駭莫名。
絲帶翻捲如浪,層層疊疊洶湧而來,木元此時的感覺就如同凡人逆風而行,呼吸艱促,對方的真氣如滔天的巨*壓迫而來,無論是參悟了陰陽之妙的元神,還是號稱翻江倒海的龍身,竟而漸漸的被束縛。
「這女人,是我見過元神合道,不滅之魂級數之下第一人……」
長右仙子紅裳火影,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曼妙之極的身姿若隱若現,伴隨著低低的吟聲,飄忽如電,輕柔如雲。
接連變幻手段,都無法突破出去,煌滅出手,卻如抽刀斷水,水流乍分隨即復合,任憑劍氣如何犀利也斬之不斷。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木元像是心有所感,只是形勢窘迫,那一點靈光來不及細細體悟,便被他埋在識海深處,日後再行參悟。
五色神光一通亂刷,絲帶上生出無窮的反彈之力,柔韌而堅強,滑不溜手,一股森寒刺骨之意順著神光反傳而回,險些將元神凍僵,若非他見機的快,迅速抹掉了那一抹神念,早已落敗。
「前所未有的棘手」
長右仙子一言不發,身形飄忽,那一張傾國面容杳不可見。
諸般手段試過一遍,竟而全然無用,長右仙子的一條絲帶飄舞騰揚,如行雲流水,飄忽莫著。更兼進退之間無聲無息,猶如黑雲玄幕,在木元身外滾滾繞轉,層層激舞,凝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玄黑色的真水透過黑色絲帶逸散進來,絞成一道螺旋通天的巨大渦旋,龍卷疾飛,數次從木元身上碾壓而過。
木元只覺周圍仿如千萬座大山齊齊壓頂迫身,又似萬千巨*飛捲拍擊,呼吸滯堵,真氣不暢。
元神就像是被一條粗大的巨蟒纏緊,正自寸寸緊收,似乎隨時都要崩潰;肉身之的血液、水分都隨著周圍真水和絲帶的韻律而流轉,逆動精血,膨脹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