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靈假裝被擒,等到對手抓住紫微星曜時,蓄力一擊,借助古柳龐大的力量,拼卻本元之力,一舉將之推入紫微星曜之中,將對方鎮壓起來。
「還懂得欺詐之道,不過也是相當危險,若是天師道的人將他鎮壓在法器之中,他要脫身,恐怕就難了!」
木元眼見救兵成同病相憐,心下感慨,轉動玉虛通天殿,瞬間就變了幾百次位置,終於發現了被吞納進來的那位天師道傳人。
此子進來之後,也是警然發現身處之地,縱算是他見識高明,也不識得紫微星曜的根由,卻也沒有妄動手腳,先是祭出一件羅盤樣的法器,護住了自身。
「嗯,謹小慎微,不愧是大派弟子,就是老馬失蹄,被這屍靈小小算計了!」
木元穿破虛空,電光奔雷一般,停頓時卻如春風化雨,毫無生息。
「什麼人!」
大喝一聲,天師道的弟子全身戒備,身上氣息陡然一放。
「還好還好。」
木元卻是暗鬆一口氣,捏著的五色神光也放鬆下來,他生怕這小子一受驚下意識的發動神通,驚擾了紫微星曜的變化,還好這人心理素質不錯,只是大喝了一聲,氣息凝放,又讓木元暗讚,這傢伙配合的太好了!
「莫慌莫慌,在下與道友一般,都是被困在這法器之中的人……」
木元顯出身形來,笑著擺了擺手,雖然被困,心中有些焦躁,但卻不顯露著忙慌亂的神情。
那人聽了這話,神態略略放鬆,卻仍舊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之心,「在下天師道恭良,未知道友如何稱呼?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木元拱了拱手,「在下長生宮木元,這件法器我也不知,但這許多時日卻也明白過來,在這裡面不能妄動法力,不然就會被糾葛進去,再難脫身,而且不能夠修持法力,不然也會淪落其中……」
恭良聽了這番話,心裡震驚莫名,「如此說來,你我是沒有辦法出去了?」
木元歎了口氣,「至少現在是沒有辦法……」
兩人懸浮在莫名空間之中,雖然都是一籌莫展,總好過自己一人,看著漫天光球漂浮,感受那種絕望孤獨來的好過。
「不應該啊,任何一件法器都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天道尚不圓滿,何況是法器!這件法器如此逆天,卻總該有疏露之處可以逃生!」
恭良忽然說道,打破了沉默。
木元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除非是一舉打破所有的光球,消除一切變數,摧毀了這件法器才能出去,不然……」
接下來的話雖然沒說,但兩人心裡卻都明白了!
紫微星曜中的光球劫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爆發一次,猶如重新洗牌一般,裡面的空間也會變得混亂暴躁,好在木元尋準了變化的空隙,數次都是借助玉虛通天殿躲開,恭良望向木元的眼光,也漸漸有些幾分羨慕。
「應該還有一個辦法……」
恭良踟躇了良久,才開口說道。
「什麼?」
木元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他雖然也讀過《紫微斗數真解》,卻也只是看明白了有些簡單的命格星宮變化,論起見識來,跟天師道出來的弟子還是有些差距,底蘊畢竟不如別人!
「若是尋常的法器,咱們自然可以躲在自身的法器之中就可以躲避災劫,但這件紫微星曜顯然是偷天之生機,滅絕別人生機來增添自身的氣運生道。神通法力不及天數,這是紫微星曜無匹的威力所在,但逃脫於此界變化之外,便只有開闢世界的神通與洞天法寶才能做到這一點了!」
「開闢世界……洞天法寶……」
木元苦笑一聲,這兩種可能每一種都是曠世難逢,洞天法寶自己尚還聽說過,開闢世界的神通,這樣強大威能,自己卻是怎麼也不知道。
恭良說完這話,臉上也是一片黯然,洞天法寶,門派之中都沒有一件,而開闢世界脫離天道變化的神通,更只是傳聞中才存在,這兩件東西,對現在的兩人來說,無異於癡人說夢!
「三十三天天外天,三境九氣仙魔源……」
恭良失神之下,卻喃喃自語出一段文字,讓木元在一旁聽得摸不著頭腦。
「什麼三十三天,三境九氣?」
木元扯住恭良,循聲問道。
「這是師門典籍中記載的一段話,約略就說起天道之外重生造化的手段,說是自遙遠的太古流傳下來三十三天修煉之法,大成之後便能超脫天道輪迴之外,三境總領,九氣為源,乃是仙魔最終歸處……」
「三十三天?」
木元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十三天的傳說,並不是只有在修行界才有,即便是世俗之中,三十三天也有流傳,只不過說此為仙人所居,凌駕凡俗之上。
還未入師門前,世俗中都說,仙人居於九天之上,但木元後來才知,雲天之外,是浩渺星空,無垠太虛,根本不存在什麼三十三天仙人宮!
恭良所知的也是有限,盡數告知木元之後,木元腦海之中,才有一個大概!
三十三天乃是太古流傳,另開一界的無上神通,可以逃脫造化天道之外,而所謂的「九天」,是由「三境」化出。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道是虛無,顯化為玄都玉京,鎮壓住「一」,這「一」便是三十三天至高無上的存在,大羅天!
大羅天誕生三境,三境顯化九氣,化成九天,九天演繹二十七,共作三十六天!
而流傳出來的,只有三十三天!
這些還都是木元根據恭良所說,連蒙帶猜,浮想聯翩,最後得出這些結論來。
「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世俗流傳的三十三天之中,我似乎有那麼一路神通……」
木元苦思冥想,總覺得自己似乎通曉這樣一路,而且還用過一次,只是這會子功夫腦袋太亂,自己會的神通又太多,總是理不清楚!
「那些光球又在運轉變化了!」
恭良一聲大叫,驚醒了木元,木元抬頭一看,原來是這屍靈又去別的地方尋求元陽之氣,惹來了新的對頭!
一座村落被殺戮乾淨,自然引起了當地官府的注意,派出衙役官差勘察現場,只見現場是一片零落,房屋建築完好無損,只有幾十具乾屍,竟似是精血在剎那被抽乾落得下場。
在村落之外,還有一片雷擊電劈的焦灼,地上有密密麻麻的蛛網般的裂縫,縱橫交錯,還有許多大坑,讓那些來勘察的官差直接歸類為妖孽作祟!
神州之上,凡俗對於修行者並不陌生,見到這些非人力所能造成的場景,自然不會大膽到自行承擔查案的任務,當下上報朝廷,當朝的便有兩位仙師被請動,專門下來查辦此事。
而這只屍靈,為了擒住恭良,自身也耗損了不少元氣,在地底待了一段時間才又重新出來覓取元陽,剛剛尋了一個村落,方要動手,就被兩位朝廷的仙師給攔了下來!
像這種隨傳隨到的朝廷仙師,其實就是各門派自覺長生無望的弟子,下山來謀求一個名留史冊,一生富貴。
各地雖然也都有精怪作亂,但行走人間的門派弟子也不少,出來歷練身心,借助萬丈紅塵氣洗練道心,積累外功的,多半遇見這些為非作歹的精怪就除了去,但現在道魔形勢緊張,各派抽不出多少人手來,偶然有精怪禍亂,就由朝廷的仙師下來辦理此事了!
「又是兩個白饒的,多半在屍靈眼中,這兩人就是傳說中的大補之物!」
木元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直接給這兩人判了死刑!
來的一僧一道,都不過是凝煞級數,身上道氣全無,雖然衣袂飄飄,三縷長髯,卻是俗氣居多。
兩個沒有前途的弟子,身上當然也沒有什麼好寶貝,雖然屍靈確然修為也不高,但狡詐無比,又有紫微星曜來推演進退之道,與兩人交手了幾個回合,便依然用紫微星曜吞噬了兩人!
「這兩個笨蛋!」
兩人一進紫微星曜之中,便開始大肆作亂,如同被鎖住的猛虎,奮力掙扎,一波波的氣勁四處蕩漾,木元終於發現紫微星曜劫變增加之時的場景!
漫天光球如泥鰍一般,遊走不定,完全沒有章法可循,偶然兩個光球碰撞,轟鳴炸爆,碎光如雨,盡都依附在那些盤旋的氣勁之上,重新生出無數新的光球來!
在木元跟恭良的注視之下,一僧一道身上漸漸蒙上一層淡淡的螢光,在外人看來,竟是漸漸的開始轉變成與漫天一般無二的光球模樣!
那些螢光有的是被打碎的光球碎片,有的則是從兩人內部煥發激生,漸漸的充盈起來,兩個人就像寒氣蔓延下的湖泊,也開始結冰同化,而兩人竟似還不自知,依舊發出一股股的氣勁,往高空之上轟洩,似乎是想憑借法力打破法器!
木元跟恭良看著兩人被螢光覆蓋及至最後慢慢變成一樣的光球,心中都是一陣驚恐,細細打量自身,想知道是否自己也已經被同化成光球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