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之後,羅尼照常和小個子、眼鏡一起回家。
他們在路上談論著學校裡發生的新鮮事——可今天有趣的話題實在是太少了。當眼鏡講完他在做眼操的時候偷瞄了語文老師,發現她在挖鼻孔這件事後,羅尼和小個子都衝他翻了個白眼,認為這實在是太無聊了。
「嘿,對了。」羅尼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我昨天在wii上玩了一款新的棒球遊戲,你們知道嗎?這是我玩過的運動類遊戲裡最有意思的一款……」
「行了吧,羅尼,我們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眼鏡悶悶不樂地說,「我們可不像你,有個那麼有錢的老爸,什麼新款的遊戲機都跟你買。」
羅尼撇了撇嘴,識趣地收聲了。
又走了幾步,小個子說:「昨天晚上我趁爸媽不在家,在電腦上看了一部恐怖片。」
「你一個人?」眼鏡說,「看不出來,你膽子還蠻大的嘛。」
「可我被嚇了個半死。那片子的後面半截我是趴在被窩裡看完的。」
「哦,」眼鏡聳了聳肩膀,「我收回剛才的話。」
「什麼內容啊?講來聽聽。」羅尼說。
「你們想聽?」小個子故做神秘地說,「被嚇得晚上不敢上廁所可別怪我。」
「別廢話了,快講。」羅尼催促道。
小個子講的是一個關於盜墓的故事,說的是一個人,白天有著正常的職業,夜間穿上緊身衣去掘新死的富人的墓。他剝奪死者的珠寶和尊嚴,也許還有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把這些贓物收藏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裡,直到有一天,詛咒出現在他身上……
小個子並不是講故事的能手,但他那業餘水平的表演卻無法掩飾這個故事本身的恐怖。尤其是這個故事裡有那麼多血腥和噁心的描述,使得聽眾全身不自在,感到生理上不適起來。
在三個人都快到家的時候,故事講完了,小個子非常滿意,他認為自己如願以償地讓另外兩個人感染了恐怖心情。
「怎麼樣?嚇到了沒有?」他得意洋洋地問。
眼鏡打了個寒戰,說:「是挺瘮人的。」
見羅尼沒說話,小個子又問:「你呢?」
其實羅尼也覺得這故事確實有些恐怖,但他卻覺得不該讓小個子太得意了,於是逞強道:「很一般嘛,我沒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尤其是結局,也太俗套了吧。」
「喲,」小個子顯然認為這樣的評價是不夠的,「你覺得我講的這個故事俗套,那你倒是講個新鮮的來聽啊。」
「這有什麼難的。」羅尼逼著吹牛,「講恐怖故事我可是信手拈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小個子不服氣地說,:「下次可就輪到你講了,別讓我們失望啊。」
走到這裡,三個人便分不同的路回家了。
一個人走在路上,羅尼有些後悔起來——何必為了逞能去死撐面子呢?自己哪會講什麼恐怖故事,連像樣的恐怖電影或小說都沒看過一部。
現在牛吹出去了,看下次怎麼下得了台吧。羅尼煩悶地皺起眉頭,一腳將路邊的小石子踢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