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凱若琳的再生。
在黎明前開車回到公寓,一路上都是微弱的薰衣草香,斯蒂芬思考著。
他對她說了那麼多,而那些都是真的,但他現在准確無誤地認識到他接近結論有多久了。幾個星期以來他一直都知道埃琳娜的每一個呼吸和動作,他知道她們很不同。
她的頭發比凱若琳的要蒼白一兩分,她的眉毛還有睫毛要更深一些。
凱若琳的幾乎像是銀的一樣。而且她比凱若琳要高一些。她的行動也更自由,這些年紀的女孩對自己的身體都感到很舒適。
甚至她的眼睛,那雙在第一天讓他被識別的沖動所鎮住的眼睛,並不是真的一樣。凱若琳的眼睛總是帶著孩子般的好奇瞪大著,要不然就是像十五世紀的女孩那樣向下看。但埃琳娜的眼睛筆直地看著你,沒有一絲畏懼,穩固地看著你。有時候它們又帶著那種凱若琳絕不會有的決心和挑戰。
凱若琳從不這樣。
當他經過楓樹巨大的影子時,斯蒂芬因為突然躍起的記憶而退縮了。
他不能像這些,他不能讓自己……但那些影像已經在他面前翻滾。似乎是打開了腦子裡的日記並讓無能為力地它一頁頁回翻。
白色的,那天凱若琳穿的是白色的。一件新的白色威尼斯長袍,陪著滾邊的袖子,襯著裡面優質的亞麻襯衫。她的脖子上有一條鑲了珍珠的金鏈子,在她的耳朵下也吊著兩顆的珍珠。
她為她的父親特別給她帶來的這件裙子感到高興。
她在斯蒂芬面前旋轉著,垂在地板上的裙腳掀起露出黃色的內襯……
“你看見了,上面還有我名字的繡花。是爸爸繡的。米恩.利伯爸爸……”她的聲音漸漸變小,然後她停止了旋轉,一只手放下來。“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斯蒂芬?你沒有笑。”
他甚至不能嘗試。所有的目光都圍繞著她,她就像虛無的空氣一樣,是他身體上的痛。如果他失去了她,他不知道他要怎樣活著。
他的手指痙攣地握緊冰冷的雕刻金屬。“凱若琳,我怎麼能笑,我能麼能開心,當……”
“當?”
“當我看見你那樣看著達蒙。”這就是他要說的。他痛苦地繼續。“在他回來之前,你和我每一天都在一起。我的父親和你的父親是那麼高興,談論結婚的計劃。但現在每一天都在變短,夏天已經離開了——而你和達蒙呆在一起的時間就和我一樣長。父親允許他呆在這的原因就是因為你這麼要求。但為什麼你要這麼要求呢,凱若琳?我希望你關心我。”
她藍色的眼睛充滿慌亂。“我關心你,斯蒂芬。哦,你知道的!”
“那為什麼要像我父親替達蒙說情呢?如果你沒有,他會將達蒙趕出街道。”
“我肯定那樣會讓你開心,小弟弟。”門口的聲音平穩而傲慢,但是當斯蒂芬轉過身時看見達蒙眼裡的陰郁。
“哦,不,這不是真的。”凱若琳說。“斯蒂芬永遠不會希望你受傷的。”
達蒙的嘴唇抽動,當他走到凱若琳身邊時給了斯蒂芬扭曲的一瞥。“也許不是。”他對她說,他的語氣有些軟化了。“但是我的兄弟至少弄對了一件事。每一天都在變短,很快你的父親就會離開弗羅倫絲。而他會把你帶走——除非你有一個理由留在這。”
除非你有一個理由留在這。這些話未說出口,但是他們都聽見了。這位男爵太喜歡他的女兒了,不會強迫她和任何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最後這只會是凱若琳的決定。凱若琳的選擇。
“哈,是的,在這個老男人懷疑之前,”達蒙隨意地說。“當她的女兒今晚出來的時候他一定很想知道。”
努力和傷痛輕易就穿過斯蒂芬的身體。達蒙知道,這是事實。凱若琳今晚會和她的兄弟分享秘密。
“為什麼你要要告訴他,凱若琳?為什麼?你怎麼能這樣看著他:一個什麼都不關心除了他自己的愉悅的人?當他只想到他自己的時候怎麼能讓你快樂?”
“當這個男孩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了解的時候又要怎麼讓你快樂?”達蒙插畫,他的語氣帶著輕蔑的銳利。“在他從沒有面對過現實的時候要怎麼保護你?他的一生都是在書本和繪畫上度過的;讓他呆在這。”
凱若琳艱難地搖了搖頭,她的藍色眼睛被淚水沾濕了。
“你們都不明白,”她說。“你們認為我能夠結婚,然後弗羅倫絲的其他小姐那樣安頓在這。但是我不能想起他小姐那樣。我該怎樣保持擁有一個會有僕人會看著我每一個動作的家庭?我該怎樣呆在一個人們待了那麼多年卻從未接觸過我的地方?他們永遠沒法給我一個正常生活。”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看著他們兩個。“誰選擇做我的丈夫就必須放棄陽光下的生活。”她小聲說。“他必須選擇在一切時間裡都生活在月亮和陰暗下。”
“所以你必須選擇某個不懼怕陰暗的人。”達蒙說,他語氣中的激烈讓斯蒂芬感到驚訝。他從未見過達蒙那麼認真地不含虛假地說話。“凱若琳,看看我的弟弟:他能放棄陽光嗎?他太在乎那些普通的事情了:他的朋友,他的家庭,他在弗羅倫絲的責任。黑暗會毀壞他。”
“說謊!”斯蒂芬哭泣。他現在熱血沸騰。“我和你一樣強壯,哥哥,我既不害怕陰暗也不懼怕陽光。我愛凱若琳勝過我的朋友和家庭——”
“——還有你的責任?你愛她足以放棄這些?”
“是的。”斯蒂芬反抗道。“足以放棄一切事情。”
達蒙突然露出一個令人不安的笑容。然後他想凱若琳轉過去。“似乎是這樣,”他說。“這個選擇是你的。你的手上有兩個請求者,你是打算選擇我們中的一個還是全部?”
凱若琳緩慢抬起她的腦袋。然後她濕潤的藍色眼睛看著他們兩個。
“讓我想想,直到星期天。同時,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了。”
斯蒂芬及不情願地點點頭。達蒙說:“那麼在星期天?”
“星期天黃昏我會給你們我的選擇。”
黃昏……紫羅蘭般暗淡的黃昏。
在西北方向他能看見橋和墓地。新的記憶在他的脈搏中撞擊。
他告訴達蒙會為凱若琳放棄一切。他確實這麼做了。他放棄了眼光,為她變成了一個黑暗下的生物,一個命中注定永遠追尋自己的獵人,一個偷走生命的小偷。
也許是一個殺人犯。不,她們說那個叫薇琪的女孩沒有死。但他的下一個受害者也許會。在他最後一次襲擊中最壞的事就是他根本就不記得得了,他記得他的軟弱,他的勢不可擋的需求,他記得他搖晃著穿過教堂,但之後就不記得了。傳到他耳朵裡的埃琳娜的尖叫讓他蘇醒過來——他沒有停下來想想可能會發生什麼就向她沖去了。
埃琳娜……有那麼一刻他感到一度純粹的愉悅和敬畏,忘記了所有其他的事。埃琳娜,溫暖如陽光,柔軟如晨曦,但有著一刻不會被破碎的剛硬的心。她像冰塊中燃燒的火焰,像銀色匕首鋒利的邊緣。
但他有什麼權利愛她?他的感覺會將她帶入危險之中。如果下一次他的需求來臨的時候埃琳娜是他身邊最近的人呢,她的溫暖的充滿鮮血的血脈是他身邊最近的溫暖呢?
在觸碰她之前我一定會死的,他想,對自己發誓。在我割開她的皮膚之前,我會死於渴求。我發誓她不會知道這些秘密。她永遠不會因為我而放棄陽光。
在他身後,天空露出光亮。但在他離開之前,他突然有一個想法,他所有痛苦的力量都集中於此,去尋求一些可能的最近的力量。搜索一些教堂裡發生的別的答案。
但這兒什麼都沒有,沒有一點答案的暗示。墓地安靜地嘲笑他。
在太陽射進窗戶裡的時候埃琳娜醒了。她立刻感到自己似乎是從流行病裡來回走了一趟,而這似乎是聖誕節的清晨。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所有的思想都混在一起。
哦,她全身上下都傷著了。但是她和斯蒂芬——這使一切都是真確的。那個喝醉的泰勤……但泰勤無關緊要。什麼事都沒有除了斯蒂芬愛她。
她穿著睡衣下樓,從打在窗戶上的陽光准確無誤地意識到自己睡到了很晚。朱迪恩姑姑和瑪格麗特在起居室裡。
“早上好,朱迪恩姑姑。”她給了她的姑姑一個驚奇的,緊緊的擁抱。“早上好,南瓜。”她拉起腳邊的瑪格麗特然後和她在房間裡跳起了華爾茲。“哦!早上好,羅伯特。”她為她的興奮以及穿著的睡衣感到尷尬,她把瑪格麗特放開然後沖進廚房。
朱迪恩姑姑進來了。盡管她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她還是微笑著。“這個早晨你看上去非常有精力。”
“哦,是的。”埃琳娜又給了她一個擁抱,為她的黑眼圈感到抱歉。
“你知道我們得去警局告訴他們關於泰勤的事。”
“是的。”埃琳娜從冰箱拿出果汁然後倒進一個玻璃杯裡。“但我能先去薇琪.班尼特家嗎?我知道她一定很煩亂,尤其是任何人都不相信她。”
“你相信她嗎,埃琳娜?”
“是的。”她緩慢地說。“我相信她。還有,朱迪恩姑姑。”她說,作出決定。“我在教堂裡也發生了一些是。我想——”
“埃琳娜!邦妮和梅雷迪恩都在這,想要見見你。”羅伯特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所有自信的心情都被打破了。“哦,讓她們進來。”埃琳娜說,喝了一口橘子汁。“稍後我會告訴你的。”她想朱迪恩姑姑承諾,然後走出廚房。
邦妮和梅雷迪恩停在走廊上,帶著不習慣的拘謹站著。
埃琳娜感到自己很笨拙,直到她的姑姑離開房間才開始說話。
她清了清喉嚨,她的眼睛固定在貼了壁紙的磚瓦磨損處。她悄悄地快速瞥了一眼,看見邦妮和梅雷迪恩也同樣盯著那塊磚瓦。
她突然大笑起來,她們全都抬起頭來。
“我太開心了,甚至都沒法防御,”埃琳娜說,對她們舉起胳膊。“我知道我應該對我說過的感到抱歉,我很抱歉,但我沒有因此感到悲傷。我很糟糕,我應該完成這些的,而現在我們可以假裝沒有發生過嗎?”
“你應該抱歉,像這樣丟下我們。”當她們抱成一團時邦妮責怪道。
“還有泰勤.斯莫爾伍德,對於所有的人。”梅雷迪恩說。
“好吧,就這一點上我學到了一顆。”埃琳娜說,片刻時間趕到心情低落。然後邦妮顫抖地笑了。
“而你為你自己收獲了那麼大一個禮物——斯蒂芬.塞爾瓦托!說說你那戲劇性的故事。當你和他一起走進門的時候,我以為我產生幻覺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有。他僅僅是露面了,就像那些老電影裡的騎兵一樣。”
“保護你的安全。”邦妮說。“還有什麼能更讓人興奮的嗎?”
“我能想到一兩件。”梅雷迪恩說。“但然後,也許埃琳娜也會將這些全都覆蓋。”
“我會告訴你那個的。”埃琳娜說,放開她們後退道。“但首先你們能先和我去薇琪家嗎?我想和她談談。”
“你可以在你穿衣服的時候,我們去的路上談話,就你那件事。”
“你看見了。”梅雷迪恩狡猾地說。“唐納先生的工作的都完成了。”邦妮現在知道西班牙調查不再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了。
當她們上樓的時候埃琳娜笑得快要沸騰了。
班尼特夫人看上去面色蒼白,但還是邀請她們進來了。
“薇琪還在休息。醫生說讓她呆在床上。”她解釋,微笑著,有些輕微地顫抖。埃琳娜,邦妮,還有梅雷迪恩擠進狹窄的走廊。
班尼特夫人輕輕叩響薇琪的房門。“薇琪,親愛的,一些學校的女孩子來看你了。別讓她說話太久。”她對埃琳娜增加道,打開了房門。
“我們不會的。”愛臨安保證。她走進一間相當漂亮的藍白色相間的房間,其他人正好在她身後。薇琪躺在床上,用一個枕頭支撐著,下巴用一條藍色圍巾包裹著。她的臉和它相比就像一張紙一樣蒼白,她沉重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
“她昨天晚上就是這個樣子。”邦妮小聲說。
埃琳娜移到床邊上。“薇琪,你能聽見我嗎?我是埃琳娜.吉伯。”她不確定地掃了一眼邦妮和梅雷迪恩。
“看上去就像他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梅雷迪恩說。
但是班尼特夫人沒有說他們給她注射過任何東西。皺起眉頭,埃琳娜朝這個毫無反應的女孩轉過身。
“薇琪沒事我,埃琳娜。我只是想和你談談昨晚的事。我想讓你知道我相信你發生的事。”埃琳娜不顧梅雷迪恩的一瞥繼續道:“而且我想問你——”
“不!”從薇琪喉嚨裡傳來一聲尖叫,生硬而又刺耳。像蠟一樣靜止的身體爆發出強烈的舉動。當她來回搖晃著腦袋,她的手臂揮打著空虛的空氣時,她明亮的棕色頭發打在臉上。“不!不!”她尖叫道。
“做些什麼!”邦妮喘著氣。“班尼特夫人!班尼特夫人!”
埃琳娜和梅雷迪恩試著把她固定在床上,她反抗者她們。尖叫還在繼續。薇琪的母親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幫忙把她按在床上,把其他人推開。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她哭喊道。
薇琪抓住她的母親,平靜下來,但是然後她沉重的眼睛越過班尼特夫人的肩膀瞥了一眼埃琳娜。
“你也是它的一部分!你也是邪惡的東西!”他對埃琳娜歇斯底裡地喊著。“離我遠點!”
埃琳娜驚呆了。“薇琪!我只是想來問問——”
“我想你現在最好離開。讓我們獨自呆著。”班尼特夫人說,防護性的緊緊抓住她的女兒。“難道你沒看見你對她做了什麼嗎?”
在暈頭轉向的沉默裡,埃琳娜離開了房間。邦妮和梅雷迪恩跟著她。
“你注意到她的手了嗎?”梅雷迪恩對埃琳娜說。“當我們試圖阻止她的時候,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它和冰一樣寒冷。”
埃琳娜迷茫地搖搖腦袋。沒有什麼是有意義的,但是她不想讓這個毀了她的一天。她不會。拼命的,她搜尋她的記憶尋找一些經歷,那讓她抓住一些幸福。
“我知道。”她說。“那幢公寓。”
“什麼?”
“我讓斯蒂芬今天給我打電話,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過公寓呢?它離這並不遠。”
“只有二十分鍾的路程。”邦妮說。她眼前一亮。“至少我們最終可以看看他的房間。”
“事實上。”埃琳娜說。“我想讓你們兩個孩子在樓下等著。好吧,我只會去看他幾分鍾。”她補充道,但她們看著她的時候她有些防護性的。那很奇怪,也許,但是現在還不想和她的朋友們分享斯蒂芬。她對她來說是那麼陌生,就像一個迷。
當她們敲響了華麗的橡木門時Flowers夫人回復了。她是一個滿臉皺紋的有點像個精靈的女人,有著讓人意外的明亮的黑色眼睛。
“你一定是埃琳娜。”她說。“昨晚我看見你和斯蒂芬出去了,當他回來的時候告訴了我你的名字。”
“你看見我們了?”埃琳娜說,感到震驚。“我沒有看見你。”
“不,你沒看見。”Flowers說,然後吃吃地笑。“你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我親愛的。”她補充道。“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她輕輕拍了拍埃琳娜的臉頰。
“啊,謝謝你。”埃琳娜不安的我說。她並不像固定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樣敏捷。她越過Flowers夫人看向樓梯。“斯蒂芬在家嗎?”
“他已經在,除非他從屋頂跑出去了!”Flowers夫人說,然後又吃吃地笑。埃琳娜有禮貌地微笑了。
“我們會和Flowers夫人呆在這。”當邦妮像殉難者一樣轉動著眼睛是,梅雷迪恩對埃琳娜說。掩蓋住一個露齒而笑,埃琳娜點點頭然後走上樓梯。
那麼奇怪的意見老房子,當位於通向二樓的樓梯上時,她想著。從這聽下面的聲音讓人感到頭暈,通向上面的台階已經完全褪色了。她用沉默把自己包裹起來,但他到達昏暗的頂門時,她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她非常膽怯的竅門。“斯蒂芬?”她聽不見裡面的任何聲音,除了門搖晃著打開。今天似乎每個人看起來都蒼白疲勞,埃琳娜想,然後她就在他的手臂裡了。
這雙手臂手痙攣地緊緊擁著她。“埃琳娜。哦,埃琳娜……”
然後他退後。僅僅是像昨晚那樣的方式;埃琳娜感到他們直接的裂口。他從他的眼裡看看到冰冷。
“不。”她說,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得很大聲。“我不會讓你這樣。”她將他的嘴唇拉下對准她的。
在這一刻沒有任何聲響,然後他顫抖了,他的吻變得火熱。他的手指糾纏進她的頭發裡,真個宇宙都圍繞著埃琳娜,什麼都不存在了,除了斯蒂芬,她感覺到圍繞著她的手臂,還有在她嘴唇上他的火熱。
幾分鍾又或者幾個世紀後她們分開了,都搖晃著。但他們依舊相互注視著,埃琳娜看見斯蒂芬睜大的眼睛仿佛是一盞光燈,黑暗中只有一些微弱的綠色。他看上去很茫然,而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已經腫起來了。
“我想。”他說,她能聽見他聲音裡的克制。“我們做這個的時候最好小心一些。”
埃琳娜點帶年頭,感到暈眩。並不公開,她想道。沒有邦妮和梅雷迪恩在樓下等著。也不是當他們絕對單獨的時候,除非……
“但你可以摟著我。”她說。
多麼奇怪,熱情之後,在他的懷裡她感到那麼安全,那麼平和。“我愛你。”她在他粗糙的毛衣裡笑聲說道。
她感到他一陣顫抖。“埃琳娜,”他又說,幾乎是一種絕望的聲音。
她抬起腦袋。“有什麼問題嗎?可能存在什麼錯誤呢,斯蒂芬?你不愛我?”
“我……”他看著她,無能為力——然後他聽見Flowers夫人的聲音從樓梯下邊傳來。
“男孩!男孩!斯蒂芬!”聽上去像是她被樓梯扶手撞到了鼻子。
斯蒂芬歎了一口氣。“我最好去看看她想要什麼。”他沉默地離開她,他的表情讓人難以理解。
獨自留下,埃琳娜將劍波交叉在胸前,顫抖著。這兒太冷了。他應該弄點火,她想道,眼睛漫不經心地環繞房間最終找到了她昨天晚上檢查過的桃花心目化妝台。
那個保險箱。
她掃了一眼關著的房門。如果他回來了然後抓住了她……她真的不應該……但她已經向那個化妝台走過去了。
想想殘酷丈夫的妻子,她告訴自己。好奇心會殺死她。但她的手指已經放在鐵皮上了。她的心髒迅速地跳起來,她輕輕打開蓋子。
在昏暗的燈光下,這個鐵皮箱一開始是空的,埃琳娜緊張不安地一笑。她在期待什麼?卡羅琳的情書?一把沾血的匕首?
然後她看見了薄薄的絲綢,一層層折疊地擺在它的角落裡。她把它拿出來放在指尖。那是她在學校裡丟失的綢帶。
哦,斯蒂芬。眼淚刺痛她的眼睛,愛意無能為力地湧上她的胸腔洋溢著。
那麼久以前?那麼久以前你就注意我了?哦,斯蒂芬,我愛你……
即使你沒有告訴我也不要緊,她想。門外有一些聲音,她快速把絲綢放進鐵皮箱裡。然後她轉過身面對著門,該死的眼淚從眼眶裡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