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下意識地認為,雨槐重傷了雲峰後洩了心頭的火氣,一定會反思自己。為了門派的將來考慮,再不會去為難雲峰。
可是結果如何呢?結果清清楚楚的證明,他們錯了,而且是錯的太過離譜。
一旦牽扯到他的兒子,雨槐哪還有半點道理可言?此時對長老和門派都有了濃濃的怨恨。
雨浩看清了自己的容貌後,徹底陷入了癲狂。看著父親的眼神冰冷決絕。
「
是你,都是你個老東西,若不是你不肯幫我,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不是我爹,你不配做我爹。那個曾經愛我疼我的爹已經死了,死了。」
似乎如此惡毒的話語,依然無法令他滿足,他一躍而起衝向了父親,卯足了力氣開始了拳打腳踢。
實力高深的雨槐,此時卻好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漢一般,任由著雨浩瘋狂的攻擊。甚至不肯調動一絲元氣來護著自己的身體。
雨浩的攻擊絲毫沒有留手,而雨槐卻也沒有半點防備的意思。轉眼間,就被雨浩踹倒在地,抬腳狠狠地踢向了雨槐的要害。
此時的雨槐在他眼裡,不再是父親,而是仇人。是害他落到如此淒慘地步的罪魁禍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片刻功夫,雨槐便傷痕纍纍,口中湧出了鮮血,眼神也麻木絕望。
「這就是我疼愛的愛子?我掏心掏肺的寵愛的兒子?難道我所有的付出,就換來這樣的結果嗎?」
雨槐的心灰意冷,隨即眼中閃爍起了瘋狂。
「不是,一定不是這樣,都是那個混蛋小子,要不是他令窩兒怒火攻心,浩兒絕不會這樣對我,都怪這群長老,要不是他們一再阻攔,又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雨槐恐慌了,被愛子冷漠仇視的目光刺得神志模糊,下意識地替兒子找起了借口。
他實在沒有勇氣去接受眼前的一切,去面對自己無私付出全換來無比仇視的「愛子」。
這一刻,他後悔到了極點,卻又沒勇氣的去面對,把所有的錯誤和罪責,都推到了雲峰和長老們身上。瘋狂的開始了自我欺騙。
若不是如此,他十有八九會直接崩潰。
回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回想起自己無論多難,都費盡心機去滿足愛子的每一個要求,回想起為了愛子,自己捨棄了一切。
雨槐萬念俱灰,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不,這一定不是我兒的本意,他只是被氣瘋了,這都是那混蛋小子和長老們的錯。我兒沒有錯!」
雨槐實在不敢再回憶下去,若是再回憶下去的話,他必定會心如死灰,這不是別的,是對他一生的否定,徹徹底底的全盤否定。
這個結果他根本無法承受,也不願去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托給了別人。
直到此時他依然不願去反省去悔悟。
他可憐嗎?的確可憐,含辛茹苦養大的愛子,此時把他看做了仇敵。還真是可憐到了極點。
可是值得人同情嗎?那倒未必,這一切何嘗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呢?
造成了這一切惡果,卻不然去承認去接受,更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
而是把責任推卸給外人,推卸給那些受害者,推卸給一次次容忍他的長老們。
如此的心性和人品,還真的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他們知道雨槐此時的想法後,又會作何感想?這一切沒人知道。只能用事實去驗證了。
雨槐對門派的怨恨驟然升溫,猛地一躍而起,抓住了瘋狂踢打自己的愛子。
「醒醒,你醒醒。不就是想報仇嗎?有的是機會!」
雨浩愣了,報仇如今成了他的執念,也唯有這個執念才能令他暫時恢復清醒。
「你說什麼?老爹,你在說什麼?還有機會?還有報仇的機會?該怎麼去做?」
因為有了報仇的希望,在他心中原本恨不得立刻殺死的雨槐,再次回歸了父親的角色···
聽著這一聲「老爹」,雨槐激動的渾身顫抖。
「回來了,我那懂事可愛的浩兒又回來了,他又恢復正常了···」
雨槐此時再也沒有了猶豫,剛才雨浩所做的一切,對他來說那就是最為恐怖可怕的噩夢,若是能脫離這噩夢,他不惜一切。
「浩兒,你聽我說,現在門派的高層都在庇護那小子,我們自己動手絕沒有一絲機會,我們雖然動不了手,但是可以去找外人啊!」
雨浩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外人?連我們都殺不了那混蛋,外人會有機會?雨槐,你休要哄騙我!」
因為懷疑,他明顯又有了癲狂的徵兆。
「天煞,你聽說天煞組織嗎?」
雨槐急忙開了口,實在是太過害怕愛子那仇恨的眼神。
「那不是個殺手組織嗎?貌似很神秘,只要出得起價錢,他們什麼活都敢接。老爹,你是說去找他們出手?」
雨浩臉上帶滿了驚喜,對於天煞他略有耳聞。
天煞自從幾十年前突然冒出頭後,連連接手了幾次任務,刺殺的目標竟然是幾個門派的核心長老。
原本那些僱主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結果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醫療。
完成了,竟然順順利利的完成了,直接帶回了那些長老的屍體!
天煞也因此轟動了整個修煉界,各門派得知實情後,不約而同的對天煞開始了通緝追殺。
「他們既然敢對幾個長老下手,那麼要是再有人僱傭,就是各門派掌門他們一樣該刺殺。這樣的組織必須剿滅,決不能讓它存在!」
這就是各門派剿殺天煞的原因。
原以為如此大規模的剿殺,天煞必定會被屠滅。可事實再次轟動了修煉界。
得知風聲的天煞直接選擇了潛伏,各門派哪怕是費勁了力氣,也查不出他們的半點行蹤。
可是一旦風頭過去,他們便會再次露頭,各門派高層接連被刺殺。
各大門派聯合剿殺了很多次,但是天煞的殺手行蹤太過詭異。除了偶爾有所斬獲外,大部分行動都毫無收穫。
天煞成了各門派的心腹大患,無論哪個門派,都是鐵了心要將它滅殺。
可事實上卻頗為無奈,天煞那是殺手組織,根本就不會和你明刀明搶的大戰一場,他們一旦選擇隱匿,你根本無法查找。
這成了各門派的心病,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聽到父親提到了天煞,雨浩眼中閃現出嗜血的光芒。猙獰恐怖的臉上再次有了期待。
可是稍一思索,臉上的期待再次變為了苦惱。
「是,他們能刺殺長老,那殺死那個混蛋小子的確易如反掌。可是在哪裡去找天煞?各大門派聯合起來,都找不到他們的行蹤,我們又該如何尋找?」
雨槐露出了微笑。
「浩兒莫急,各門派是追殺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現身呢?我們不同,我們是僱主,只要放放出風聲,他們為了接下生意,必定會自己找上門。」
雨浩聞言眼神一亮,
「好,就這麼幹。一定要將那混蛋小子碎屍萬段。」
父子倆開始了低聲密談,不久後,雨浩便偷偷地離開了山門不知所蹤。
而雨槐則是裝出了一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對外宣稱自己的兒子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他自己也心灰意冷決定閉關苦修。
這個消息在門派轟動不下,對大家來說,震驚是有的,更多地是歡欣鼓舞。
「那禍害走了?離家出走了?走得好,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由此可見,雨浩在大家心目中是何等的印象,大部分弟子都對他恨之入骨。
雲峰此時已清醒了過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猛的看到周圍這麼多人,不禁嚇了一跳。
尤其是看著長老們那熱切無比的目光,下意識的雙臂交叉摀住了胸口縮成了一團。
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陷入色狼窩中孤立無援的小姑娘··
雨傑和長老們頓時被逗樂了,樂的咧開了大嘴。
「小子,不用怕,我們沒有惡意的。」
雲峰聽完反而是更加的恐慌,驚恐萬分的縮到了牆角。嘴裡開始了嘀咕。
「壞人做壞事時,一開口都是這句話···你們別想騙我。」
雨傑和長老們面面相覷。
「這他娘滴算怎麼一回事?我們這些門派高層,竟然被這小子當成壞人了。還真是天大的奇聞。你說說這小子,是傻子還是瘋子?就算是誤會了,也不用擺出那副造型吧?」
稍一聯想,眾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這混蛋把我們當成了色狼?還真是個傻貨,你是個男的好吧,就算我們再急色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啊。」
「呸呸,我們又怎麼會急色呢?我說你小子給我正經點。我們是長老,都是正正經經的人,少他娘的這麼齷蹉!」
長老們頓時冒了火,自己無論到了哪裡,都是被眾人供著敬著,何時出現過如此的情形?
「這混賬小子,腦子裡怎麼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真不知道他是如何長大的!」
氣惱的長老們板起了臉,而雲峰童鞋也裝作才搞明白情況的樣子,連連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