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要騙我,我不光可以從你口中知曉,還能從別人口中論證,已經殺掉兩百八十七個黑甲,我不介意殺掉第兩百八十八個!」華揚露出雪白的槽牙,開始刑訊逼供。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搞刑訊逼供是不是有些捨本逐末?」奧普輕聲提醒華揚:「還有六小時,黑烏鴉就要到了!」
「你想知道什麼?」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後黑甲屈服。
「告訴我關於黑烏鴉的一切,我需要最為詳細的情報,越詳細越好,說的越多越真實,你活命的機會就越大。」華揚在這一刻像是個循循善誘,與別人買賣靈魂的惡魔。
十三個黑甲最終有十二個屈服,還有一個死也不說,他不是鐵骨錚錚,而是惡貫滿盈,窮凶極惡的惡人總喜歡死個痛快。求仁得仁,華揚在另外十二個人的面前拉起黑鐵頭盔。激光束打爆裡面的腦袋,血漿與腦漿迸射華揚全身,就像是紅色的豆腐腦,透著一種讓人反胃的噁心。
屍體也被葬在坑裡,黑甲被完整收集,華揚把玩完好無損的頭盔,低聲問:「裡面這個激光裝置能不能去掉?」
華揚壞水橫溢的滿地流淌,奧普聞弦而知意:「你是想冒充黑甲陰黑烏鴉?」見華揚笑而不答,奧普也發出同樣陰森的笑聲:「這個很好辦,找柄刀貼著頭盔頂部縫隙往裡扎,就能把裡面的激光裝置破壞。」
華揚忙碌的拆除激光裝置,幾百公里外的黑烏鴉,週身沒緣由的顫抖,打了三個噴嚏。本就泛黑的臉,現在更為黝黑,嘴裡嘟嘟囔囔:「妹的,難道感冒了?」
華揚把黑甲穿在身上,懷中抱著黑鐵頭盔,遠遠看過去。就好像是無惡不作的黑甲戰士。一頭黑髮的姬紅淚撩開營帳。望著打扮齊整的華揚,面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正式,用冷冰冰的聲音說:「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風情萬種到百花盛開的女人,忽然間擺出一副女王的嘴臉,這般錯位讓華揚瞬間錯愕,機械點頭:「有什麼事情你說。」
剛才還如萬載寒冰般冰冷的冰山,頃刻間如火山般噴發。姬紅淚對著華揚怒吼:「我知道你智商高超。善於蠱惑人心。我也知道我沒你聰明,智商也沒你高,所以我懇請你放過暗影吧!他就是個心智沒長全的二傻子,經不起別人的慫恿蠱惑!別戲耍我們了!好不好?」
華揚聽得沒頭沒腦,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姬紅淚再說什麼。
「進化者聯盟是什麼?那是橫跨全球大陸的龐然大物。我們是什麼,我們不過是活在最底層,活在爛泥臭泥裡的螻蟻。我們用什麼跟他們鬥!已經殺了三百個黑甲,已經佔到便宜,請你放過我們吧!跟黑烏鴉的戰鬥我們不參與,也不敢參與!」姬紅淚一臉的苦痛,就好像是被騙光退休金的絕望主婦。
「要知道我們是正義的,他們是邪惡的……」華揚的話剛說一半。就被姬紅淚打斷:「我們不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別拿正義邪惡說事。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的。一種是活的。能卑微的像螻蟻般艱辛的活著,我們幹嘛要去挑戰巨龍,就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正義?就是為了不頂飯吃的邪惡?我們只想活著!」姬紅淚歇斯底里而又淚如雨下的咆哮:「只想活著。」
華揚抓了抓鼻頭,用手指敲了敲懷中的黑鐵頭盔,用無奈的語調說:「但是我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他們的血,兩百八十八個!」說著華揚又想起文卿豐那張討厭的臉:「確切的說是兩百八十九個!」
「媽的!見鬼!」姬紅淚抓狂,撕著扯著自己火紅色的頭髮:「老娘被你給害慘了!面對進化者聯盟的追殺,我們怎麼?怎麼辦?」
「殺下去!來多少,殺多少!只要我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華揚說著伸出自己的手掌,十指如海馬般顫動,猛然華光一閃,華揚的十根手指上都戴著戒指,每枚戒指的頂端上都鑲嵌著一顆碩大的髓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淚眼朦朧的姬紅淚,呆呆傻傻望著華揚,望著華揚指頭上的髓石裝備。
「螻蟻之所以是螻蟻,要生活在爛泥裡,是因為他弱小。如有有變得強大的機會,能活在陽光下,你還願意做螻蟻嗎?」華揚把手上的十個戒指都拉下來,一個個的塞在姬紅淚的手中,對著捧著十個戒指的姬紅淚說:「黑烏鴉並不是強大的,也不是無解的,幹掉他嫁禍給變異獸,我們依然逍遙的活著。」
華揚如魔術師般雙手一抖,又有十枚戒指出現在他的手指上,手掌緩緩的搖晃:「幹掉黑烏鴉,這些就是你的!」
姬紅淚眼睛慢慢的亮起來,雙手抓著十枚戒指,神情慢慢的凝重,而後帶著恍然:「暗影告訴我樂園倉庫失火,燒壞一倉庫的髓石裝備,他還惋惜,他還心痛,現在看來那一倉庫的髓石裝備,應該被某些人中飽私囊!」
華揚又用手摸了摸鼻子,把手掌揮動:「你的聯想力太豐富裡,倉庫內的裝備我沒有,樂園幣買的裝備有很多。」說著神色一正,繼續追問:「殺不殺,你現在拿個主意。」
梨花帶雨的姬紅淚,頃刻間又風情萬種,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早就寫好的紙張,放在華揚的手中,半帶撒嬌說:「能成為強者,誰願意做螻蟻,我這裡有一份目錄,如果你能提供上面的髓石裝備,我們就陪你殺黑烏鴉,對抗倖存者聯盟。」
望著密密麻麻足有上百種的裝備,華揚眉頭皺起,太陽穴突突的狂跳。難怪人說女人天生就會演戲,姬紅淚一直都是在演戲。華揚無奈的抖了抖手掌的目錄:「你覺得過分嗎?」
「我把這個叫上進心!」十個戒指都被套在手指上,姬紅淚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歡喜的不得了:「你總不能把肉吞了,而後連鍋裡的湯都喝光吧?」
「我還沒有這麼難看的吃相。」華揚說著把紙片塞在姬紅淚的手中:「就是你現在的吃相不太雅致。」
「只要能落得好處,難看就難看點。」姬紅淚臉上萬種風情,這一刻她又成了顛倒眾生的女王。
「其實我想給的要比你寫的多,既然你寫了,那就按照上面的給。」華揚抱著頭盔往外走,留下了一個目瞪口呆,枉做小人的姬紅淚。
小人心與君子腹永遠是兩個對立的存在,每次為了吃上兩口肉,不斷發出唔鳴的傢伙,最終會吃上一口,但卻錯過整桌整桌的滿漢全席。
在臨時營地內,華揚面對六百三十七個進化者,有六十三個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華揚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重重咳嗽一聲後,才大聲呼喊:「我們有些人不明白,我們在為什麼戰鬥,又為什麼要戰鬥。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們是為了平等戰鬥,我們是為了自由戰鬥,我們是為了能活下去,不像羔羊般被人肆意屠戮而戰鬥。」
「進化者聯盟很強,進化者聯盟也很大,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螻蟻,就是可以被肆意踐踏的黃泥。他們為了進化可以肆意虐殺倖存者,我想問一問,這是誰給他們的權利?同是活在這片星空下的人類,同時長著腦袋和嘴巴的倖存者,他們憑什麼濫殺無辜!!?」
「也有人說我在多管閒事,這真是閒事嗎?今天他們可以殺別人,明天他們就能來殺你,誰沒有妻兒老小?誰沒有三親六故?在他們殺別人時我們不出聲,我們不阻止,等明天他們殺我們時,我們反抗還有用嗎?我們呼喊也只是慘呼!!」
華揚雙眼放光,手掌高高舉起:「我們是活在荒原上的倖存者,我們是雙眼血紅的狼。他們想殺我們,我們先殺他們,以暴易暴,以血還血!」
「以暴易暴,以血還血!」「以暴易暴,以血還血!」「以暴易暴,以血還血!」
群情激奮,士氣高漲。只要不觸碰到自身利益,全部人都樂得清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華揚只是讓他們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華揚見士氣鼓脹起來後,雙手上多出成建制的髓石裝備,一件件的把山泉谷的進化者武裝起來,還有四個小時,足夠他們熟悉這些裝備。
看著全副武裝的進化者,看著戰鬥力至少往上飆升三倍的虎狼,華揚的心情澎拜,生出一股敢爭天下的豪情。
鄒小強、老狗、王光明都被武裝到牙齒,莉安、冷悠然一身裝備華麗,而且威力巨大。穿著鎖甲的關營帶著黝黑色的墨鏡,滿頭的灰髮根根立起,手下的終極戰士鋒芒畢露。漯河隊聰明反被聰明誤,姬紅淚氣鼓鼓的卻無話可說。目錄上的物品被全額提供。但與其他人相比,姬紅淚無語的發現自己真的把髓石裝備要少了!
天逐漸黑了,夜逐漸涼了。黑烏鴉越離越近了!每個人的心弦緊繃,怒目圓睜,等待著即將發生的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