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琳娜急忙衝向羅伯特E.Lee,感到似乎已經離開好多年了。昨晚似乎就像是她遙遠的童年,只能勉強記著。但她知道今天她就要面對一切。
昨晚她不得不面對她的朱迪恩姑姑。當她的鄰居告訴她這些事後,她的姑姑非常不安,而讓她更不安地是沒有人知道埃琳娜在哪。當埃琳娜幾乎在第二天早晨在到家時,她感到瘋狂而又擔憂。
埃琳娜沒法解釋。她只能說她和斯蒂芬在一起,而她知道他恰好就是這件事的被告,雖然他知道他是無罪的。剩下的時間裡,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她不得不保守秘密。雖然朱迪恩姑姑對這點深信不疑,她是不會明白的。
而這個早晨埃琳娜起晚了,現在她已經遲到了。當她急忙衝向學校的時候,街道從她身邊略過。和平常一樣,天空陰暗,有一些風刮過。她只是想要見到斯蒂芬。整個晚上,她是睡得那麼沉,整個晚上都是關於他的噩夢。
有一個夢尤其真實。在夢裡她看見斯蒂芬蒼白的臉還有他暴怒的眼睛。他看著她說:「你怎麼樣,埃琳娜?你怎麼樣?」之後他低頭看著她的腳離開了。她在身後喊他,懇求他,但他一直走著知道消失在黑暗裡。當她低頭看著那本書時,她看見深藍色的天鵝絨。她的日記。
當她想到她的日記是怎麼被偷時,一陣憤怒的顫抖穿過她的身體。但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她的日記裡有什麼讓斯蒂芬這樣?
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僅僅是她需要見他,聽他的聲音,感覺的胳臂環繞著她。離開他就像把她的血肉從她的身體上分離開來。
她跑進學校幾乎沒有人的走廊。她一直往前走向外語教師,因為她知道斯蒂芬的第一堂課是拉丁文課。只要她能夠見他一會兒,她就會感覺很好。
但他不再教室裡。透過門上的窗戶,她看見他的座位空著。馬特在裡面,他臉上的表情讓她感到更加恐懼。她擔憂地掃了一眼斯蒂芬的桌子。
埃琳娜機械地轉過身。就像一個機器人般,她爬上樓梯走向她的三角法教室。當她推開門時,她看見每一張臉都轉向她,她匆忙滑進梅雷迪恩旁邊的空座位。
梅雷迪恩伸出手握住她的。「你還好嗎?」她小聲說。
「我不知道。」埃琳娜愚蠢地說。她感到周圍所有的空氣都讓她感到窒息,似乎有一種壓力圍繞著她。梅雷迪恩的手指乾燥溫熱。「梅雷迪恩,你知道斯蒂芬發生了什麼嗎?」
「你是說你不知道?」梅雷迪恩黑的的眼睛瞪大了,埃琳娜圍繞她的力量越來越重。所有的一些都變成成了沒有壓力服的水域。
「他們沒有……逮捕他吧?」她問,強迫自己說出這些。
「埃琳娜,事實上比這更糟。他小時了。警察今天一早就去了宿舍而他不再那兒他們也來了學校,但他今天沒有露面。他們說他們法相他的汽車被拋棄在舊河道上。埃琳娜,他們認為他離開了。逃出了鎮子,因為他犯了罪。」
「這不是真的。」埃琳娜說。她看見人們轉過身望著她,但她沒有理睬。「他沒有罪!」
「我知道你會那麼想,埃琳娜,但還有別的什麼讓他離開呢?」
「他不會的。他沒有。」有什麼東西在埃琳娜的身體裡燃燒,一團憤怒的火焰讓她的恐懼支離破碎。她猛烈地呼吸著。「他不會自願離開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強迫他離開了?但是會是誰呢?泰勤沒有那個膽量——」
「強迫他,或者更糟。」埃琳娜打斷她。現在全班的人都看著她們,而哈爾彭先生張開了他的嘴巴。埃琳娜突然站起來,「上帝保佑他沒有傷害斯蒂芬。」他說。「上帝保佑他。」然後她轉過身都想門口。
「埃琳娜,回來!埃琳娜!她聽見身後的呼喊,梅雷迪恩的,哈爾彭先生的。她繼續走著,越來越快,她僅僅看見前方,她的思想固定在一件事上。
他們認為她是去找泰勤.斯莫爾伍德。不錯,他們會浪費時間跑去錯誤的方向。她知道她要做什麼。
她離開學校,衝進秋天冰涼的空氣裡。她速度很快,雙腿在學校和舊河道之間的路上迅速來回。到了河道這她轉身向墓地跑去。
一陣寒風鞭打著她的頭髮,讓她的臉感到刺痛。橡樹葉在她身邊飛舞,在空氣中打轉。但她心裡的火仍舊灼熱,驅逐了嚴寒。她知道她現在高昂的情緒意味著什麼。她大步走過紫色的草地以及墓地中央的垂柳,焦急地看著四周。
頭頂,煙雲就像一條黑色的河流。橡樹的枝葉四處擺動著。一陣風把橡樹葉帶到她的臉上,似乎墓地正趕她離開,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讓她感到害怕。
埃琳娜忽略它們。四處旋轉,他的她的注視在墓地中燃燒。然後她轉過身,衝著憤怒的風呼喊。僅僅是一個詞,但卻是一個她知道會帶給他的詞。
「達蒙!」
冰冷的空氣鞭打著埃琳娜的頭髮和臉頰,眼淚低落到她的毛線衫上。橡樹葉旋轉著飄落在花崗岩上,樹木們的枝葉狂暴地纏繞在一起。埃琳娜的手冰涼,她的嘴唇和臉頰已經麻木了,但她站在這面對著狂怒尖叫著,大喊著。
「達蒙!」
這個天氣是他在展示自己的力量,意味著驅逐她離開。這沒用。身體裡喚醒斯蒂芬的同樣的力量灼熱迸發。如果達蒙對斯蒂芬做了什麼事,如果達蒙傷害了他……
「該死的,回答我!」她衝著墓地一遍的橡樹喊著。
一片該死的葉子像枯萎的手一樣略過她的腳邊,但這裡沒有任何回應。頭頂上,天空就系那個玻璃一般灰暗,和她身邊的墓碑一樣灰蒙。埃琳娜感到憤怒和挫敗刺激著她的喉嚨。她錯了。達蒙到底不再這兒,她和尖叫的狂風獨自在一起。
她轉過身,喘著氣。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如此接近,以至於她轉身時他們的衣服挨到了一起。這樣的距離,她應該感覺到另一個人站在這,她應該感覺到他的身體或者聽見他。但當然,達蒙不是一個人。
她在阻止自己之前後退了一兩步。每一個直覺都在風中請求她逃開。
她緊握拳頭。「斯蒂芬在哪?」
達蒙的額頭皺成了一條黑色的線。「斯蒂芬是誰?」
埃琳娜向前邁步突然用力打了他。
他穿著她第一次見他的那身裝扮,一身的黑色。炭黑色的學子,黑色的褲子,黑色的毛衣,還有鹿皮夾克。他看上去很像斯蒂芬。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錯過這一點。他又同樣的黑色頭髮,同樣蒼白的皮膚,同樣令人不安的美麗容貌。但他的頭髮很直,沒有什麼波浪,而他的眼睛就像午夜一樣黑暗,他的嘴唇殘酷無情。
他緩慢地轉過腦袋看著她,她知道自己的血液正衝上臉頰。
「別對我撒謊。」她說,她的聲音顫抖。「我知道你誰。我知道你是什麼。你昨晚殺了唐納先生。而現在斯蒂芬消失了。」
「他消失了嗎?」
「你知道他消失了!」
達蒙微笑了,而這個微笑一閃而過。
「我警告你,如果你傷害他——」
「然後,什麼?」他說。「你會做什麼呢,埃琳娜?你能做什麼呢,反抗我?」
埃琳娜沉默了。第一次她意識到狂風正逐漸消退。周圍的空氣變得致命地安靜,似乎他們正站在強大力量的中心。這似乎就像一切東西,沉悶的天空,橡樹還有紫色的哦草地,都在它的包圍之下,都和他有著關聯,似乎都是他強大的力量。他站在這,腦袋微微向後傾斜,他的眼睛充滿了奇怪的光芒,深不可測。
「我不知道。」她小聲說。「但我會發現一些事情的。相信我。」
他突然大笑起來,埃琳娜的心臟被猛地一拉,然後開始猛烈撞擊。上帝,他真美。他的英俊是虛弱無色的那一種。像往常一樣,這個笑聲持續了一段時間,但甚至當他的嘴唇平靜下來時他的眼睛還帶有這種色彩。
「我會相信你的。」他輕鬆地說,看著周圍的墓地。然後他轉過身子向她伸出一隻手。「對於我的弟弟來說你太美好了。」他隨便地說道。
埃琳娜想要將他的手揮開,但她沒法再次觸碰他。「告訴我他在哪。」
「稍後,也許——有一個條件。」他縮回他的手。
「我的弟弟。」他繼續。「是一個傻瓜。他認為你長得像凱若琳,你像她一樣蒼白虛弱。但他錯了。我能感到你另一端的憤怒。我現在能感覺到,一束如同沙漠上陽光般的光線。你很強壯,埃琳娜,甚至如同你這般。但你可以這麼強壯……」
她凝視著他,並不理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斯蒂芬有什麼關係?」
「我正在談論力量,埃琳娜。」突然,他向她走近,他的眼睛固定在她的上面,他的聲音溫柔而又急迫。「你對別的一切都感到疲勞了,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滿意。你是個擁有一些的女孩,但這只是你想要的東西的邊緣。力量,永生,還有你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為什麼不呢?」他小聲說道。「為什麼不試試呢,埃琳娜?誠實一些,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一部分嗎?」他黑色的眼睛充滿了炙熱和強烈,牢牢將她定住,無法轉移視線。「我能夠更換你你身體了沉睡了一生的東西。你足夠強壯去生活在黑夜之中,並因此而自豪。你會變成一個黑暗的女皇。為什麼不要這些力量呢,埃琳娜?讓我幫你取得這些。」
「不。」她說,艱難地將自己的視線離開他。她沒有再看他。她不會讓她對自己做這些。她不會讓他使自己忘記……讓她忘記……
「這是最終的藥劑,埃琳娜。」他說。他的聲音如同指尖愛撫一般觸摸她的喉嚨。「最終的秘密。你會擁有從不曾有過的快樂。」
有一些她必須記得的重要的事情。他正在使用力量讓她忘記這些,但她不會讓他讓自己忘記的……
「而我們會在一起,你和我。」冰冷的指尖撫過她的喉嚨,滑到她的衣服領口。「只有我們兩個,永遠。」
當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脖子上兩個傷口時爆發出一陣急劇的疼痛,她的思想全都消退了。
讓她忘記……斯蒂芬。
這就是他想從她的腦子裡驅逐出去的。關於斯蒂芬的記憶,他綠色的眼睛還有他的微笑以及在那之後的悲哀。但現在沒有什麼能將斯蒂芬強行離開的腦子,它們不再與人分享。她逃脫達蒙的控制,甩開冰冷的指尖。她直視著他。
「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了。」她殘忍地說。「還有我想要與之永遠在一起的人。」
陰暗在他的眼裡擴展開來,一陣冰冷的憤怒充斥在他們周圍的空氣裡。看著這雙眼睛,埃琳娜想到了勢待攻擊的眼鏡蛇。
「別和我的弟弟一樣愚蠢。」他說。「否則我就不得不用同樣的方法治療你。」
她現在感到自己非常害怕,她沒法控制這種感覺,冰冷傾瀉出來,浸透她的骨骼。狂風又開始猛烈地刮著,捲動著樹葉。「告訴我他在哪,達蒙。」
「現在?我不知道。你就不能有那麼片刻的時間不去想他嗎?」
「不!」她顫抖,頭髮又在臉上胡亂飛舞。
「而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今天?非常肯定你要和我玩這個遊戲嗎,埃琳娜。後果並不好笑。」
「我很肯定。」她不得不在他抓住她之前阻止他。「而你不能威脅我,達蒙,你沒注意到嗎?斯蒂芬告訴我你是什麼,你做過什麼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控制我的力量。我討厭你。你讓我感到噁心。而你沒法對我做任何事,再也不會了。」
他的臉變化了,所有的直覺都扭曲而又僵硬,變得殘酷怨恨。他笑了,但這個笑容從未停止過。「沒有任何事情?」他說。「我能對你做任何事。你不會知道,埃琳娜,我要做什麼。但你會知道的。」
「冬天就要來了,埃琳娜。」他說,他的聲音清晰而又殘忍甚至隨著狂風而咆哮。「一個不可饒恕的原因。在它結束之前你會知道我能做和不能做的事的。在冬天過去之前你會加入我的。你會是我的。」
暈眩的蒼白讓她感到刺眼,現在甚至連他的聲音也消退了。她現在甚至沒法看見他黑色的身影。她環抱著自己,彎下腰來,她的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她小聲的說著:「斯蒂芬——」
「哦,一件更重要的的事情。」他的聲音又出現了。「你之前問我的弟弟。別去找他了,埃琳娜。我昨晚殺了他。」
她抬起腦袋,但什麼也沒有看見,只剩下暈眩的蒼白,在她的鼻子和臉頰上,粘在她的睫毛上。她意識到了那時什麼。
雪花。這是十一月的第一場雪。太陽已經離去了。
一束不自然的黃昏光線灑在墓地上。雪花讓埃琳娜的眼睛模糊,狂風刮過她麻木的身體似乎是掉進了一個冰潭裡。然而,倔強地,她沒有轉過身靠近墓地和前方的公路。對於她最好的判斷力,往前走可以直通那座橋。她朝前走去。
警員在就河道上發現斯蒂芬遺棄的汽車。這意味著他離開了它去了小溪裡或是樹林裡。埃琳娜物業發現墓地一邊的草叢,她她沒有止步,她低著腦袋,手臂緊緊環抱自己。她出生在菲爾教區,她很瞭解這個墓地,她能憑著記憶穿過它。
當她穿過橋的時候她顫抖著變得痛苦。並不是因為雪花,而是風刮得越來越強。它撕破了她的衣服似乎這只是一張薄紙,而澳帶走她的呼吸。
斯蒂芬,她想著,轉向舊河道,沉重地向北方走著。她不相信達蒙所說的。如果斯蒂芬死了她會知道的。他還活著,在某個地方,她得找到她。他可能在這個蒼白暈眩中的任何一個地方,他可能受傷了,凍僵了。模糊地,埃琳娜感覺到自己不再有判斷力了。她的思想逐漸減弱。斯蒂芬,找到斯蒂芬。
一直艱難地在路上行走著。在她的右邊是橡樹林,在她的左邊,是小溪的流水。她蹣跚而又緩慢。風似乎沒法再糟糕了,但她感到非常累,她需要坐下來需休息一下,僅僅是一分鐘。
當她跌落在路邊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尋找斯蒂芬有多麼的愚蠢。斯蒂芬回來找她的。她所需要的只是做在這兒等待著。他很可能馬上會來了。
在她的身體裡,斯蒂芬搖晃著他。他毀滅了此刻寧靜的休息。她看見了他的臉,蒼白而又急迫,他綠色的眼睛黑暗。她想要告訴他讓他靜下來,但他沒有聽進去。
埃琳娜,起來,他說,她感到這雙綠色的眼睛對她的控制力。
埃琳娜,起來,就現在——
「埃琳娜,醒醒!」這個聲音尖細而又恐慌。「起來,埃琳娜!醒醒!我們沒法抬動你!」
該死,埃琳娜把目光聚集在一張臉上。
「邦妮。」她緩慢地說。「你在這兒做什麼?」
「幫我找到你。」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埃琳娜的一邊說道。她稍微轉過腦袋。梅雷迪恩通常帶著諷刺的黑色眼睛,現在也充滿了擔憂。「站起來,埃琳娜,除非你想變成一座真正的冰雕。」
她全身都是雪。僵硬地,埃琳娜站立起來,沉重地傾瀉在另外兩個女孩身上。她們走在她的後面,向梅雷迪恩的車走去。
車裡應該更暖和一些,但埃琳娜的神經末梢正甦醒過來,告訴她這有多冷。冬季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原因,她想。朱迪恩姑姑站在門口等候著,手中拿著毛毯。「我知道如果她們找到了你,你一定凍僵了。」當她伸手摸到埃琳娜的時候用一種斷然的愉悅的聲音說道:「萬聖節前夕的雪!我真難相信。你們這些女孩在哪找到她的?」
「在舊河道,橋那邊。」梅雷迪恩說。
朱迪恩姑姑清瘦的臉失去了血色。「墓地附近?發生攻擊的地方?埃琳娜,你怎麼能……」當她看見埃琳娜的時候她的聲音逐漸弱下去了。「現在我們不會說更多關於這件事。」她說,試著恢復她高興的樣子。「讓我們幫你脫下這些濕衣服。」
「等我把自己弄乾後得回去。」埃琳娜說。她的腦袋又開始工作了,而又一件事非常清晰。他並沒有真的在那爾看見斯蒂芬,那只是一個夢。斯蒂芬仍舊失蹤著。
「你決不能那樣。」羅伯特,朱迪恩姑姑的未婚夫說道。埃琳娜之前幾乎沒有注意到他,他安靜地站在一邊。但他的語氣不容爭辯。「警員正在尋找斯蒂芬,你得讓他們做自己的工作。」他說。
「那些警員認為他殺了唐納先生,但他沒有,你明白嗎?」當朱迪恩姑姑納氣她濕透了的毛衣時,她看著一張張臉想要尋求幫助,但他們全都一樣。「你們知道他沒有做的。」她重複道,幾乎是拚命地喊著。
之後是一陣沉靜。「埃琳娜,」梅雷迪恩最後說到,「沒有人想要相信是他做的。但是——好吧,這看上去很壞,他像這樣逃跑了。」
「埃琳娜,安靜一點。」朱迪恩姑姑說。「別那麼緊張。我想你一定是病了,那裡那麼冷,而你昨晚睡了那麼久……」她把一隻手放在埃琳娜的臉頰上。
「我沒有生病。」她哭道,將手甩開。「而且我也沒有瘋,無論你們怎麼想。斯蒂芬沒有套怕,他也沒有殺唐納先生,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們是否相信我……」她停住了,覺得喘不過氣來。朱迪恩姑姑在她一邊忙得團團轉,送她上樓。但是當朱迪恩姑姑暗示她必須休息時她卻不想上床,她坐在起居室壁爐旁邊的沙發上,裹著許多毛毯。電話鈴響了一個下午,她聽見朱迪恩姑姑在和朋友,鄰居以及學校裡的人談話。她想每一個人確保埃琳娜很好。昨晚的悲劇讓她有一些反應不過來,而讓她更加關注的是,她似乎有一些興奮。在睡一覺之後她就會恢復。
梅雷迪恩和邦妮坐在她的身邊。「你想要談談嗎?」梅雷迪恩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埃琳娜搖了搖她的腦袋,凝視著火爐。她們都靠著她。而朱迪恩姑姑錯了,她並不好。知道發現斯蒂芬,她才會好起來。
當過早地坐在火爐邊吃完飯是,梅雷迪恩,邦妮,朱迪恩姑姑還有羅伯特都試著閒聊。埃琳娜沒法吃下去也沒法談話。唯一一個不感到傷心的就是埃琳娜的小妹妹瑪格麗特,一個樂觀的,正蜷縮在埃琳娜身邊享受著糖果的小女孩。埃琳娜擁著她的腦袋,臉埋進瑪格麗特金黃色的頭髮裡。如果斯蒂芬能夠打電話給她或者讓她得知任何消息,他現在一定已經這麼做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除非他傷得很重,或者在某個地方被抓住了,或者……
她不會讓自己想最後的這個「或者」。斯蒂芬還或者,他一定還或者。達蒙在說謊。
但斯蒂芬陷入了困境,她得招待他。整晚她都在擔心這一點,拚命想要相處一個計劃。有一件事很清楚,她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不信任任何一個人。
天色變黑了,埃琳娜在長椅上換了一個姿勢,強迫自己打了一個呵欠。
「我很累了。」她快速地說。「也許我病了,畢竟我得上床了。」
梅雷迪恩敏銳地看著她。「我正好在想,吉伯小姐。」她說,向朱迪恩姑姑轉過身去,「也許邦妮和我晚上應該留在這,陪著埃琳娜。」
「好主意。」朱迪恩姑姑說,很開心。「只要你們的父母不著急,我很樂意讓你們在這。」
「開車回赫論是很長的一段路,我想我也得留在這。」羅伯特說。「我可以再在這兒呆會。」埃琳娜面無表情地坐起來,看著長椅以及門邊上。他們早就計劃好了,或者至少是現在開始的。他們要確保她不會離開這所房子。
當她一從浴室出來,用紅色的絲綢浴巾將自己包裹起來,她就發現梅雷迪恩和邦妮坐在她的床上。
「好吧,你們好,羅森克蘭茨還有吉爾·登斯頓」(一部話劇改變的電影《君臣人子之死》,即RosencrantzandGuildensternAreDead)她怨恨地說。
邦妮之前看上去很沮喪,現在則是憂慮,她懷疑地掃了一臉梅雷迪恩。
「我不明白。什麼?」
「好吧,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在埃琳娜移動之前梅雷迪恩跳下床關上門,然後她轉過身面對埃琳娜。「現在,就這麼一次,你得聽我的。我們確實不瞭解斯蒂芬。但是,你沒有看見,這是你自己的過錯。甚至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把我們也排斥在外了。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這些會發生是很自然的。至少你沒有告訴我們全部的故事。但儘管如此,我們仍舊信任你。我們都很擔心你,我們仍舊支持你,埃琳娜,而我們想要幫助,而如果你沒有看到這一點,你就是一個白癡。」
緩慢地,埃琳娜看著黑暗處的梅雷迪恩,以及燈光下邦妮蒼白的臉。邦妮點點頭。
「這是真的。」她說,似乎很艱難地系那個要把眼淚縮回去。「甚至如果你不愛我們,我們仍舊愛著你。」
埃琳娜感到她的眼眶充滿了淚水。「如果我沒有告訴你們那麼我很抱歉。」她說。「我知道你們什麼都不明白,我甚至沒有像你們解釋過我為什麼不能告訴你們。我僅僅是不能。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後退了幾步,擦拭著她的臉頰,然後嚴肅地看著她們。「無論那些針對斯蒂芬的證據有多麼糟糕,他都沒有殺唐納先生。我知道他沒有,因為我知道是誰幹的。而且攻擊薇琪和橋下的那個男人的人也是他。」
邦妮暈眩地搖搖腦袋。梅雷迪恩說:「為什麼你不告訴警員?」
埃琳娜有些狂亂地笑了。「我不能。這不是他們能解決的。而另一件事就是我沒法跟他們解釋。你說你們仍舊信任我,好吧,你只需要相信我這一點就夠了。」
邦妮和梅雷迪恩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放在埃琳娜的手放著的被單上的那塊刺繡上。最後梅雷迪恩說:「好吧。我們能給予什麼幫助呢?」
「我不知道。沒有什麼,除非……」埃琳娜停下了,看著邦妮:「除非,」她說,有一種變化的預期。「你能幫助我找到斯蒂芬。」
邦妮棕色的眼睛迷惑了。「我?但我能做什麼?」然後每類迪恩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說道:「噢。噢。」
「在我去墓地的那一天你知道我在哪。」埃琳娜說。「而且你甚至預知了斯蒂芬會來學校。」
「我以為你不相信那些靈魂感應。」邦妮微弱地說。
「之後我學到了一兩件事。無論怎樣,我會相信任何能夠幫助斯蒂芬的事。只要能有機會。」
邦妮彎起肩膀,似乎想要讓自己盡可能得渺小。「埃琳娜,你不明白。」她可憐地說。「我沒有受過訓練,而且我沒法控制任何事情。還有……這不是一個遊戲,再也不是。你使用的力量越多,就被控制地越多。最後,它們會完全控制你,無論你是否想要。這很危險。」
埃琳娜真起來,走向櫻桃木的化妝台,低下頭。至少她轉過身了。
「你是對的,這不是一個遊戲。我想相信這會有多危險。但這對斯蒂芬來說也不是一個遊戲。邦妮,我想他就在外邊,在某地方傷得很重。而沒有人可以幫助他,甚至沒有人能夠找到他,除了他的敵人。他也許已經在彌留之際了。他甚至也許已經……」她的喉嚨閉住了。她彎著腦袋俯到化妝台上,做了一個深呼吸,試著讓自己平穩下來。當她抬頭時她看見梅雷迪恩正看著邦妮。
「我們需要一個蠟燭。」她說。
打火機在黑暗中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燭光變得強勁明亮。當邦妮伏在上面的時候金黃色的光亮將邦妮的臉映地蒼白。
「我需要你們幫助我集中焦距,」她說。「看著火光然後想著斯蒂芬。用你的腦子描繪他。無論發生什麼,保持一直看著燭光。而且無論你們做什麼,都不要說話。」
埃琳娜點點頭,房間只剩下呼吸的聲音。斯蒂芬,埃琳娜想著,凝視著燭光,試著將他所想的全都傾瀉出來。她在腦子裡構思著他,使用她的感覺,讓他在她的腦子裡。他粗糙的貿易,他的皮夾克的氣味,她的胳膊環繞她的力量。哦,斯蒂芬……
邦妮的睫毛擺動著,她的呼吸加快,就像做了一個壞夢。埃琳娜堅持將她的眼睛固定在火光之上,但邦妮突然開口說話時讓她整個脊背都感到一陣刺骨的涼意。
首先只是一陣呻吟,某人痛苦的聲音。然後,當邦妮觸碰她的腦袋時,氣息短暫地爆發了,變成了言語。
「孤獨……」她說,然後停下了。埃琳娜頂住了她的腦袋。「孤獨……在黑暗之中。」邦妮說。她的聲音遙遠而困難。
之後是另一陣沉默,然後邦妮開始快速地說話。
「那麼黑暗,那麼寒冷。而我獨自一人。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邊……堅硬的鋸齒。它們是用來傷害的——但不是現在。我現在麻木了,只有寒冷。那麼寒冷……」邦妮扭曲了,似乎是在試著遠離什麼,然後她突然笑了,一個可怕的笑,幾乎像是哭泣。「這真是——有趣。我從沒想過我能夠這樣見到陽光。但這總是黑暗,還有寒冷。洪水淹沒了我的頸脖,就像冰一樣。這真有趣。每一個地方都是流水——而我卻如此飢渴。那麼飢渴……疼痛……」
埃琳娜感到有什麼勒緊她的心臟。邦妮在斯蒂芬的思想裡,也許她會發現那是什麼地方?斯蒂芬,告訴我們你在哪,她拚命地想著。看看周圍,告訴我們你看見了什麼。
「飢渴。我需要……生命?」邦妮的聲音充滿了懷疑,似乎不知道怎樣解釋這些概念。「我很虛弱。他說我總是虛弱的那一個。他那麼強壯……一個殺手。但我也是。我殺了凱若琳,也許我應該死亡。為什麼不讓這些繼續……」
「不!」埃琳娜說,在她能阻止自己之前。「斯蒂芬——」
「埃琳娜!」梅雷迪恩在同一時間銳利地哭喊道。但是邦妮的腦袋向前倒下了,所有的話語都停止了。恐懼地,埃琳娜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邦妮,你還好嗎?你能再次找到他媽?我不是說……」
「埃琳娜,」這個聲音繼續。「別去橋那。那是死亡,埃琳娜。死亡等待在那裡。」然後邦妮猛然跌落了。
埃琳娜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邦妮!」她幾乎是在尖叫。「邦妮!」
午夜,天空之中沒有月光,星星全都離開了。寂寞圍繞著她。心臟狂跳著,莎倫不知道她在什麼。然後,當一陣寒風捲起她的頭髮時,她辨認出了樹林。
噩夢又回來了。
她看著周圍,感到驚慌開始在她的胸腔裡遲鈍地跳動著。同樣枯死的樹林,枝葉就如同漫天爪子一般:了無生氣,了無生氣,然而卻是帶著惡毒。就像有著邪惡眼神的骨骼,全都望著她。腳下的土地乾燥發臭。許多鮮花和蕨類植物都已經枯死了很長一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跟和石頭,所有的寒冷,艱難,都警告著讓她逃跑。
沙拉的新張開是猛烈撞擊,她能感到腎上腺素開始抽動著。她的呼吸漸漸緩慢。她只穿著她的睡衣,一如既往,空氣寒冷而又潮濕。忽視這些,一滴汗從她的背上滑下。她將它抹掉,感到她的手觸摸到濕冷。她注視著周圍,但是沒有什麼在移動——目前為止。
它總是以這種方式開始。而它也總是以這種方式結束,她——
一個聲音!
她向周圍扭過腦袋,徒勞地想要找出什麼,找出雜亂的樹林中的任何東西。她試著叫喊,但是她的喉嚨無法服從她的思想。她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加快了速度,猛烈地撞擊。她的呼吸發出嘶嘶聲從鼻孔裡溢出,這是她此刻唯一能聽見的聲音。胡亂地,她掃視著可怕的景象。什麼都沒有。
搖晃著,她向後退了一步。她的腳踝踩在了植物的根上,幾乎使她失去了平衡。她朝下看著,但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她只能勉強辨認出她的腳踩著的白色的形狀
沙拉知道這是什麼,即使她沒法看見它們。它們已經到了,就在這兒,就在這個樹林裡的某個地方。這個男人,這個黑暗的男人,有著棕色的眼睛,緩慢地,沉穩地邁著步伐。然後……這個——男人,這個身影猛地拉扯著她的思想邊緣,她甚至不想見到。
再次後退了一步,有什麼抓住了她長長的金色的頭髮。這次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尖叫著,向前吶喊。樹林裡的小樹枝拉扯著她的頭髮,當她轉過身面對這個攻擊者時,僅僅是一棵樹。
這個時候。
再次,她感到它們在看著她,等著她精神破裂,等著她逃跑。但這一次,她不會這麼做。這一次她一定會堅強。她用右邊的胳膊環抱著自己,似乎是在拉扯著纖薄的衣服。她感到越來越冷。她凝視著她的左手邊的那條道路。她不能逃跑。這次不會了。
她的手指觸碰到什麼冰冷的潮濕的有生命的東西。吃驚地,她退了一步。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她能感覺到她的指尖上有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她向前望著,只能看見樹上的某種黴菌。她用手指觸碰那些東西,哈!她的手指感覺到了骯髒,污穢。但除了她的睡衣之外沒有什麼能夠擦去它們。她不想這麼做,不想讓這些東西接近她的身體。她能怎麼辦呢?
她能夠感覺到它們的眼睛,望著,望著,尋找她的反應。試著保持理智,沙拉陷於無盡的黑暗之中,感到她的左手越來越癢。當她開始擦拭著那些真菌時——在任何地方,這個東西突然甦醒過來,從她身邊掠過。尖叫了一聲,她猛然向後退去,她的胸腔鼓動著。不再有任何思想,她舉起她的左手在睡衣上擦拭著。
棒極了。她能感覺到那些污點已經弄到了她的大腿上。這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現在能聞到這些氣味,一種腐臭衰敗的氣味,而且這種氣味變得越來越強。
她向前邁了一步,當然,這些氣味伴隨著她。那是一種死亡的惡臭,她知道,有什麼東西腐爛了,而她觸碰到了……
寒冷的微風又愛撫著她,滑動在她的睡衣之前撫摸著她的肌膚。一種震驚傳遍她的身體,她顫抖了一下。這不可能會有溫暖的。
除非她跑了,而她什麼也沒有做。
有什麼在她的腳上爬行。有什麼東西搖晃著,擁有著幾十個極小的,快速移動的腳。她大聲尖叫,試著將它們趕走。還有一些別的,搖晃著,觸碰她的另一隻腳。她轉過身,抑制住眼淚,樹枝抓著她的頭髮。她哭著,回到那棵樹下,將她的頭髮扯下來。
在黑暗中潛行的東西又開始移動了她的皮膚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昆蟲,蜘蛛全都跟隨著她,只因為她是這樹林裡唯一溫暖的生物。
忘記了她的捲心,莎拉轉身逃跑了。
她試著保護自己的臉不被樹枝鞭打著。她能夠感覺到那些冰涼的手指在她身上留下瘀傷。她感覺到了鮮血的流動,散發著甜膩的味道。她的腳在草地上不均勻地擺動著被石頭和樹根絆倒,牢牢抓住她,她倒在落滿枯枝的土地上。當她努力克服恐怖的淚水時,她的呼吸沉重,緩慢,燃燒起來。
最後,她終於能再次移動了。最後一次,搖晃著,她有跌落了。當她轟得一聲倒下時她沒法再思考別的東西。她試著用一隻胳膊撐住自己搖晃的身體,讓她坐在一棵骨骼般的樹底下。她知道她已經陷入了困境。
每一個火熱的呼吸都順著胃一直往下,她沒法再吸入更多的空氣了。她扯開臉上的頭髮,在黑暗之中凝視著。
他就在這兒,一直看著。即使這兒沒有真實的光亮,當他凝視著他的時候她能看見他眼中燃燒的火焰。他還是一如既往——高高的個子,黑暗,有著長長的不規則的頭髮在微風中搖擺著。他的皮膚蒼白,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她沒有思考,因為她的眼睛已經逼近刀口了。
著不想一把平常的刀,更像是一把糕餅刀,有著很窄的扁平的刀口,六次啊鋒利的刀劍。朦朧的,她知道她以前見過像這樣的刀,這很重要。但她想不起來了。除此之外,也沒有時間給她在這個冰冷的夜晚回憶。
此刻就是她的死亡。
一個溫和的微笑展現在男人的臉上,扭曲著。他控制住了她的思想,能夠發掘她的驚慌和疲倦。他向前邁出了一步,她試著爬開,但她身後的樹牢牢地將她固定住了。刀口向她逼近。
如果她要面對的只是死亡,她會歡迎它的到來。驚慌極度地泛起,她知道面對死亡驚慌不僅僅是唯一的表現。她不停擊打的心臟告訴她它幾乎要破裂了。但這僅僅是死亡的開始……
死神僅僅是痛苦的開端。
刀口逼近了,這個男人慢慢向前走來。她猛然向前衝去。他笑了,抓住她的手腕。當他抓住她的胳膊時她痛苦地叫喊著,暴露出了她的胸脯。然後,在狂怒地那一剎那,他伸出去,將那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朝她刺去。
猛然坐起身來——她坐在她的床上,喘著氣,緊緊抓著她的被單來保護自己。她的眼睛睜開著看著黑暗的房間。透過窗戶,她可以看見那個黑色的形狀。她緊緊抓住溫暖的被單。
他在這兒,在她的房間裡!他從她的夢裡跑出來了!他——
她努力克制著上湧的恐懼,稍微仔細地觀察。然後她寬慰地舒了一口氣。那是她數字警報的燈光,從她的鏡子裡反射到她的床上。沒有任何人在她的房間裡。她獨自一個人,而她的父母和她僅隔著一堵牆,她很安全。非常,非常得安全。這只是一個夢。
然後紅色的燈熄滅了。恐懼又開始蔓延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覺到有什麼在房間裡,有什麼不懷好意的東西看著她,盡情享受著她的恐懼。她沒法轉動他的她的腦袋去看清楚。如果她不去看,那麼也許只是她錯了,那個東西並不在這兒。
如果那個紅色的額燈光在鏡子裡,那麼為什麼它又會突然熄滅了呢?
拒絕在被單下孩子氣地哭泣和喊叫,她與脖子上的僵硬戰鬥著,緩慢地扭動腦袋看著鬧鐘。
當她凝視的時候,紅色的燈光又亮起來了,該死的十二點,沒完沒了。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切都很正常。她關上了燈睡覺了。
早晨三點三十二!她扯過後背的頭髮,再次盯著鬧鐘。然後她從桌子上拿過一杯水和了一口。最後一次環顧四周,她確信一切都很好,她伸手去摸電燈開關。猶豫著,她最好還是回到床上再睡幾個小時?然後她控制住自己的恐懼,拒絕回憶童年中黑暗的噩夢。沒有什麼會傷害她,什麼都不會有了。這只是一個噩夢。
對抗住她的擔憂,她沖忙地關上燈,再次回到被單下。圍繞著她的溫暖讓她感到安慰。但她的睡衣仍舊沾滿了汗水,這讓她感到不大舒服。她全身精疲力盡,似乎真的跑過了那些恐懼——掉進了那個可怕的森林裡。而且她的腳很疼。她撫摸著她的左腳,試著讓感覺緩和一些。這並沒有太大幫助,然而她僅僅是很高興沒有什麼血液或是劃痕在她的身體上。而那裡,也許只是因為她掉進了恐懼裡所以失去了感知。她很害怕從新睡下,再次回到那個夢境裡。也許她應該醒著,直到第二天早晨……緩慢地,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任何意識地,莎拉不知不覺沉睡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