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泥潭兩邊是兩座直入雲霄的山壁,陡峭異常,常人根本無法攀爬,就算攀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爬到盡頭。
泥潭散發著陣陣惡臭,距離泥潭表層一寸的地方,有數種外貌猙獰的小型昆蟲來回飛舞,他們似乎在尋找氣泡,當氣泡爆裂之後,會散發出一股熱氣,那股熱氣會在出現的瞬間被昆蟲吞入腹中,令他們十分享受。
「這就是黑泥?據說是海寧島某種厲害的魔獸故意布下的陷阱,人類若是踏入其中,哪怕沾到半點黑泥,這些黑泥就會瞬間活過來,直到將人類完全吞噬為止。」
在海寧城學習,對於海寧島的各種傳言,就算不刻意去查,也會自然而然的全部知曉,這就是地方文化。
關於黑泥的傳說,簡直就像是地獄一般,幾乎是沾之必死。對於這種誇張的傳說,凌凡自然不會完全相信,但是也不敢小覷,總之不觸碰黑泥是肯定不會錯的。
精神力外放,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四周,確認四周沒有任何窺視者後,凌凡臉上閃過一抹金色光華,一張人皮被除了下來,凌凡真正的面貌,終於顯露而出。
「呼……」
拍了拍有些酥麻的臉頰,易容面具雖好,卻完全將臉部隔絕,讓他無法呼吸,如今重現江湖,光是感受到空氣中濕潤的感覺,就無比舒爽。
「師傅說得對,易容面具只能迷惑一些實力較弱的斗修,一旦碰上高手,或者有什麼特殊手段的斗修,易容面具就很容易被看穿。追殺我的斗修足有千百餘人,其中一些能人異士,怕也知道我用的並非真容。」
將易容面具收起,凌凡卻嘴角一翹:「不過那又如何?我用這張易容面具,只是不想別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做到這點足以,其他的又何必理會?」
心神進入星辰空間,很輕易的感知到風雷翼,不需要任何動作,只需一個念頭,背後便是閃爍起陣陣銀芒,一對三尺的銀色羽翼猛的張開,出現在後背之上。
風雷翼光華十分耀眼,氣息也是頗為不凡,不過在凌凡刻意的壓制下,週身的光華很快暗了下去,最後化作一對普通的羽翼。
風雷翼「撲哧」一扇,以凌凡為中心,周圍立刻掛起陣陣寒風,接連十次拍打,風雷翼週身便是被一層看不見的風系能量包裹,凌凡的雙腳隨著風雷翼拍打,也逐漸離開了地面。
沒有任何鬥氣灌輸,只是拍打風雷翼,凌凡就輕易的凌空而立。距離地面足足十米後,凌凡才不再上升,飛的太高,容易被人發現,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風雷翼在宮殿時已經適應了九天,如今使用起來也算得心應手,看了眼地面上的黑泥,凌凡不再猶豫,雙翅拍打間,快速的向前方遁射而去。
說快,自然是爭對地面奔跑來說,飛行的速度,就算不施加鬥氣,那也絕對不是雙腳能夠跟上的。
一路破空,狂風在耳邊呼呼直嘯,黑髮完全被吹到了腦後,凌凡就像一隻鳥兒,向海寧島外遁射而去。
令無數人望而生畏的黑泥,在凌凡眼底快速掠過,不一會,眼前就出現了蔚藍的海寧河,一望無際,波浪壯闊,熟悉的濕潤氣息,讓凌凡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黑泥地帶很快就掠過了,當凌凡落地之時,已經是海寧河邊,這裡距離最近的出口也有上萬米的距離。
凌凡並沒有直接飛離海寧島,因為那樣太過惹眼,很容易被人發現,到時候又是一身麻煩。
他取出了久違的重劍,唰唰幾下,將一棵不算大的樹木砍下,而後將樹幹破開修飾成大腿粗細的木棒,一共三十六根。
做完這些,又找了許多堅韌的樹籐,以他鑄造師的身份,很輕易的就將樹籐和木棒連接在一起,打造成一個簡單的木排。
將木排推入水中,毫無意外的漂浮在水面上,凌凡尋來一根細長的木板,作為船槳。
看了看寧靜的水面,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好幾個月了,一直在戰鬥中度過,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到了城鎮後,一定要鑄造一個空間大的空間戒指,然後準備好各種裝備,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彈盡糧絕,被逼上絕路的情況。」
踏上木排,凌凡有著眾多計劃。他現在是煉藥師、鑄造師、大斗印師,賺取金幣應該很簡單。再加上這些日子在海寧島的戰鬥,他截獲了不少斗修的財物,將他們出售,也能換取不少金幣。
有了金幣,就能夠購買材料,只要有材料,凌凡就可以鑄造任何東西,包括已經損毀的手套。
話說因為實力增長,鑄造技術也是水漲船高,無論是箭矢還是手套,亦或者是手中的重劍,這次都要重新鑄造,也該是為自己升級裝備的時候了。
還有追風斗印,他現在是精神法師,只要再讓他看看那羊皮紙,相信可以獲取更多追風斗印的信息,再加上他進步的斗印技術,追風戰靴也到了好好改造的時候。
一系列改造計劃,讓凌凡暗暗興奮,手中的木棒一劃,木排終於蕩出海寧島,向岸上滑行而去。
因為不知道方向,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上岸,因為海寧島的關係,這四周只要是岸邊,幾乎都有城鎮,他並不擔心迷路。
木排靜靜的在海寧河上滑行,遠方虛空之上,卻有一道倩影凌空飛行,快速射來。
那是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子,柳月彎眉,精緻的俏鼻彷彿瓷娃娃一般,讓人有種捏上一把的衝動。
緊緊抿起的櫻桃小嘴,不加任何修復,嘴唇薄的白裡透紅,完美的鑲嵌在吹彈可怕的小臉上,絕世的容顏,雖然無比嚴肅,卻依舊美的令人嚮往。
這是一尊冰美人,她好像天生就不會笑,僵硬的表情,甚至會以為那是一尊傀儡。
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目中卻散發著歲月的滄桑,想來是修為高深,將年齡徹底掩蓋了下去。
她踏空而行,腳下好像踏著雲彩般,穩的難以置信,無形間,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氣勢,讓人無法靠近。
「瞬風前輩,等等晚輩!」
女子身後,一頭仙鶴高速飛行,氣喘吁吁,仙鶴之上,立著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男子器宇軒昂,粗眉大眼,身高足有兩米,外表看上去就像個傻大個,但是目中偶爾閃過的凶厲目光表明,他並不是一個普通角色。
男子高聲呼喊,連連催促腳下的仙鶴加快速度,奈何仙鶴一路飛行,體力不支,而且速度已經是巔峰,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白衣女子根本沒有理會吼聲,別說回頭,甚至都未曾停下,她一路向前,正當身後的男子滿臉苦逼之時,卻陡然停了下來。
「瞬風前輩,你總算停下了,師尊讓晚輩保護前輩,要是有個閃失,晚輩如何向師尊交代?」
仙鶴追了上來,男子立刻傻里傻氣的一陣哭訴,一對雙目卻早已跟隨女子的目光,落在海寧河上。
那裡,正有一名少年手持木棒,腳踩木排,優哉游哉的向前滑行。
「咦?海寧島不是被我天山學府封鎖了嗎?怎麼會有人出現在此?而且還用這麼簡陋的木排,嘖嘖,還是個斗修,前輩,我看此事必有蹊蹺。」
男子不懷好意的看著緩緩前行的木排,說出的話語卻完全被女子無視。只見女子雙目微微一瞇,當下腳踏虛空,向木排靠了過去,男子目中閃過一抹冷色,之後便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嗯?」
正悠閒劃著木排,一股超強的氣勢陡然從天而降,將凌凡徹底籠罩。突來的變化,讓凌凡皺了皺眉,不禁抬首一看,結果那名女子已經漂浮在三米高的虛空,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
女子身後,男子很快就趕了上來,與仙鶴一起,靜靜的漂浮在女子身旁。
「這仙鶴……」凌凡心中一凜,那仙鶴之上,分明掛著一塊牌匾,牌匾之上「天山」二字歷歷在目,如此說來,眼前的兩人都是天山學府的高手?
突然出現的高手著實嚇了凌凡一跳,不過這些日子他的心性得到了磨練,縱然心中震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踏空而行,這美若天山的女子顯然是斗王之上的強者,那名男子也不弱,氣息甚至比當初的魯執事還要強。與他們爭鬥,我沒有半點存活的希望。」
心中將局勢分析之後,凌凡立刻裝出受驚的樣子,雙手一抖,手中的木棒脫手而去,掉入水中,他自己則是渾身顫抖,張口結巴道:「前,前,前,前輩,晚,晚……」
「去去去,什麼前輩晚輩,你好歹一名斗師,連話都說不清楚嗎?」見凌凡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仙鶴上的男子冷哼一聲,厲聲斥道。
凌凡假裝被嚇到,抹了把額尖冷汗,正準備抱拳施禮時,那名字女子玉手一擺,頓時,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來,凌凡只覺得被一座大山壓中,顫抖的雙腳「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木排之上。
巨大的力量,使得木排拍擊水面,濺起了丈許來高的水花!
「海寧河被我天山學府封鎖,你既出現在此,必有蹊蹺。什麼也不用說,隨我走一趟!」女子冰冷的聲音傳來,宛如萬年寒冰,河水好像都要被她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