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潮 正文 第七章
    「告訴我們所有的一切。」

    卡德加點點頭,並沒有朝四周張望。那是沒有意義的。他是被召喚到了達拉然議會,那些首領們只有在他們願意的時候才有可能見到。

    他之前曾經來過這個議會房間,當時他被告知要去麥迪文那裡當學徒。從那之後他對這個房間一直感到很敬畏,這裡就如同懸掛在空中一般,只有地面能夠勉強看出與世界的聯繫,昏暗,明亮,暴風不停的四周變換著,這顯然不是平時能夠看到的東西。議會成員們也同樣讓他感到敬畏,僅僅能看到頭巾和斗篷,其他的比如體型臉部甚至性別都被衣物和魔法所掩蓋。這樣既能給人很深的印象又非常實用,這些巫師的首領們都是被秘密挑選的以避免遇上賄賂,威脅或者其他什麼的壓力。除了議會成員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這個偽裝能夠確保這點。但是這也同樣給了議會一種神秘的氣氛,很多議會成員很樂意這種混亂,這樣可以保證凡是進出過這個房間的人都會感到不知所促,他們來到的是哪裡?他們見到的是誰?甚至經常連他們說了什麼聽了些什麼都很模糊。這些都曾經很深刻的在卡德加身上發生過,當他離開這裡時他感到天旋地轉,驚訝於這種高深的法術,完全無法清楚的描述出曾經發生過什麼。

    雖然僅僅過去了短短幾年,不過很多事都改變了。卡德加無論從知識還是力量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的外表也同樣改變了,他消遣自己去想著也許這一次,有些議會成員會像他曾經感受過的一樣,對他們這位拜訪者的身份感到困惑。從今以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老人而不再是一個年輕人,雖然他活得日子遠遠比他們短,不過看上去卻比這些人中的有些傢伙更老。

    儘管如此,卡德加發現他自己並不願意玩遊戲。他非常的疲倦。他將自己傳送到達拉然,雖然他的法力已經強大的足夠勝任這個工作不過那依然是段令人畏懼的距離。更何況他因為與洛薩計劃下個星期的第一次的正式戰略會議而起的很晚。卡德加很感激他過去的這些首領對現在發生的事感興趣,而且他也認為他們需要知道在艾澤拉斯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個時候,這種故作姿態表演的暗影遊戲完全沒有必要。

    這也是為什麼他最終抬起了他的頭。他直直的盯向了左邊的那個身影。「我很樂意陳述這些事,凱爾薩斯王子。」他很有禮貌的說道。「不過我認為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聽眾,我想我能描述的更加輕鬆。」

    他聽到了從那裡傳來的一陣驚訝的吸氣聲,不過很快又變成了一陣笑聲。「你說的對,年輕的卡德加。」這個法師回答道。「我想我也認為對著一團漆黑的身影很難說些什麼。」隨著一個快速的手勢,這位精靈王子除去了他的偽裝,展示出了他身上華麗的紫羅蘭金色長袍,他長長的金髮滑過肩膀,他的表情如同意料中的透出一種警覺。「這樣好點了麼?」

    「好多了,非常感謝您。」卡德加說道。他看向了四周的議會成員。「那麼其他的各位呢?雖然我並不能看見你們的臉。克拉蘇斯大人?克爾蘇加德大人?安東尼達斯大人並沒有戴上偽裝,凱爾薩斯王子經過充分考慮也除去了他的偽裝。那麼剩下的幾位能不能也這樣做呢?」

    身處卡德加面前,坐在一張無形的椅子上的安東尼達斯笑了起來。「當然,年輕人,這是當然的。」他同意道。「這件事應當非常嚴肅的對待,你也不再是一位會被這些技巧所愚弄的新人了。展示出你們自己吧,我的朋友們,讓我們在夜色變濃前解決這件事。」

    其他的法師們聽從了這個建議,雖然有一些抱怨,不過很快卡德加發現他很清楚的面對著六個人。纖細的身材,優雅的容貌,以及銀色的頭髮中夾雜著一些紅色使他立刻認出了克拉蘇斯。克爾蘇加德也同樣如此,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有魅力的男人,有著深色的頭髮,絡腮鬍子以及奇妙的玻璃似的眼睛,就如同他並沒有看著他周圍的世界一般。另外兩位,一個矮胖的男性和一位輪廓優美的高個女性,卡德加並不知道他們是誰,雖然他們的臉看上去顯然有些熟悉,就好像他曾經作為一位學生在紫羅蘭城堡的大廳和他們擦肩而過,卻又不是那麼引人注目的去記住他們的容貌。

    現在,無論如何,他們都非常專心。

    「我們已經做到了你的要求。」克爾蘇加德抱怨道。「現在,告訴我們發生了些什麼。」

    「你想知道些什麼?」卡德加問道這位年長的法師。

    「所有的一切!」從他的眼中也透出了這種渴望。他也同樣以夢想家和研究人員而知名,不斷的探索知識,特別是關於法術的來源以及潛能。他也是在肯瑞托中,對麥迪文神秘的圖書館最感興趣的一位,卡德加猜測他是所有人之中對圖書館的毀滅最不高興的一位。他並不願意自尋煩惱的告訴他們,在離開那座塔以前他曾經選擇性的帶走了些書。

    「非常好。」於是他開始說道。感激的接受了那位矮胖的男性提供的椅子。卡德加坐了下來,開始描述了他自從離開達拉然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他告訴了他們他與麥迪文之間奇怪的師生關係,關於那些首席巫師的反覆無常的情緒以及奇怪的消失。他告訴了他們他第一次與獸人的遭遇。他告訴了他們關於巫師的謀殺。也同樣說明了麥迪文的背叛以及他和洛薩如何結束了巫師的生命。然後他開始說到了部落以及那場發生的戰爭,關於暴風城的圍攻,萊恩之死,城市的淪陷以及他們隨後的旅程。

    這些首席法師在陳述的大多數時間裡保持著安靜。偶爾有人會提出一些問題,不過他們展示出了令人驚訝的思考能力,他們所提出了這些問題都很短但是切中要害。當他以聯盟和聖騎士作為結尾之後,卡德加斜靠在椅子上喘了口氣,然後等待著這些法師可能提出的其他問題。

    「你並沒有提到提瑞斯法議會。」克爾蘇加德指出,引起了安東尼達斯一陣急劇的咳嗽。「為什麼?」這位法術研究人員詢問道。「這與麥迪文很有關係!」

    「是的。」卡德加回答說。「對我的過失我感到很抱歉,不過」他看了看四周,試圖從這些法師的臉上判斷出他們的學識,然後謹慎的選擇——「我僅僅知道很少的關於議會的真實情況。麥迪文是其中一個成員,他曾經有提到過關於議會的存在,不過他沒有提出其他成員的名字或者提到他們的行動。「

    「那是當然的。」那位女性同意道,卡德加很明顯看到了他和克爾蘇加德臉上露出的挫敗感和失望。他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並不知道關於議會的事,僅僅試圖通過欺騙他來尋找那些秘密。這並沒有成功然後他們應該不會在專心於這裡。「不過我更關心麥迪文本人,以及他身上發生的事。」她繼續說道。「你確定你看到了薩格拉斯在他的身體裡?」

    「非常肯定。」卡德加身子向前傾斜了點。「我曾經看到了這位泰坦,並且立即認出了他。」

    「所以,麥迪文——或者說薩格拉斯通過他——為那些獸人打開了一個通道。」那位矮胖的男性沉思道。「你說他們的世界叫什麼名字?」

    「德拉諾。」卡德加回答道,輕微了顫抖了一下。他的思維閃回了他在麥迪文塔索看到的另外一個場景,關於他作為一個老人——或者看上去就如同他現在一般——在一個擁有血色天空的世界裡帶領著一支軍隊迎擊著人數眾多的獸人。伽羅娜曾經告訴過他名字,聽上去像是德拉諾,這似乎說明他的命運將指向那裡,而且看上去多半會死在那裡。他逼著自己將注意力轉回到他面前的這些事上。

    「我們能夠知道些什麼?」克拉蘇斯問道。「這個世界?你告訴了我們天空,不過你能說點其他的什麼麼?」

    「我並沒有親自前往那裡。」卡德加回答說,至少現在還沒有。「不過一個同伴,一個半獸人,告訴了我一些關於那個世界以及獸人的消息。」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伽羅娜,然後迅速的試圖擺脫那段痛苦的回憶。「獸人在家園曾經非常的善良——他們雖然爭吵但不會主動攻擊其他人,為數眾多也更加的聰明,唯一的敵人只是食人魔。

    「發生了什麼?「克爾蘇加德問道

    「他們被毀滅了。」卡德加解釋道。「她並不知道所有的細節——為什麼會發生以及如何做到的——不過逐漸的,他們的皮膚從棕色變成了綠色並且開始嘗試一些他們以前從未接觸的法術。這帶給了他們凶殘,以及暴力。曾經舉行了一個儀式,有一些不知裝著什麼的杯子。大酋長喝下了以及那些戰士們——他們中的大多數喝下了那些東西。他們的皮膚變成了更為鮮艷的綠色,他們的眼睛也成了紅色。他們變得更加的強壯以及殘忍,所有人都變得嗜血。他們殺死了所有他們遭遇的敵人然後開始互相殘殺。他們的法術開始吸食著土地的活力,他們的農作物不再成長。他們面對著毀滅的邊緣,或者全部被餓死。不過麥迪文接近了古爾丹,部落的首席術士,向他提出了進入這個世界的方法。我們的世界。古爾丹同意了,然後他們一起創建了那道門。他們第一時間派出了一些氏族,逐漸的增加他們的數量。然後就是等待,修身養息,偵查防禦力量,最後發起了進攻。」

    「現在他們派出了所有軍隊來攻擊我們?」凱爾薩斯皺著眉頭說道。

    「是的」

    卡德加等待著,不過沒有人再說話於是他坐在那張看不見的椅子提到。「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尊敬的先生和女士們。我希望能夠離開。」他說到。「這是漫長的一天,我感到非常的疲倦。」

    「你現在準備做些什麼?」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那位女性問道。

    卡德加皺了皺眉頭。他曾經在自己來到洛丹倫時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一部分的他認為應當向肯瑞托請求保護。或者他沒有回到自己的舊工作上,做一個圖書管理員的助理?他將不會遇到任何麻煩,而且在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法術防禦後面,他會很安全。

    另外一部分的他,怎麼說呢,討厭試圖躲避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想法。他曾經直面過一個惡魔,而且,他活了下來。如果他能夠處理這件事,那麼毫無疑問的他也可以處理一支部落的軍隊。

    更何況,他依然關心著一些事,至少關心那個人。

    「我將支持洛薩爵士。」卡德加最終回答道。故意讓聲音顯得很漫不經心。「我曾經向他承諾我的協助,而且他當之無愧。直到戰爭結束,如果我們活了下來——」他聳了聳肩。

    「你依然是達拉然的一員。」這位女性指出。「如果我們需要你來到這裡或者被指派做一些你必要的事,你會接受那些召喚麼?」

    卡德加考慮的一會兒。「不。」他慢慢的說道。「我不會那樣。當戰爭結束後,如果我們都活著,我會回到我的學業上。儘管我是會在這裡或者麥迪文之塔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還是不確定的。」

    議會成員們和卡德加之間互相對視著,然後克拉蘇斯最終打破的沉默。「你離開這裡時是一個純粹的孩子,一個年輕的學徒。」他說到,卡德加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到認可的語氣。「不過現在你以一個大師,一個男人的身份回來了。」卡德加埋下了他的頭以感謝這個褒獎,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你將不會被命令做任何事。」安東尼達斯向他保證道。「我們應當尊重你的意願,以及你的自主。不過我們必須保持最新的情報,特別是關於麥迪文,巫師,議會以及門的一切。」

    卡德加點點頭。「那麼我可以離開了麼?」

    安東尼達斯淡淡的笑道。「是的,你可以離開了。」大法師說道。「希望光明保護著你並且賜予你力量。」

    「記住向我們報告。」那個矮胖的男人補充道。「如果我們能夠更快的得知獸人的計劃,我們便可以更早的派遣部隊前往那個區域,然後我們可以更好的提供法術援助。」

    卡德加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他迅速離開了這個房間,但是當房門關上時他召喚出了一個水晶球。肯瑞托們是在一個安靜的房間會面的,他猜測那個房間被魔法籠罩著以保護不被攻擊以及被探聽。不過卡德加曾經在他短暫的學徒生涯裡從麥迪文那裡學了一些東西,而且也從他在那位首席法師死後挑選的書中學到了不少東西。他集中精神,水晶球中的顏色開始成漩渦狀,從綠色變成黑色然後又變了回去。臉開始在影像裡顯現了出來,以及一陣輕微的抱怨聲,然後他看到了肯瑞托議會的成員穿著整齊的紫羅蘭長袍。甚至連房間的牆壁也改變了,變得緩慢然後最終停了下來,只留下了一個簡單的房間,六個人在這裡面。

    「——不知道我們能相信他多少。」這個矮胖的男人正在說著。「他看上去並不怎麼符合我們的期望。」

    「當然不。」凱爾薩斯回答道。「我懷疑當你經歷了他的那些事後,也不會比他更容易相信人。我們完全不需要依靠他。我們僅僅需要他將我們介紹給洛薩,然後在我們和其他人之間周旋。我很確定我們可以相信他不會破壞我們的努力,不會轉過頭來對付我們,不會保留那些我們可能需要的信息。我看不出我們還需要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

    「這個另外的世界,德拉諾,讓我覺得很困惑。」克拉蘇斯喃喃地說道。「如果獸人可以穿過那道門,也就說明其他人也可以——無論是從哪邊。我們知道那裡有食人魔不過並不清楚其他的東西。這預示著也許還有其他更糟糕的生物正渴望尋找到機會來到並且毀滅這個世界。同樣的,我們也沒法阻止部落在他們認為需要時撤回他們的老家。和一個有著堅固基地的敵人作戰更加的困難,他們可以出現,攻擊,然後再一次消失。我們需要把找到並且摧毀那道門作為我們第一優先的任務。」

    「同意。」凱爾薩斯說道。「摧毀那道門。」其他人也點點頭。「很好,這點已被確定,還有其他的麼。」

    他們開始討論起了更加現實的東西,計劃清理下紫羅蘭城堡的實驗室,於是卡德加讓那個水晶球消失了,圖像和其他的一切。這比他想的更好。凱爾薩斯說的對,他在這三年裡已經經歷了太多東西,甚至他還有些希望肯瑞托能夠對他的這些缺乏尊重的行為做出一些表示。不過他們就此事說些什麼,看上去他們也不帶任何暗示的相信了他的故事,這是一個非常令人滿意的變化。

    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將他自己傳送回王城,然後睡覺以使自己能夠足夠清醒的應付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一個星期過後,洛薩正站在洛丹倫南部的一個指揮篷裡,這裡離他們初次登陸的南海鎮並不遠。他們之選擇在這裡駐紮是因為這個地方身處中心地帶,可以迅速的用船隻前往這塊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帳篷之外,他的部隊有的在訓練,有的在休息。而在裡面,他正和洛丹倫的國王們以及自己挑選出來的幾位副官聚集在一個桌子前,盯著一張放在上面的地圖。洛薩選擇了烏瑟爾做為自己與白銀之手以及教會的聯絡人——聖騎士們在戰鬥技巧和運用聖光方面都獲得了令人驚訝的進展。卡德加則作為他與法師的聯絡人以及他最客觀的顧問。普羅德摩爾管理海軍——這是理所當然的。至於圖拉揚,年輕的圖拉揚被任命為副指揮。這個年輕人給他和卡德加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他依然把洛薩當作某種傳奇來對待,不過他的聰明,忠誠以及勤奮都展現了出來,洛薩確定這個小伙子將很快成長起來,何況,他也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麼人能有資格來擔任他的副手。圖拉楊很明顯還不習慣於承擔這種沉重的責任,洛薩已經不只一次去提醒他不要心不在焉的戳地圖,至少別用刀子。

    他們這一個星期以來一直在討論同樣的事——部落最有可能從哪條路過來,他們可能會攻擊哪裡以及如何盡快的將聯盟軍隊調動到該地區,至少要在他們聯合起來所保護的田野和農作物被踐踏以前。正當灰鬢第十次強調聯盟的軍隊應當部署到吉爾尼斯邊境因為他認定部落會首先出現在那裡時,一個哨兵闖了進來。

    「長官,你必須看看這個,長官!」他喊道。他試圖止住了自己的步子,然後迅速的鞠躬致意。「他們來了!」

    「誰來了,士兵?」洛薩皺著眉頭。他努力的想從這個哨兵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這個男人顯得很慌亂。不管怎樣,至少他並不恐慌,這讓洛薩長出了一口氣,試圖平緩他劇烈跳動的心臟。因為並不恐懼說明那不會是部落。這個哨兵臉上有些害怕,但是又夾雜著尊重,甚至是敬畏的感覺。洛薩從來沒在看見什麼時露出這種表情。

    「是精靈,長官!」哨兵幾乎是吼了起來。「是精靈們來了!」

    「精靈?」洛薩盯著這個哨兵,試圖理解這個意思,然後他轉過身來蹬著那裡的國王們。正當他在猜測時,其中一位國王咳了一聲並且顯得非常內疚。

    「我們需要盟友。」泰瑞納斯解釋道。「精靈是一個強大的種族,我想我們最好盡快的聯絡他們。」

    「在沒有和我商量的情況下?」洛薩顯得很生氣。「如果他們派來了所有的軍隊然後突然宣佈他們接受指揮?如果在我們將他們整編入我們的部隊時部落到來了怎麼辦?你不應該對你的軍隊指揮官隱瞞這些消息!這很可能將給我們帶來死亡,或者至少會犧牲掉我們中的絕大多數!」

    泰瑞納斯嚴肅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他回答道,這讓洛薩想起他為什麼會欣賞這個國王。大多數的人都拒絕接受錯誤,特別是那些有權勢的傢伙更糟糕。但是泰瑞納斯卻願意為他的任何行為負責,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我確實應當先和你商議,我只是覺得時間很緊張,不過這不是理由,這種事將不會再次發生。」

    洛薩粗暴的點點頭。「那麼好吧,讓我們去看看精靈們是什麼樣的。」他帶頭走出了帳篷,其他人緊緊的跟在他後面。

    當洛薩走出帳篷時看到的第一個東西是自己的軍隊。他的前方擠滿了人,這個景色往山谷的遠處蔓延,在一瞬間,洛薩感覺到了一種自豪和信心。怎麼可能有人,有東西能夠抵抗住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不過接下來他又看到了腦子殘留的部落血洗暴風王國的場面,一個不可阻擋的翠綠色海洋,他再次變得嚴肅起來。至少,這支聯盟軍隊比以前暴風王國的強大數倍,應該能夠遏制住部落的攻勢。

    洛薩穿過了他的部隊來到了岸邊,他盯著眼前的那片大海。普羅德摩爾的船停泊在整條海岸線上,從小型的快速偵查艦到巨大的驅逐艦,航行在波浪之上形成了一片船桅的森林。不過現在不少船隻退回到了碼頭形成了一個開放的通道,航行進那片區域的是一群洛薩從來沒見過的船。

    「精靈的驅逐艦。」普羅德摩爾輕聲的說道。「比我們的更快,也更輕——他們攜帶的武器要少些,不過也讓這些船具有了相當快的速度。這是對我們部隊的一個極好的,極好的補充。」海軍上將皺著眉頭。「不過為什麼這麼少?我僅僅看到了4艘,以及8艘小型船。這只是一個戰鬥小組。」

    「也許更多的在後面。」圖拉揚從洛薩的另外一邊提議道。

    「不過普羅德摩爾搖了搖頭。「這不是他們的習慣。」他回答道。「他們應該都來了。」

    「十二艘船也代表著讓我們的艦隊增加了十二艘。」卡德加提出。「不管怎麼說他們帶來的部隊。」

    洛薩點點頭。「我們應當前去歡迎他們。」他說道。其他人也表示同意,於是他們開始橫穿過村莊。佩瑞諾德和灰鬢有點力不從心,很快便開始喘氣,其他的幾位則精神煥發的大步向前,當他們來到碼頭時,第一艘精靈軍艦正好停靠了進來。

    一個柔軟的高個身影跳了下來,輕輕的落在了木質碼頭上。長長的一頭金髮反射著陽光,洛薩聽到了從他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喘氣聲。當這個身影靠近時,洛薩看到那是個女性,是位足以令人暈倒的迷人女性。她細長的身影纖弱而又健壯,就像她那苗條的身體一樣。她全身帶著森林的綠色或者橡木的棕色,襯衫外面套著一件輕甲,穿著短褲,一件帶兜帽的斗篷甩在身後,一雙皮質的手套包裹著她到手肘部分的手臂,就如同保護到她膝蓋的靴子。一柄細劍掛在她一邊的臀部上,另一邊是一個小袋子和號角,她的身後背著一把長弓以及一個裝滿了的箭袋。洛薩在這些年裡見過很多女性,她們其中的一些人也具有和這個正在靠近他們的精靈一樣的美貌,但是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力量和優雅結合在一起。他能夠明白為什麼很多他的副官被她迷住了。

    「夫人。」洛薩在她依然有些遠的時候喊道。「歡迎來到這裡,我是安度因.洛薩,洛丹倫聯盟的指揮官。」

    她點點頭,走完了剩下的路程,然後停步在了不遠處。從這個距離,洛薩能夠看到她尖尖的耳朵從頭髮裡冒了出來,她那雙野性的翡翠綠色的眼睛瞟了下一個角落。「我是奧蕾莉亞.風行者,我帶來了阿納斯特瑞安.逐日者以及銀月議會的問候。」她的聲音非常動聽以及悅耳,洛薩懷疑即使在生氣時也會讓人感到愉悅。

    「感謝你。」他轉過身對自己身後的那群人比了個手勢。「請允許我介紹聯盟的國王們,以及我的副官。」當介紹完成後,他開始說道嚴肅的話題。「原諒我的遲鈍,奧蕾莉亞女士。」他說道,「不過我必須問——這是你的族人能提供的所有援助麼?」

    這句話讓她皺了下眉頭。「我將直截了當的對你說,洛薩大人。」她回答道,粗略的看了看四周已確保沒有其他人在偷聽。其他的精靈們,有男人也有女人,現在也下了船,並且在碼頭的鏡頭開始集合,很明顯在等待奧蕾莉亞的許可才能靠近這裡。「阿納斯特瑞安和其他人並不怎麼關心你送來的情報。這個部落離我們太遙遠而且看上去是試圖征服人類的領地而不是我們的森林。議會成員認為最好把這種鬥爭交給年輕的種族,僅僅只需要強化我們的邊境以任何可能的入侵。」她的眼睛瞇成了一個縫,看上去她正在下著什麼決心。

    「至少你來到這裡了。」卡德加指出。「我想這也代表著什麼吧。」

    她點點頭。「泰瑞納斯國王的信件」——她朝他的方向點了下頭——「告訴我們,你,洛薩爵士,是阿拉希血脈的最後一個傳人。我們祖先發誓將永遠幫助你們的索拉丁國王以及他所有的親屬。即使是阿納斯特瑞安也不能否認這個義務。他派出了這支戰鬥小組來答謝當初的幫助。」

    「那你呢?」洛薩問道,覺察到她只是在說這支艦隊。

    「我是自願來到這裡的。」她得意的宣佈道,甩了甩她的頭髮,就像一匹精神煥發的戰馬在衝鋒前做的那樣。「我是一個遊俠,選擇帶來我自己的小分隊以及自由的提供我們的幫助。」她看了一眼洛薩的身後,眼睛移動著,他知道她是在觀察那些在他身後的部隊。「我感覺到這場戰鬥將遠比我們的領袖想的嚴重,也許可以很輕易的毀滅我們所有人,如果部落如同你所說的那般凶殘,我們的森林將不可能長期堅守下去。」她重新和洛薩的目光相對,這時候他才看出,所有這些美貌都來自於一個過去經常戰鬥的強壯的女人。「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洛薩點點頭。「我同意。」他鞠了一躬。「那麼,這裡非常歡迎你,夫人,我感謝你的國王提供了幫助。不過我更感激你的出席,以及你的遊俠們。」他微笑著說。「我們正在討論下一步行動計劃,我很榮幸的希望聽聽你的意見。當你的族人安置好以後我將請求你派他們去偵察,這樣我們才能知道敵人是否接近了我們。」

    「我們不需要休息。」奧蕾莉亞向他保證。「我會立刻派遣他們。」她做了個手勢,其他精靈們靠了過來。每一個都和她同樣的打扮,也都是很安靜的移動著,不過在洛薩看來他們缺少她的優雅。奧蕾莉亞正在和他們說著什麼,她的聲音如同音樂一般流動著,其他人點點然後經過他們時簡單的點點頭,很快就跑出了碼頭然後穿過了村莊。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他們會去偵察並且回來報告。」奧蕾莉亞解釋道。「如果部落來到了離這裡行軍兩天的距離,我們便會得知。」

    「非常好。」洛薩心不在焉的拍了拍他露出的前額。「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們回到指揮篷,然後,夫人,我會告訴你我們現在得知的情報,然後我們也可以聽聽你對這些事的看法。」

    她笑道。「當然,不過如果你希望我的意見,你就必須停止再叫我『夫人』。我是奧蕾莉亞,沒有其他的什麼。」

    洛薩點點頭,轉過頭帶領著她走出了碼頭。當看到圖拉揚的臉時他強忍住不笑出聲來。現在他知道了那聲喘氣聲是從何而來的。

    兩天後,洛薩發現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笑了。奧蕾莉亞的哨兵回來了,普羅德摩爾的也回來了,他們都帶了同樣的消息。部落已經奪取了卡茲莫丹並且開始使用矮人的礦山來建造他們自己的船,又大又粗糙的鐵質艦船,移動非常笨拙,不過船艙裡卻可以載上千的獸人。這些船將載著部落很快的穿過水面,他們很明顯目標直指南洛丹倫。離灰鬢的領地並不遠,不過看上去,如果部落在希爾斯布萊德地區上岸,便正處於這裡和吉爾尼斯的中點上。如果聯盟能夠迅速的移動,完全可以在部落到達時等候在那裡。

    「集合軍隊。」洛薩怒吼道。「拋棄一切不需要的東西——如果我們活著,我們可以之後派人回來!現在,我們只需要保證速度,出發!出發!」當他的其他副官走出指揮篷去召集他們自己的部隊時,洛薩轉過身看著卡德加,國王們站在旁邊。「那麼,現在就開始了。」他對這位年輕的老法師說道。

    卡德加點點頭。「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他說道。

    「我也認為如此。」洛薩同意道。「不過那些部落正不耐煩的想征服這裡。這將是他們落敗的原因」他歎了口氣。「至少,我希望如此。」他盯了會兒希爾斯布萊德的地圖,試圖去想像即將到來的戰鬥,然後搖了搖頭。現在有其他事需要做,而且有很多。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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