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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客們陸續就坐,時間不大一陣電鈴響,在看客們的呱噪歡呼聲中,兩個赤膊的漢子走上擂台,一人著黑色短褲,另一人著紅色短褲,其中一人看起來有些拘謹,身上雖然也有傷疤但總體比較平整,看樣子屬於新人,而另一人身上疤痕纍纍,有些傷口仍然沒有癒合好,鮮紅的肉向外翻捲著。
兩個人都赤腳,光著上身,並不想正規拳擊賽那樣戴著護齒牙套,他們只穿短褲,拳套上佈滿透明的鋼化玻璃碎片,襯著拳手滿是傷痕的身體,場面原始而血腥。
劉子強本以為應該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有禮儀小姐舉著小牌繞場一周,出示選手的姓名,然後場下開始歡呼,掌聲雷鳴,為自己喜歡的選手叫好。根本沒有,因為這是黑拳賽場,說是拳手不如說是富商、官員和貴婦們的玩物,拿他們賭博就是閒著沒事消遣的,根本不會把他們當人看,只當是兩隻拚命的原始動物。
一名黑色西褲,白色襯衫,繫著領結的胖子裁判走到兩人中間開始宣佈比賽規則,也就是強調幾句話:「不許擊眼,不許擊喉,不許擊襠,另外必須擊倒,比賽不限時間,不分回合,勝負自己決定,不願認輸打死為止。」
裁判說完吹了一聲哨子,背著手開始在台上踱步,成為在看台上遊走的看客,眼神機械化。看不出絲毫感情和偏向。
「我操,太血腥了吧!」大才嘟囔了一句。
鐵豹道:「你不用看,台上只有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你如果有實力就會站著,要錢還是要命,自己選擇!」
話音剛落比賽開始,身體高壯魁梧,身上傷口比較少的穿黑色短褲新人緊握雙拳盯著對面來回遊走的對手。對方雖然瘦削了些,但明顯是「老手」,顯然上場比賽剛經過了苦戰。為了掙錢傷口還沒養好又參戰了。
相對瘦弱的紅方率先出拳了,右手晃對方面門,左手拳打向對方太陽穴,黑方出拳相迎。砰砰砰。連續的撞擊聲,兩人打在一起。
雖然雙方都有武功在身,但採用的是最原始的搏鬥,拳拳奔要害,不死不休,很快雙方都掛綵,前胸後背都被玻璃碴子刮的皮開肉綻,瘦弱的紅方本來就有傷。這一來舊傷口開裂,身上鮮血噴湧。臉孔猙獰,如同血人,但是仍然咬牙堅持,拚命還擊。
黑方雖然身材高大魁梧,開始佔有優勢,但是時間一久出拳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被對手抓住機會,猛然低頭閃過來拳,哈腰疾進,一拳打在黑方小腹上,沒等他哈下身,左手拳向上勾起,直接打在對方下巴上,血花飛濺,牙齒崩飛。
即使如此紅方也沒有停手的意思,生死存亡的較量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連續的組合拳打在黑方臉上,肚子上,肩膀上,黑方的臉已經不是豬頭,而是坑坑癟癟,鮮血淋漓的超大號爛蒜頭。
紅方還要進攻,黑方忽然一個俯衝脫離拳網跪在了台上,咧著漏風的嘴嘶喊起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我認輸!嗚嗚……」
殘酷的比賽在下面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輸贏也沒有多少錢,第一場只是開胃菜而已,重量級的較量在第二場。劉子強聽到有人議論,雖然紅方贏了,也只能得到區區六萬塊錢而已,至於這六萬塊錢能不能到手,這不是大家討論的話題,他們只關心勝負。
有一方認輸比賽就結束了,裁判舉起了紅方的手,裁判鬆手的剎那,紅方瘦弱的身體也撲倒在擂台上,眼淚鼻涕長流:「我……我也不再打了!」
一名身材微胖,挺著大肚子的老闆走上台,把他帶了下去,好像在訓斥著什麼,看樣子這名選手是他舉薦的。老闆們在民間挖掘高手送上台,選手拚命,自己謀利,很正常,也沒人去關心他們。
「四哥,你要上台一個回合就能把紅方放倒!」大才說道。
劉子強擺了擺手,血腥的場面讓他也心有餘悸,難以想像自己面對拚命的對手能否下的去手了結對方,而且這場級別是六萬元的,而自己的級別是二十萬,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鈴聲響過,第二場比賽的兩名選手上場,這兩個人無論身材和氣勢都要比剛才的兩個人強出太多。
黑方是身材彪悍威猛的亞洲人,紅方是更加威猛,如同一座鐵塔矗立在台上的黑人,身上的肌肉塊油黑發亮,高高凸起,硬如鐵塊,身上沒有傷口。兩個人可能都是新人,也可能是高手中的高手,沒有受傷記錄。
裁判簡單宣佈規則就退了開去,黑人站在原地沒動,不屑的看著亞洲人晃著頭,意思亞洲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亞洲人沉肩裂腿,雙掌平舉於胸前開始提氣,看姿態是在運氣,是個武林高手。
果然,運完氣之後,亞洲人出拳晃了下對方面門,雙腿開始連續踢出,黑人連續滑步躲開對方的攻擊,躲不過去的時候就舉拳封擋,並未還手。
亞洲人知道黑人的來歷,是美國職業拳壇的一名退役重量級拳王。每次看電視上轉播的職業拳王爭霸賽也曾誇下海口,如果讓我用腳,三招之內就能把最著名的拳王打倒在地。
事實上遠非如此,當站在台上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對方帶給自己的強大壓力。不錯,歐美拳手確實不擅長用腳,但是他們身高臂長,以他們的出拳速度攻擊對方的頭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攻擊下盤,他們則可以用臂長、滑步快的優勢來彌補。
就在亞洲人以為自己連續的腿功把對方壓制住的時候,黑人選手仍然不慌不忙的滑步封擋,亞洲人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出腳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就在此時黑人出手了,側身滑步,直接讓對方一腳踢在自己肌肉暴突的左臂上,滑步向前,右拳出擊,快如閃電擊中對方的右腮。一股血箭飛起,亞洲人仰面朝天飛出去,撞上護欄,翻滾在地。
場邊的裁判擋住了黑人,開始倒讀8秒:「8、7、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