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把修劍叫起來,蒂琺牌鬧鐘稍微犯了愁,最佳的選擇是跳起來在把身體從天而降砸到襲擊身上,或者飛起一腳把修劍直接連被子一起從床上踹到地上。不過,反覆權衡,至少今天還是用稍微溫柔的方式把修劍叫起來吧,蒂琺終於下定決心。
蒂琺爬到床上,並排躺在修劍的旁邊,把嘴湊到修劍的耳邊,開始呼呼吹著熱氣,一邊還輕輕叫著「修—,到起床時間了,趕快起來。」
很明顯,對著耳朵吹氣讓修劍的身體起了反應,修劍的身體抽動了幾下。如果平時的話,如果在睡夢中出現這樣的感覺的話,修劍十次能有九次一下子蹦起來,如果不起來的話,怕是會被惱羞成怒的精靈聖女大人咬住耳朵疼醒。這搞的修劍幾次都有想要一口咬住蒂琺那尖尖細細的耳朵,口感一定不錯。
但今天有點意味,首先變成了世界的精靈聖女的蒂琺應該不會在像過去那樣來叫早了,修劍是這麼認為的,再者,昨天從歡迎宴會回來才睡的,確實沒有睡夠,滿打滿算也才睡了2、3個小時,所以砸吧了下嘴巴,又睡了過去。
蒂琺露出不悅的表情,沒辦法,老規矩伺候。蒂琺讓小嘴更加湊近修劍的耳朵,大大地張開嘴巴,準備咬住修劍的耳朵。
就在這時,修劍突然一個翻身,蒂琺猝不及防,被壓在修劍身下,修劍的一隻鹹豬手準確地按在了蒂琺的胸口突起,修劍側躺的腦袋剛好對著蒂琺的耳朵,呼出的熱氣讓蒂琺立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之而來,一股讓全身酥軟的感覺從耳朵襲向全身,這種感覺下,蒂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身上也開始發燒。這一次,蒂琺總算知道了為什麼對耳朵吹起會讓修劍醒過來的原因了。
蒂琺臉上陣陣發燒,從胸口撥開修劍的爪子,掙脫了修劍,看看修劍,居然還沒事人一樣地呼呼大睡。
「呵呵呵,修—,就這麼不想醒過來。」蒂琺很可怕地笑著,修劍渾然不知危險的來臨,還在享受著受難前的最後的安寧時刻。
蒂琺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先把修劍翻過身來,讓他仰躺在床上,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深呼吸一口,膝蓋一彎,就讓身體騰上半空,靈活的身體在半空團成圓形,一個空翻,準確地坐在了修劍的肚皮上。這是蒂琺的絕殺的風車叫醒法。
伴隨而來的是修劍的殺豬般的慘叫。
「早上好,修—。」迎接修劍的是精靈少女的美麗的笑臉。
「蒂……琺,蒂琺?」修劍捂著肚子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蒂琺喲,修—。」蒂琺莞爾一笑。
「但是,但是……」修劍想要說什麼。
但修劍想要說的話立刻就被蒂琺給擋了回去,「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到了精靈之舞的練習時間了,趕快起床,修—。」
蒂琺在修劍的背後用力推著修劍,把修劍的身體一點點推向床邊。
「蒂琺?」修劍試探著叫著蒂琺的名字。
「怎麼了,修—?」蒂琺問道,金色的瞳孔直直地盯著修劍的臉。
「早上好。」修劍微笑地打著招呼,那個熟悉的蒂琺又回來了。
「早上好,修—。」
熟悉的對話中,再度牽連起無法斷裂的羈絆。
「我說蒂琺,我要換衣服了,你迴避一下。」修劍脫下上衣,蒂琺沒有任何迴避的樣子,盤著腿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修劍那貼著肥膘的肚皮。
「為什麼?」蒂琺歪著腦袋問。
「要說為什麼……」
「在我換衣服的時候,修—不也從來沒有迴避過嗎?」蒂琺一語中的。
「這個嘛……」修劍無法反駁,只要閉上嘴,把蒂琺當作空氣,默默地脫著睡衣。
「對了,蒂琺。」修劍邊換衣服,邊和蒂琺搭話。
「怎麼了?」
「知道我昨天在帝國的歡迎宴會上遇到誰了?」
「誰?」
「莉莉絲,居然碰到了莉莉絲,真是太巧了,而且第一次見到莉莉絲穿禮服的樣子。」修劍興奮地邊比劃邊說。
莉莉絲,這個對於蒂琺而言是個讓她懷著複雜感情的名字,一個絕不討厭,但卻絕對不願在遇到的少女。
「而且,你知道嗎,莉莉絲居然是帝國的召喚師的候選者,以後還會有機會在一起。」修劍完全沒有注意到蒂琺沉下的表情,自顧自說道。
「修—。」蒂琺打斷修劍。
「怎麼了?」修劍看著扭過頭來,看著一臉嚴肅的蒂琺。
「修—這算是什麼態度,一大早起來就是莉莉絲、莉莉絲的。」蒂琺不滿地發著牢騷,手裡也沒有閒著,從身後抱住修劍的脖子,把修劍扳倒在床上。
蒂琺騎在修劍的肚子上,雙手分別扯住修劍的兩頰,用力拉扯著,立刻就把修劍的臉蛋給撐開了。
修劍想要說什麼,但被蒂琺扯著臉頰,說出來的東西都變成了支支吾吾的聲音,在這麼下去臉都要被拉壞了。修劍也不愧是和蒂琺這麼長時間了,對於蒂琺的弱點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修劍用力伸出胳膊,雙手捏住了蒂琺的兩個耳朵,立刻熟悉的手感和彈性從指尖傳來。
「呀。」蒂琺輕叫了一聲,扯著修劍的臉的手也鬆開了,一時失去了平衡,倒在了修劍身上。蒂琺的耳朵是蒂琺全身中相當敏感的地方,這一點修劍早就知道了,實在是奏效。兩人在過去的時候也曾經這麼糾纏過,雖然修劍的力氣大過蒂琺,但在蒂琺的超人的靈敏度面前,幾乎每次修劍都會被蒂琺踩在腳下,但也有例外,如果能抓住蒂琺的耳朵的話,基本就會逆轉。
兩人都累了,就這麼疊在一起大口喘著氣,對於蒂琺和修劍兩人,這算的上是家常便飯了。但兩個人沒有發現,開著一條縫的房間門悄悄被關上了。
房門外的米莉滿臉通紅,渾身僵硬地從房門退了回來。
「所以不是早就說了嗎,還是不要看的好。」羅尼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但是剛才不是傳來修劍大人的悲鳴,還有蒂琺尼婭斯大人的那個、奇怪的聲音。」米莉解釋道。
「這下你知道了吧。」羅尼聳聳肩。
「怎麼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為什麼不提醒我,剛才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米莉不滿地對羅尼說。
「我也不確定,但看蒂琺尼婭斯大人的表情,總是讓我有一種『啊,會不會是這樣』的感覺。蒂琺尼婭斯大人雖然氣質高貴,不管在誰面前絕對是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但是,只要蒂琺尼婭斯大人的目光投向修劍大人,從那一瞬間起,她的眼神就會有所變化,那是只有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對對方懷著無限信任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有的眼神。所以了,事情就是這樣。」羅尼解釋到。
「不愧是閱歷女人無數的帝國騎士團副團長大人。」米莉看羅尼的眼神滿是狐疑。
聽到這話,羅尼的表情略顯悲傷,苦笑道:「米莉還真是過分,竟然對自己甩掉的男人說這種話。」
「啊,對不起。」米莉意識到自己的玩笑的不妥,輕聲道歉。
「算了,已經過去的事情了。」羅尼終止了這個話題。
這時,房間門打開,蒂琺和修劍走了出來,修劍已經穿戴整齊,蒂琺還是進去時候的睡衣,蒂琺在修劍的身後用力地推著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修劍。羅尼對米莉聳聳肩,示意不要過去插手。
來到一個房間前,羅尼和米莉在房門前幾米就停下了腳步,再往前就不再是他們能踏足的地方了,那是精靈聖女練習召喚之舞的房間。
「哪怕一次也好,真想在蒂琺尼婭斯大人身邊看一次她的舞蹈,世界上最美的舞蹈。」米莉歎息。
「羨慕?」羅尼說。
「我沒有……」米莉辯解道。
「你心裡是不是在想,為什麼不是我?」
「都說過沒有這麼想過。」
「潛意識中剛才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屬於整個世界的精靈聖女會只為了一個男人而這樣呢?明明精靈聖女是屬於每個人的,為什麼現在會變得只屬於修劍大人一樣。」羅尼連珠炮似得直捅米莉的心中。
「對不起,稍微有一點這麼想過。」米莉終於承認。
「如果修劍大人是精靈的話呢?」
「也許就另當別論了吧。」米莉答道。
「修劍大人的人類身份讓你覺得和他的距離很近,而蒂琺尼婭斯的精靈身份又讓你覺得離得她很遠。所以,你就覺得修劍大人和蒂琺尼婭斯大人之間應該很遠,是嗎?」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半天莫名其妙,很不像你。」米莉歎氣道。
「還沒明白嗎,追求愛與被愛,這是天性啊,精靈聖女也不例外。」羅尼道。
米莉的表情沉了下來,明顯帶著悲傷,「即使他們的結局已經注定,也要追求嗎?」
「那是當然。」羅尼微笑道。
「那我們所能做的只有……」
「用我們微不足道的祈願祝福他們。」羅尼說。
「是啊。」
不過,羅尼並沒有說出口的是,似乎只有蒂琺的一頭熱的樣子,難道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