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城主府僅數丈之遙,坐落著一座金碧輝煌,雄偉壯觀的別院。別院門外兩尊醒獅雕像仰天而嘯,氣勢恢宏。
論佔地和裝飾,別院遠不如城主府,但是論起氣勢,別院卻遠遠凌駕於城主府之上,這裡便是冒險者之都皇家軍隊的駐紮地,皇家軍營
皇家軍營後花園的涼亭內,擺放著一個精美的玉桌,桌上擺滿了酒菜,兩旁分別端坐著兩名少年,正是凌凡與那凌隊長。
「子凡哥,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姨媽找遍了大半個珈藍帝國,都沒有找到你的半分消息。」此刻的凌隊長沒有了之前威風凜凜的將軍模樣,面對凌凡就像面對兄弟一樣,顯得頗為熟絡熱情。
「子凡?」凌凡搖了搖頭:「我們一家已經在凌家除名,子凡在那一刻就死了,現在的我,只名凌凡。」
凌凡話語中有著一絲苦澀,他本是凌家「子」字輩的弟子,只可惜在他離家之前,早就已經被家族除名,現在的他是凌凡,而不是凌子凡。
聽到凌凡所言,那凌將軍歎了口氣,目中隱約透露著無可奈何。
「子羽,你我兄弟多年未見,來,這杯為兄的敬你,恭喜你事業有成。」凌凡舉起酒杯,對著凌子羽嘿嘿笑道。
凌子羽苦笑搖頭,卻毫不猶豫的拿起酒杯與凌凡相撞,而後搶在凌凡之前,一飲而盡。凌凡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將一杯酒倒入肚中。
「哥哥也知道。子羽自小血脈濃度就達到了一千五,可是如今卻還是天階鬥將而已,區區皇家分隊的隊長之一,又何談事業有成。」
凌子羽再次飲下一杯烈酒,苦笑道:「倒是哥哥你,這麼多年銷聲匿跡,怕吃了不少苦吧?」
凌子羽和凌凡的關係早已說不清道不明,畢竟凌家傳承了幾千年,其中的各種關係早已亂套,不過他們以年齡大小來算。從小時候開始,凌子羽就算是凌凡的表弟。
他們都是凌家的嫡系,那凌子羽一千五的血脈濃度,在世俗中算是非常了得。但是在凌家那種幾乎個個都是血脈勇士的家族,卻是稀鬆平常,至於凌凡這種連五百都不到的貨色,凌家更是沒有。
因為凡是達不到五百血液濃度的,早已被凌家在族譜上清除,就好比凌凡,他早已不是凌子凡!
說到家族的那些破事,凌凡的心情就不大好,凌家算是一個大家族,可是生活在那樣的家族。卻讓他有種家不是家的感覺,反倒是被逐出凌家後,才體會到真正的生活。
凌凡和凌子羽太多年未曾見面,以至於當初在鑄造鐵鋪前相見時,根本就沒有認出對方。直至知道大家都姓凌,方才從輪廓中一點點的想起。
小時候,凌凡和凌子羽是極好的兄弟,凌凡還隱約記得,那個穿著開襠褲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屁孩,那小屁孩要是摔跤了。立刻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起來,那聲音驚天動地,仿似鬼哭狼嚎。
轉眼,小屁孩已經長大cheng ren,變為風度翩翩的天階鬥將。而且是冒險者之都真正的老大,這番變化。即使是凌凡也唏噓不已。
血脈勇士就是血脈勇士,根本不需要怎麼努力,實力和事業都能雙豐收,錦衣玉食太簡單了!只不過凌子羽顯然不滿足於這種安逸的生活,在他的骨子裡流淌著年輕人的熱血,他渴望探險,渴望轟轟烈烈,他並不想安於現狀。
奈何他是凌家之人,家族給他安排的職位和任務,他不能拒絕,他無法像凌凡那樣zi you自在,更不可能像他那樣說消失就消失。
凡是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有多少人知道,人在家族同樣如此呢?
凌凡和凌子羽,這兩個兒時的兄弟朋友,長大之後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一個為親人朋友而戰,一個為家族而戰,當他們再次相見時,他們仍然是兄弟,但是各自心中卻湧現著不同的想法。
各種酸甜苦辣,讓這兩個大好男兒相視無言,只能一口一口的飲酒,直到有幾分醉意,兩人方才覺得心中暢快,酣笑而起。
「子羽,你可有聽說我母親與妹妹現在的情況如何?」感慨之後,凌凡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凌子羽歎了口氣:「你也知道,自從你們離開了凌蕭城,我母親就沒有斷絕過和姨媽的聯繫,就算是你突然離家,我們兩家依舊保持著聯繫,所以姨媽如今的情況,我當然是知道的。」
說著,凌子羽突然起身,對凌凡深深的鞠躬道:「在此之前,請哥哥責罰。」
「何出此言?」凌凡一怔。
「子羽這些年雖然知道姨媽和表姐過的苦,我明明有能力,卻沒有出手幫忙,這都是子羽的錯。」
凌凡和凌子羽兩家的關係非常好,凌凡和凌子羽的關係離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奈何凌凡被逐出凌家,以凌家的規矩來看,任何凌家人都不准再幫助凌凡一家,也不准刻意為難他們,凌凡一家人算是徹底和凌家脫離關係,兩不相干。
「怪不得你,這都是所謂的規矩。」凌凡嘴角帶著諷刺:「再說了,你也不欠我們什麼。我知道母親和妹妹這些年肯定不好過,這次回來,我就是要改變現狀,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好些的生活,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
什麼狗屁族規,在凌凡看來那簡直不值一提,他現在已經不是凌家的人,更不需要看凌家的臉色,至於他們的族規,兩個字「滾蛋」。
「表姐前兩年就進入天山學府了,你也知道,表姐天生的血脈濃度就超過了三千,在天山學府的兩年裡,早早便是內院弟子,估計成為聖徒也是遲早的事。所以表姐這些年還算順利,不過你也知道,家族那邊一直都試圖讓表姐回歸,但是表姐堅持要帶你和姨媽一起回歸。」
說到這裡,凌子羽自己都忍不住現出鄙夷的表情:「凌家看重的只是表姐的實力,又怎麼可能違背族規,讓哥哥和姨媽回到族中?所以這個提議他們自然不可能答應,可是他們又不會輕易放開表姐。族內不會光明正大的為難你們,但是暗地裡卻可以利用別的勢力施壓,他們企圖通過壓力威脅姨媽,用這種手段讓表姐回歸。」
儘管早有準備,但是聽到家族這樣的做法後,凌凡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是的,凌凡家中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值得家族利用,三千血脈濃度算是一個挺高的值,家族不會輕易放棄。
可是沒想到他們勸服不了妹妹,竟然從自己的母親身上下手,如此卑鄙的手段,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都是怎麼壓迫的?」手中酒杯一顫,凌凡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再怎麼激動也於事無補,一切都因為自己離家太早,將母親和妹妹置於水生火熱之中,他要補償,不惜一切代價!
「還不是搗亂姨媽的藥品坊市,經過這些年的打壓,姨媽的藥品坊市已經人煙稀少,十分蕭條,舖位也關閉了大半。再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年,坊市就要關門了。坊市關門,表姐的後勤補給就沒了,無論表姐有怎樣的天賦,沒有充足的資金,將來成就也會非常有限。他們認為通過這種方法,表姐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會自己回到家族。」
凌子羽一直說打壓,卻沒有說關於打壓的細節。一是他知道的並不多,二是不想讓凌凡太過擔心。
「還能撐一年嗎?」凌凡心中稍微鬆了口氣,那藥品坊市在他離開之前就建立好了,如今怎麼算也最少有七八年了吧?
只要還能撐一年,就說明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凌凡身上的金幣不多,對於藥品坊市來說甚至是九牛一毛,但是他有一身本事,憑借他的本事別說小小的藥品坊市,哪怕是綜合坊市,也有信心讓他無限制的火爆起來。
「對了,哥哥這次來冒險者之都是要參加交易會嗎?」凌凡家裡的事情太過壓抑,這種氣氛會使人發瘋,凌子羽想了想,立刻轉移話題。
「是的,在交易會上弄點東西,然後馬上回家。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母親還認不認我這個不孝子。」凌凡點了點頭,眼神暗淡了下來,當初的不告而別,一去差不多就是十年,換做任何一個母親,恐怕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死了。
凌子羽歎了口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加逗留,他立刻道:「哥哥要參加交易會的話可得小心些,交易會上龍蛇混雜,充斥著各種假貨,而且時常會發生sāo亂。我們皇家軍隊要維持秩序,所以我會很忙,可能照顧不到你。而且這次你得罪了秋風冒險團,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這點你不用擔心,相信我的眼光還不至於被騙。至於秋風冒險團,我倒也不怕。」對於這兩點,凌凡頗有自信。
「哥哥錯了,這秋風冒險團可怕的並不是秋涼,而是他們前不久加入的蝰蛇冒險團,他們的團長是一名狠辣的黃階斗君!」
凌子羽一語,終於讓凌凡面色微變,不得不慎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