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亂魔山
「既然天愛卿有此把握，那朕自然不會拒絕。況且，朕也想見識見識這牛頭一族。」
虞昊笑著，看向群臣，道：「遷都一事，容後再議，此次朝會，到此結束，散朝。」
「喏……」
「恭送皇上、皇后……」
在群臣的呼聲中，虞昊攜香含煙消失在朝殿中。
陶天霸望著虞昊背影，張了張嘴，想喊什麼，但又覺得太失禮，只好跟著群臣走出朝殿。
「陶大人，皇上讓你跟我們走一趟。」朝殿外，正有兩個內侍等著，見到陶天霸，眼睛一亮，連忙上來，輕聲道。
陶天霸一愣，而後點點頭，跟隨兩個內侍朝皇宮後走去。
皇宮後院，假山池塘、碧水清流，荷花映日，溪流旁的小亭裡，虞昊坐在石椅上。對面則是疑問萬千的陶天霸，兩人前方擺著一壺清酒。
虞昊端著酒杯，欣賞著池塘裡的游魚，看了眼端著酒杯都有些發顫的陶天霸，笑道：有什麼疑問，問吧？」
陶天霸神情怪異，盯著虞昊，看了又看，良久才憋出一個問題來。
「你真的是虞昊？」
「呵呵……」虞昊微笑，喝完杯裡的酒，反問道：「難道我不是虞昊？」
撓撓頭，陶天霸感覺自己大腦有些不夠用，誰能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見到虞昊不準備說話，陶天霸覺得還是自己問比較好，否則這些問題憋下去，會憋出內傷的。
「你不會死了吧？難道大昊被白府國滅了？陽間到底發生什麼了？」
連續三個問題問出來，陶天霸緊張的望著虞昊，等待著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答案。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虞昊邊喝邊將陶天霸死後，大昊以及西北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講到李燕為送信身死、虞奇竊國、虞孟自殺，陶天霸捏著酒杯，彭的破碎。
眼睛通紅，陶天霸眼裡淚花閃爍，兩行濁淚留下。
鄭重起身，連倒三杯酒灑在地上，陶天霸轟的跪地，看向陰雲天空，滄桑的聲音響起。
「二弟、三弟啊，大哥對不起你們啊，為了一己私利，勾結外賊。蒼天無眼啊，為何壞人活著，而明君忠臣卻要死於橫禍。」
呆呆的望著天空，陶天霸心情起伏，虞昊告訴他的這些，對他觸動太大了。
虞昊也未去打擾，他知道需要給陶天霸一段時間，輕輕一歎，當年陶天霸叛亂，他意氣風發，大鬧朝殿，如今想來，一切卻還是近在眼前般，往事不堪回首。不經意的，已經十八年過去，自己也已經是凡人中的而立之年。
良久，陶天霸轉身，一拜而下，朝著虞昊行一大禮。
「陶叔，這是為何？」虞昊連忙扶起陶天霸。
當年陶天霸、李燕、虞孟結拜，虞昊稱李燕李叔，自然稱陶天霸陶叔。
「唉，虞昊，今日我受你這一聲陶叔，心中有愧。只是君臣有別，你當謹記，為帝者，當有無情之心。虞孟當年就是太仁慈了，對我太放縱，才造成了大易之難，才給了虞奇可趁之機。大昊取大易而代之，是順應天命，我一個罪臣，還能在大昊為官，卻是天恩浩蕩。自今日之後，再無陽間之陶天霸，只有鬼族陶天霸，臣定當殫心竭慮，為皇上分憂。」
陶天霸長歎，老淚縱橫。
虞昊亦是歎氣，他明白陶天霸話裡的含義，這是在給他一個交代。只是，他能拒絕麼？
得到些什麼，總要失去些什麼。
人生，總是在得與失之間，慢慢成長、積累、沉澱，昇華。
翌日。
虞昊、天問以及舞九霄三人朝著魔魂疆域方向飛去。
亂魔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千條山脈匯聚出現的奇景。這裡終年魔氣沖天，群魔亂舞，因此得名亂魔山。
亂魔山很廣，佔據了魔魂、陰僵、無風三個疆域的邊境線，佔地一百多萬畝，一條條山脈朝著中央匯聚，相互交錯，複雜無比。
遠看成嶺側成峰，亂魔山脈的山峰，一座比一座宏偉，一座比一座高大，遠遠看去，從四周開始，成階梯狀向著中央遞增，到最中央的那條山脈，竟然籠罩在了陰雲裡，有萬丈之高。
虞昊終於知道天問說的那句「凌霄王天下」的意思，要是凌霄城搬到了最中央的山脈上，真的可以俯瞰五大疆域，給人凌霄之感。
亂魔山被稱為禁地，周圍自然沒有城池，荒涼一片。
亂石成堆、枯樹成林。這些「枯樹」並非死去，而是陰間特有的樹種，沒有一片葉子，就像陽間枯死的樹木一樣，只留著枝杈，遠遠看去，像厲鬼一樣嚇人。
一陣陣異嘯聲不斷，陰間的陰風吹過樹枝，發出滲人的尖嘯。
虞昊三人落在一座山嶺上，看向四周，無數山峰林立，如數萬天劍倒插，氣勢凌人。四處景象都一模一樣，難以區分東南西北，只有中央那座山峰依稀可見，給人指明方向。
「好複雜的地形，若不熟悉這裡，進來就迷路啊。」舞九霄驚歎。
吼……
遠處重山之間，一頭數十丈的神像踏步而過，吼聲如雷。
大蛇盤繞在一座山上，好似柱形蛇山，驚悚駭人。
天空，一隻黑色神雕飛過，神駿異常，直衝九霄。
亂魔山，並非沒有生命，但這些生命血氣太旺盛了，恐怖無比，剛才那三種怪物，都有著可怕的實力，再加上凶獸的天賦神通，可戰悟道九重天，甚至都可以與舞九霄一戰了。
山嶺中，各種妖獸族群來來往往，虎狼獅豹，強大的凶獸成群結隊。
難怪被稱為禁區，像這樣的地方，鬼王也很難生存啊，凶獸橫行，妖獸無數，也只有牛頭那樣強悍的種族能存活。
不是魔山，是妖山！亂魔山稱之為「亂妖山」更位貼切。
「這是一個風水大陣，是先祖布下的，用來守護牛頭一族的。」天問自豪的望著這一切，眼裡激動的光芒閃爍甚至還有一絲淚花。
多少年了，又回來了！
虞昊瞇著眼，他也感覺到了陣法的痕跡，和一般陣法不同，這個陣法是用無數山峰、樹木佈置而成，再將凶獸族群放在特定的位置，起到守護的作用。這是一個風水陣，只有風水師，才能利用大地龍脈、山嶺、土地來佈置陣法。或許其他陣道大師也能，但風格不同，絕不會有這般完美。
天問的先祖，和牛頭一族有交情，還如此擅長風水術，難道是上古之人？
虞昊揣測著，上古時代，那是一個令無數修士嚮往而又好奇的神秘時代。傳聞，上古天庭威懾天下，與神魔爭鋒，上古修士，摘星捉月，神通廣大。虞這一姓氏，傳聞就是上古天庭的國號，後來衰落，遺留下來的姓氏。因此，才有虞姓氏是上古皇族後裔的說法。
或許，天問的先祖在上古亦是可數的強者。
只是天問不說，虞昊也不問，等到天問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虞昊。這種東西，虞昊問了，反而會讓天問離心，產生虞昊對他不信任的想法。
宰相肚裡能撐船，為帝者，又怎麼能斤斤計較？如果沒有寬廣宏偉的胸膛，怎麼裝得下整個天下？
「吼……」
虎嘯山林，蒼茫群山之間。一頭神駿異常的異獸縱躍而來，迅速在群山之間穿行，不久後落在虞昊三人對面不遠處的山林。
異獸上，一個魁梧的牛頭大漢跳下來，三丈的身高，粗壯的四肢，赤luo著上半身，黝黑的皮膚，強健的身軀，肌肉結實，經脈如虯龍盤繞。下身一條獸皮長裙，一條大蟒盤繞在腰間，朝著虞昊幾人吞吐著蛇信。
「爾等莫非是那些人請來的救兵？」
頭頂牛角，手握著兩丈長的黑色大斧，牛頭人怒視著虞昊三人，眼裡殺機爆閃。就連異獸和大蟒也是殺氣暴增，低吼著，俯下前身，隨時準備撲出來。
「那些人？」
天問臉色微變，暗道不好。走出來，看著牛頭，道：「我是天祖後人。」
「哼，你們這些腌臢貨，又是來冒充天祖後人的。吃老牛一斧……」
天問不介紹還好，一介紹，牛頭眼睛更紅了，躍上異獸後背，雙腿一夾，光一般朝著天問飛來，漆黑的大斧在半空掄圓了，劃出一道弧線，朝著天問斬下。
牛頭實力不俗，一斧之力，開山劈石，不在話下，凌厲的大斧，來勢洶洶，不僅僅有著牛頭全身力量，還有著胯下異獸的衝鋒之力。
舞九霄握住長戟，幾個大踏步向前，擋在天問前方，長戟幽光閃閃，由下方朝著異獸腹部劃去。
面對牛頭恐怖的一招，舞九霄沒有硬撼，而是聰明的殺向異獸。以牛頭對異獸的喜愛，定然會收回長斧。
這是一招險招，如果牛頭不撤招，天問就可能受傷，但他的坐騎腹部也會被捅出一個窟窿，兩敗俱傷之招，但也是能讓牛頭撒手的一招。
果然，見到舞九霄卑鄙至極的一招，牛頭哇呀呀的大吼，怒髮衝冠，朝前劈去的漆黑大斧倒旋轉回來，擋住長戟，而異獸也借此機會，猛地跳開，謹慎的盯著舞九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