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登山索,打了個大的套結,從棺材頭的位置放下去,帶著繩子向後輕輕一拉。另外一頭從腳的位置下套,查文斌喊道:「套住了!慢慢地拉起來!」
隨著繩子被慢慢提出水面,離開水面的一剎那,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出現了。這是一具男性老年屍體,臉上的皮膚已經起了皺紋,留著山羊鬍須,最讓人矚目的是這個人有一對巨大的耳朵,並且眼球嚴重向外凸出,讓人覺得十分恐怖,好在兩個人膽子都挺大,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的身材即使放到現在來說,也是十分高大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看上去十分魁梧,整具屍體除了皮膚微微有些腫脹之外,甚至連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從露出水面的布料來看,超子一眼就判斷出這是絲綢,而且還是染了顏色的青絲!
因為有著考古的經驗,超子沒讓這具古屍完全脫離水面,整個身子都還浸泡在紅色液體中,整個輪廓和相貌都已經看得十分清楚,在這個地方出土一具千年古屍,還保存得如此完好,真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查文斌作為一個道士,對於古屍向來是不感興趣的。對他而言屍體死而不腐,不僅要求風水極好,而且還要超高的防腐技術和棺材的密封性。按照古井的水位,這裡也應該是常年浸泡在地下河水之中的,但是從棺中液體的高度來看,幾千年下來,都沒有滲進去一點一滴,他不由得對於古人的喪葬技術佩服起來。
「超子,你怎麼看這具屍體?」
超子原本還對這裡的主充滿了憤怒,現在倒好,在他眼裡,這具屍體可是個寶貝了,超子興奮地說道:「從考古上說,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我應該可以把它稱為『濕屍』,這跟在湖南出土的馬王堆女屍有幾分相似,但是明顯這具保存得更加完好,就像剛睡著一樣,單從考古的價值上來說,已經是頂級國寶了。還有這絲綢,如果單從年份上來講,應該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早絲織品,可以說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價值連城!」
查文斌聽著超子的一番講解,不由得朝棺材裡多看了幾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咦,超子,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人死之後會變得僵硬,這點是可以肯定的,但是,你看這具男屍,我們提著他的頭和腳,從兩邊拉起來,但是他中間的部位為何沉入水底這麼多?」
被他這麼一說,超子也覺得奇怪,漂浮在水中的男屍,胸部到腹部之間的位置似乎沒有得到任何力量的支撐,所穿的衣服也向下沉入了水底,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部分。
查文斌在徵得超子的同意之後,小心地用劍鞘往男屍腹部的地方輕輕地戳了一下,那衣服隨即受力向下一沉,到了水底,再也看不見了。
拿出劍鞘之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這人除了頭和四肢之外,身體的軀幹部位是空的!
查文斌大惑不解,自言自語道:「空的?怎麼會這樣?按照這個陣法的佈置,這裡必須得是一具完整的屍體,才能鎖住命魂不散啊。」
超子說道:「會不會是已經腐爛了?也不對啊,看這四肢和頭部的保存情況,軀幹再怎麼也不會爛得一乾二淨啊,我們拉上來看看?」
查文斌又小心翼翼地把劍鞘伸到棺底,然後慢慢地向上抬起,當衣服離開液體的一剎那,一股鮮血順著向四周湧去,很快又和周圍的顏色混為了一體。當他的目光轉移到超子手裡提著的那只屍蠶的時候,終於恍然大悟。
查文斌對著棺材裡的那具男屍說道:「真是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用盡力氣,算盡天機,不惜布下這等大陣以求永生,到頭來竟然讓一隻蟲子佔了這天大的便宜,這恐怕才叫人算不如天算啊。超子,這人的身體現在恐怕都在那只屍蠶的肚子裡了。」
超子聽見,手一抖,獵槍都差點讓他給扔了,雖然他知道這蟲子愛吃肉,但這幾千年的死屍也給它吃下去了,那股噁心勁就甭提了,要不是查文斌攔著,現在就一刀子結果了它!
「合著那屍蠶王跑到這裡生孩子,就為了讓它兒子吃這麼個噁心玩意!」超子指著那蟲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娘對你可真夠可以的,找了塊千年老肉給你吃,也不怕你吃壞了拉肚子嗎?」
查文斌看著超子那德行,上來說道:「行了,別貧嘴了,我估摸著這裡的水本來應該是無色的,被那蟲子咬破了肚子才由血水染紅的,剛才我在棺底,好像還碰到一些東西,估計是隨葬品,現在把它們撈上來看看。」
超子身上帶著一個登山爪,就地當作了打撈工具,兩人在裡面好一陣子摸索,終於撈上來一件東西:這是一個臉盆大小的青銅圓盤,很像下墓室入口吊著鐵鏈的那個巨型圓盤的縮小版,外面是一個大圓,裡面是一個實心的小圓,兩個圓形之間由五根青銅桿連接,把一個圓均勻地分成了五份。很像是我們現代人用的五幅式汽車輪轂,但是東西做得卻非常薄,上面刻著一些小點,距離不等,每個點都由長短不一的線條連接。最終連到中間那個小圓之上。
查文斌仔細地端詳那些點和線,在腦子裡把它們一一地排列在一個平面上,一幅圖案逐漸出現了,這是一幅星象圖!
緩緩地,查文斌開口說道:「超子,我要找的第三個界找到了。」
超子不解,問道:「第三個界?」
查文斌指著地上的青銅圓盤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東西應該叫作太陽輪,你看盤上的那些小點,應該就是圍繞著太陽轉動的行星,它被按照距離太陽的位置,嚴格地標出,又用線條互相連接起來,如果這些點可以移動的話,我們就能發現所有的這些點最終都是繞著中間這個小圓在運動。而這個小圓就是太陽!古人認為太陽就是天的代表,所以他們造出了這麼個東西放在棺材裡壓著,讓這人在三界之內都已經死亡!也就是真正地實現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超子看著地上那個古樸的青銅圓盤,從他的專業角度來看,無論是材質還是造型,尤其是要在還沒有精密儀器的古代,把一個圓均勻地分成四份或者是八份不難,但是要分成五份是非常難辦的,照著查文斌的分析,這中間的是一個太陽,那五根竿就應該代表的是五道太陽光芒,為何他們要製造這麼一件看上去很簡單,但實則複雜無比的器物呢?目前唯一能解釋的恐怕也就是查文斌的天界之說了,以它為太陽。
「你的意思是,這人分別在村莊之上擺四口棺:人界;地下四口:地界;中間這一口:天界。一共三界來宣告自己死亡,其實他卻又沒有真正死亡,只是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的力量分散在了十口青銅棺裡面,然後等到真正復活的那一天?」
查文斌說道:「不錯,就是這樣,這具屍體在此地以假死人的身份存在了千年。」
「蘊含了天地人三界的力量和金、木、水、火、土,配以二十七星宿之力以及某種特殊的藥水才能保證肉身不腐,又通過這些大陣讓自己三魂七魄分離不散,以這個命魂為陣眼,有朝一日,如果有人能將這三魂七魄收集齊全歸一元神,恐怕這人還真的能再次活過來!這種鬼道之術,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今天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幸好這屍蠶王貪圖這具屍體所蘊含的力量,乘著水位下降,把自己的後代送進來,一塊分享了這頓美味,我們剛才不是看見它下去的時候肚子有點鼓嗎?估計它也吃了不少,又怕它兒子不夠吃,打算把我倆也留在這裡陪葬,如果沒有返魂香,恐怕今天我們五個人都得留在這沒人知道的深井之下了。」
那塊青銅太陽輪被查文斌收好,放進了包裡,只要他動了這塊東西,這個局就算是徹底地破了,不用他收拾,剩下的那些魂魄自然會灰飛煙滅。
他看了一眼狼藉的墓室道:「超子,走吧。」
超子放下屍體,讓它重新沉到了水底,已經被屍蠶破壞了,要不了多久,這具屍體就會融化成一攤血水。
兩人提著那只幼年屍蠶順著繩索回到了地面,下面的卓雄等了那麼久,都快發瘋了,看到超子手裡提的那玩意,心想著你們是不是瘋了,合著爬上去就為了逮個蟲子?不過他看到二人身上都有血跡和打鬥的痕跡,一連串問題被拋出:
「文斌哥,超子手上提的那個不是屍蠶嗎?還有你們在上面發現了什麼?剛才又是什麼東西那麼香?還有打鬥聲是怎麼回事?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一條屍蠶想進去,就開了一槍。」
超子晃蕩著手中的屍蠶笑道:「嘿嘿,瞎子,上面有你們家的老祖宗,可惜被這只屍蠶給當了點心,我這不是給你報仇來著,把它抓下來送給你處置,喏,拿去。」說著就把手中的屍蠶遞給卓雄。
查文斌一眼瞪過去說道:「別胡鬧了,看好手中的東西,一會兒想要出去全靠它了,卓雄兄弟,上面的事,咱們出去之後再說,現在趕緊找到出路要緊,不然都得餓死在這兒了。」說著一把拿過超子手中的獵槍,下面那條屍蠶又開始不安分地扭動了起來,要不是為了出去,查文斌也不樂意帶著這麼個噁心又歹毒的東西。
查文斌看了一下冷怡然和老王,氣色已經明顯好轉,照說剛才有返魂香在,他們倆也該醒了,只是為何一直都像睡著了一般?此地不宜久留,他們收拾了裝備,由查文斌提著蟲子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兩人背著傷病員,原來的古井口是出不去了,眼下也只能往前面走一步算一步了,按照這暗河的空氣流動方向,前面或許還有別的出口,先順著河流往上走吧。
這趟出來,本以為是作個簡單的考察,裝備和食品準備得並不是很充分,眼下他們的食物也就剩下兩天的量,射燈所需要的電池也不多了,現在只能盡可能地節約使用,由帶路的人開一盞燈,不過在這個陰冷潮濕又黑暗的地下洞穴裡,這點光只能說是勉強看得見。
大家都沒有心情繼續說笑,只盼著能夠早點出去,除了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只是此刻他們還渾然不知。
走了約摸有一個小時,洞穴開始越來越窄,濕滑的地面並不是那麼好走,前方又出現了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抬頭看看,似乎除了爬上去之外,此刻也沒別的辦法,還是得搭人梯。查文斌一馬當先地爬了上去,就在他準備放下繩索的時候,不經意地一扭頭,一隻屍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離它最近的是背著冷怡然的超子,也不過就五米路,他立刻大叫道:「超子,小心,你後面有條屍蠶!」
聽到警告,超子的第一個反應是拔出匕首,打開自己的射燈一個轉身過去,好傢伙,哪止一條屍蠶!亂石堆裡一個個的白點這會兒都出來了,白茫茫的一片,怎麼看也有幾百條,這事還真讓查文斌說中了,這群蟲子到底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們。
卓雄舉起獵槍就要射擊,哪怕現在他們只剩下這唯一的一顆子彈了,他也沒有絲毫的怯懦,這就是軍人,臨危不懼!
「別開槍!」查文斌喊道,接著他把自己手中那只黃色屍蠶給提到了半空中,使勁地搖了搖,拔出七星劍就架在屍蠶邊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呼」的一陣風,夾雜著「辟里啪啦」的亂石聲,一條巨大的金黃色屍蠶躍了出來,正是剛才那條領頭的屍蠶王!
它的出現,讓其他屍蠶紛紛開始向後退,跟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再有所動作。
屍蠶王昂著腦袋,緊盯著查文斌手中自己的後代,一對巨大的螯鉗不停地舞動著,突然它把頭向左一偏,身子一拱,腦袋向後一揚,從口中射出一團黑色絲線,「啪」地一下,粘住了石壁。
眾人一看,原本那兒有一大塊苔蘚,現在馬上就變成了黑色,迅速枯萎了。查文斌倒吸一口涼氣,從距離上看,它完全可以從現在的位置攻擊他們五個人,以這種速度,剛才要是對著人,恐怕現在他們都已經跟那苔蘚的下場一樣了,看樣子這一手是這蟲子在對他們進行警告!
查文斌也不示弱,拿著七星劍,輕輕地在那條小屍蠶身上劃過,留下一個口子,黑色的汁水迅速流了出來,痛得那屍蠶在繩子上不停翻滾扭動著。
那大蟲子一看自己的孩子被劃傷,「吱」的一聲叫,巨大的尾巴一掃,打得邊上的石頭四散飛濺,像是在宣洩著心中的怒火。
查文斌劍鋒一轉,直指前方的屍蠶王,毫不畏懼它的挑釁!看著眼前這個抓著自己孩子的傢伙,屍蠶王慢慢低下了昂起的頭,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查文斌一邊盯著前面的情況,一邊丟下登山索說道:「你們兩個快點上來,這傢伙應該是一路跟著咱們過來的,只要手上有這個小的,那個老的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也顧不得身後,順著繩索先後爬了上去,轉過身一看,前面一大片水域,應該是這塊巨石卡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小型水壩,有不少被衝下來的樹木,橫七豎八地被堆在這裡。
卓雄撿了一塊石頭朝前面丟去,「咚」的一聲傳來,說道:「看樣子,這裡的水還不淺,我們沒路了,怎麼辦?」
這前面無路,後有追兵,這還搭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傷病員,查文斌心想,難道真要把自己搭在這裡嗎?
超子看著一望無際的水路,也在那發愁呢,這麼冰冷的水,可真沒把握游過去,當他的眼睛注意到那堆積的一層又一層的木頭時,靈光一閃:「有了,瞎子,我們可以做個木筏,你看這麼多木頭,挑幾根,扎個筏子,咱劃過去試試!」
說幹就幹,超子和卓雄在水中撈了一些比較直、粗細一致的木頭到壩上來,這軍用匕首有一個好處,就是多用途,能砍能刺,背面還能鋸。兩人現在化身為了木匠,削去枝丫,一根根地順好,用登山索把這堆木頭互相纏在了一起,正反兩面分別又用橫的木頭加固,兩個小時後,一個簡易的木筏還真的就完工了。在這期間,查文斌一直舉著小屍蠶繼續和後面的屍蠶大軍相持著,雙方都沒有動。他的胳膊都給舉酸了,但是架在小屍蠶身上的劍一刻也沒敢放下來,生怕被偷襲了。
「文斌哥,筏子弄好了,我們撤!」
兩人先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鋪在濕漉漉的木筏上,接著把昏迷的兩個人先抬了上去,查文斌舉著小屍蠶坐在中間,超子和卓雄一人手持一根長木棍做船槳在頭和尾,使勁一蹬,木筏開始慢慢向前飄去,超子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們有著偉大的勞動人民的智慧,結合天才一樣的創造力,這點小事能難倒我們嗎?」
查文斌緊盯著那塊巨石,果然,就在他們離開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黃色身影跳了上來,當它衝到水面上時,卻停下了,看著越來越遠的木筏,那屍蠶王急得直甩尾巴,砸到旁邊的木頭上,木頭都被轟了個粉碎,足見其力氣之大。
三人都回頭看著那一幕,都在感歎這蟲子的力量之大,要是掃到人身上,立馬就能斃命,超子不得不再一次地佩服起查文斌來,要不是他攔著,這小的恐怕早就被自己給宰了,那麼現在,自己也應該成了那大的肚子裡的點心了。
卓雄看著那屍蠶王一個勁地在摔打著木頭和岩石,說道:「看樣子,屍蠶不會水,不然早就追過來了才對。」
查文斌舉著手中的小屍蠶搖頭說道:「不對,這地下洞穴常年浸泡在水中,並沒有個乾旱的地方可以讓它們藏身,我覺得它可能不是怕水,恐怕……」
話還沒講完呢,水面突然「嘩」的一聲,一條巨大的舌頭伸出,速度之快讓人都無法反應,等回過神來一看,查文斌手中的小屍蠶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麻繩還吊在獵槍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岸上的那隻金黃色屍蠶王「吱」的一聲吼叫,脖子一揚,猛地一彎腰,躍入水中,頓時水面被分成了兩道水花,屍蠶王箭一般地衝著木筏追來。
船上的幾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手上沒「人質」了,這下該怎麼辦?眼瞅著那屍蠶王就要到跟前,卓雄趕忙舉起獵槍,「砰!」一聲槍響響徹了整個洞穴,這一槍是對著它的腦袋打的,以卓雄的槍法,這點距離是怎麼都不會打偏的。
果然,那屍蠶王身子一低,沒入了水中,不見了身影。在射燈的照射下,原本有些渾濁的水面上,一團黑色的血跡開始散開,發出難聞至極的腥臭味。
超子拿著充當船槳的木棍說道:「打中了。」
卓雄看著手中的獵槍和水面上漂浮著的血跡,雖然心有餘悸,但對於這種專門射殺大型動物的鹿彈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麼近的距離,八百斤的野牛都能一槍放倒,別說一隻蟲子了。」
望著平靜而腥臭的水面,卻不能輕易放鬆那顆時刻警戒的心,查文斌捏著手中的武器,緊張地觀察著水裡的一舉一動,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除了偶爾有拍打到木筏上的水浪聲,整個洞穴一片寧靜。想起剛才那只巨大的舌頭,這水下肯定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查文斌此刻只想快點離開這兒,催促道:「趕緊往前走,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卓雄把那只當作船槳的木棍插入了水裡,向後一撥,準備提起來的時候,發現怎麼都拉不動了,他以為被水底的雜物給卡住了,使勁往上一提,「嘩啦」一聲巨響,伴隨著他手中的船槳離開水面,一個巨大的腦袋也隨著被帶起。
「卡嚓」一聲,木棍應聲而斷。
「啊!它還沒有死!」查文斌和超子轉頭一看,是的,那條屍蠶王沒有死!它的腦殼上有幾處傷口正在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液,在射燈的照射下,這條金光閃閃的屍蠶,向後昂著頭,巨大的螯鉗已經張開,只消一秒,它的攻擊就能讓卓雄立刻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