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永遠不會在乎哪裡有坑,愚蠢的人卻總會抱怨這裡有個大坑,並且把自己徹底的給坑了。
當盧炳龍被抓俘虜時,狼狽無比的光摩帶著一幫手下,還有一部分生面孔又跑回包市。神情惶恐的光摩神情萎靡,欲哭無淚!對著剩下進化者悲呼:「我們殺敵八萬,血戰到底,在敵人的營盤中殺了八進八出,最後盧炳龍英勇就義……」說到最後,欲哭無淚的光摩終於入了戲,泣不成聲,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隱藏在人群中的山泉谷進化者們,開始鼓噪起來:「跟他們拼了!跟他們拼了!」「同樣是肩膀上扛了腦袋,咱們怎麼會怕他們!」「殺!殺!殺!」「……」「……」「現在就去搞他們!」
一時間包市內群情鼎沸,熱血激揚。同仇敵愾的進化者們,都血紅了眼睛,嗷嗷叫著要出去跟山泉谷的進化者們拚命。
華揚冷眼看著事態的發展,很好,真的很好,已經取得熱血派的心,大約半數的人被鼓動。剩下半數的人應該有一部分心寒想要投降的投降派,還應該有一部分人是較為淡定的理智派,當然還有更多的是搖擺不定的中間派。
華揚微微的衝著暗影點頭,早就排練過多次的情景,在這一刻直接上演。表現**較強的暗影,早就想像世界證明自己也是一個演技派。
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揮動一雙的大手,吆喝著喊:「都安靜,都安靜,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命不是這樣拼的!」
睿智的暗影。冷靜而淡漠,眨動一雙泛著靈光的眼睛,對著周圍的人說:「我們為什麼會失敗,不是因為我們不夠勇敢,不是因為我們心胸中的熱血不足,而是因為我們缺少裝備。缺少軍械!」
「這就好比是一幫泥腿子去打正規軍,真能打得贏那才叫見鬼。」暗影目光爍爍,張口擲地有聲:「現在我們不是憑著一腔血勇上去拚命,會全軍覆沒的!」
這一刻彷彿諸天光環也加諸在暗影的身上,讓暗影華光閃閃,就好像是個發光體,華光閃閃,對著周圍人大聲的吶喊:「我們要髓石裝備,我們要軍械。我們不是慫貨,我們要和他們公平一戰。」
這一下擲地有聲的宣言,立刻把另一半人也爭取過來。一時間群情激奮的進化者們,全都變得眾志成城,瞇起眼睛眼角中閃著華光。
就連亢奮的光摩,都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對著暗影點頭哈腰說:「你說的太對了!說的太對了!跟你一比,我就是個沒腦子的豬啊!」
隨著光摩低頭。全部的人都望向了暗影,而暗影則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雙目放光說:「開燈,把包市能開的燈都開了,而後我們走!現在就走!大搖大擺的走,去呼市!」
這番話讓周圍的人錯愕,光摩也見縫插針的說:「高明啊!我們剛了偷營,他們正疑神疑鬼中。這時大搖大擺的往外走,他們肯定猶豫不定,怕是陷阱而不敢輕舉妄動。」
經過光摩這樣一解釋,全部的人都把頭點動,六神無主的聯盟進化者。這一刻就好像是迷途的羔羊,迫切想要得到指引與救贖,盲從的跟隨自己所能跟隨的一切,主見這種東西在惶恐中已經沒有了分寸,群體效應下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思索都是別人這樣做了,自己也要這樣做。
原本黑黝黝的包市,頃刻間變得燈火通明,近百萬的進化者面色潮紅,沿著落滿黃土的高速公路,邁開雙腳往呼市急行軍。在黝黑的夜空中,撒開雙腳的進化者們雙眼放光,一百六十多公里在八個小時內應該能跑完,進化後的身軀逐漸熱起來,驅走恐懼,寒掉的血液逐漸溫熱起來。
奔跑的人群中,華揚微微瞇起眼睛,耳畔聽到奧普的聲音:「根據最新的衛星圖,四十八小時後,蒙國的第一批支援部隊會趕到,人數大約在五十萬,至於周邊國家的兵力尚未移動,我想這一次進化者聯盟應該是想跟我們打一場局部戰爭。」
進化者聯盟是這個世界上較為強大的勢力,但是兵力卻分潤到整個地球上,在局部區域內是無法與山泉谷抗衡,不能一次調集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進化者投入戰鬥,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光有敵人,還有喪屍與進化獸,還有活在夾縫中的倖存者,還有未陷落的都市,還有從進化者聯盟裡反叛而出的叛軍。
萬磁王並不是第一次從進化者聯盟中叛逃的叛徒,也不是最後一個叛逃的叛徒。哪裡有歧視哪裡就有壓迫,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白種人至上的世界,歧視由來已久。推行精英政策,只讓全世界二十的精英存活,資源本就會像他們傾斜,所以看似強大的進化者聯盟,早就危機重重,並且面臨遭遇大災變後最為嚴重的危機,如果操縱不當,他們在亞洲的利益將會被遏制。
阿爾卑斯山上,白色石頭堆砌的圓頂教堂中,逐漸蒼老的教皇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口中低聲喃唱著聖歌,手中的權杖發散出五色的華光,眾生的信仰之力一絲絲,一縷縷被融匯凝結而後緩緩的沒入教皇的額頭中。
原本蒼老的教皇逐漸變得年輕,雙眼中閃過鷹隼般的銳芒,權杖微微上舉,一道銀紅劃破長空,一身紅袍的教皇站起來,望著遠處山巔旁蔚藍色的天際,還有天際上那朵乳白色裡面滿是蠓蟲的白雲,口中低喃:「人類正處在一個黑暗的末世中,現有的秩序被打破,人類如羔羊般在末世中迷途了!」
「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教條中的七宗罪,每日都在發生,並且愈演愈烈,被主放棄的羔羊們,開始墮落,開始惶恐。開始歇斯底里的發洩,並且開始每日每夜的祈禱。」教皇說著臉上閃過邪魅:「看似毀滅全球的末日,也許就是教廷破而後立的新生。」
「而且這個星球,也養活不了八十億人口,更何況這八十億人口中還有六十四億的渣滓!」本該悲憫的教皇臉上卻閃過了狠利:「死吧!死吧!都死光了!我再光復人類榮光。」
一身月白色長袍的聖女,低著頭走進屋子裡。手中握著一顆紐扣般的通訊器,對著教皇說:「在亞洲一山泉谷接壤的內省,爆發局部摩擦,多達六百萬的山泉谷進化者衝進內省,並且打到呼市,蒙國已經派遣五十萬高階進化者去支援,卻要四十八小時後才能到。」說著聖女的聲音低沉下來:「呼市的實驗室,正在根據亞洲人的基因,研究製造二代克隆人。戰鬥力評估中,亞洲人的血脈基因中,有著其他州所不可比擬的戰鬥分子,如果成功的話,將會製造出三萬個初階實驗型戰鬥體,收集一切情報後,再次生產改進行……」
教皇湛藍色的眼珠圓瞪,伸手緊攥紐扣型通訊器。壓低聲音說:「是誰自作聰明去招惹了山泉谷?」
「是內省的最高負責人,隆巴甲!」聖女的聲音剛落。教皇就開始咆哮:「就是那個混了血的雜種!沒有用的廢物,我就知道他會把事情搞砸,別以為自己的身上有著八分之一的歐洲血脈就可以高人一等,這個該死的混蛋王八蛋……」
隆巴甲,身具八分之一英吉利血脈的內省人,曾爺爺是個背包客。喜歡挑戰極限,喜歡四處探險,還喜歡在欣賞沿途風景時,與美麗的姑娘發生一夕之歡。就這樣在亞洲的內陸留下自己的血脈,傳承到隆巴甲這一代。他的身上還具備有八分之一的血統。
聖女乖巧的如貓,低垂著自己的腦袋,任由教皇咆哮咒罵,等他累了之後,才悄聲的問:「怎麼辦?」
發洩過憤怒之後,教皇終於理性一些,低聲的對聖女說:「亞洲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哪裡貧窮,哪裡骯髒,哪裡落後,哪裡的人習慣被奴役,但是那裡卻有著長達五千年的文明傳承,還有佔據總人口四分之一的人數,他們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沒有信仰的混蛋!如果可以,我想讓那塊大陸陸沉,湮沒上面骯髒的靈魂……」
教皇說著牙齒咬在一起,發出摩擦聲:「但是現在我們要忍氣吞聲,我們要先屈服!」臉上閃過羞紅:「先和山泉谷談判,暫時我們先不打,因為我們人少打不贏。」
現實冰冷而殘酷,人多就是可以欺負人少,在這個沒有世俗禮法的世界,拳頭大的自然可以欺負拳頭小的,簡單而粗暴的法則冷酷而無情。
隨著亂哄哄的人流,華揚與老狗跑進同樣亂哄哄的呼市,這個幾經戰亂的城市,在防護罩下酣睡,看似恬靜卻又隱藏著火焰般的狂野。
奧普在華揚的瞳孔中做出標記:「在城市的最中心,那座最高的摩天大樓裡,就有著進化者聯盟的基因克隆實驗室,而在原來政府指揮所的地方,現在被改建成山泉谷指揮所。」奧普說著言語中又帶著貪婪:「如果可以,請接近那裡,並且佔領那裡,因為那裡有兩套矩陣,還有兩台光腦。」
華揚眼睛中也閃過了貪婪,又想起出發前萬磁王曾經說過的話,龐然無比的進化者聯盟,也並非鐵板一塊,被歧視侮辱甚至沒有尊嚴的進化者,早就在背地裡組成反抗聯盟,反抗聯盟如影隨形般依附在進化者聯盟裡面,等待合適的時機分裂反叛。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會出現背叛。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樣的進化者就是因為膚色,因為出身,因為血統而被區別對待,這樣的結果自然不被大家所能接受,甚至隨著身份的社會階級的詫異,而出現暴力虐待等等的喪心病狂的事情,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這些都沒有問題,我一共才帶來八千人,要在這個近乎兩百萬進化者的城市裡,有所作為,你不覺得我們的力量有些單薄了嗎?」華揚說著皺起眉頭,手指自然敲了敲眉心:「而且隆巴甲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看那城牆上掛著的是什麼?」
在探照燈的強光下。高聳的摩天大樓本該湛藍色的牆壁上,被染一層鮮紅,被時光蹉跎後全都化為褐黑,幾張蜷縮的人皮在脫水後變得輕飄飄,隨著微風而左右搖晃,還有幾顆徹底風乾的腦袋。只有原本體積的三分之一,也在微風中搖晃。
奧普在瞬息間收集到足夠多的情報,附在華揚的耳邊喋喋不休說:「隆巴甲的身上有八分之一的歐洲血脈,這讓他的童年受盡歧視,也吃盡苦頭。所以他的心靈扭曲,人生觀與價值觀還有世界觀全都殘缺不全。」
「後來末日爆發,隆巴甲成為進化者。敢打敢拚很快就被進化者聯盟發現,並且被吸收。加上身上還有八分之一的歐洲血脈,隆巴甲更是風生水起。扶搖直上成了內省負責人。而後實行高壓政策,倒行逆施,搞的天怒人怨。」
「他壞並不重要問題的關鍵,我現在就想知道,怎麼跟反抗組織接上頭。」華揚望著防護罩內的城市,惶恐與不安開始醞釀,燈紅酒綠的世界依然透著靡靡之音。彷彿是最後的晚餐,面對山泉谷的進迫。呼市的進化者們在惶恐後又瘋狂起來,及時享樂與活在當下總是相輔相成的東西。
走在蕭索的街道上。聽著路兩邊店舖傳來的喧囂聲,有醉生夢死狂吃海塞的男人,有騎在女人身上不停衝刺的男人,還有吸著毒品沉迷在迷幻世界的男人,當然也少不了坐在賭桌前翻牌賭博,最後瘋狂的人。
華揚推開一間歐式風格裝修的主題酒吧。就看到21點的桌子前,圍著一個個的人,亢奮的眼珠血紅,像喪屍而多過像人。
拿出樂園卡,在吧檯上刷了瓶啤酒。張口咬開了,拉了張椅子坐在了賭桌前。賭桌上一共有十三個人,其中五個正在玩21點。華揚漫不經心的環視一圈,而後張口灌下一氣的啤酒,拿出樂園卡在桌子上一刷,兩百萬的餘額全都兌換成籌碼。
莊家是個留著火紅色頭髮,圖著鮮紅色嘴唇,身上穿著一套比基尼,露出傲人三圍的女子,她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名字叫溫妮。傳說她的身上有十六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當然她也是華揚這次要的目標,是反抗組織的聯絡人。
「帥哥,兩百萬的籌碼你全壓?」溫妮望著檯面上的籌碼錯愕,打量著冷靜的華揚,心裡沒緣由的錯愕,這樣的賭徒她可沒見過。
「怎麼?兩百萬的籌碼你賠不起嗎?」隨身帶著奧普這個大殺器,還沒發牌,華揚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一把是黑傑克,也就是21點,而溫妮的底牌是草花8,明牌是草花7,下面一張可是黑桃9,不要是輸,要了是爆。贏定了怎麼不能全下注。
溫妮鼓了鼓鮮紅色的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小心輸死你!」說完就開始發牌,第一圈發暗牌,第二圈發明牌,當發到華揚的時候,明牌是張紅心k,溫妮的心沒緣由的狂跳,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醞釀。而華揚也理所當然的搖頭,不再要牌了。
周圍的人繼續要牌,有三家爆掉的,兩家點說在十六點以上就不要了。而這一切恰恰和奧普計算的一樣,一時之間壓力全都壓在溫妮的身上。
小酒吧醉生夢死的人,全都發出低聲的驚呼。尋求刺激快感的人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豪賭,就是普通賭客對莊家的挑釁,一個個都瞪圓眼睛看向華揚,這個拿紅心k不要牌的男人,底牌究竟是什麼?
周圍幾個下注的都被忽略,他們的籌碼根本無法與華揚相比,自然被周圍的人無視。
溫妮甩著金色的波浪長髮,望著老神仍在的華揚,嘴上嘀咕:「裝神弄鬼。」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不大不小十五點,心裡很想要一張,理智上卻開始反對,望著華揚的牌面,還有那兩百萬的籌碼,半晌後溫妮緩緩的搖頭:「開牌。」率先打牌了自己的底牌,十五點,殺三賠二。現在只剩下華揚的牌還沒有開。
周圍的人都看向華揚,開始猜測這兩百萬的籌碼是變成四百萬,還是變成別人的籌碼!華揚不會讓人失望,打開底牌,紅心a閃的耀眼。
黑傑克!周圍的賭徒發出了驚呼,而溫妮好似被抽掉了脊樑骨,身軀往後退了半步,眼鏡使勁的眨了眨最終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在周圍賭徒的羨慕中,兩百萬籌碼變成四百萬,華揚把全部的籌碼又推了上去,嘴角掛著邪魅說:「如果我輸了,這些都是你的,如果我贏了,只要你陪我一夜!」
華揚話音剛落,周圍的賭徒都發出嚎叫,有的還吹起流氓才會吹的口哨。而溫妮的臉慢慢的紅上去後又漸漸的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