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色的餐布上,擺著一盤盤叫不出名的食物。屋頂上白熾燈發出冷然的華光,照在桌子上面,一塊塊正在冒著寒氣的冰塊中,有著一瓶打開蓋的香檳,空氣中浮著一股的香甜的味道。
什麼是文明,在有電力照明的情況下,吃上一頓大餐就是文明!哪怕權柄一方的希金斯,看到這些物件後也恍然若夢。彷彿又回到了紙醉金迷的末日前。
「別拘謹!」華揚從屋子裡走出來,對著希金斯微微一笑:「我就是山泉谷的華揚,也是遠征軍的負責人。」
見多識廣的希金斯,還是不由得拘謹起來,對著華揚點了點頭,不敢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說:「我是來求援的,希望你能接管渥太華,甚至接管加大那!」希金斯不是英雄,而是一個懂得審時度勢的梟雄,張天師已經收復俄羅斯,現在正在打梵蒂岡,教皇撐不了太久。
希金斯很聰明,知道現在倒向華揚是雪中送炭,等著進化者聯盟被連根拔起後,再投靠最多是錦上添花。
「你的想法?」華揚往高腳杯中倒上香檳:「喝一杯,遠道而來的朋友。」
希金斯端起了酒杯,和華揚碰在一起,一口把裡面的酒水吞下,繼續說:「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一頭羊帶著一群羊,最終只能全都死亡。而你們就是縱橫荒原的狼,從華夏一路走到這裡,一路鮮血,一路昂揚。我們找靠山,也只有你們。」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並不聰明,他們也不強壯。但他們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機敏。總是能夠在最恰當的時間,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華揚把口中的酒水吞下去,看著希金斯問:「你真決定了?」看著希金斯點頭,華揚把潔白的餐布圍在脖子下面,拿起刀叉對著豐盛的食物說:「那就開吃吧!明天是個好天氣適合捕獵。」
希金斯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成了!也坐在華揚的對面開始開懷大嚼。這段時間希金斯的肩頭一直有著莫名的壓力。渥太華的倖存者看似人口眾多,但是人口自然生長率為百分之三。雖然也有著進化者誕生出了後代,但卻活在周圍倖存者的羨慕嫉妒恨中。
是的!整個城市充滿了罪惡,一些沒有孩子的人,也看不得別人有孩子,於是殺戮開始了,進化者對倖存者舉起刀子,而弱小的倖存者們千方百計的扼殺進化者的孩子。整個城市好像在一個火藥桶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爆破。
希金斯也是進化者。即將有自己的孩子,一個無法繁衍的種族必將會沒落。而一個內部矛盾重重的種族,肯定會在內鬥中分崩離析。所以當希金斯知曉山泉谷研究出兒童疫苗後,希金斯違背了教皇的意願,選擇不抵抗。看著華揚從西伯利亞過白令海峽,而後穿過阿拉斯加,來打加大那,直到即將抵達渥太華。希金斯的心動了!
奧普通過光腦接管了渥太華,很快就發現了那裡內憂重重。放在別人面前特別棘手的問題,放在山泉谷的手中卻能迎刃而解。一面組織兵員往前突進,一面安排後勤往前空運疫苗,隨著大力生產,疫苗產能過剩,足以滿足加大那的需求。
鄒小強和王光明。好似兩柄大斧,帶著機械蟑螂與機甲戰士,還有剛加入的炮灰營,好似潮水般往前衝鋒。圍在渥太華周圍的喪屍和進化獸,很快就被清繳一空。如虎似狼的人類,把這些生物當成是獵物,進行獵捕的時候,就會無所不用其極。
希金斯很光棍,交出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山泉谷遠征軍開進渥太華,對整個城市進行改造與整編,同步開啟傭工擁兵系統,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華揚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有時候給多了反而是一種錯。
兌換疫苗暫時採用半賣半送,如果實在沒有能力購買,則採用賒銷。這讓倖存者們牴觸很大,誰見過出售商品的傢伙,不要金銀銅鐵,而是要求購買者拿出三百公斤的小麥,這是在敲詐啊!
在渥太華一個金髮碧眼的軟妹子,採用各種姿勢陪你一星期,也才三十公斤的小麥。山泉谷一口氣要三百斤,這個和搶沒分別。
當然還有第二條路,無法支付小麥的,可以去防護罩外,開墾兩畝的荒地?等著有所收成後再償還,這種感覺荒唐而可笑,好似回到上古那個刀耕火種的年代。
形勢逼人強,你不同意有人同意,在第一批疫苗被運來後,第一個孩子也哇哇墜地,隨著疫苗注射到他身軀裡,完成了對病毒的壓制後,這個孩子成為幸運兒,擺脫病毒的感染。
華揚並不著急,只要在第三場暴雨前,打通前往紐約的道路,剩下的事情可就好辦的多了!趁著他們進化虛弱的時候,一鼓作氣把他們全都搞定。
大軍駐紮在渥太華,一點點往前推進。米國總統這些日子過的可是很不好,望眼欲穿的等著華揚,眼看著山泉谷的遠征軍,雄赳赳氣昂昂的碾壓而來,本以為他們會勢如破竹,卻沒想到他們停在渥太華。
「你們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趕過來?」米國總統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怨氣,好似被遺棄的小婦人,等著離家的男人回來。
「大概需要幾個月。」華揚一臉為難:「你也知道華盛頓周圍有多少的喪屍和進化獸,而且還有心懷不軌的進化者聯盟,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盲目的冒險。」
華揚面色慎重:「傾其所有才湊出三百萬人的遠征軍,我不得不慎重,如果我草率,不光我們會全軍覆沒,連你也會失去這一點的希望。」
米國總統久久無語,半晌後低聲說:「其實華盛頓裡渥太華並不遠,如果你們能夠掌握制空權,我們也能離開的。」米國總統這些日子就在計算飛艇的速度。以渥太華到華盛頓的直線距離為七百二十五公里,往返一千四百五十公里,按照飛艇每小時兩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六個小時,小半天的功夫,就能夠讓他們逃脫升天。
「這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漸進,我不敢冒險,更不敢拿你們的生命實驗。」華揚言之鑿鑿:「請你們給我時間,新型的能量武器正在研製,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我就能獲得制空權。」
是的,華揚不敢冒險,米國總統同樣不敢冒險,在華揚沒有完全取得制空權的情況下。讓米國總統走,他也不會走的。好在他的手中有著足夠的底牌,倒也不害怕華揚耍華揚。
視頻中斷後,奧普低聲的問華揚:「你真打算把米國總統拉出來?」
華揚卻答非所問:「還有四個月,第三場暴雨就會降下,在這段時間我不想節外生枝,為了緩解後勤壓力,我絕對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但是……」奧普話說一半,就被華揚打斷:「我心中有數。把總統接出來只是備選之一,隱藏在紐約的實驗室不光通過他能知曉,我們還能夠實地考察。」
奧普一瞬間便明白了華揚在打什麼主意,也就閉上了嘴巴沒多說。指揮權交給了鄒小強,華揚開著十六個車廂的大卡車撞碎虛空。
2014年的空氣帶著一股股的熱流,燙的讓人熱淚盈眶。華揚一腳踩在剎車上。推開車門從上面跳下來。眉目間帶著一股的冷然,開著十六個掛車招搖過市,的確太囂張了!
隨手擰開路旁的一台哈雷,華揚跳上去擰動油門,不顧後面那個撒腳狂追的黑哥們。勁風吹動頭髮。撫摸著臉頰,華揚把速度提升到最高,在公路上極速狂飆體會風馳電掣的快感。
奧普很自然的開啟探測器,發覺那個黑哥們正在打911。三輛警車衝過來,開始圍追堵截。華揚把速度飆升到極限,沿著開闊的公路開始狂奔,一轉把頭衝到了高速公路上。
「聯繫一架小型客機直飛紐約,停在前面的高速公路上。」華揚把車速減緩,又對奧普說:「再準備一棟別墅,過戶給這個丟車的黑哥們!」
車速緩緩的往下降,華揚把車停在僻靜的公路邊,天際上銀色的灣流客機正在緩緩往下降。
扎扎扎!三輛警車都停下來,車上面還跟著一個好似說唱歌手般的黑哥們。六個米國警察都掏出他們的警用配槍,直接瞄向華揚:「先生,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緘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就在警察喋喋不休的時候,天空上的灣流客機降下來,帶著呼嘯的氣流,慢慢停在靜寂的高速公路上。劇烈的氣流吹動,警察們一面扶住自己的帽子,一面用槍指著華揚。
黑哥們簌簌發抖!口中喃喃自語:「我的上帝啊!現在要不要這麼瘋狂,偷個摩托車都用灣流飛機運贓物了!太誇張,真是太誇張了!」
華揚嘴角上揚,對著幾個警察說:「你們不覺得我跟某個人長得很像嗎?」華揚說著往前走了兩步,讓自己的臉沐浴在陽光下,對面六個警察臉上都帶著懷疑:「星球首富?加州州長?」
「是的!」華揚矜持的點了點頭:「有市民投訴你們出警效率緩慢,我特意做了一個測試,結果很很好,我很滿意。」華揚說著拍了拍警察的肩膀:「我會給你們的署長打電話。」
說著望向那個黝黑的黑哥們,華揚望著他背上的行囊:「你是個喜歡四處流浪,還是喜歡留在一個地方?」
黑哥們激動的語無倫次,露出滿嘴潔白的牙齒說:「首富先生,要是有房子誰願意流浪……」他正說著就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帶著歉意對華揚點了點頭,而後打開放在了耳邊,聽著那邊說出來的話語,他立刻激動的大喊:「什麼!我有房子了?四個廁所,後面還有一個游泳池……」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亢奮的大叫。
周圍的警察望著黑哥們,又望著華揚,都在感慨黑哥們的好運氣。得到世界首富的垂青,哪怕只是掉落一根汗毛,也足夠他受用一輩子的。
矜持而貌美的空乘人員。站在華揚的身邊,用甜甜的聲音說:「華先生,你該登機了!」
華揚衝著他們揮了揮手,而後登上了灣流客機,在眾人的目視中,飛機沖天而起。這時候帶隊的警察才低聲說:「我應該問他要一張簽名!」另一個低聲說:「最好再跟他合張影!」
從加州的高速公路起飛,直接衝向紐約這個國際型的大都會,同時奧普開始聯繫人組織貨源,一集裝箱,一集裝箱的麵粉被堆在倉庫裡,都是用沒有日期標識的編織袋。華揚落地後先去了倉庫,把十六節的卡車拆開,變成十五個獨立的卡車,一箱箱的往外2051運食品。既然是持久戰,還想要收買人心,少不得管周圍人吃喝。充足的物資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而後聯盟科技內的科研人員,隨著華揚一起,在紐約開始尋找可能研究病毒的實驗室。奧普也查閱了資料,但卻沒有找到原始資料,並不清楚箱子是在那個實驗室被打開的。
聯盟科技購買帝國大廈。而後在頂樓給華揚建造休息間,華揚手中有關於紐約一切實驗室的資料。在虛空中打開屏幕,開始挨個的進行排查。關於國際化大都會紐約未來五十年的城市規劃也在其中,作為參照物加以甄別。
奧普幫著圈定範圍,根據羅列的條件一點點的進行類比。首先這個實驗室,必須是最為頂端的實驗室,不一定是研究外星科技。但一定是研究基因生命和尖端的。
私人實驗室全都被淘汰。那應該是個有國家背景的實驗室。安保系統一定非常強,密碼門加自爆系統。而且這個實驗室應該沒有多少的名氣,不為大眾所知,所處的位置也應該不是鬧市,而是在比較隱秘的地方。又或者藏身在鬧市的地下。
經過這些條件,進行一圈的羅列,很快就把成千上萬個實驗室刷掉,只剩下符合條件的六個實驗室。華揚把計劃固定下來,未來幾天以參觀為主。
掌握這個星球上最多財富,同時還是加州州長的華揚,忽然提出參觀請求,很少有人會拒絕。於是華揚暢通無阻的參觀了四個實驗室,並沒有什麼發現,等想著繼續參觀另外兩個的時候,這兩個實驗室都以相同的理由拒絕了華揚。
「我參觀會妨礙國家安全?」華揚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升騰出一絲的冷笑,看來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兩家實驗室,一家在世貿大廈的地下七層,隸屬於國家安全局,還有一家在金茂大廈的樓頂,隸屬於五角大樓也就是國防部,好似和五十一區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飛船撞倒了帝國大廈,而帝國大廈的旁邊就是金茂大廈。如果這個實驗室位於頂樓!華揚感覺已經抓到事情的真相,病毒傳播需要幾種最為關鍵的要素。在地下室病毒蔓延,很快就能被控制。而只有在高空病毒蔓延,才無法被控制。
「怎麼辦?」奧普忽然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如果實驗室真的在金茂大廈的頂樓,那麼麻煩會很大,因為在2051年,飛鳥都在樓頂上築窩了!」
「這個不是關鍵,關鍵是我需要瞭解金茂大廈樓頂實驗室的構造,又會有怎樣的防禦體系。」華揚說著望向一旁的樓頂,同時連接天空上的衛星開始俯拍,結果卻發現下面有訊號干擾器,衛星居然無法拍攝。
「有意思,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一看?」華揚在2014是近乎於無敵的存在,哪怕那邊防禦的密不透風,華揚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
「這個最好還是先觀望。」奧普低聲的說:「能夠用正常手段完成的事情,最好不要用非常手段,你現在可是州長加首富,稍稍向議會施加些壓力,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說的也是!」華揚的嘴角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能用常規手段解決的問題,絕對不能用非常手段,我現在就給奧黑蛋打電話。」
奧黑蛋最近過的很滋潤,甚至就連黑的透亮的臉蛋,上面都多出些紅潤。接到華揚電話的時候,他還在納悶,這個大忙人怎麼有功夫跟自己通話,當聽說華揚要參觀國防部的實驗室時,立刻拍著胸膛打包票。
新上任的國防部長,被奧黑蛋一個電話召喚到紐約,全程陪同華揚參觀金茂大廈上面的實驗室,誰敢不配合,就讓他們下崗。在米國納稅人可是很牛,很牛的人,敢不尊重納稅人,是要下崗的。
在國防部長的陪同下,華揚進入了金茂大廈的頂層,上面三層樓都是實驗室,而在電梯往上升的時候,奧普忽然低聲的說:「這裡面還有一個夾層,是後來加的,整棟大樓上面不是三層,而是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