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門 正文 第七章
    穆拉丁-銅須,矮人國王麥格尼-銅須之胞弟,派往人類王國洛丹倫之使者,正奔走在皇宮的走廊之中。他自言自語道,「這鬼地方真是曲裡拐彎的,一個彎之後又一個,又一個,都多少個轉角了……」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那道通向國王的私人房間以及露台的旋轉樓梯就在附近。他突然想起來,如果他穿過前方的軍械庫,他就——

    「哦嘿!」

    儘管穆拉丁意識到那只是一個孩童的叫聲,但他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向前看去,發現年輕的阿爾薩斯正站在一套放在基座上的護甲前。在穆拉丁那層深厚濃密的鬍鬚之下,他的笑容仍是隱約可見。洛丹倫的王子現在約摸十二歲,卻已可算是一個英俊的小伙子了。他一頭金髮,臉上總是帶著微笑,面色十分紅潤。不過,在那一刻,阿爾薩斯的表情看上去卻十分嚴肅,用手中的木劍指著那套盔甲的喉嚨處。

    王子喊道,「可惡的獸人,你以為你可以過得了我這一關麼?這一次我大人有大量,放過你。現在滾吧,永遠不要回來!」

    儘管穆拉丁已經很是飢餓,而且他已經遲到了,但他仍在看著王子的言行,開心的笑著。他們不就是為了這些而戰的麼?他、麥格尼以及他們的兄弟布萊恩,已故的洛薩爵士,以及年輕的圖拉揚——他們曾經攜手作戰,在二次戰爭最後的階段裡將鐵爐堡從獸人手中挽救回來。在那以後,穆拉丁和布萊恩隨著人類來到了黑暗之門,滿意的觀賞著它最終的隕落。保證那些孩子們的安全,為他們換得一個更好的未來。

    阿爾薩斯站直腰板,說道,「什麼?你不會撤退?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但你沒有珍惜。現在,開打吧。」

    年輕的王子很聰明,知道自己不應當真的對那些古舊的護甲攻擊,因為那只會讓他的父王不滿。於是他把自己的假想敵擺在了幾步之外,大吼一聲,向那邊衝了過去。

    穆拉丁笑不起來了。這算什麼啊?究竟是誰在教他應當這樣做的?看看他怎麼佯裝格檔的,那麼遠離目標而又毫無控制!而他抓——啊呀,不對不對,全部都不對。在阿爾薩斯一道強而有力的揮擊之後,穆拉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阿爾薩斯沒有抓緊他手中的木劍,於是它飛了出去,穿過整個房間,最終落在地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阿爾薩斯大吸一口氣,向四周望去,試圖要知道那聲響有沒有吸引什麼人的注意。當他雙眼穆拉丁的目光相對時,他的面頰變得通紅。

    「嗯……大使……我只是……」

    穆拉丁輕輕咳嗽一聲,看上去就和阿爾薩斯一樣的尷尬。「我在找你老爸,孩子。你能給我指一下路麼?這可惡的地方可真難走。」

    阿爾薩斯指向了他左手邊的一座樓梯。穆拉丁點點頭,快步走上了那旋轉著的台階,想要盡快的離開那裡。

    當他到達的時候,他聽到了索拉斯-托爾貝恩那粗壯的聲音——他暗想,對他來說,那再正常不過了。

    「交易?和你們?你們這些部落的狗腿子們,活該你們被罵娘!」

    這是怎麼了?穆拉丁衝向那露台,以為自己會看到……好吧,他也並不確信自己會看到什麼,但是再怎麼說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一個矮小的綠皮生物。他的雙耳好像蝙蝠耳朵一樣,雙眼中充滿了焦慮一樣張得大大的,頭上則是光禿禿的一片。他穿著亞麻材質的襯衣和長褲,外面套著一件小馬夾。他還戴著一幅單片眼鏡,只不過現在那被鏈子掛著的眼鏡正在他的胸前晃來晃去。

    那綠皮生物深吸一口氣,緊張而又尖聲叫道,「不!不不不!」他的雙手發了瘋似的亂擺著。泰瑞納斯以及托爾貝恩正坐在一張桌子前面,而他則只略高於那張桌子。那生物笨拙的摸索他的單片眼鏡,說道,「你完全弄錯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的!」

    「真的麼,克瑞斯?」泰瑞納斯和善的說道。穆拉丁可以聽得出來,雖然托爾貝恩很是亢奮,但是這裡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威脅。國王拿了一片麵包,開始往上面塗抹黃油。

    「當然!」克瑞斯大聲說道,看上去似乎剛才的對話冒犯了他。「好吧,的確是的。曾經,一個親王,交易過。是的,他這麼做了。」他輕輕咳了一聲,繼續道,「他和部落結盟。但是,只是那個白癡的親王!在二戰之後,他恢復了理智!其他的地精們認為應當保持中立。更好,你們好,我們好,大家都好!自由貿易興旺,我們都獲益!」

    穆拉丁眉頭微皺,他知道自己面前的生物是什麼了——一個地精。「泰瑞納斯啊,為什麼在我們的早餐桌旁邊會有這麼一個綠皮的財迷呢?」穆拉丁問道。

    國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地精就先發話了,「克瑞斯-維克裡斯,很高興見到你。我看得出你是一個矮人。」

    托爾貝恩低聲說道,「你還真有觀察力。」

    「也許你們矮人會想要和我們簽訂一個自由貿易協議!這兩個人類看起來對它並不怎麼感興趣。我想說的是——想想吧!」克瑞斯討好的笑道,但他的尖牙卻讓這一笑容變得很是怪異。「你們喜歡去挖礦,而我們喜歡去砍樹!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生意關係!我們的切割機可以砍伐——」

    「謝謝了,克瑞斯,不用多說了。」泰瑞納斯打斷了他。「現在,我們的穆拉丁大使來了,所以我們就該討論正事了。這個下午我會跟你再去詳談,並且看看你所給我說過的那些文件。」

    「什麼?」穆拉丁朝著泰瑞納斯吼道,「這傢伙可是在和兩個陣營都在做生意啊,泰瑞納斯。我寧可去相信一隻——喂!」

    克瑞斯停了下來,手上的杏子烤餅即將被他放入嘴中,於是他只得無力的笑了笑。穆拉丁怒視著他。在穆拉丁來到這裡的一個月之內,所有的宮廷大廚們都已經熟知了他,而他還特地的與那些糕餅師傅們達成了良好的友誼關係。他所做的這些為他帶來了無數美味誘人的美食,就比如那些杏子。而現在,這個地精卻要吃掉他的糕餅!

    穆拉丁說道,「泰瑞納斯國王讓你離開。」克瑞斯點點頭,他的單片眼鏡又一次掉了下去。他把那烤餅扔進了他的嘴裡,深鞠一躬,急匆匆的轉身離開。

    「真是個寄生蟲。」穆拉丁抱怨道。

    泰瑞納斯說道,「但是他很有趣,而且他所提出的那些方案確實很有價值。不過,我的大使啊,既然現在你來了,我們就應該討論一些更為嚴肅的東西了。比如培瑞諾德國王的問題。」

    「靠,國王!說這個詞可真彆扭。他根本不配!」托爾貝恩喊道,右拳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讓桌上的那些杯子、碟子以及酒壺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他背叛了我們所有人,差一點就把我們都毀了,而這就是他所得到的?」他滿臉怒容,繼續道,「如果不能對他處以死刑,至少也應該把他關到監獄裡面!」

    穆拉丁說道,「啊哈,如果是我的話,我可不會把叛徒關到那些有柵欄的鐵籠裡。」他說話時從不委婉,而是心中有什麼就說什麼,並且從不擔心他所說的話是否會冒犯到其他的人。穆拉丁知道,儘管一些聯盟的領主們認為他的這一特點很是讓人反感,但是對於泰瑞納斯和他的老友托爾貝恩來說,這一點總是讓他們感到振作。

    從三人所處的那露台中,他們可以俯視城市前方的那座大湖。那裡的景色十分的迷人,但也正是那裡才間接促成了此次的對話。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就是通過前方那同樣的山峰,才得以帶領他的部落來到這裡——這也多虧了奧特蘭克領主艾登-培瑞諾德的背叛。在戰爭之後,泰瑞納斯帶領著聯盟士兵進入奧特蘭克,以軍事法律的名義將培瑞諾德監禁起來。但是,這個和托爾貝恩有著多年恩怨的人僅僅是被泰瑞納斯軟禁在他的宮殿中,和他的家人一同被監視著。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行動了。

    托爾貝恩和其他很多人一樣,對此很是不滿。作為和培瑞諾德相隔最近的鄰居,他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都被迫去忍受奧特蘭克國王那些多端的詭計。要不是托爾貝恩思維敏銳,行動迅速,將那些山脊通道封住,並阻攔了部落的一部分生力軍,整個部落一定會如一道綠色的洪流一般穿過平原,越過那片湖,最終湧向洛丹倫王都,並使整個城市淪陷。

    「我同意,即便受到更嚴厲的懲罰,對他來說那也是應當的。」泰瑞納斯謹慎的說道,嘗試著讓他的老友平靜下來。穆拉丁則伸手拿了一個烤餅以及一個煮熟的雞蛋。

    泰瑞納斯繼續道,「但是他是,或者說至少他曾經是,奧特蘭克的國王。我們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他流放,亦或是把他關入監獄。如果我們這麼做了,其他的聯盟君主們肯定會有所擔心,擔心當他們跟我們有所異議的時候,他們也會遭到同樣的待遇。」

    「我們會的,如果他們就像培瑞諾德一樣背叛我們!」托爾貝恩反駁道,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穆拉丁知道,托爾貝恩並不傻,他剛才的言行只是出於一時腦熱罷了。

    「啊呀,這問題可真夠複雜的。」穆拉丁說道,決定要為自己再拿一塊烤餅。「你不能就這麼把他扔下懸崖。這會讓你損失你在他人心中的威信。但是你也不能就這麼不管他了。」

    「我們需要強制他退位。」泰瑞納斯又一次提出這一觀點——這並不是他們幾人第一次進行類似的交談。「在那之後,我們就可以去審問他,然後把他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聯盟貴族,對他施以死刑。」他捏了捏自己的鬍鬚,繼續道,「但是問題是,他拒絕退位。」

    托爾貝恩輕哼一聲,「當然了!他知道退位就意味著自己的死亡!但是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盡快。現在的他太自由了,那很有可能會造成新的麻煩。」

    泰瑞納斯點頭同意道,「的確如此。我們必須對奧特蘭克有所行動,尤其是對於那些新近萌生的問題。」他歎了口氣。「最終我們所需要的就將是打上一仗,並且同時擔心是否會有新的背叛者。」

    「那麼那個小子呢?」穆拉丁問道,他從他那濃茂的鬍鬚中輕輕拂去了幾片麵包屑。「難道他不會去爭那王座麼?」

    「你說的是阿里登?」托爾貝恩哼了一聲,回道,「跟他的老爸一個貨色。」

    「對我來說,我並不太在意他。」泰瑞納斯承認道,「他只是一個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孩子,他不知道何謂吃苦受罪,也不知道何謂面對危難,說不定他甚至還不知道如何去當一個領袖。退一步說,我們又憑什麼去阻止他呢?他是艾登的子嗣,奧特蘭克的王儲。如果他的父王退位,他肯定就會即位稱王的。」

    「沒有人能證明他知道他父親的背叛行徑。」托爾貝恩勉強的說,「我不是想說對此事的無知要比被玩陰的要好,只是至少那對他還是有好處的。」

    就在那時,一個僕從出現在門口。穆拉丁皺著眉頭,害怕是那個煩人的地精還想要跟他們商討貿易。但是並不是。那僕從帶來的是好消息,「國王殿下,達瓦爾-普瑞斯托領主求見。」

    「啊,拉文,把他帶上來吧。」泰瑞納斯說道,而後轉向托爾貝恩和穆拉丁。「你們有沒有見過普瑞斯托領主?」

    穆拉丁回道,「嗯,他確實是一個好人。值得讚揚的是,在他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還能堅強的活下來。」托爾貝恩點頭贊同。

    穆拉丁咬了一口雞蛋,回憶起這個人。普瑞斯托領主可說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人。直到最近,穆拉丁才聽說過他——當然,穆拉丁對於人類那複雜的貴族關係並不甚瞭解。根據別人所說,普瑞斯托曾經是洛丹倫附近的深山之中一個小型王國的領主。他的先祖可以追溯到奧特蘭克的皇族,並且他還是培瑞諾德的一個遠房表親。在第二次戰爭中,普瑞斯托的整個王國因為一隻巨龍的攻擊而全部淪陷,只有他和他的一些近親逃了出來。在沒有僕從和衛兵的幫助之下,普瑞斯托艱難的來到了洛丹倫王都,只隨身帶著幾件破舊的衣服以及他的名望。他的皇家血統讓他進入了洛丹倫的貴族圈,而他的個人魅力則讓他結交了許多的好朋友,包括了在桌邊圍坐著的這三人。正是普瑞斯托的建議,軍事法才在奧特蘭克得到通過。不論是泰瑞納斯還是其它的聯盟領主們都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儘管它只是暫時的。

    片刻之後,眾人剛才討論過的那個男子走上了露台,向大家得體的鞠了一個深躬。在早晨那溫暖明快的日光的照耀下,他的一頭黑色卷髮似乎發著淡藍色的光。「國王殿下,」普瑞斯托低聲說道,他那男中音一般的聲音很輕鬆的傳到眾人耳中。「還有尊貴的大使。真高興又一次見到你們。」

    「的確如此。」泰瑞納斯心情愉悅的說道,「坐過來吧。你想不想要喝一點茶呢?」

    「今天的杏子餅真是好吃極了。」穆拉丁向他提出。矮人正在大口的咀嚼著那些烤餅,卻一不小心的噴出了一些殘渣,於是他趕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和普瑞斯托一如既往的愛乾淨比起來,穆拉丁感覺自己很是無禮。

    「非常感謝各位。」普瑞斯托用他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前面的座位,而後優雅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穆拉丁給他遞過去那盤烤餅,但是他笑了笑,舉起自己的手禮貌的拒絕了矮人。他的手指甲被精心修剪過,而他的手上也是毫無繭子。「希望我沒有打擾到眾位?」

    「一點也不,一點也不。」泰瑞納斯保證道,「事實上,你來得可正是時候。我們剛才在討論有關奧特蘭克的問題。」

    「啊是的,當然了。」普瑞斯托很享受的呷了一口茶。「我相信你們都聽說過年輕的艾思登?」當他看到眾人茫然的表情時,他感到一絲驚訝。「他是培瑞諾德領主的一個侄子,一個毛頭小子。」

    「噢,是了。那個逃到了吉爾尼斯的傢伙,是麼?」托爾貝恩問道。

    「是的。就在你們在奧特蘭克通過了軍事法不久之後他就逃了。有傳聞說他是想要從那裡得到一些支持,用以幫助他得到王位。」

    「灰鬃曾經提到過此事,」泰瑞納斯想起來,「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孩子,抑或是他的隨從。」

    普瑞斯托搖了搖頭,說道,「灰鬃可真夠高尚的,他居然沒有利用此人來從中牟利。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扶持年輕的艾思登稱王,而後吉爾尼斯就可以從奧特蘭克那豐厚的財富中撈上一大把,當然了,還有通過奧特蘭克眾多山脊通道的許可。」

    穆拉丁抓了抓他的鬍鬚,「呵,這可真有誘惑力。」

    泰瑞納斯和托爾貝恩交換了一下眼神。灰鬃這個老狐狸是不可能錯失如此良機的,但是他卻聲稱自己沒有見過那個男孩。他在撒謊?抑或是他還在玩別的陰謀?

    「你認為我們應該對奧特蘭克做些什麼呢?泰瑞納斯向普瑞斯托問道。

    「國王殿下,為什麼您要問我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認為你的觀點會很有價值。」

    普瑞斯托微微臉紅,說道,「真的麼?您這麼看中我,謝謝您。好吧……我認為,國王殿下,您應該將奧特蘭克據為己有。畢竟,您是聯盟的首領,而且在上一次戰爭中您的國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確信您需要得到一些東西,來回報您所付出的一切。」

    泰瑞納斯咯咯笑道,「不,謝謝你。」他舉起一隻手,佯裝自己很是驚異。「光是洛丹倫的事務就夠我忙得了,我可不想再去佔領另外的一個王國,讓自己做雙倍的工作。」穆拉丁知道泰瑞納斯國王也曾經考慮過這一想法,畢竟它從某些角度來說還是有好處的。但是它所帶來的那些麻煩,尤其是來自於其他的幾位君主那裡的麻煩,將會遠遠超過那些利益,至少泰瑞納斯是這麼認為的。

    「那您呢,國王殿下?」普瑞斯托轉向斯托姆加德之王,建議道,「您快速的行動制止了培瑞諾德的背叛。我很清楚您的很多士兵都因為防衛那些山路而死在了獸人的手下。」年輕的貴族臉上顯露出一絲痛苦,而其他的三人則都向後微微一縮。他們都知道普瑞斯托現在心裡聯想到了什麼,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這麼的小心謹慎。穆拉丁暗想,如果自己也曾經從一座被龍火摧毀的城中被迫逃離,穿著破舊的衣服走上那麼久,也許他現在也能夠像普瑞斯托一樣受人欽佩。

    托爾貝恩眉頭微皺,深思著。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之前,泰瑞納斯就已經開口了,「不管是索拉斯還是我,都不會去佔領奧特蘭克。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一個國家侵略另外一個國家的問題。我們都是聯盟的一部分,我們必須齊心協力保護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土地。正是因為聯盟上下一心,我們才能夠打敗部落,贏得戰爭。所以說,戰爭的戰利品,包括奧特蘭克,也應當歸屬於整個聯盟。」他搖了搖自己的頭,「如果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想要併吞奧特蘭克,其他領主就會認為自己被輕視了。」

    穆拉丁同意道,「是的,這一問題必須得要讓所有人表決,或者壓根兒就不要考慮它。」他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給大家提一個建議還是能讓問題變得輕鬆一些的。」

    普瑞斯托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如果我剛才的話不合時宜,抑或是冒犯到了你們,我在此表示我的歉意。」他輕笑道,「看來不管是智慧還是外交手段,我和你們的水平都差得很遠。」

    泰瑞納斯輕輕揮手,說道,「親愛的普瑞斯托,你並沒有冒犯到我們。我問你是否有什麼看法,你說了出來。我們三人聚集於此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討論這一問題,希望能夠找到什麼方法來滿足每一個牽連到的人,並且保證奧特蘭克的安全與正常運作。」他笑道,「我們的朋友穆拉丁很正確——如果我們能夠給聯盟一個好的計劃,那將會省下很多時間和不必要的爭論。」

    「當然了。我只希望我小小的貢獻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普瑞斯托站了起來,深深地鞠躬,「現在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離開此處,讓您三位在此商討這一問題,因為我認為這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他等待著泰瑞納斯點頭同意,而後向眾人優雅一笑,離開了露台。

    托爾貝恩看著年輕的領主離開,皺著眉頭。「普瑞斯托有些天真,但是他的確說出了一個重點。也許奧特蘭克應當賠償。」

    「用什麼呢?」穆拉丁嘲弄道,「奧特蘭克就和你我一樣,幾乎身無分文。同時,這聽起來和復仇沒什麼區別。」

    泰瑞納斯指出,「我們大部分的錢財都用於戰後重建工作了。等我們掌控了奧特蘭克,我們就將他們的財富劃歸給聯盟。」

    「嗯,而且那些獸人收容所也不便宜呢。」穆拉丁補充道,「等把這些錢都用於它們以及修復,還有那個黑暗之門旁邊的城堡,哪還有錢用來賠償?」

    托爾貝恩歎道,「你很正確。不管怎麼說,我只是認為他們應該付出代價,畢竟奧特蘭克的背叛造成了這麼多的傷亡。」

    「培瑞諾德的背叛。」泰瑞納斯指正道,「我們必須記住這一點。幾乎沒有幾個奧特蘭克公民知道他們國王的背叛行為。培瑞諾德只是讓他們遠離幾個山道,並且讓獸人們順利通過了那些小徑。這才是問題,而不是整個奧特蘭克幫助了部落的問題。」

    「的確如此。」托爾貝恩同意道,「在過去的很多年中,我認識了很多來自奧特蘭克的人,他們都是好人,不像他們狡猾的國王。」他搖了搖頭,喝乾了手中的酒壺,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鬍子。「我會再去想想別的方法的。」他保證道。

    「我們都會的。」穆拉丁向他保證道。在三人站起來的時候,穆拉丁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最後一塊烤餅。「別擔心,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我很確信這一點。」泰瑞納斯同意道。「我只希望我們能夠在被迫去面對其他更緊迫的問題之前就把它解決。」他的兩個同伴都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就在幾天前,他們收到了來自卡德加的警告,現在他們則等待著圖拉揚的消息。如果部落真的捲土重來,如果黑暗之門真的再度開啟,有關奧特蘭克的一切問題就會留待日後商榷。只要培瑞諾德還被軟禁,而奧特蘭克仍歸於聯盟控制,他們仍可以在以後考慮這些問題——前提是他們能夠活下來去考慮。

    穆拉丁鬱悶的想著年輕的阿爾薩斯揮舞著木劍砍向那套護甲的情形。他只希望年輕的王子不會很快就品嚐到戰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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