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離函谷不足千里之地等候老子二人,不過片刻就見青牛足踏祥雲馱著老子飛來,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燃燈道人。
見老子到來,凌霄上前行禮道:「凌霄見過大師伯。」對於太上老君,凌霄心中一直是頗為感激的,化形後的殷切教導,傳授丹道之法時的傾囊相授,萬仙陣和誅仙陣時的手下留情,雖然心中有些怨氣,但是還是感恩的心思居多。
老子輕撫鬍鬚,面帶微笑道:「凌霄師侄為何而來?」
凌霄笑道:「弟子在島上算得師伯要立小乘佛教,分走佛門氣運,因此特來觀禮。」
聽了凌霄的解釋,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微微頷首,也不多言,一拍青牛就繼續往前走。
跟在老子身後的燃燈道人滿面複雜看了一眼身旁的凌霄快步跟上,那一眼有許多不知名的情緒,卻也一句話也沒說,快步跟上老子的步伐。
凌霄微微一笑,也不在意,騎著水麒麟就來到老子的旁邊,二人一路上相談說笑,不覺間已經來到函谷關下。
此時已經瀕臨傍晚,正在函谷關上的等候的尹喜忽然在稀落的行人中看見一位出塵的老者,倒坐青牛而來。
老者白髮如雪,齊眉垂鬢,其耳垂肩,其須垂膝,紅顏素袍,端的是一副有道全真,仙家風采。
旁邊還有一人,也是白髮如雪,白眉如銀,面如冠玉,雖然滿頭白髮,卻不掩其俊朗之色,身穿白色道袍,手裡拿著一柄九色拂塵,拂塵上還拴著一個黑色的小鈴鐺,走動之時叮噹作響,坐下騎著一隻通體如水晶一般的異獸,他博覽群書,認出那是早已消失的仙家瑞獸麒麟獸。
在兩人身後還有一個道人,身穿陰陽輪迴袍,面容奇古,一看也是仙家之輩。
尹喜一見青牛背上的老子,便斷定他是天象中顯示的聖人,急忙奔上前來,在青牛前拜道:「弟子尹喜扣見聖人。」
太上老君道行高深,位列眾聖之首,早在三十三天外就算出此地有一人與他有師徒之緣,如今見此人前來拜見,心中自然明瞭,但還是故意試探道:「關令大人叩拜貧賤老翁,非常之禮也!老朽不敢承當,不知關令大人有何見教。」
尹喜急忙道:「老師乃是聖人下凡,弟子懇請老師留宿觀中,指點弟子修行之途。」
老子再次問道:「老夫不過是一老朽,那裡是什麼聖人下凡,想必關令大人是看錯了吧。」
尹喜知道老子在試探他,急忙道:「老師有所不知,弟子癡愚,但自幼博覽群書,最好夜觀天象,日前見紫氣東來,便知有大賢之人將過此地。
那紫氣浩蕩奔騰,滾滾如龍,綿延三萬里,知道大賢之人,乃是聖人之尊,但也非尋常之聖,紫氣之首有白雲繚繞,知道聖人乃是白髮,老翁之狀。因此弟子才敢上前叩拜!」
太上老君聞言撫鬚而笑:「關令大人此言差矣。」一指水麒麟上的凌霄笑道:「此人也是滿頭白髮,所騎之物更是遠古瑞獸麒麟獸,豈不是更符合聖人之象?」
下面的尹喜急忙道:「老師,弟子所觀天象,見紫氣之前有牽牛星相牽,知道聖人乘青牛下凡而來,故此敢斷定,老師才是聖人。」
太上老君見尹喜這般聰慧,心中一陣歡喜,自從封神大戰之時,他深深感到自己門下人少的不足,因此最近倒也準備收些有緣人入門,一見尹喜聰穎,不禁撫鬚而笑謂尹喜道:「你卻是一聰慧之人,與老道倒也有些緣分,貧道問你,你可願入吾門下,做一記名弟子?」
尹喜聞言大喜,雖然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但是卻也頗為滿足,急忙拜道:「弟子拜見老師,老師聖壽無疆。」
太上老君微笑頷首,一指旁邊的凌霄,對尹喜說:「此乃人族聖祖,凌霄道君,對人族有萬世之恩典,你且去見過。」
尹喜一聽老師之言,心中大驚,急忙轉身拜道:「人族尹喜拜見聖祖,聖祖萬壽無極。」
旁邊的凌霄也不禁心中感歎,自己確實是有些年頭沒怎麼出來過了,以至於人族現在竟然沒人能夠認出他來,伸手一揮,發出一股柔和的仙力,將尹喜托起,溫和道:「既然拜入大師伯門下,從此就要好生修行,不可墮了太清一門的威風。」
尹喜急忙謝道:「弟子謹遵師兄教誨。」
太上老君一見尹喜竟然喚凌霄為師兄,登時把臉一沉,冷聲道:「他雖然和你同為二代弟子,但是道行修為以至化境,你日後也可稱他為老師,像尊敬貧道這般敬他。」
尹喜聞言不敢怠慢,急忙重新朝凌霄見禮,喚了一聲老師。
凌霄苦笑著搖了搖頭,只聽一旁的太上老君又道:「你雖然拜入貧道門下,但你根骨奇特,並不適合修煉我太清一脈的法門,貧道便傳你一套劍修之法,名喚劍氣衝霄訣,威力剛猛霸道,與我太清一脈不符,卻最適合你。」
說著,伸手一指,自指尖射出一道紫色仙光飛入尹喜眉心之中,卻是將修煉之法和兩儀微塵陣的佈陣之法傳授與他,又取出一柄紫色的仙劍和一塊玉符交予尹喜。
「此劍名喚紫郢,乃是貧道八卦爐中煉出的一件寶物,這塊玉符乃是貧道總結盤古**。凝聚的先天一氣太清神符,可助你日後開宗立派,鎮壓方纔所傳你的陣法之用。」
說完,太上老君轉身看向一旁的凌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凌霄無奈的苦笑一聲,自萬劍凌霄圖中取出一柄青色寶劍,想了想,又取出六面神幡來一起交給尹喜凌霄道:「既然你拜大師伯為師,這些許寶物就送你做個見面禮吧,那青劍名喚青索,乃是貧道親手所煉,也是一件頗為不錯的後天至寶,想來大師伯已將兩儀微塵陣傳授於你,這六面神幡也算不錯,就送你拿去佈陣之用吧。」
尹喜急忙接過寶物,向二人拜謝,將寶物收好之後,將凌霄三人引入關中,對老子道:「老師乃是聖人,多隱居天外,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夠得到老師教導,老師何不編著一書,用來教化萬民?」
太上老君本就有心傳道,一聽尹喜之言便頷首道:「如此也好。」當下就開始編撰道書。
三日方成,分為上下兩篇,共五千字,上篇起首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稱《道經》。
下篇起首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故稱為《德經》。
合稱《道德經》。《道經》言宇宙本根,含天地變化之機,蘊陰陽變幻之妙;下篇《德經》,言處世之方,含人事進退之術,蘊長生久視之道。此乃道教教義之根本。
尹喜得到此書,如獲至寶,喜道:「得老師此書,可教化天下。」
太上老君卻笑道:「你傳完此書,可去東勝神州峨眉山修行,貧道走也!」說罷一拍青牛,青牛四蹄生雲,馱著老子飄然遠去,與他一同而走的,自然還有凌霄和燃燈道人。
太上老君帶著燃燈道人和凌霄一起出了函谷關,繼續往西方而來,此時,正在須彌宮的打坐的准提道人忽然睜開雙目,眼中金光吞吐,面色卻變換不定。
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入定的阿彌陀佛,不禁皺眉道:「師兄,那太上老君要出手了,老君不會是眾聖之首,竟然是想到要通過立燃燈道人為佛,建立小乘佛教分我佛教氣運。我佛門剛見興盛,豈容他們如此妄為,我等一起去阻止他們。」
一直閉目靜坐的接引道人睜開雙眼,一向愁苦的臉色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師弟休急,吾等在封神之時,設計分走玄門氣運,如今他們通過此法,妄圖阻止我佛門勢大,呵呵,吾等也不用去阻止,燃燈道人本體為靈柩,頗為符合我佛門的寂滅教義,也確實是與佛有緣。
不若就讓老君助燃燈立下小乘佛教,欠下吾等因果,等將來佛門東進之時,老君也會因為今天的因果不能阻止我們,加上燃燈道人雖然曾經是闡教的副教主,但是早就與元始天尊離心離德,你我真心待他,未必就不能讓他徹底歸心。」
准提佛母一聽之後,也是覺得有理,不禁暗讚師兄的深思遠路,笑道:「師兄此言大善,貧道倒是有信心,讓燃燈徹底歸心,就算將來燃燈有二心,師兄為過去佛,燃燈道人為現在佛,派彌勒為未來佛,到時三世佛齊聚,我西方教豈有不興之理?」
阿彌陀佛一聽撫掌大笑:「師弟大才,貧僧佩服!」
卻說出了函谷關,來到西極之處,一望儘是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琉璃寶光,纖塵不染,光明無量,其中有點點妙音梵唱,有天女散花,一片極樂勝境,惹人遐思。
太上老君遙遙望去,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雪白的鬚髮飛揚,對一旁的燃燈道人道:「就是此處了。」
燃燈道人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恢復原樣,面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表情,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聲音淡然還露出一絲冰冷:「請太清聖人施法,燃燈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