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瞪大了雙眼,震驚,絕對的震驚。甚至用震驚,都無法形容她此時的感受。
「怎麼會這樣?一顆小樹竟然有思維?還有著自己的情緒?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可眼前的事實,卻清清楚楚的證實了父親所說的一切,由不得她不信。
帶著驚訝和好奇,雨落慢慢地靠近了小樹,小樹似乎在恐懼,因為恐懼枝葉開始了瑟瑟發抖。
雨元低聲開始了安撫,過了很長時間後,小樹才恢復了平靜,枝葉顫動著向雨落輕搖,如同見面打招呼一般。
雨落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甜美開心,第一次對小樹沒有了嫉恨,有了濃濃的喜愛和親切感。
之所以對小樹有這麼大的怨念,那是因為父親就把小樹當成了至寶一般,大部分身心和關愛都給了小樹,受到冷落的自己,總會在一旁委屈的掉淚。
雨落從小就恨上了小樹,總覺得是它奪走了自己的父愛,也因此屢屢想要毀滅小樹。
可今天發生的一切,令雨落心中的憤恨全部煙消雲散,
「它是獨一無二的,除了不能說話行走,和人毫無差別。太好了,我有了一個妹妹,嘻嘻,以後再也不會孤單了!」
雨落欣喜萬分,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小樹,每走一步,臉上的笑意就會濃烈幾分。
小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發自內心的喜愛,漸漸地不再畏懼,反而好奇的等待著她的到來。
感覺到小樹的變化,雨落心裡樂開了花,慢慢的靠近小樹,輕柔的撫摸起樹身。
小樹似乎也很是受用,原本收縮著的枝葉徹底的展開,發出一陣真真舒服到極點的顫抖。
看著女兒和小樹親密的相處,雨元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我欠女兒的啊,老是沉迷於花草,從小就經常把她冷落忽視,導致她的性格孤僻冷傲。哎,現在想起來悔之晚矣,但願小樹能改變著一切吧。」
長歎了一口氣,雨元坐在了靠椅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兩個心肝寶貝,眼神不禁有些迷離。
短暫的相處,小樹似乎喜歡上自己的姐姐,顫動著樹枝抱住了雨落的腰身,露出了濃濃的依戀。
雨落也笑個不停,俯下身抱住了小樹,從這一刻起,她打心眼裡喜歡上了小樹,認可了這個「妹妹」。
看著兩個心肝寶貝的感情急劇升溫,雨元手捻鬍鬚連連點頭。
「好,真好,這才是一家人嘛!」
和小樹戲耍了很久,雨落才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笑吟吟的開了口。
「父親,我發覺一個好苗子,一個這次參加門派弟子甄選,冒出頭來的好苗子。」
雨元眼中露出了驚詫,似乎很是吃驚。
「我這女兒性子清冷,很少會關注門派的事物,怎麼會注意起弟子選拔來了?以她那挑剔的眼光,能被誇成這樣的必定差不了。」
稍一思索,他被引發了強烈的好奇,
「嗯?那你說說看,他到底有何突出之處?」
雨落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聽得雨元眼神一亮。
「不錯,果然不錯,有實力有資質,還懂得隱忍,呵呵,更是會把握機會陰人,這樣的性格還真是妙到了極點。」
可隨後他便皺起了眉頭,
「雨浩的父親雨槐,和自己同為門派長老,那老小子可是護犢子護到了極點,自己的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必定會想方設法報復,女兒還真不是杞人憂天,自己若不出面,這小子必死無疑!」
雨元心中犯起了難,
「自己出面確實能令雨槐有所顧忌,不敢光明正大去加害那小子,可是暗中的手段那可就難說了,這一點,就是我也無法阻止啊!小子,但願你夠機靈,我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沉思片刻,雨元心中拿定了主意。
得到了父親的答覆,雨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父親,那雨浩和雨槐父子倆可都是睚眥必報的小人,暗地裡的報復手段層出不窮,雲峰那小子能扛得住嗎?」
雨元輕撫著雨落的長髮,輕聲的歎了口氣。
「女兒啊,門派中的糾葛錯綜複雜,那雨槐是大長老的心腹,即使父親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實在也是無能為力了。再說了,他若是連這點困境都挺不過去,又怎麼可能成為強者呢?」
雨元的話,令雨落陷入了沉思。門派中種種權利和利益的糾葛,就是連他都搞不明白,可至少有一點她心裡很清楚。
連閣主雨傑都處處受制,由此可見,大長老的權勢已經大到了何種地步。
若是為護佑自己,父親還可以豁出一切去不管不顧。
可雲峰呢,那只是一個外人,一個只是稍被看好的無名小卒。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父親能做到這一步,就已經是最大極限了,自己也真不能再去要求什麼。
雖然父親沒說什麼難處,但雨落心裡清楚得很,即使做到這一點,父親也必定會有一些妥協和讓步。
「這還是以前的聽雨閣嗎?以往的公正威嚴形象真的不存在了嗎?我也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這個腹黑的小子可一定要撐過難關啊。」
雨落皺眉輕歎,再也沒有向父親要求什麼。
「別說是你小子,就是我還不是失落無奈?莫名其妙成了聖女不說,竟然連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
她的黛眉凝成了一團,眼中充滿了無奈和糾結。
「少閣主夫人,多麼可笑的稱呼。雖然雨辰人真的很不錯,可奈何我對那沒有絲毫感覺,難道自己這一輩子真的要和不喜歡的人渡過嗎?難道這就是我雨落的命?我怎能甘心?」
雨落臉上露出濃濃的不甘,可隨後便歎了口氣,撫摸起紫玉小樹。
「還是你好啊,一切都憑自己的好惡行事,我呢,就是個任人擺佈的木偶,被罩上一個個光彩奪目的光環,卻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木偶。」
小樹似乎感受到雨落的無助和失落,樹枝搖曳著纏住了雨落的腰身。
院落中寂靜無聲,就連雨元也苦笑著閉上了眼。
「女兒啊,父親我無能啊,你的命運是上頭的人指定的,哪怕是整個修煉界都出來反對,那無法去違抗上面的意思。真是苦了你了。」
一顆顆淚珠從他緊閉的雙眼中滑落,順著臉頰流淌,最終化為一片濕痕泯滅在衣襟上。
此時的雲峰等人,跟著聽雨閣弟子趕往了悟性測試點,令他們詫異的是,悟性的測試點並不在山門的外圍,而是在山門內部。
在一座陡峭挺拔的峭壁之下,一個院落出現在眼前。抬眼望著這如同刀削般筆直光滑的峭壁,雲峰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從遠處看這峭壁高聳入雲,形狀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把從雲中插入地面的利劍。它會不會真的就是一把劍嗎?」
苦笑著搖了搖頭,雲峰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怎麼可能呢?這麼巨大的利劍,誰人能拿的起?更別說是掌控了,大概也就是個巧合吧。十有八九是大自然的傑作。」
眾人快步疾行,逕直往峭壁下的院落趕去,一股凌厲霸氣的劍意撲面而來,將眾人激的齊齊打起了寒顫。
那劍意霸道剛猛,似乎藐視天下。想要把整個天下,全都籠罩在自己的統治之下。
不僅霸道,還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威嚴,這份威嚴濃烈無比,不允許任何人冒犯褻瀆。似乎隨時準備滅殺一切褻瀆者。
弟子們臉上露出了莊重,一個個停止了腳步開始整理起衣冠,而武者們被劍意震懾了心魂,臉上帶滿了崇敬。
雲峰早在看清楚峭壁的輪廓之時,便已經閉上了眼,如此強悍霸道的劍意,令他剛剛驅散的疑惑再次聚集升起。
「這峭壁有古怪,這劍意絕不會憑空而來,極像是一把征戰多年,被主人豪情和霸氣熏陶感染的王者之劍,所發出的劍意。」
雲峰驚愕的睜開了雙眼,仰頭看向了峭壁的頂端,可是無論怎麼觀察,都看不出一點端倪。
聽雨閣弟子整理好衣冠,對臉色凝重的武者們開始了低聲囑托。
「到了這裡不准大聲喧嘩,更不准有絲毫的不敬,否則的話必死無疑!」
武者們心中一顫,連連點頭允諾。大部分武者在心中認同了弟子們的交代。
「如此霸道的氣勢,的確是不能褻瀆啊,應該有足夠的敬畏。」
可前方一個武者暗暗的撇起了嘴,
「什麼嘛,不就是一座峭壁嗎?至於搞得這麼遮遮掩掩神神叨叨的嗎?也就是糊弄一下沒有見識的土鱉,狗屁的氣勢,充其量就是故佈疑陣,好以此彰顯聽雨閣的神聖!」
他連連撇嘴,眼中充滿了不屑。臉上也浮現出了嘲諷的譏笑。
可是這譏笑剛剛浮上臉頰,腦海中閃起了道道劍光,隨後便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倒地的他氣若游絲,似乎隨時都會斷氣。臉上的表情恐怖之極,七竅流血不說,就是五官都幾乎凝成了一團,似乎經歷了極其可怕的事情。令人看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