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忠心裡徹底的發著狠,臉上卻帶滿了悔恨和歉疚,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自責,對著雲峰深施一禮。
「小師弟,全是師兄我犯下的過錯,師兄我悔青了腸子啊,因為自己的失誤差點害死了小師弟。」
雨忠兩眼一閉把手背在了身後。
「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怨我,有什麼氣就朝我身上撒吧,師兄我任由你打罵,只求小師弟將胸中的悶氣發洩出來,千萬別憋壞了身子,更加不要記恨於我才好啊!你打死我吧!」
這通話說完,雨忠心裡樂開了花,心中充滿了得意。
「我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傻小子還不感動的痛哭流涕,哭著喊著原諒我嗎?論玩心計,你個傻貨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還不是被我糊弄的東南西北都找不到嗎?」
這番話一出,確實有人感動的流了淚,一群師弟們兩眼一紅,開始了抽泣。
「多麼好的大師兄啊,哪怕是出於疏忽,也沒有半點推脫責任,竟然任由小師弟打罵,小師弟應該也會寬宏大量,彼此消除這個誤會了吧」
弟子們紛紛作出了猜測,對雲峰的表現充滿了期待。
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雲峰的想法呢?
雲峰心中冷笑不已,
「行啊,你表演的夠精彩啊,把群師弟忽悠的暈暈乎乎的,想挨揍,你說你是不是犯賤啊你,我本想慢慢和你玩,既然你有這樣的要求。小爺我就滿足你一回。」
雲峰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直接握著了一根最粗的木棍。似乎因為精疲力盡,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站起來,索性把木棍一撐,站起了身。
臉上帶滿了感動,和因為自己誤解了大師兄而產生的深深愧疚。
他搖搖晃晃的走向了雨忠。
雨忠樂了,心裡樂開了花。
「這傻貨真是好糊弄,看吧,一會一准給老子賠禮認錯。差點被老子陰死。還要對老子感激涕零,這手段誰能用得這麼好?唯有我能做到,再無他人!」
他越想越開心,不由的把頭高高的昂起,等著這雲峰的鞠躬賠禮。
雲峰晃悠了好半天,終於來到了近前,
「大師兄啊,我真真的不怪你了啊。可你的命令我不能不從啊,師傅可是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了你,你的命令就等同於師傅的命令。師命難違啊,大師兄你忍忍。我下手絕不會太狠!」
雲峰臉上帶滿了為難和彷徨,可手上的棍子卻沒有半點含糊,掄圓了帶著風聲狠狠地砸向了雨忠的腦門。一棍子就把這貨掄翻在地滿頭都是鮮血。
似乎自己還受到了驚嚇,雲峰都嚇得流了眼淚。
屁的眼淚,剛趁人不注意,抹了點口水,不過抹的量有點多,看著像是淚水泛了濫
他一邊掄圓了棍子開始了窮追猛打,還一邊糾結的喊個不停。
「大師兄啊,你為難死我了,你說說你下的什麼命令啊,非要我把你打死我真真下不去手啊。」
雲峰卯足了力氣一棍接一棍的砸下,砸的雨忠一陣陣慘叫。
可是話都放出了,他能怎麼辦?
「忍,我忍住,真他娘的撞了邪了,怎麼攤上這麼一個死心眼的師弟,我叫你打你就打,我最想做的是叫你去死,你個混蛋怎麼就不聽話呢?」
雖然心裡嘀嘀咕咕,但是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師弟們可都看著呢。
師弟們此時一腦門子霧水,
「這是個什麼情況?這小師弟也太實誠了吧。不過貌似他說的也對,大師兄如今就是代表著師傅的權威,這命令的確該遵從」
他們大眼瞪小眼,看著雲峰一下又一下掄著棍子砸向了大師兄,大師兄似乎格外的英勇,只是最初慘叫了幾聲後,便咬著牙開始了死撐,再沒發出半點叫聲。
師弟們頓時豎起了大拇指,開始了大聲讚歎。」大師兄威武,大師兄好樣的,你這是以身作則,為我等做出了遵守師命的表率啊,學到了,徹底學到了,大開眼界「
被這麼一稱讚,大師兄雨忠不禁有些飄飄然,可是被棍子砸的全身酸疼,疼得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卻強忍著不發出半點聲音。
「表率,這是給師弟們作表率呢,哪怕再疼都要忍可是這個小混蛋下手怎麼這麼狠呢?難道是天生神力?」
帶著疑問,被雲峰一棍子敲中了腦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雲峰如釋重負,把棒子一丟雙手支在了膝蓋上喘起了粗氣。
「大師兄啊,你怎麼這麼實誠呢?不會早點裝暈嗎?你一暈我不就算是完成命令了嗎?」
一群弟子連連點頭,隨後開始了歎息。
「大師兄真是楷模啊,硬是不肯做一點假,佩服佩服!」
所有人不曾注意得到是,雨火此時就站在門口。
雖然很少過問弟子們的事,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糊塗好糊弄。
把事情的經過聽了個清清楚楚,看向雨忠的眼神,明顯的有些冰冷。
「同門手足相殘,如此狠毒的貨色竟然被我重用了多年,大意了啊,留這麼一條惡狼在身邊,還真是令人心驚肉跳。失望,你太令我失望了,什麼時候才能悔悟啊!」
他攥緊了雙拳忍不住想要現身,可目光掃到了雲峰,頓時停下了腳步。
「這小子精靈古怪,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嘿嘿,我何必急於一時呢,坐等,看看後邊誰輸誰贏」
直到看著雲峰掄起了棍子,他眼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帶著微笑閃身離去。隨後再次緊閉了煉藥室厚重的石門。
「玩吧。慢慢玩。有那小子出手。我還操心個什麼勁?坐等最後的結果就是了。說不好這小子能點醒我這狠毒的大徒弟」
一群子弟將雨忠抬回了房間,看著滿身的傷痕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他們把目光轉向雲峰,看著那張悔恨交加的臉,頓時怨氣全消。
「小師弟就是個實誠人,被逼的,他也是被逼的啊,實在怨不得他」
如今有了空閒,大家頓時有了好奇。
「小師弟。這麼長時間沒吃沒喝,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快說來聽聽。」
被這麼一問,雲峰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
「難啊,他太娘滴難了,最初我四處尋摸,恨不能逮幾隻耗子燉著吃,可別說耗子,就是跟毛都沒見到。」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艱難的日子,雲峰渾身打起了哆嗦。
至於哆嗦的原因,十有**是有了忍住不漏了底大笑出聲
「師兄們啊。餓啊,當時我真的餓瘋了。又渴又餓!」
大家連連點頭應和,
「餓,是餓壞了,人是鐵飯是鋼嘛,一頓不吃都餓得慌,何況小師弟餓了這麼久呢?理解,我們都深深地理解。」
理解個屁啊,這小子何曾餓過一頓?天天好酒好菜挑三揀四的吃著。
得到了師兄們的理解,雲峰開心極了,咧開了大嘴開始了講述。
「眼看著餓得頭暈眼花,我急了,真急了,那時候是逮著什麼吃什麼啊。哪裡還有的挑揀。」
「對對對,就該如此,活命要緊!」
大家對此極為認同。生命永遠是第一位的嘛。
雲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瞞師兄們說,俺從小就過關了窮日子,出門都帶可口大鍋。」
似乎生怕眾人不信,他直接把大鍋掏了出來,看著這麼多一口鍋,大家的眼都直了,隱隱聞到股股藥香。頓時有了猜測。
「小師弟你不會把藥草燉了吃吧!」
「高明,師兄一語中的,師弟我這些日子可全靠藥草支撐了。」
大家驚得目瞪口呆,不過想想也對,不吃藥草還能吃什麼?不過是不是誇張了一點?一個人吃了這麼多藥材?就是頭牛,它也吃不完啊。
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雲峰不好意思的撓起了頭,
「師兄們見笑了,小師弟我從小就飯量極大,吃得多了點,稍微多了那麼一點」
弟子們一陣陣眩暈,總算是穩住了身形沒有跌倒。
「多了一點?那些藥材餵上十頭牛,那也能餵上半年一年的。算了算了,吃都吃了,還計較個什麼勁啊。反正和我們無關,愛吃儘管吃。」
大家眼神憐憫的看向了大師兄。
大師兄雨忠剛剛甦醒過來,被大家的眼神這麼一提醒,頓時如同掉入了冰窟,心裡到外都結了冰。
「娘哎,這個爛攤子還得要我去收尾啊,說來說去這事情的根源就在我的身上,幸好幸好,都是些基礎藥材,我陪,我自己賠還不成嗎?可這麼一賠,我多年貪墨的丹藥錢可就全沒了啊!」
一滴滴淚水從雨忠眼角滑落,心裡的疼痛遠比身上的傷疼上千倍萬倍。
一想到拼了這麼多年,才有的積蓄。這麼一會功夫就徹底的見了底,他的心就如同被萬箭穿心一般,痛的千瘡百孔。
目光掃向了雲峰,更是恨入了骨髓。恨不能把眼前這小子生吞活剝。
「忍,忍住,必須忍住,只要報了此仇,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撈好處。」
他生怕洩露了真實情緒,直接閉上了雙眼,可是因為憤怒全身都抖做了一團。
弟子們再也不想糾纏藥草的去向,將最後一個疑問問出了口。
「小師弟啊,石門打開時,你到底用的什麼砸的大師兄?那味道可真難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