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即為真實。」當王蠻眼睛定格在牆壁上著六個字的時候,那六個血紅的大字卻突然消失不見了起來——這種類似法術似的能力,讓王蠻知道,這必定是猴子所為。
「他這是在提示我,我所看到的都是真實的世界嗎?」王蠻看著這老舊的醫院天台,「那這是真實的地球?但是我的考核內容是什麼呢?」
王蠻心中十分疑惑。
如果說第一關把人當蠱蟲煉,十分殘酷的話,但畢竟有個目標——而且目標很明確,只要把所有人都殺死,成為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就行了。
可現在直接送到醫院天台,卻不給他任何提示,這就讓王蠻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原地在天台轉了三兩分鐘仍舊沒有得到任何提示之後,他只好無奈的打開天台的門,然後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走在醫院的樓梯上,王蠻看向了這樓梯口的牆壁——牆壁是那種下面綠漆上面石灰粉的構造,看起來很古老,一點也沒有現代化的氣息——而且回想到剛才看到的車輛不是軍用吉普就是78款的老舊桑塔納,這讓王蠻更加疑惑了起來。
從樓梯走了下去,王蠻終於在醫院的四層見到了人,四層口有三個白布上的大字——「婦產科」,而在推拉的木門之間,還有一副印著毛主席頭像的掛歷——上面的正翻的那一頁是——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六日。
「我上輩子出生的年齡?」王蠻看到這個日期,心裡一頓——他上輩子在SOS兒童村長大,但是在這之前,他還被人收養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那人自己生出了孩子,經濟上負擔不起兩個孩童的開銷,才把他送到兒童村的。
據抱走自己的那人說,他收養自己的時候,是在河邊的一個小紙箱子裡撿到的,當時的自己蓋著棉被,棉被上面寫著一段類似於「求好心人收養」之類的話,旁邊還放著一個奶瓶——而在「求好心人收養」那段話之後,還留著孩童的出生年月日。
「這算哪門子試煉?讓我看看上輩子的事情嗎?」王蠻看著這個掛歷,皺了皺眉,「那既然這樣正好,我上輩子也一直想見見我的親生父母,想當面問問他們,憑什麼就能生而不養!」
王蠻站在木門口正心中五味雜陳的時候,門被推開,一個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咦,誰家的小孩兒?」護士忙忙碌碌的,路過王蠻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婦產科不讓亂跑,別處玩兒去!」
說完這句話,護士就抱著一打文件匆匆忙忙的走了。
而王蠻自也不理他,推開木門就走了進去。
醫院裡面和八十年代末期那種醫院的設施一樣,長條木椅子,綠漆牆,空氣中飄散著酒精的氣味兒,王蠻進去的時候,似乎婦產科剛好有一家孩子出生,他看到產房裡面走出了一個醫生,對著外面守候的男人喊了一聲:「哪個是王娜的家人。」
長條椅上一個男人站了起來,「我。」
「就你自己?」醫生看了一眼男人,似乎有點好奇別人家的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是全家老少齊上陣,而這家竟然只來了一個人,不過醫生也沒有多問什麼,只道:「放心吧,母子平安。」
「謝謝醫生。」男人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喜悅。
「應該是他吧。」看到此時產房門口根本沒有別人——很顯然,這個時間段內生出的孩子只有那一個,那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就是自己前世的父親了。
湊上前去,王蠻用複雜的眼神看向了這個男人——臉色消瘦,臉上戴著無邊框眼睛,個子不高不矮,穿著一個老式的白襯衫,頭髮抿的很光,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和男人一起安靜的等在走廊裡,醫生以為是男人的家屬也就沒有管。
時間慢慢過去,王蠻坐在男人的對面,沒有說話。
正常產婦兩小時就能下床,而男人作為直系親屬,等了沒多久之後就被護士通知可以進去了。
男人進到產房之後,王蠻為了弄清裡面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事實,就等在門外,同時運足耳力,想聽聽裡面到底什麼動靜。
「王娜……出院吧……人多眼雜……已經辦理手續了……」
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聲音,王蠻平心靜氣,也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
就在走廊裡等著時間慢慢過去,王蠻看到男人又在婦產科前後走動了幾次,辦理好出院手續之後,兩三個小時後,一個女人從產房裡被扶了出來,而那孩子,就被男人隨意的夾在懷裡。
「一般來說產婦都要在醫院最少住一天再回家的,但是你既然要求,就讓你回去。但是路上切忌著了風涼……」醫生這二人叮囑了一陣之後,離了開去,而男人攙扶著女人抱著孩子,也亦步亦趨的從婦產科走了出去。
王蠻自然是尾隨其上……
四人就這麼三前一後的走出產樓,走出了醫院,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之上。王蠻一身煉體功夫高超,再加上他人個頭小,所以跟著兩人完全不會被人注意。而那前面的一男一女在街道上七繞八繞了,買了小棉被和紙箱子奶瓶之後,果不其然的向著護城河的方向走去。
「原來是早就做好了棄嬰的打算了!」跟在兩人身後,看到這自己在記憶中想像了無數遍的畫面,王蠻臉上露出了複雜而憤怒的神色。
所以,他貓著腰,腳步輕盈的,跟的更緊了。
前面兩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護城河,而王蠻就躲在了他們臨近的一個柳樹之下,偷偷的注視著這一切。
「鵬飛,真的要扔了這孩子嗎?」站在河邊,女人臉色蒼白,她看了眼周圍沒人後,皺眉問道。
「肯定要扔的!」男人語氣堅決,「我正是憑職稱的關鍵時期,怎麼能讓這孩子成了拖累?」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還想不想和我結婚。等我憑了職稱,我就離婚,然後娶你……」男人話說的很誠懇,說話之間,又用手抿了抿自己的頭髮,「都說好了的,你別給我出岔子。」
「那好吧……」女人歎了口氣,把手中拎著的紙箱放在了地上,「你可一定要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