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廟人速度太快,教誨之語還在耳邊縈繞,手指已經點在了凌凡身上。不需要眨眼功夫,凌凡只覺得渾身麻痺,好像真的遭受電擊一般,竟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沒有疼痛之感,沒有疲勞之意,只是簡簡單單的失去知覺,甚至連眼珠都無法轉動。意識依舊無比清醒,然而身體卻像一灘爛泥,直接軟在了地面。
失去知覺的身體,卻依舊在快速抖動,那種抖動是自然而然的抖動,是來自肌肉和皮膚的抖動,完全不受凌凡控制。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想開口詢問,但是嘴巴也在抖動,無法控制,喉嚨也使不上勁,就好像瞬間成了植物人,剩下的只有意識……
「剛才的瞬間,我讓你的肌肉呼吸了一百次,你現在失去對身體的任何掌控是正常的,因為你的肌肉實在太累,累的失去知覺。不用擔心,大概十分後,你會慢慢恢復知覺,不過……首先恢復的當然是疲勞過後的疼痛,也沒事,就一點點疼而已,死不了。」
一指直接將凌凡戳成爛泥,守廟人卻很隨意的聳了聳間,接著不知從哪掏出兩朵棉花,將其塞入耳中,而後便似笑非笑的雙手抱臂,在一旁壞笑的盯著凌凡。
身體無法動彈,眼珠無法轉動,凌凡就這麼賴在地面,像是一具屍體,毫無聲息。此刻他心中早已將守廟人祖輩全部問候了一遍,老不死的傢伙,要教也讓他提前有所準備,這樣的突然襲擊,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身體依舊沒有感覺,皮膚卻已經開始變化,從手臂開始,渾身上下的皮膚漸漸變的臃腫,從黃色變成紅色,一開始還只是淡淡的紅,到最後竟是變成了大紅色,看上去就好像烤熟了一般。
異樣的一幕讓凌凡幾欲大喊,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聽到守廟人那討厭的解說聲,但是守廟人依舊雙手抱臂,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根本不給凌凡解釋。
很快,大紅色的皮膚開始出現一個個黃點,一開始範圍還只是手臂和雙腳,不一會,黃點就遍佈全身,將凌凡變成了一隻巨大的七星瓢蟲。
身體的變化還在持續著,臃腫的程度比凌凡想的還要嚴重,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變成一個皮球,皮膚腫的簡直要炸開。
正如守廟人所說,約莫十分鐘後,手臂開始慢慢的恢復知覺,感受到的是手臂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被泡在幾百度的水中,那種感覺就好像皮膚一層層的裂開。
雖然沒有裂,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種痛苦。僅僅是上手傳來的感覺,就讓凌凡不禁滿頭大汗,疼的咬牙切齒,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有力氣說話了,想大吼,卻每次都被疼痛壓制下去。
漸漸的,雙腳也開始恢復知覺,和雙手一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痛苦不堪。這種疼痛不能說比火山藥丸痛苦,他的感覺完全與火山藥丸不同,火山藥丸的疼痛雖然生不如死,但是爆發的很快,而且極其猛烈。
此刻他感受到的痛苦卻是一點點的增加,一點點的遍佈全身,那種感覺更加讓人不安。本就疼的死去活來,卻還能清楚的知道接下來會更疼,更疼……
煎熬,徹徹底底的煎熬!皮膚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變換顏色,現在的他,根本看不出還是個人。
當身體完全恢復知覺,疼痛傳遍全身時,凌凡整個人已經是翻白眼的狀態,心中更是將守廟人問候了無數遍。
這叫一點點的疼?這他媽是一點點的疼?
「吼……」
終於,所有痛苦傳遍全身,無比的劇痛化作一聲長嘯,攜帶著殺豬般的滾滾音波,蕩漾而去。
宮殿內、草原上,淒慘的吼聲久久未能平靜,就算是骨面人也不禁雙手掩住耳朵。吼聲肆無忌憚,完全是為了抒發,但是卻無比淒慘,仿似鬼哭狼嚎,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生寒。
宮殿中,守廟人壞笑的看著這一幕,他雙手倒背,早有準備的他,借助耳朵內的棉花,就好像根本沒聽到如此淒慘的吼聲般,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凌凡,也沒有去幫忙的意思。
吼聲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直到凌凡口乾舌燥,再也使不上力氣為止。此刻,他皮膚的臃腫已經開始消退,但是依舊雙目血紅,渾身冒汗的樣子顯得異常恐怖,他死死的盯著守廟人,幾欲將他掐死。
動不了,他只能猙獰的咬牙切齒,來抵擋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痛。
「還,還有多久……」
疼痛持續的時間已經算不清,經過折磨後,凌凡總算恢復些許力氣,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這種狀態到底要持續多久。
「第一次肌肉呼吸,從開始到結束大概需要一天,你已經堅持了十六個小時,還有八個小時左右。不用擔心,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接下來的八個小時你只是動不了而已,就當好好的睡一覺吧。」
守廟人聳了聳肩,不知何時已經取出耳中的棉花,看他說的如此隨意,凌凡卻沒力氣和他計較,疼痛過後,他真的無比勞累,當下雙目一閉,不需要任何沉澱,直接昏睡了過去。
巨大的呼嚕聲,在宮殿內炸響,以往的凌凡,根本不會打呼嚕,現在卻因為勞累過度,打起了悶雷般的呼嚕,可見之前過去的十六個小時,他到底經受了怎樣的痛苦。
「果然是個好苗子,身體的疼痛還在繼續,卻已經可以無視,就這麼安穩的睡覺。」守廟人點了點頭,不禁讚賞道:「而且這小子體內有一股狠勁,從疼痛到現在,都沒想過放棄,更沒有用消極的方法應對,他的存活意識,比一般人都要高。」
守廟人非常清楚凌凡現在的痛苦,天隕術是他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實驗的當然是他自己。當初忍受痛苦時,他連續幾次想要自殺了事,那種痛苦,無法言明。
而今,雖然從凌凡身上感覺到了怒意,但是卻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狠勁,充滿了生存的鬥志,聯想到凌凡進入宮殿時幾乎要死,卻咬牙堅持的狀態,守廟人不禁再次點頭。
不知從哪弄來一張獸皮,直接蓋在了凌凡身上。現在的凌凡沒有任何抵抗力,入夜的海寧島又極為清涼,不小心的話,真的會寒氣入體。
對於斗修來說,這並不是大事,但是卻會平白無故的耗費時間。
在這裡的日子還剩下不到四十天,凌凡要學習天隕術,還要研究翅膀,途中搞不好還有其他事情發生,所以守廟人的時間並不多,容不得半點浪費。
就在凌凡沉睡之時,星辰空間內卻發生了變化,五十個星域依舊靜靜的漂浮著,但是在星域之外,卻有一朵指甲大小的火苗徐徐而生。
火苗並不是普通火焰的黃色,他是一種藍寶石的顏色,藍色中帶著一股透亮,實在要說的話,應該稱之為寶藍色。
寶藍色的火焰不知為何在星辰空間內生成,如今的他看上去還十分渺小,在他出現的瞬間,星辰空間內卻被徹底點亮。
五十個星域,未收到凌凡的命令,卻同時開了起來,斗旋在這一刻運轉到了極致,所有鬥氣凝聚而出,瘋狂的湧向寶藍色的火焰。
整個星辰空間,只有玄劍真元充當了看客,他雖然漂浮在虛空,劍身卻是嗡嗡作響,好像對寶藍色的火焰有某種嚮往似地。
火焰就好像一個吞噬萬物的黑洞,無論多少鬥氣,在觸碰他的瞬間都會被吞噬乾淨,僅僅一小會,五十個星域的鬥氣已經空空如也,而寶藍色的火焰依舊靜靜的懸浮在原地,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其週身隱約散發出的光暈,好像在尋找鬥氣資源似地。
「這是……」
守廟人瞳孔陡然一縮,視線所過,凌凡的身體周圍竟釋放出淡淡的藍色光暈,這種光暈內蘊含著極其可怕的灼熱氣息,他不斷吸收空氣中的鬥氣,如飢渴的豺狼般,狼吞虎嚥。
「好詭異的火元素能量,這小子曾經說過星辰火焰,難道就是這東西?古往今來,火焰都是主人修煉而出,這小子這副熟睡的樣子,顯然不可能修煉火焰,難道這火焰是自己孕育而生?如此說來,他體內到底……」
轟隆!
就在守廟人分析的津津有味之時,一聲悶響陡然自九霄之上傳來,漫漫夜空,竟有一道黃芒爆射而下,一閃即逝,在夜空化作一條漂亮的弧線,直接衝入了宮殿之內,落在凌凡的身體上。
黃芒來勢兇猛,一閃即逝,即便是守廟人也被驚的一蹦三尺高,當他看清黃芒之時,眼珠差點掉落出來,整個人露出白癡一樣的表情。
「這,這,這,這是……星辰之力,竟是真正的星辰之力!!」
看著將凌凡覆蓋,並且為他提供能量的黃芒,守廟人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這個世界知道星辰之力的人很少,若是將星辰之力形象化出來,那麼天地真元便是吸收了星辰之力後,延伸出來的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