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生活忙碌充滿快樂,雲峰佈置的任務,少年們早已完成。
大家的生活變得極其單一,那就是修煉。每天在雲峰的帶領下,少年們揮汗如雨。通過最近的相處,大家對雲峰充滿了敬畏。
這敬畏不是來自實力,而是修煉的瘋狂。
少年們對於雲峰的情況一清二楚,從小身重劇毒,經脈狹窄大部分堵塞,這樣的身體,別說修煉,就是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都極其艱難。
小夥伴們時常捫心自問。
「若是自己是這種情況會如何抉擇?必定會自暴自棄,徹底斷了修煉的念頭。」
再看看雲峰的表現,少年們羞愧無地自容。
每天天不亮,雲峰就開始負重奔跑,奔跑完後開始撞擊踢打人偶,隨後便是修練拳法。幾乎每天都是如此從沒有間斷。
少年們也曾經嘗試著和雲峰一樣修煉。
可是沒等到下午,一個個便筋疲力盡的躺在了地上,甚至連動一動手指頭都成了奢望!
這次嘗試,令大家驚駭的無以復加。
我們個個可都是修煉小成的武者,無論經脈和體力遠超常人,可雲峰呢?連個常人都大大不如,他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毅力,完完全全靠毅力支撐,再無其他選擇。每到下午,總會看到雲峰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哪怕是站著不動都是這般模樣!
為什麼會是這樣?那明顯是體力透支到極限,身體產生的自然反應!
可即使這樣,雲峰停下來了嗎?休息了嗎?
不僅沒有,反而修煉的更加瘋狂!一旦身體適應了這種強度,總會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加大強度。
少年們額頭冒出了冷汗,
「這需要多強的毅力才能做到此種地步?要是同樣的起點,恐怕早已經把我們甩的沒影了!」
大家對雲峰有了濃濃的敬意,尊敬的同時也有了畏懼。
對自己都如此狠的人,一旦成了他的敵人,那會迎來多麼凶狠的攻擊?
這樣的人萬萬不能為敵,哪怕你實力遠超於他。這種心性絕不會一輩子屈於人下,將來必定會一飛沖天!
少年們此時再沒有一點優越感,武者的修行,歸根到底是修心,修煉心性!
若是沒有足夠堅韌的心性,哪怕天份逆天也絕不可能達到頂峰。
雲峰資質是差,差的垃圾到了極點,可誰又能拍著胸腹保證,資質是無法改變的呢?
大家被雲峰的瘋狂徹底震撼了,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個個再也沒有了半點懈怠,身上的軟弱逐漸被磨去。
將軍們看著這一切,眼中同樣帶著濃濃的敬意。
就修煉的心性來說,自己也同樣不敢和雲峰相比。
看著自己的兒子儼然成了雲峰的小弟,將軍們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喜上了眉梢。
「如此心性的年輕人必定會一飛沖天,沒人可以阻擋!自己的兒子若是能跟隨他,那將來的成就一樣無法估量!」
少年們沉靜在修煉之中,將軍們最近卻老是聚在書房中憂心忡忡。
離開帝都才不到兩年,整個龍吟帝國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先是皇子們一個接一個被刺殺,帶兵的將軍和朝中的大臣似乎也頻繁更換。
將軍們目光交接臉上有了濃濃的疑惑。
「皇帝陛下到底想做什麼?先是猜忌自己的弟弟,那倒也罷了。可皇子們一一遇刺又是為了什麼?難道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心?」
雲昆臉色凝重,不知為什麼,總是隱隱預感到一個巨大的危機籠罩了帝國。
「皇兄啊!你這是想做什麼?難道你非要把帝國折騰的支離破碎才肯罷休嗎?」
此時的帝都皇宮內,皇帝陛下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中提筆疾書,房內靜得出奇,只有刷刷的寫字聲。一滴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紙上,將墨跡染成了一團。
長歎一聲,皇帝陛下緊閉雙眼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短短兩年,他似乎蒼老了十歲。
一陣低聲的呢喃響起。
「王弟啊!是皇兄錯了,大錯特錯啊!這一切都是個天大的陰謀,是綺夢那賤人設下的局。所有的謠傳都是她一手操控。」
悔恨交加的皇帝陛下淚如雨下,額頭上根根青筋暴起,雙拳緊握一拳拳捶打在書案上,不一會書案就被鮮血染紅。
「朕誤解了你,狠毒的一再逼迫你,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當年朕給剛出生的侄兒下毒,更是指使人一再迫害侄兒。因果循環,現在朕的子女一個個慘死在刺殺之下。這難道是上天的懲罰嗎?」
皇帝陛下眼角流出了血淚,中年喪子之痛,已將他最後一點矜持毀得一點不剩。
「朕有罪,朕活該受此折磨,可是帝國子民何其無辜?」
「王弟,朕只能將帝國托付給你,托付給侄兒了。我那侄兒將來必成大器,恐怕朕的血海深仇也只有他能幫我報了!」
皇帝緊咬銀牙,血肉模糊的手再次提筆疾書,不斷滲出的鮮血,將宣紙染成了紅褐色。
寫完後,將信紙疊起連同一個玉盒放入包裹之中,手掌輕拍,一道身影跪在了書案前。
「這個包裹事關龍吟帝國的生死存亡,務必要送到青山城我王弟的手中!你跟隨朕多年,眼下已是朕唯一能信的人,朕請求你務必安全送到!」
黑衣人此時已熱淚盈眶,對這皇帝陛下連連叩頭。
「陛下保重,奴才一定將包裹安全送到。送完再來伺候陛下。」
黑衣人抬袖抹去了淚水,隨即消失了蹤跡。
沒到半個時辰,皇后綺夢就聽到了匯報。
「嗯?想向大將軍求救?追!務必將送信之人截殺在青山城外!」
玉手拍擊龍案,一臉陰毒發出了命令。
站起身,綺夢在大殿中踱起了步。
「雲昆的威望無人能及,若是他振臂一呼,事情可就難辦了。哎,暫時忍耐一時,這雲昆我必定要除去。」
「但願能成功擊殺,否則的話,也唯有不顧一切將雲昆擊殺了。還是早作準備為好。」
綺夢眼中紅光閃爍,如花的面龐被猙獰盤踞。
青山城雲府一如既往的忙碌,夜色降臨,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少年們拖著疲憊的步伐,各自回屋安歇。
將軍們此時依然齊聚在書房之中。雲昆眉頭擰成了一團,內心陷入了苦苦掙扎。
良久後有了決斷,「明天你們就去小山村,此地不宜久留。我將夫人和雲兒托付給各位。」
將軍們齊刷刷站起,還未開口,便被雲昆嚴厲的眼神盯著。
「無需多言,這是軍令!」
軍令一出再無更改,跟了大將軍這麼多年,大家如何能不知曉?
「末將遵令!」
將軍們眼含熱淚,帶著千般千般萬分不捨轉身離去。
雲昆長歎了口氣,抬頭望向了帝都方向。
「皇兄啊!你我畢竟是親兄弟,你能百般迫害臣弟,臣弟絕不能見死不救。帝國此時明顯脫離了你的掌控,看來這幕後黑手終於走上前台了。」
雙拳猛捶書案,雲昆離座而起。
「我龍吟帝國豈容他人窺視?無論是何人操縱,我必定將你揪出挫骨揚灰。」
推開房門,邁步走出了書房。一道黑影突然衝了過來,雲昆凝聚內力準備迎擊,可看清對方的面容頓時愣在了當場。
還未靠近,黑衣人似乎傷勢發作,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使命尚未完成,他豈能就此罷休?在地上蠕動著爬向了雲昆。
幾步躍出,雲昆便把來人抱在了懷中,一探脈搏,頓時大驚失色。此時的黑衣人脈搏幾乎感覺不到,隨時都會喪命。
黑衣人用盡了全力勉強睜開了雙眼。
「王爺,救救陛下,包裹,陛下交給你的包裹。」
黑衣人頭一歪,最後一點生機徹底耗盡。
雲昆心急如焚,抱著來人進入了書房。將包裹打開,看著那褐紅色的信紙,心頭一陣陣顫動。
看完書信的內容,雲昆怒不可遏。
「綺夢,竟然是綺夢那個賤人!皇兄啊,你怎麼昏庸到如此地步?竟然被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叫我逃離?我可是你親弟弟!怎麼可能看著你身陷危機而不不去相救?無論怎樣我都要前去帝都,料想那賤人還沒膽子動我。」
雲昆騰地站起,又無力的跌坐在靠椅之上。
「我是能不顧生死,可是將軍們呢?萬一被他們得知實情,必定不肯離去。以夫人和雲兒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讓我孤身犯險?」
「罷了罷了,在忍耐一時,等他們在小山村安頓下來再作打算,皇兄啊,你可一定要挺住,等著臣弟前去相救!」
雲昆心如刀絞,緊攥的雙拳被鮮血染紅。
第二天清晨,雲峰聽完父親的囑咐,頓時心亂如麻,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翻騰。
「不,我絕不離開,叫將軍們帶母親先走。」
看著愛子堅定的眼神,雲昆心頭一陣陣溫暖同時也頭疼無比。
對於將軍們甚至是夫人,自己都可以用軍令逼迫,可兒子呢?他的性子和自己是那樣的相似,一旦有了決定,誰又能去強迫?誰又能改變?沒人能夠。
目送著將軍和夫人離去,雲昆眼中充滿了眷戀和不捨。此次一別或許將成永訣。
大將軍萬萬沒想到的是,平時極好說話的小丫頭心妍,此次倔得像頭牛。
無論怎樣逼迫呵斥,她哪怕是害怕的渾身發抖,都死死死地抓住雲峰的手臂不放。
那決然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和執著,清清楚楚的表明,若是敢用強,她會用生命抗爭。
雲昆心中生氣了濃濃的無力感,同時也倍感喜悅,雲兒有眼光啊!
輕拍心妍的肩頭,「若是渡過此劫,我做主了,叫雲兒娶你過門!」
小丫頭頓時樂的裂開了嘴。抱著雲峰的手臂,忍不住加大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