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眼珠一轉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借這個識別藥草的機會,給自己備貨的打算。
雨忠眼角掃過傻笑著的雲峰露出一絲狠辣,但卻一閃而逝,隨即帶滿了隨和和親近。
「小師弟啊,辨識藥草那可是煉藥的基礎,是重中之重!萬萬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和懈怠,來來來,師兄我就開始教你瞭解這些藥草的藥性。」
雨忠帶著雲峰來到了擺放藥草的木架前,一種一種的開始了講解,講的是那樣的詳細和認真。聽的雲峰連連點頭讚歎。
「這貨怪不得能成為大師兄,這基本功抓實的了得。不能不服啊!可這貨到底安的什麼心?明明起了殺心,卻又如此費心的講解,難道真的轉性了?想做個好師兄?不能夠,絕不能夠!」
連雲峰丟被這貨忽悠的差點放棄了戒備,可見雨忠蠱惑人心的本事何其了得。
光這些藥草的藥性,就介紹了好幾天,看著雨忠的表現,雲峰越來越疑惑。
「難道是我錯怪他了?他可是在全力傳授啊。莫非是我真的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見?不能夠,絕不會是這樣!」
雨中的表現開過完美,無論是表情動作,還有講授的內容樣樣都帶滿了真誠懇切,就像是個循循善誘,對師弟嘔心瀝血教導的大師兄。
如此用心教導,說是恩師都不為過啊。
這所有的表現帶有太強的欺騙性,連雲峰都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和感激。每當此時雲峰都是會提醒自己,
「小心。務必要多加小心。狗改不了吃屎。人的處事風格會變,但是本性難移,他一定有所圖謀!」
將最後一種藥材講解完後,雨忠已是滿臉的疲憊。慈愛的看了看眼前的小師弟,拍起了雲峰的肩膀。
「小師弟啊,能教的我可都毫無保留交給了你了,剩下的事可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苦功,唯有下足了苦功才能及早掌握藥草的藥性。」
說到這裡他眼中閃現出猶豫和不忍。
「小師弟。下面的一道坎你可一定要盡早邁過啊,我們都是這麼熬過來的,我會將這些草藥混合在一起,叫你分揀出來,按照制定的藥性分門別類。」
似乎生怕雲峰誤會,他人連忙開始了補充。指著門口觀瞧的其他師兄弟,
「我和你這些師兄們,可都是這麼過來了,這是師傅教導我們的方式,哪怕我再不忍心。也不能違抗師命啊!」
雲峰帶著迷惑扭頭看向了師兄們,師兄們連連點頭。看樣子的確是如此,雨忠不曾作假。
門口的是兄弟們似乎也困惑到了極點,
「這雨忠搞什麼名堂?難道真的改了性了?看樣子還真是我們成見太深啊。如此費心的教導,怎麼可能心存歹意呢?」
他們臉上露出了羞愧,再也沒臉呆在門口,一個個低著頭各自開始了自己的忙碌。
看著這些師弟徹底消失了身影,雨忠眼中閃過濃濃的嘲諷,隨後便再次恢復了帶滿慈愛的微笑。
「小師弟,你可一定要努力啊,恩師對你寄托了極大的期望,你可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好了,早早開始吧!」
雨忠說完,隨手拿起了藥框將藥草灑在了地上。轉眼間便撒成了一座小山。面帶著心疼他直接停了手。
「小師弟,師兄我自作主張給你減了量,這事你可一定要保密,萬萬不能叫師傅知道。」
拍了拍雲峰的肩膀,他扭頭準備離去,似乎因為這些天太過勞累,走起路來都有些站立不穩,連連碰到了幾處木架。再碰到木架的同時,手中暗藏的石子激射而出,發出的聲響,被他的咳聲徹底掩蓋。
他艱難的走到了大門口,似乎沒有了半點離去,虛弱的呼喊起別的師弟將石門關上。
師弟們看了看藥庫中堆在地上的藥草堆,再看看虛弱不堪的大師兄雨忠,心裡的愧疚之色更為濃烈。
「真是誤解大師兄了,他對小師弟痛愛有加,連考核的量都偷偷減了不少,為了教導小師弟累成了這幅模樣。我們卻暗中詆毀他有了害人之心,不應該啊,這事做得太不地道!」
臉上帶著濃濃的愧疚,他們啟動了機關將石門死死關閉。沒走出幾步,隱隱聽到個一些動靜,似乎有什麼重物掉落在地上。
滿懷歉疚和自責的他們,哪裡有心思去查探原因,一個個悔恨交加的轉身離去。
石門關閉之後,雲峰疑惑的撓起了頭,
「這他娘滴算怎麼一回事?雨忠的表現太過古怪。難道他真的轉了性?」
思索中,雲峰突然感覺到危機四伏,急忙閃身躲避,原本穩固站立的木架,竟然開始了傾斜,瞬間倒地將他剛才站的的地方砸的塵土飛揚。
若是他沒能及時閃避,鐵定被木架活埋,要是一個功力全失的人也絕不可能避開。
這木架可是鐵犁木所做,堅硬如鐵,那份量和鐵也絲毫不差。
這要是被砸中,十有**會被活活砸死。甚至被砸成肉醬!
看著眼前的一切,雲峰露出了笑意,來到摔倒的一排排木架前,開始了仔細查看。隨後便露出了譏笑。
這譏笑不是對別人恰恰是對自己。他忍不住開始了自嘲。
「雲峰啊雲峰,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單純?竟然會相信一條惡狼棄肉吃素,竟然真的相信了雨忠這條瘋狗改掉了吃屎的毛病。教訓,這就是教訓!若還不能牢記,以後的苦難那可多了去了!」
雖然木架的腿部已被折斷,再加上木架倒伏後,被砸的面目全非,但仍有蛛絲馬跡可尋。
幾顆普普通通的石子,散落在地上,看著是那樣的不起眼。
可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藥庫!剛進來時,雲峰觀察的仔仔細細,地面極其潔淨,別說是石子,就是半點灰塵都沒有。
剛才木架倒伏後,揚起的塵霧,根本就不是灰塵,那是乾燥的藥材被砸碎泛起的粉霧!
這是自來自何方?這木架為何會突然倒塌?如此堅硬的鐵犁木絕不會出現了這種自然的損毀。
一番思考後,木架倒伏的經過被他一點點還原。
一定是雨忠在離開前接觸木架的那會,用石子射裂了木架的腿部。
他掐算好了時間離開,又故意叫來其他師兄前來關門,好叫他們看清藥庫的一切,這是要徹底洗刷自己的嫌疑啊。
他們一個個把藥庫裡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那可是完好無損,連考核的量都減少了許多。足以證明身為大師兄對小師弟的愛護之心。
石門一旦關閉,那裡面發生的一切,可就和他雨忠沒有半點關係了。他肯定猜測小爺我會被木架砸死,即使砸不死,也會被累死。
這麼多木架倒了,自己不需要去清理嗎?藥草都混在了一起,難道就不需要分開?最關鍵的一點,是他費盡心思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分辨藥草上,自然會忽略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食物和水。
這堆藥草要想分揀出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就不可能,這還是自己原本就熟知藥性的情況下,才可能辦到。
若是換成一個剛入門的人呢?哪怕他講得再詳細透徹,也需要大量時間的回憶摸索。沒有一個月絕不可能完成任務,甚至會更長的時間。
由此可見,這考核的期限,最少都是一個月,這也就意味著整整一個月自己都會忍饑挨餓。
一個功力全失的人,在沒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有可能撐過一個月不死嗎?
純屬扯淡,肯定是必死無疑!哪怕是自己這般強悍的體魄,也絕不可能撐過一個月。
雲峰越想越驚,驚得渾身冒起了冷汗。
「毒,真他娘的歹毒,這是殺人無形啊。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就將自己置於了死地。絕無半點逃脫的希望!」
雲峰驚駭的同時,開始了自我反省。
「大意了,這段時間和雨辰雨落相處的太過輕鬆愜意,不自覺的就放鬆了戒備之心,人心險惡,世道險惡。一定要以此為鑒。萬事小心謹慎才行!」
雲峰開始了自責反省,而此時表現得虛弱不堪被送回房間的雨忠,看到師弟們帶滿了愧疚離開。
他一躍而起閃到了門前,將房門死死頂住。哪裡還有半點的疲憊和虛弱。
頂死了房門,他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得意和喜悅,在房中發出陣陣毛骨悚然的大笑。
「小師弟?哈哈,你也有資格做我的師弟?死吧,你死定了。得罪了我的人,怎麼能不死,必須要死!」
大笑聲中,他眼中閃爍著陰毒和狠辣。
「我可要謝謝你啊小師弟,你還真是個好工具,沒看到那些傻瓜離開前的表情嗎?」
雨忠陶醉了,被師弟們的表情所陶醉。
「愧疚,竟然是愧疚!我的老天,被老子耍的團團轉,壓搾出最後一滴油水的傢伙,竟然還要對我心生愧疚,還要時時自責,除了我誰還能做得到?也只有我做得到!」
回想起自己所有的佈置,他心中滿意到了極點,從心裡徹底抹去了有關雲峰的一切記憶,
「死了,必定無疑,一個死人實在不值得惦記,就這麼徹徹底底的消失了最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