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遊走的死神,終結罪惡的靈魂。必經之路上的喪屍都被華揚屠戮一空,站在落滿灰塵的電梯前,華揚把軍刀插進電梯縫隙裡,微微有力,緊閉的電梯門被撬開個僅供一人出入的縫隙,華揚閃進去。
病毒爆發後,倖存者衝進電梯中,直接按了個一,往下落是每層都停了一次,等電梯下降到一樓時,裡面的人早就前往了地獄。電梯房裡只剩下兩根黑黝黝的鋼纜。華揚雙手抓在鋼纜上慢慢往下降。從十三層下降到第四層,也就是三十多米,戰鬥力888的華揚雙臂交挫很快就下降到第四層。腳掌踏在合金門邊緣上,抽出軍刀刺在縫隙裡,緊閉的鐵門無聲劃開。
踩在通道上,華揚瞳孔中看到一團紅色的光點,慢慢悠悠的靠近,華揚舉起刀要往前斬時,眼睛中忽然閃過一絲詫異。
走廊盡頭跑過只壯碩的喪屍,他單手拎著一把大鐵錘,黝黑的錘頭上有黑色的血漿和紅色的碎肉,身上的衣衫大致完好,走動間鼓蕩出一陣陣腥臭。另一隻手上拎著一根啃了一半的小腿,小腿已經開始泛黑變形。
「會用工具的喪屍?」華揚心中震驚非筆墨所能形容,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萬物之靈,是因為人類能夠運用各種各樣的工具。感染病毒變成喪屍的人類,早就不能算是人類,更像是禽獸。現在遇到這樣一個喪屍怎麼能不讓華揚詫異。
對面的喪屍也看到華揚,他把手中的小腿扔開,雙手掄起大錘衝過來。雖然步履還有些蹣跚,達不到正常人的水平,卻比普通的喪屍好過幾百倍。他血紅色的雙眼裡還露出狂喜,這種只有人類才能表達出的複雜情緒。
「奧普!告訴我,他是什麼?」面對戰鬥力只有五十的普通喪屍,華揚沒閃避,手掌往前一伸,抓住喪屍掄起來的錘頭。另一隻手把軍刀往前一揮。直接壓在喪屍的嘴巴下面。華揚從血紅色的瞳孔裡又看到懼怕。刀尖一閃,軍刀從下巴插進顱骨裡,原本閃亮的紅眼睛,頃刻間暗淡。
「有個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奧普把這頭喪屍的身軀放大,華揚注意到它的皮膚,原本干扁黝黑的皮膚居然浮現出一塊塊黃色斑紋,華揚蹲下去用手捏了捏。帶有手套的指尖傳來淡淡的溫度,華揚臉上全是震驚。
「是的!這些喪屍正在進化,不是武力上的進化,而是物種上的進化。他們從原始本能上升階,越來越像人類。」奧普忽然神神叨叨說:「為什麼這種模式提前了?」
華揚很理智的沒有追問,抽出軍刀把除臭丸塞在喪屍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而是一種紅褐色,刀口有彈性,血液有溫度。原本感染病毒冷冰冰的異類,越來越像是進化後的同類,華揚不敢再往下想。
默默站起身,刀身上的血漬在喪屍的衣服上擦了擦,碾碎一顆除臭丸灑在這片區內。起身走向恆溫藥庫。不管是華揚還是奧普。都沒有注意到喪屍下巴還在往外流淌鮮血,褐色的鮮血順著地面緩緩流淌。平整的地面上有著一道頭髮絲細的裂痕。
整個樓層沒有紅色的光點,華揚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伸手擰開原木色的大門,走進恆溫藥庫。越來越接近基因藥劑,華揚鼻頭冒出酸澀,太辛苦,太不容易了。不知道母親還能不能挺住,華揚恨不得現在就拿藥劑離開這裡,只是那該死的藥劑還沒有出現。
恆溫藥房早就沒有溫度控制,華揚瞪圓眼睛,一個藥箱一個藥箱的看。奧普低聲說:「左邊!左邊,白色的大箱子!」
華揚站在箱子前,臉上已經堆滿喜色,雙手握在箱子上慢慢的打開箱蓋,一、二、三,三根品字形的針管擺在箱子最裡面。華揚用顫抖的手掌拿起針管,藉著暗光能看到三根玻璃管裡流淌著三種顏色不同的藥劑,華揚低聲問:「是這個東西嗎?」雖然也見過破損的基因藥劑,但卻還要奧普確認一下。
「是的!能治癒癌症的基因藥劑。」奧普在替華揚高興,探測器裡卻閃爍紅色的燈光:「有喪屍接近,戰鬥力達到五千!」
警報聲驚醒華揚,華光一閃三根藥劑被收進駕駛倉中,華揚拉出軍刀,手指敲了敲頭盔,低聲說:「藥劑已經到手,各位準備撤退。原路返回。重複,原路返回!」
聽筒裡傳來老狗興奮的聲音:「收到!收到!各就各位,準備原路返回。」
華揚準備踏出房門時,耳畔突然聽到一陣陣骨骼碎裂聲,華揚的身軀一僵,往門外伸出了半個腦袋。一頭壯碩的喪屍蹲在地上,俯下身軀,張開大嘴正在狂嚼,一口!兩口!三口!把另個喪屍的脖子咬斷,雙手捧著腦袋,張開大口繼續咀嚼,啃食裡面發黃的腦漿,還有變紅的髓石。
地面上的血流越來越多,血腥味也越來越重,在封閉的大樓內擴散,裡面喪屍開始抓狂,嗡嗡發出一聲聲轟鳴。邁開腿腳往四樓上湧,動靜越來越大,幽靜的黑夜復甦了喧囂。
「怎麼了?」老狗的聲音在華揚耳畔響起,華揚低聲說:「出了點小意外,我暫時還未暴露。」說著把軍刀收起來,順著門框往上爬,雙手抓在天花板上的暖氣管,好似個大蜘蛛般順著管道往前爬。
壯碩的力量喪屍雙眼血紅,胸膛高高隆起,粗壯的手臂下是一雙黝黑尖利的爪子,握著無頭喪屍的大腿,稍微用力就把整條大腿扯下來,鮮血淋漓,血液噴濺。力量喪屍大口的嚼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從五千戰鬥力的喪屍身上爬過,華揚屏住呼吸,自欺欺人的望著供暖管。潔白的牆壁上面鑲嵌著膨脹螺絲。尼瑪!有一根螺絲周邊的混泥土開始迸裂,承受不住華揚的重量,絲帽脫落而出。
華揚緊張的眉毛狂跳,伸手抓住差點落地的絲帽。還沒來得及長出口氣,就感覺身軀猛然間一輕,耳畔聽到辟啪的一聲。華揚拽著斷開的供暖管往下墜去,腦袋中就剩下一個念頭,2050的工程怎麼是豆腐渣啊!
彭!厚實的脊背撞在力量喪屍的背上,肉呼呼的好像是彈簧床墊。華揚機警的半蹲著,手裡還捏著供暖管。力量喪屍搖晃著腦袋,瞪圓眼睛望向華揚,先是錯愕,繼而滿臉凶殘,張開大口就要咆哮。
華揚下意識的把手中的供暖管舉起,如標槍般刺進力量喪屍的大口。即使他的戰鬥力達到五千,要害地方被攻擊也受重創。
華揚還想補一刀時,耳畔聽到奧普悲呼:「快跑啊!再不跑就要被零碎了!」華揚回頭一瞧,就看到一隻隻的喪屍從走廊盡頭冒出來。華揚雙腳用力衝著尚未閉合的電梯口衝去,雙手抓著鋼索往上爬,耳畔就聽到了一聲聲轟鳴的震盪,合金電梯門被撞開,力量喪屍衝出電梯口,從四樓摔到一樓。
一口氣爬上十三樓,竄出窗台,匯聚到小分隊中,華揚累的面色雪白,氣喘吁吁。不用他解釋,大家都明白發生了什麼,原本靜悄悄的瀘陽城,這時如滾水般沸騰,先是近處有犬吠,而後遠處的進化犬跟著一起吠,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整個瀘陽城的犬類都開始狂吠。黝黑的夜空亂成一鍋粥。
「怎麼了?怎麼了?」營地外的鄒小強夜不能寐,靜悄悄的夜空裡忽然傳來犬吠聲,立刻讓鄒小強警覺,抓起對講機就開始調頻。
「藥劑拿到,但也驚動瀘陽城的進化犬。我們目前沒有危險,目前還算安全。」華揚說完默默的站起身,雙眼發燙周圍的景物全都映入眼簾,一片片紅色密密麻麻圍上來。整個醫院和商務區都陷入包圍圈。
華揚深深吸口氣,讓自己沸騰的腦漿安靜下來,對著三百人說:「現在我們還不能亂,它們還沒有發現我們。只要我們小心謹慎,必然能離開這裡!」這番話好似在對別人說,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奧普低聲說:「快離開這裡,不能再呆了!」說著又標記出一條還算是安全的道路。
華揚把手揮了揮,映襯漫天星空說:「都不要急,都不要慌。我會帶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三百個特戰隊員跟著華揚往外圍移動。
喧囂的犬吠中,金燦燦的身影浮現,高高在上的金獒王,雙眼中帶著冷然的狠利,原本還在狂吠的進化犬,全都閉上了嘴巴。進入醫院後它的身軀往外發散出紅色的光芒,原本喧囂的喪屍從在院子內聚攏,就連還剩下一半的屍體都被拖出來。
受傷嚴重的力量喪屍,好似只哈巴狗般跪在地上。肉山走過去,用眼睛盯著它的眼睛,用額頭觸碰它的額頭,一團團紅色的光波被抽離,而後注入肉山的大腦。
精神世界玄之又玄,變成喪屍生長出髓石的腦袋,精神力傳遞能夠得到增幅。肉山通過閱讀力量喪屍的大腦,看到它所看到的一切。而後又把這一切書轉述給金獒王。
金獒王看到防護服中華揚那張討厭的臉,伸長脖子發出一聲鳴叫,瀘陽城內進化犬都聚過來,一寸寸的搜索每個地方,連下水道都不放過。很快就有犬類發出嘶鳴,那七隻被殺的二階喪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