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不用什麼機關、陷阱,你現在想拿也拿不了。」秦老魔頗為幸災樂禍的看向一臉鬱悶之色的郝仁和白武易。
「你還不是拿不到?」郝仁很是不甘心的反問道。
「呃……」秦老魔被郝仁一句話噎到,隨後不在意的擺擺手,「反正又不是我想要,我要取的那法寶可不是有緣得之。」
「王爺,你將血液滴在書卷上面試試看。」幻影看向虞昊,眼中帶著一絲希冀,這可是她最後的希望,夢影天功,對她的意義非比尋常,否則也不會對虞昊屈膝。
「嗯,我盡力……」
虞昊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接過郝仁遞過來的匕首,捏在手中,劃出一道傷痕,控制住白色火焰,捏著拳頭,拳眼滴下一滴滴血液,虞昊將拳頭對著書卷。
「啪……啪……」
大滴大滴的血液滴在書卷上,鮮紅的血跡在書本封面上凝聚不散。書的封面散發七彩之光,上面四個散發螢光的古字,這是一種虞昊從未見過的語言文字,比他所見過的最古老的篆文還要久遠。
鬆開手,讓血液佈滿手掌,虞昊緩緩抓向書卷。
幻影凝神盯著虞昊的手,那寄托著她的希望。
水中的月影,終究不會被污濁玷污,虞昊沾滿血液的手抓過去,書頁再次蕩起一陣波紋。
當波紋出現的時候,幻影眼裡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果然,要取回夢影天功,太難了。
虞昊將手探回來,抓到的依然是空氣。回頭看向幻影,心中又所愧疚,道:「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咦……」正盯著書卷的白武易突然驚訝一聲,「王爺,有動靜,將血滴在石台上!」
「嗯?」
虞昊回頭望去,只見剛才滴在封面上的血液凝而不散,一滴滴順著封面流到石台上,而隨著血液落在石台上,青色古樸無華的石台染上血液的地方散發出一縷縷血色光芒。
失落不已的幻影也看到了石台上閃爍的微弱紅色,突然一怔,是啊,自己怎麼就只看到了幻影天功而忽略了下面的石台,能被用來承載這樣一部功法,石台能是普通的麼?
身影一晃,幻影出現在石台旁,拿過虞昊的匕首,鋒銳的刃口劃在手臂上,一滴滴血液落下,濺在石台上。
看到幻影的雙手,虞昊這才注意到幻影纖細的手掌竟然晶瑩得可以看見裡面的血管,就連骨骼都似乎是透明一樣。幻影一直是用黑衣將自己包裹住,就只露出雙眼,連雙手也被寬大的衣袍遮住了,因此,虞昊也是第一次看到幻影的手。
「很奇怪吧?這是我修煉的功法不齊全的原因,也是我為什麼這麼在意夢影天功。當年你祖上從門派奪走夢影天功後,門派就一蹶不振,至今只留下我一人,我修煉的是傳抄下來的幻影魔功,修煉到極致後,整個人就會幻化,脫離人的範疇。」幻影看到虞昊注視自己雙手,淡淡的解釋道。
「夢影魔宮,你是七百年前和骷髏聖教並稱兩大魔門的夢影魔宮傳人?」聽到幻影的解釋,一旁秦老魔驚呼。雖然他一直在幻影身旁,但實際上兩人更多的也只是合作關係,雖然一直疑惑幻影來歷,可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幻影說起。
「難怪,難怪我為什麼會覺得夢影天功那麼熟悉。卻就是想不起來!」秦老魔搖頭苦笑。
「收起你的手吧,你的血沒用,恐怕只有虞家後人的血才有用!」
聽到幻影平淡的訴說,虞昊卻能感受到幻影裹在黑衣下的孤獨和悲傷,哪一個女孩子願意天天不見陽光,被黑暗籠罩?
脫離人的範疇,成為幻影?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血流如注,灑在石台上,只可惜,石台毫無動靜,幻影身體微微顫抖,看向虞昊,以往冷漠的眸子裡充滿了失望和無助。
「讓我來吧!」
不忍和幻影對視,虞昊拿過匕首,猛地紮在左臂血管上。
匕首一拉,血管破開,虞昊將左臂放到石台上,血液從血管裡噴湧而出,不斷落在石台上。
「嗡……嗡……嗡……」
虞昊的血液灑在石台上,一縷縷血芒散發紅光,石台輕晃,震動石台上的書卷。大量的血液灑下,也讓虞昊臉色蒼白起來,石台半米方圓,此時虞昊的血液已經緩緩佈滿了整座石台上面。
隨著血液佈滿石台,一道方形血色光芒沖天而起,一縷縷細密的血絲在石台內飛舞,慢慢覆蓋在七彩螢光的書卷上。
收回左臂,白色火焰燃燒,裂開的傷口瞬間癒合,虞昊身體晃了晃,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
「這是九天玉露神丹,王爺服用了吧!」感激的看著虞昊,幻影手上出現一顆晶瑩剔透的龍眼丹丸,丹丸裡蘊含九色光芒,一股股精芒衝起。
「九天玉露神丹?天啊,給他用就是浪費,就算在王庭裡也是國寶一樣的神丹啊!」秦老魔看著那丹丸,哀鳴一聲。當然,他也只是說說而已,但還是一臉怨念的盯著虞昊。
虞昊沒有拒絕,收起丹丸,轉頭看向石台。
絲絲縷縷的血色絲線捆縛住書卷,石台顫動,書卷在掙扎,似乎其中有靈一樣。
「可惜,要是小布和虞丘在這裡就好了,要是書裡有靈,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暗歎一口氣,虞昊不免遺憾的想到,不過,兩個小傢伙最近煉製玉璽和聖旨到了緊要關頭,便留在了軍營沒有和他出來。
看到血絲將書卷完全覆蓋,虞昊朝幻影點點頭,眼神鼓勵道:「去試試看,應該可以了!」
幻影看著近在咫尺的書卷,顫抖著,伸出到半路的手又縮了回來,緊張的看向虞昊。
「還……還是王爺拿吧,我擔心……」
「可以的,你試試,先祖放的這個石台,應該就是為了禁錮住夢影天功的!」鼓勵的看著幻影,虞昊笑了笑道。
「哎呀,不就是拿本書,搞那麼麻煩?」
秦老魔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還掛念著自己那法寶呢,雖然不擔心有人取走,可還是會有人發現,那樣可就麻煩了。
「你們不拿我拿了……」秦老魔伸出手來,抓向書卷,就在秦老魔快抓到書卷時,一個人比他還快抓到了夢影天功。
無奈的縮回手,秦老魔看向幻影,抱怨道:「剛才你不拿,現在又那麼快?真實的,女人的心思啊!」
感受著抓在手上的實物,幻影突然有種失落感,多少的魔宮弟子想要尋回夢影天功,多少人死在這條路上,現在突然拿到了,卻忽然覺得不知所措。自她出世起,就一直被灌輸了取回夢影天功的夢想,這個夢想實現了,可幻影卻不知道怎麼辦了。
「看看,是不是真的?」虞昊看著不知所措的幻影,提醒道。
「哦,哦……」
幻影連忙打開螢光散發的書卷,一個個古字在書頁間跳動,好像精靈一樣,若隱若現。
「沒錯,這就是夢影天功。這次,太感謝王爺了!王爺大恩,沒齒難忘!」幻影合上書卷,朝著虞昊拜下。
「那就好,本來就算是我虞氏欠你的,算不上什麼大恩!」虞昊搖頭苦笑一聲。
「咦,不對,有人動了白骨塔!」低頭拜下的幻影忽然一驚,地面上,不知何時起在緩緩滲出血液來,那血液紅得異常。
「什麼?」
秦老魔聞言一慌,低頭看向地面,黑色的突然漸漸在變成紅,臉色極為難看的抬頭望向黑色大山外的白骨塔。
一滴滴的血液正從白骨上面滴落,所有的白骨都閃爍起妖異的血芒。
「難怪我剛剛聞到血腥味,原來是這個?」郝仁望著妖異無比的白骨塔,喃喃自語。
「那你不早說,被你害死了,慘了,居然這麼多,到底是那個笨蛋,竟然無聊到破壞白骨塔?」秦老魔臉色慘白,黑色大山外的所有白骨塔,都在滴著血液,血光和白骨交織,更是駭人。
「我還以為是王爺的血呢!」郝仁嘀咕一聲。
「前輩,這些白骨塔怎麼回事?」白武易看向慌張無比的秦老魔,忍不住問道。
幻影深吸一口氣,看向山巔,沉聲道:「走,先到山頂,我再和你們細說。必須先離開這裡!」
「有人來了……」
沒有說話的虞昊盯著兩座白骨塔之間,眾人目光順著虞昊視線看過去。
下一刻,原本沒有半個人影的兩座白骨塔之間忽然出現一個黑袍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眉宇間的稚嫩和青澀反映出少年並非是那種歷經滄桑的人,只是搖晃著身體,踉蹌著走來,或者說是連滾帶爬的跑出白骨塔區域。
莫白羽爬出白骨區域,視線早已經模糊,挨了隱門門主一掌,能撐到這裡已經是極限,半跪在地上,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五道人影,微微一怔,腦海裡閃過一道意識,怎麼會有人比他先來?隨後,莫白羽就再也撐不住,轟然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隱門的人?」白武易一愣,那黑色衣袍,似乎只有隱門才穿著。
「郝仁,帶上他,我們去山頂!」虞昊看了眼倒地昏迷的青年,朝郝仁吩咐一聲。
「是,王爺!」
郝仁心腸不壞,見死不救的事還是做不出來,背起青年。虞昊五人朝山頂疾飛而去。
血色,在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