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要去萊斯島,這是為什麼。明明精靈聖女的救世之旅還沒有結束。」蒂琺驚訝。
「稍微有點事情。」修劍含糊道,「只要辦完事情立刻就會回到蒂琺的身邊。」
「告訴我,為什麼,修—。為什麼一定要立刻出發,難道就不能等到救世之旅結束嗎?」蒂琺的情感捕捉能力已經能感到修劍心中的慌亂。
修劍實在不願回答,而且現在的這個房間裡,不僅有自己和蒂琺,還有潔絲雅和莉莉絲,也就是自己和蒂琺的貼身侍官,在他們的面前說出真相,真的沒問題嗎。
但是修劍的含糊無法過蒂琺這一關,修劍需要蒂琺的路條,他有絕對的自信,如果是蒂琺的意志的話,那些精靈們會再度讓自己甚至自己的貼身侍官進入到千百年來沒有人類踏入的精靈聖地。
蒂琺有些憤懣,修劍心中肯定有事,為什麼不能跟她商量。蒂琺不言語,但射向修劍的目光已經表明了她的回答,想要回萊斯島,必須給我理由。
沉默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修劍權衡之下,終於認識到,如果不給出合適的理由的話,是無法說服蒂琺的。
「還記得昨天晚上問你的東西嗎?」修劍終於決定開口了,他也並沒有叫潔絲雅和莉莉絲迴避,特別是潔絲雅,本來他就是自己的貼身侍官,這次去萊斯島也準備帶她在身邊,從這個意義來說,她也有資格知道事情的真相。
蒂琺點了點頭,昨天晚上,修劍把關於召喚之式的了個底朝天,而且,仔細回想的話,修劍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心事重重了。
「蒂琺不覺得你所經歷的召喚之式當中缺了某個章節嗎?」
「缺失的章節?」蒂琺不明白。
修劍有選擇地介紹了一下卷軸的內容,隱去了和女神烏娜麗斯降臨無關的其他的分析內容和西林羅納的作用,其他無法確認的內容也沒有必要在這裡說了,這次去萊斯島的目的反正也只有確認女神的存在與否。
這下,不僅是蒂琺,就連萬年表情不變的潔絲雅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色。
「你在開玩笑嗎,修—?」蒂琺有些動搖,這動搖是來自內心最深處信仰的某些東西,如果是其他人的話,蒂琺根本就不會理會,但是說這話的是修劍,一個讓她能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的男人。
所以修劍盡可能希望能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他不願意看到蒂琺的這個表情,蒂琺看上去已經有些混亂了。
但是,蒂琺的混亂並沒有持續太多的時間,或許過了很長時間再回過頭來回憶這一幕的時候,蒂琺自己也會為自己的冷靜而奇怪,為什麼沒有對這個事實更加吃驚。但是,對於現在的蒂琺而言,比起世界的形態,眼前的男人更加重要,甚至可以說他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從這個角度來說,蒂琺的信仰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或者說她已經不怎麼關心她的曾經的信仰了。
「我當然不是開玩笑,但是,蒂琺也知道,這情報來自上古的文獻,所以,我做的只是去確認而已。」修劍豁出去了。
「修—到底想得什麼,你知道關於上古時代的文獻,在教廷是禁忌中的禁忌。」
「我知道,如果真的存在所謂的女神的話,就有可能尋找到既能守護世界有能守護蒂琺的方法。」修劍說,「我果然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蒂琺就這麼結束生命卻什麼都不做。」
修劍的話像是旱天的驚雷響在蒂琺的心中,震動著蒂琺的心,守護自己,這可能是記憶中修劍第一次從嘴裡說出這話。明明當初自己是發誓要守護他的,什麼時候立場就這麼顛倒了。
蒂琺畢竟是女孩子,自己的最愛的男人站住自己的面前說要守護自己,心中的那份悅動自不必說。
但是,這也意味著是時候結束了,不能再讓修劍為自己做什麼了,蒂琺深呼吸,默默下定了決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蒂琺相信,不管向烏娜麗斯女神如何懺悔都肯定不會得到寬恕,但是她還是要做,為了修劍的未來。
再次的沉默讓修劍再次開始等待,等待蒂琺開口的一刻。
「別得意忘形了,修-。」冰冷的話語讓房間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度。
不僅修劍,蒂琺身旁的莉莉絲和修劍身旁的潔絲雅的都露出了驚色,甚至比起剛才修劍說起上古卷軸的事情的時候還要吃驚。或許發生這樣的事情,蒂琺來責罵修劍的概率比上古卷軸的記載的事情還要低。
「都到了最後還想給我惹麻煩嗎?修—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世界的禁忌嗎?」蒂琺的語氣完全就是在斥責,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修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蒂琺。
「我……我也是想要找到既能拯救世界……」
「你以為誰都會像修—一樣怕死嗎?」蒂琺帶著冷笑的回答把修劍的一片好心給嗆了回去。
但是,卻沒有反駁的話語。
蒂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簡直就像是把這些話都藏在了心中,現在一下子發洩出來一樣。
「修—的身份是精靈使,甚至還是教廷的爵士,想想平時修—究竟是怎麼履行精靈使的職責的。這幾天很得意是吧。」蒂琺把目光投向修劍身邊的潔絲雅,「這幾天,潔絲雅身為你的貼身侍官為你跑前跑後,堂堂的女王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精靈使的身份。如果只是修—的話,連跪在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還有莉莉絲,你們最近打得很火熱,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以為莉莉絲會理會你這樣的人嗎?修—難道忘了嗎,是誰讓你成為精靈使,又是誰讓你成為了教廷的二等爵,沒有我的話,修—什麼都不是。」
蒂琺揚起了頭,俯視著修劍。
修劍嘴巴張了張,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什麼,為什麼昨天晚上還小鳥依人的精靈少女今天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比起這個,蒂琺的話戳到了修劍的痛處,就算成為精靈使,修劍還是修劍,沒有一躍沖天。
看到修劍的樣子,蒂琺反倒是一臉嘲笑的表情。
「修—,想想你當上了精靈使之後到底都幹過什麼,你以為有了權力就可以為所yu為了嗎,告訴你,修—什麼都不是,沒有我的修—什麼都不是。」蒂琺再次重複了這句話,就算知道這是最傷害修劍的話語,就算知道修劍絕對不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什麼都不是,這句話迴盪在修劍的耳邊,修劍都不知道怎麼走出房間的。
房間裡只留下了莉莉絲和蒂琺,現在的蒂琺真的是太可怕了,莉莉絲以為自己已經夠接近蒂琺了,已經比除了修劍意外的其他人都要瞭解蒂琺,但似乎她錯了。傷害修劍,這在莉莉絲看來,這是在蒂琺身上最不可能發生是事情。
這個精靈少女不是全心全意地愛著那個男人嗎,為什麼今天會用如此惡毒的話語去傷害他。
不過莉莉絲不得不承認,蒂琺的話,如果沒有蒂琺的話,修劍和任一個跟她擦肩而過的普通人沒有區別。但是沒有如果,自己現在愛著修劍,既然命運讓她和修劍走到了這一步,她絕不會後悔。
蒂琺究竟在想什麼,莉莉絲想問卻不敢問,因為她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