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位大主教的親自迎接後,也沒有更多的活動了,畢竟蒂琺也是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海路旅行,和修劍一起被安排進入了路路西尼的聖樹庭的神宮。等到休息之後,再另行商量召喚師選拔的方式和日程。
晚上,蒂琺主動來找修劍,兩人在神宮的最高處的陽台上,只有兩人。
「真漂亮啊,大家都在慶祝的樣子,蒂琺不出席可以麼?」修劍一面望著天上漫天的禮花問道,他還沒適應這種大場面,所以能躲就躲。
現在,在沸騰的路路西尼,正在進行規模空前的禮花晚會,其中甚至還有魔法師用魔法製造出來的禮花。對修劍而言,這種禮花的壯觀可不是地球上的火藥禮花能夠比擬的。
「沒關係。今天晚上和修-在一起,這裡就行了。」蒂琺趴在欄杆上說道。
「這倒是沒關係,一路上辛苦了,蒂琺。」修劍背靠在欄杆上,仰著頭,天空中禮花和星空交相輝映。
「……」蒂琺突然不語。
「怎麼了,蒂琺。」看到蒂琺沉默不語,修劍問。
「修-在來到范塔西之前,是什麼樣的人。」沉默了一陣子的蒂琺,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每個人心中都會有秘密,或許會是不願意暴露在他人面前的東西,這一點蒂琺也知道,但是她實在太想知道修劍的一切了。
這下輪到修劍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過去的他是什麼樣的人,該怎麼和蒂琺解釋呢?
「修-在原來的世界有沒有喜歡的人?」蒂琺把身體轉向修劍,緊盯著修劍的臉問道。
修劍還是無法回答,他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沒有喜歡過誰。
但這回蒂琺沒有就這麼過去,有重複了一遍:「修-在原來的世界有沒有喜歡的人?」語氣和剛才的一模一樣,擺出了一副你不回答就不罷休的樣子。
修劍謹慎地窺視著蒂琺的表情,看不出來她的心情,但似乎心情不差。
「修-在原來的世界有沒有喜歡的人?」蒂琺又問了一遍。
看來想逃也逃不過去了。
「又像是有,又像是沒有。」修劍小心地組織著台詞。
「這算什麼回答。」蒂琺不滿地翹起了小嘴。
「呵呵,不過這是真實的心情。」修劍苦笑道,過去的自己的存在感是如此的稀薄,甚至讓自己都時時地會忽略自己。
「那這個讓你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的對象是誰。」蒂琺認真地問。
「為什麼你想知道這個?」
「為什麼就別管了。快說,修-這大笨蛋。」蒂琺的催促道。
「怎麼說呢。」修劍摸了摸腦袋,望著天空上入夜以來就一直炸響禮花。
「快點說,她是什麼樣的人。」
看著蒂琺期待的目光,修劍歎了一口氣。
「她是我的妹妹。」修劍慎重選擇著自己的答案,他也不太知道這是不是對他而言的正確答案,但確實是很接近。修劍不知道自己對菲麗婭的感情是不是稱得上喜歡,但菲麗婭的的確確是他妄想過的完美女性。
「修-喜歡自己的妹妹?」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名義上的兄妹。」
「名義上?」
「我的父親和她的母親再婚,所以我們就從陌生人變成了兄妹。」
「修-喜歡她麼?」蒂琺直截了當地問。
「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蒂琺不解地問。
「畢竟她是我的妹妹。」修劍答非所問。
「這沒有關係,修-喜歡她嗎?」
修劍怔住了,蒂琺的問題讓他隱隱意識到,自己對菲莉婭的感覺只是自己在欺騙自己,一直以來,自己總是對自己說,菲莉婭是自己的妹妹,不能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哪怕在瑪娜拿他們開玩笑的時候,他都是告訴自己,菲莉婭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不可能喜歡上她。但是,到了失去的菲麗婭的現在,修劍才意識到,或許從第一次見到菲莉婭的時候自己就喜歡上了她。
「修-,怎麼了。」蒂琺擔心地盯著修劍。
「蒂琺的瞳孔也是金色的。」修劍看著蒂琺的眼睛說。
「修-在說什麼?」
「喜歡。」
「喜歡?」
「我喜歡她。」修劍淡淡答道,雖然已經再沒有機會去證明他對菲麗婭的感情是否真的是戀愛的那種喜歡,但只是說喜歡的話,絕對不是謊言。
「這就對了。」蒂琺說。
修劍呆呆地看著蒂琺,實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心情?」蒂琺接著問。
「什麼心情?我也不知道。」修劍老老實實地回答。
「修-喜歡莉莉絲嗎?」蒂琺又問道,剛才那麼多的問題簡直就像是為了這個問題而作的鋪墊。
「你……你在說什麼?」不會剛才拐彎抹角問自己半天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蒂琺這小丫頭從在赫爾城起為了自己和莉莉絲套近乎,不知道踹了自己多少腳。
「修-想讓莉莉絲成為召喚師嗎?」蒂琺的反應讓修劍有些吃驚。
「召喚師不是要由你來認可嗎?莉莉絲有沒有成為召喚師的素質還不知道。」
「那就是想讓莉莉絲成為召喚師了。」蒂琺直接下了結論。
「所以說……,我不是……」修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當然想要莉莉絲成為召喚師,這樣就能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再在一起了。
「莉莉絲成為召喚師的話,修-就可以一直和莉莉絲在一起了,作為精靈使的修-無論對她命令什麼,她一定都不會反抗。」蒂琺的語氣有點怪。
「蒂琺,你到底在說什麼?」修劍覺得背後有點冒冷汗。
「如果修-喜歡莉莉絲的話,可以命令莉莉絲喜歡上修-。」
「所以說,召喚師不是由你來認可嗎?」修劍不明白蒂琺究竟想要說什麼,今天晚上的蒂琺太奇怪了。
「只要有相應的屬性,誰都可以成為召喚師。」蒂琺吐出了召喚師的真相。
「什麼……」這個對修劍而言,倒是第一次聽說,他一直以為只有最優秀的魔法師才能成為召喚師。
「所謂召喚師,只是用來和大精靈簽訂盟約的存在。就算不是魔法師,理論上在范塔西的每一個人類都能夠成為召喚師。在范塔西的每一個人類,都有自己的屬性,但不是有了屬性就能使用魔法。有的人一生都不能使用魔法,但只要他有火的屬性,那麼只要通過我和大精靈簽訂盟約,也同樣能夠成為火之大精靈菲尼克斯對應的召喚師。」
「原來如此。」修劍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還是沒有太明白。
「所以說,修-想不想莉莉絲成為召喚師。」
「我想不想……」
蒂琺伸出食指,輕輕堵住了修劍的嘴。
「如果是修-的願望的話,我會為修-實現。」蒂琺輕聲道。
修劍的嘴唇傳來蒂琺的纖指的觸感,鼻子微微吸入只屬於蒂琺的淡淡體香。說實話,最近的修劍幾乎都不再去想過去在地球的生活,來到范塔西還沒有多長時間,好像完全融入了這裡,當然,這也多虧了蒂琺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修劍忘記了過去,他從沒有忘記自己的世界,也沒有忘記過菲麗婭。那個來自北歐的精靈傳說的國度芬蘭、會把他的姓拉一個長音叫他「修—」、有著美麗金色瞳孔和瀑布般長髮的少女。
按照修劍過去的經驗,只要是和其他的女孩子有關,蒂琺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每次都像是吃醋的戀人一般盤根問底,修劍也不準備隱瞞,蒂琺有權力知道他的過去。但意外的是,蒂琺以後再也沒有就這個話題開過口。
蒂琺把手指從修劍的唇邊挪開,即便修劍什麼也不說,她也能從修劍心中的情感的波動獲知修劍的真心。
雖然得到的答案都在意料之中,但蒂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失望,真的只是很小的一點點的失望。修劍握緊蒂琺的雙手,深情凝望著蒂琺的雙眼,「你在說什麼,蒂琺,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自從第一次見面,眼中就只有你一個人。」這樣的發展,果然是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