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趙軒和粱軍濤幾乎同時點頭,而後三人才一起踏步前行,因為刻意加快了腳步,所以倒也很快跟上了隊伍。
不過等到了隊伍末尾時,於涵卻笑著道,「梁師兄,你去師傅那裡吧,我和趙師弟一起。」
這句話倒讓梁軍濤一愣,愕然看向趙軒,眼中驀地又多出了一絲警惕,這一絲警惕出現後趙軒卻也當場恍然,感情之前梁軍濤過來,並不是因為記性好發現他是突然加塞的,只是在警惕他和於涵的關係?
趙軒卻也有些古怪的看向於涵,不知道這位「師姐」為什麼要留下來和他在一起,那邊自己跟上自己武館的隊伍不就行了?
不過這一眼,他只是接到了一個古怪的眼神,那一對明亮的大眼睛裡似乎是在說,她剛幫你了你一次,這次換你幫忙了。
趙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位「師姐」壓根不想和梁師兄一起麼?這是拿自己當擋箭牌?
在趙軒有些哭笑不得對梁軍濤卻也一笑,「其實咱們在哪裡都一樣,師傅和杜師傅他們一起,咱們這些弟子走哪裡都一樣,再說咱們武館也只來了咱們兩個。」
說笑中,梁軍濤微微皺眉看了趙軒一眼,才笑著道,「趙師弟,倒是你,你們楊氏拳館似乎來了不少人吧,你自己落在後面不大合適吧。」
趙軒無語的搖頭,他壓根不知道楊氏拳館是哪個,「沒事,我實力太低,就不跟上去了。」
「呵,可別察氣,你們楊氏拳館可是數得著的大武館,楊師傅可是咱們東京華人武術界數得著的大師,招牌之一,趙師弟的實力怎麼可能低,我看有時間,我們可以切磋一下。」梁軍濤卻低笑一聲,很和氣的看著趙軒。
不過這說出來的話卻似乎不怎麼和氣,直接準備找趙軒切磋了,一句話又讓趙軒鬱悶的不輕,無奈的看了梁軍濤一眼,這是無妄之災啊。
「好了,你別見了誰就想切磋,哪有這麼來的。」於涵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梁軍濤笑著道,「這有什麼,咱們可都是習武的,切磋一下很正常嘛,怎麼,趙師弟,你不會不敢吧,這要是讓楊師傅知道,那可是大大墜子他的威名啊。」
說笑裡那位更是一伸手就向趙軒肩頭拍去,趙軒頓時皺眉,身子一晃閃過去,這個傢伙,是不是有點神經質啊,就因為於涵一句話就要找他切磋,話語擠兌也就算了,還直接伸乎了?
「好了,讓師傅看見像什麼樣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於涵卻也低斥一聲,很不滿的看向梁軍濤。
梁軍濤倒是手揮在半空,多少有些悻悻的樣子,不過再次看向趙軒的眼神也有了一絲驚疑,似乎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躲過去。
於涵卻沒有給他驚疑的機會,轉過身就去拉趙軒的手,「趙師弟,我們走。」
趙軒卻再次躲開,微微齜了下牙,這倆貨怎麼都這麼好動手?就算於涵是個美女,也不能這麼隨便啊。
好吧,於涵也:怔,看了下趙軒才突然噗嗤一笑,那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又是含情脈脈,似乎在說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這兩位脈脈傳情,卻看的梁軍濤大為惱火,鬱悶的視線不住在趙軒身上掃視,越掃視越鬱悶,不管怎麼看趙軒也沒他帥啊,也沒他高,就是比他白淨斯文,有點氣風……
「我們走吧,要不又耽擱了。」趙軒無奈搖搖頭,踏步就走。
那邊於涵卻又再次追了上來,小聲在趙軒耳畔道,「喂,你這傢伙真這麼小氣?我都幫了你一次,你連這點小忙都不幫?」
「那也不能當你的擋箭牌啊。」趙軒同樣小聲開口,「再說,你說我是楊氏拳館的,他找那個拳館的人問一下不就露餡了?」
「嘿嘿,他和楊氏拳館的人切磋過,被搞得很沒面子,不可能去問的。」於涵卻笑嘻嘻的低語,一句話說得趙軒卻也眼前一亮,原來這妹子也不是隨便胡謅啊。
兩人邊說邊笑,緊跟著前方的大部隊走在隊伍尾端,直接忽視了梁軍濤,卻也讓那位臉色逐漸有些陰沉。
不過很快的,眾人的注意力卻也逐漸轉移。
因為走了這麼久,都走出去一百米了竟然還沒到地方,人群中也很快響起了一陣陣低呼,可不是,就算是高手,聲音能傳出去那麼遠?之前他們可是在外面就清晰聽到了渡邊的話語啊。
當然若是高手用盡力氣嘶吼,聲音傳出去一二百米不稀奇,但剛才渡邊的話卻是慢條斯理,不輕不重,就彷彿普通人隨意的言語,卻能傳出去那麼遠?讓那麼遠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不會吧,那個渡邊的聲音能傳那麼遠,還那麼平和?嘶……」走在趙軒身側的於涵直接驚呼一聲,眼中全是震驚。
倒是之前不知不覺又跟上來的梁軍濤雖然也很震驚,還是笑著道,「這有什麼,之前杜師傅的聲音不是也傳了進去麼。」
一句話才說的於涵一怔,恍然點頭。
就只有趙軒默默不語,之前杜師傅雖然中氣十足,卻同樣不算嘹亮的聲音,只是傳遞了一百多米就力竭了,繼續向外傳遞時基本都屬於可以忽略的程度,比竊竊私語聲還低,會被渡邊發現,只是因為對方聽力強。
身邊的這兩人也根本不知道,走在最前方原本信心十足的杜師傅和馬師傅,已經有些臉綠了呢。
高手之間,很多時候就算沒有真的較量,但輕微一些比較,也能比較出端倪。
默默不語中,一群人又走出去一百米左右,才終於到了一個日式的木質房舍前方,一片臨立的櫻花樹林間。
到了這裡,前方敞開的門戶裡,日式的建築大廳,幾道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平和喝著小酒的身影也落入了眾人眼中,那邊左側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面目平和安靜,面容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在老者對面則是另外三個男子,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一身白色柔道服,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光頭男子以及一個四十多歲,面上帶著一絲刀疤的英俊男子。
柔道服中年、刀疤男以及光頭全都正隨著對面老者的起杯,畢恭畢敬的雙手捧起杯子。
幾個人看都沒看外面一眼,而在大廳之外的屋簷下,同樣跪坐著一道道畢恭畢敬的身影,差不多有二十個左右,分成兩排整齊而坐,刀子一樣的目光看向趕來的人群。
「渡邊先生在下杜永淳今天冒昧來訪是希望能代表東京華人武術界和渡邊先生商量一些事。」帶頭的杜師傅也在庭院裡立足,看了前方十多米外榻榻米上喝著小酒的幾人一眼,才抱了下拳。那畢竟是享譽整個島國的第一高手,二十年左右威名不墜,所以杜永淳的話也很客氣,至於這裡有這麼多人也不意外,他們一群人要來拜訪,島國武術界這些地頭蛇又怎麼可能一無所知,畢竟這事也不是搞了一天兩天了。
裡面四個喝酒的,也正是如今整個島國最強大的幾個高手一一個渡邊久藏高深莫測,其他三個正是那一個A級以及兩個雙B高手。
而等杜永淳開口後,廳裡的幾位卻依舊看都沒看這邊,單坐一側的老者在對面恭敬舉杯後,只是抓著自己的杯子遞到眼前,在鼻頭下嗅了下,才突然發出一聲歎息。
這歎息有些淡淡的憂愁,淡淡的惆悵,聽的人心下都猛的升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覺,彷彿前方的老者似乎有些小傷感,傷感中又隱藏著一絲絲不滿和憤慨。
歎息聲讓庭院裡一群人都有些皺眉和狐疑,倒是坐在老者對面的柔道服中年,嘰裡呱啦說了幾句話。
這些話是島國語言,趙軒完全不解,可他卻弈晰發現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他說的是,您老人家的確太低調了,眼下什麼阿貓阿狗都趕過來打擾您的清修,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杜永淳身側的一名唐裝男子則是小聲翻譯。
一聲瓣譯,杜永淳和馬師傅也全都臉色一變,有些難看的嚇人。
臉色難看中那邊渡邊久藏倒是一揚手,一杯清酒盡數落入咽喉,而後才從榻榻米上起身,夾著木屐,背著雙手緩緩走來
就像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老人,踏步從廳裡走出走到屋簷下,這位的視線才從杜永淳等人掃過,用一種很惋惜的聲線,開口說了一些什麼。
渡邊一起身,其他人動靜也不小,那三個喝酒的早已垂手彎腰畢恭畢敬跟了上來,門口兩排男子則也紛紛彎腰垂頭,虔誠恭敬,而山本英夫則是小心站在渡邊久藏一側,眼中帶著一絲恥笑看向院子裡,用生硬的普通話道,「師尊的意思,華人武術,本就是上不得檯面的雜耍,允許你們在東京開館收徒,已經是給了你們天大的恩賜,你們這幫弱者竟然還妄圖要獲得和我帝國武術界同樣的待遇,簡直滑稽,他老人家已經對你們的無知感到了悲憤。」
轟∼
隨著一陣翻譯,庭院裡一群人頓時再次勃然色變,全都是神色鐵青的看向前方,有不少年輕人更是怒髮衝冠,全都握拳瞪眼。
就是杜永淳和馬師傅也當場綠了臉,臉色青綠中,杜永淳卻也輕咳一聲,「渡邊先生,我敬重你是島國第一高手,本是想和你平平和和的談一談,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分?」
杜永淳的話音依舊四平八穩,明朗輕快,可這些話等被山本英夫翻譯之後,那邊渡邊久藏卻也哈的一笑,好像看什麼小丑一樣,眼中閃過一絲逗趣的色彩。
很無奈的搖搖頭,渡邊久藏才揮揮手,抬頭看天。
山本英夫也馬上嗤笑一聲,「就憑你,有什麼資格和師尊對話?不知所謂。」
這話的確有些傷人,原本還能平和開口的杜永淳當場臉色綠的嚇人,「哈,那我倒要領教下渡邊先生的高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