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答應著母親,但是王蠻不會改變自己的計劃。一行人回家之後,王蠻趁著夜間寒風打了一套拳熱了熱身子後,沖了個冷水澡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濛濛沒有亮的時候,王蠻就醒來了,起身穿衣之後,他找到了在院落中的早已經等候好的小黑,趁著昏暗的天色,只跟王跛子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商會。
抱著小黑穿行於山龍城的街道上,這個點天都還沒亮,城邊街道上除了早起準備賣早餐的人,幾乎就沒一個行人,所以,王蠻提防的看了下周圍,發現確實沒有人跟著後,就快步離開了北城,從北城門離開了山龍城。
「也不知道那些城門守衛會不會暴露了我的行蹤。」走出城門,王蠻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後方,隨後吐了口氣,還是轉頭快步前行在了荒原之上。
在荒原之上他不敢耽擱,雖說現在有了些許自保之力,但是真正遇到妖獸了,他還是有十分的危險,所以,一路行去,他很是小心翼翼。
在蒿草之中,王蠻奔跑的速度很快,遠遠比一般的駿馬要快——他現在序章九道已經練到了第三道,肉身的力量比以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此刻他為了趕路,更是放開了身上的靈鎖陣,身體只感覺輕盈得如同鴻毛,腳尖略微一點地,身體立刻就飛了出去。
而且和一般練氣士不同的是,他這急速的趕路方式,是肉身的力量,而不是真氣的加成,而力量上升耐力就跟著上漲,所以,王蠻可以用這種急速的方式長時間趕路——而一般的練氣士要趕路的話,就只能用坐騎。
小猴子摟著王蠻的肩膀,兩人穿行於蒿草之中,一路小心翼翼又疾行趕路——黎明清晨一般是比較安全的趕路時間——夜間捕食的妖獸已經回去睡覺,而白天捕食的妖物們還沒有起身,所以一路之上,他行的很順利安全。
直到中午時分回到白沫山之中,這一人一猴都沒有遇見任何的危險。
「想不到剛離開沒多久,這就又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再也不回來這個地方了呢。」穿行在白沫山之中,王蠻感歎了一句,回頭問向了小黑,「你說那個生長朱果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你上次帶我去的石猴洞穴?」
「吱吱!」猴子點了點頭。
「那就怪了,地洞裡面有石猴,按理說,其他妖怪應該不敢接近那個地方吧?」王蠻有點納悶,「還是說,其他妖怪根本就察覺不到猴子的存在?」
王蠻自言自語的說著這句話,小黑就用滴溜溜的圓眼睛看著他,最後似乎是這句話的意思太複雜,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不管怎樣,到那看了就知道了。」王蠻說話之間腳步也是不停,腳步盡量輕盈的從一個樹幹跳到另一個樹幹,在山間趕路,竟然是比陸地更快。
所以,這次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趕完了上次三四個小時都沒有走完的路程,然後在猴子的引導下,找到了落入石猴洞穴的那個小地洞。
「就是這裡面了吧?」王蠻找到地洞口了之後,探頭看了眼腳下那無底洞般的洞穴,心中感慨萬千——他就是在這裡知道自己的前世,也是在這裡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個選擇,最後也是在這裡,完成了那幾乎不可能生存下來的試煉,今天再次回到了這裡,王蠻心中沒了恐懼,只剩下了最真摯的本心。
他依然記得自己在試煉的最後一道關卡那無意間的選擇——男子漢的選擇——一輩子只堅信八個字——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一個男人,只需要做到對自己好的人好,對自己壞的人壞,一輩子就絕對不算白過。就算真的有哪一天死了,也是豪情大笑著死去的。
「而想做到一輩子快意恩仇,那就得有快意恩仇的實力,不然有恩不能報,有仇不能泯,那比什麼滋味都憋屈。」看著地洞穴感歎了一句,王蠻平息了自己波瀾的心境,轉頭問向了小猴,「這地洞你能下去嗎?我記得裡面是倒墜形的,應該很難攀爬吧。」
「吱吱。」聽到王蠻問自己能不能進去,小黑拍了拍胸口,隨後爪子一揮,作了個「跟上」的手勢,然後率先沿著地洞邊緣,慢慢的攀爬了下去。
「小心點,我記得裡面深不見底!」王蠻看到小黑進去,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之後,吐了口吐沫在手上,也跟著彎腰扒上洞壁邊緣,慢慢的退了下去。
洞口從外面慢慢進入,裡面果然是一個倒錐形的空間,洞口很小,洞內卻越來越大,攀爬的角度已經不是直角了,而是傾斜的倒角,攀爬起來很是困難——不過好在這攀石壁的一個是猴子,另一個是修煉肉體的人類,對他們來說倒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把手指扣進地洞的石壁之內,王蠻一步一步的往下退,而石洞下面果然是深不見底,而且由於倒錐形開口,只有一束陽光從上方射下,所以裡面根本光源不足,越往下就越是黑暗,越往下,上方的那光亮在王蠻眼中就越來越小,直至退了一會之後,眼前徹底變成了一片黑暗。
「還沒到嗎小黑?該不會在地底吧?」在徹底的黑暗降臨之時,由於周圍一點光源都沒有,周圍陷入了徹底的黑暗,而也正是在此刻,王蠻竟然發現自己還能看得見小黑——小黑在絕對的黑暗之中,渾身發出了如同墨玉一樣溫潤的光澤,雖然光芒很暗淡,但是確實在發著光。
「果然是妖獸嗎?」王蠻看著小黑,正心中疑惑間,猴子再次發出了聲音。
「吱!」回頭沖王蠻叫了一聲,小黑再次揮了揮自己的手臂,然後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石壁上有通道。」看到小黑消失,王蠻心中一驚,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小黑消失的方向,果然手中一空,摸到了一個能供人鑽行的通道。
「吱吱!」小黑先一步進到了通道,看到王蠻跟了上來,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興奮,然後直接前行鑽進了深處。
通道很窄,大概只有一米多高,王蠻縮著腦袋還勉強能通過,如果換一個成年人過來就得彎著腰了。在這窄小的通道之中足足穿行了一個多小時——比進白沫山的時間還長了一倍,直到王蠻感覺走出了幾十公里,才再次在通道的盡頭看到了亮光。
「吱吱。」小黑指了指前面的出口,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同時手指比在了自己的唇邊,對著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嗯,我知道,這就到了,裡面肯定有妖獸,我不會發出多餘的響動的。」王蠻說話之間,把自己奔跑了一天的破鞋子脫了下來,赤腳走在了通道之內,盡量不發出多餘的響動,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隨後眼前光線大亮,他看到了洞穴外面的世界。
一潭湖水,一棵古樹,一樹鮮紅色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