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誰能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消失的?」金山飛快的奔到那雪坑前,看著那大片碎裂的冰塊,卻找不到半點楊曄的痕跡,金山的憤怒可想而知,這一聲咆哮,直震的兩側崖壁上冰川滑落。
影瞳雙眸閃爍著幽光,仔細的打量著那雪坑,細細的思量了片刻,道:「大人,對方肯定不是從我們重重包圍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而天空有雷霆幾人把守,而且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下,除非他穿越空間,否則一定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唯一的可能……!」
「你是說下面!」金山看著點到為止的影瞳,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冰風谷冰雪下面,並非是堅硬的凍土,而是一個大湖!」金山說著,一下就揭開了楊曄消失的謎底,楊曄水遁了。
金山想到這個可能,頓時怒不可遏,他做了那麼多佈置,就是為了防止楊曄打不過就跑,出現哪怕丁點的意外,沒想到還是被楊曄找到了一條退路,金山想著,咬牙切齒的道:「給我傳信回去,調動兵馬,徹底封鎖冰風谷,另外調出一隊蝠翼斥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如同金山他們猜測的那樣,楊曄確實水遁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本就在谷口,臨著冰風谷沒多遠,楊曄直接利用遍佈週身的九淵玄明火開路,破冰而下,而後在冰層下方,製造出了數十米的甬道,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包圍圈。
楊曄如此干,也是因為魂脈動突然探測到一個魂力波動很強烈的魂力源,而這個魂力源距離他被包圍的位置居然只有三十餘米,而且還跟那些圍困他的狼騎兵的魂力波動出現了位置上的重合,而這個魂力源明顯是在移動中,楊曄頓時想起了在進入冰風谷時,納蘭冰月所說的話。
冰風谷的冰層之下,並非陸地,而是一座大湖,而他們的目標之一就是冰風雪魚,並用這種冰風雪魚來誘引最終的目標雙尾冰玉狐,而這也就是說,這冰風谷的冰層之下,是有生命存在的。
而這個時候也由不得楊曄多做猶豫,在半人馬射手瘋狂的集射中,楊曄做出了選擇,利用黑暗迷霧作為掩護,穿過冰層,潛入了冰風谷下的湖水中。
但顯然這並不是一條完美的逃生之路,整個湖的表面,被三四丈厚的堅冰覆蓋著,而湖水,雖沒凍結,但溫度卻處於零點,也就是說,冰層附近的水很冷,冷的讓人窒息,甚至能將人凍成冰棍。
饒是楊曄體內有火魂力不斷的遊走,驅散那透骨的寒意,依舊讓他渾身上下凍的直發抖,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楊曄一入這湖中,就被湖中的靈獸給盯上了。
這應該就是那條楊曄發現的那條魂力波動強烈的大魚,全身上下佈滿了烏黑亮澤的鱗片,好似穿著黑金鱗甲的武將,威風凜凜,魚嘴兩側有長長的須,仿若龍鬚,看長度,大概有丈許,而張合的魚嘴中,佈滿了鋒銳無比的細密牙齒,讓人絲毫不會懷疑,被咬上一口,至少要被撕下一大塊肉。
冰風雪魚,楊曄看到這水中的大傢伙,腦海中就浮現了他們來的目的之一,不過很顯然,這一頭冰風雪魚並不是他們所想像中的那種一兩尺來長的成年雪魚,而是至少在這湖中成長了千年的雪魚精。
這冰風谷下的湖泊,常年冰寒,雪魚每年才能長半寸長,而一兩尺的雪魚也得要一二十年的漫長生長,也正是因為這種環境,才讓冰風雪魚價比黃金,鮮美的連挑剔的雙尾冰玉狐都時常想要嘗個鮮。
很顯然,這千年的冰風雪魚獸並不是溫順的傢伙,這一點從它滿嘴巴的牙齒就能看得出來,那兩個跟燈泡一樣的大眼珠盯緊了楊曄,好似餓狼碰到了小羊羔,二話不說,就甩著尾巴,悍勇的如同一員猛將,直撲向楊曄。
靠,楊曄心裡大罵一聲,連忙躲閃,但顯然這冰冷的湖面水下,並不是楊曄的主場,本來身體就僵硬,而這該死的水中環境,更是讓他的一身的魂技沒有一個中用的,連跑路絕招月閃,都借不到半點力,完全玩不轉。
盡力的躲避,總算是讓過了那千年冰風雪魚的嘴,那在滑過他身前時,那左右搖擺的魚身,卻是跟個鞭子一樣,直拍在楊曄的胸前,頓時憋在肚子裡的氣被這一下被拍了出來,咕嚕,咕嚕,連喝了兩口冰冷的湖水。
該死的!
楊曄被這冰冷的湖水刺激的異常清醒,但是清醒中,他也認識到自己遇到了怎樣的危機,他雖然會游泳,也能潛水,但卻憋不了太久,現在倒好,連太久這個詞都用不上,因為他已開始缺氣了,而那頭千年冰風雪魚精卻絲毫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打算,非要將他當了今天的點心,一撲不中,在水中繞了一個圈,劃著流線般柔美的身體,再一次的如箭矢般的撲來。
楊曄連罵都罵不出來了,腦子裡幾乎沒有別的想法,一個翻身,大頭朝下,雙腿朝上,踏著厚厚的冰層,以為借力,月閃,儘管有水的阻力,但是借助這一發力,楊曄還是飛快的朝著湖水深處扎去,險而又險的躲過了千年冰風雪魚精的這一次撲擊。
但是腹中沒有了空氣的楊曄,卻在這猛烈動作下,再一次的吞了大量的湖水,丫的,難道自己要這麼憋屈的結束自己的生命麼?被淹死,然後被魚吃。
楊曄的識海還清醒著,但他寧願這會昏闕過去,那樣他就不用感受這種垂死掙扎的痛楚,死亡的陰影籠罩心頭的那種絕望,掙扎中,楊曄又看到了那條千年冰風雪魚精游動過來,而這一次,他已沒有了力氣去躲避。
如果血紅在這裡,該有多好啊,血紅的泡泡能讓他在海面下順暢的呼吸,而且那雙大蟹鉗一下子就能將這條千年冰風雪魚精給夾斷,成為它的盤中餐!
但是一切都只能是幻想!楊曄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自己的血肉被撕扯吃掉的那一幕。
然而就在這時,眼看著千年冰風雪魚已撲到楊曄近前,展開了佈滿尖銳牙齒的大嘴,下一刻,就能撕咬下大片的血肉時,從湖水中,大片的泡泡就如同無數的氣球被放飛,從湖下冒湧而出,瞬間將楊曄罩在了當中。
而在這無數的泡泡中,一隻長的跟烏龜一樣,但是甲殼卻如同鑽石一般耀眼,全身潔白如雪的龜游弋而出,如果將千年冰風雪魚比喻做黑鱗猛將,那這潔白鑽石龜就如同白馬銀槍將,雙方一碰面,就戰成一團。
其實也不能說戰,完全是這白龜如石頭一樣被冰風雪魚精給咬在口中,但這白龜並沒有被咬碎,反而堅硬的甲殼磕斷了冰風雪魚精的無數的尖銳牙齒,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就這般提前謝幕了。
楊曄昏闕了,大量缺氧的他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無計可施,這就好如善游者溺於水一樣,但在昏闕前,他看到了無數的泡泡,還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但他卻只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咬了下,而後被拖動,然後出現了一陣乳白色的光芒,再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嗯,楊曄呻吟了一聲,捂著頭坐起身,大腦卻處於當機狀態,完全空白一片,半晌,他腦子才有幾分清醒,注意起四周,而這一看,楊曄卻是再懵了。
這是一方如水鏡一般平靜無波的湖泊,他就躺在湖邊上,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對面的湖岸,遠山如黛如在雲霧之中,飄渺虛無,而近處,古木蒼天,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但除了這風吹樹葉響,一切都安寂的讓人害怕。
沒有動物的吼叫聲,沒有蚊蟲的鳴叫聲,甚至連隻鳥的啼鳴都沒有,只有風淡淡的吹。
不會是又穿越了吧?楊曄看著四周,腦海中蹦出一個詞,之前已穿過一回,他也不算是初哥,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說明,他穿越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魂穿而已。
「你醒了?」
突然的一個聲音,讓在悵然若失中的楊曄猛的抬起頭,飛快的尋著聲音張望而去:「誰,是誰在說話,出來!」
楊曄彷彿迷失在森林中的小孩,突然遇到了指路人,完全失態的大吼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