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其實結過一次婚。」終於,葛雷艱難地說出口。
「你……結過婚?」狄莉驚訝地問道,「這麼說,你以前說你一直單身一人是騙我的?」
「原諒我,狄莉。你這麼年輕漂亮,我不想讓你覺得嫁了個二婚男人。所以,我騙了你。」葛雷低著頭說。
「那麼……你妻子呢?她現在在哪裡?」
「她在一年前離開了我。」
「你們……離婚了?」
「不,狄莉,你沒懂我的意思。」葛雷說,「她……死了。」
狄莉微微張了張嘴,然後問:「她是怎麼死的?」
葛雷緊皺著眉歎了口氣,頭垂了下來,似乎陷入到一片痛苦的回憶中。
「她叫朱丹。我在二十五歲那年認識了她,當時她是一個銀行職員。我們交往兩年半後結了婚,然後,住進這幢房子。其實,卡茲是她的狗,也就是從住進這幢房子開始被帶來的,本來,我們的日子過得平靜而愉快——」
說到這裡,葛雷停了下來,眼神充滿憂傷。
「然後呢?」狄莉問。
葛雷仰著頭,深深吐了一口氣,接著說:「朱丹一直有著天生的心臟病,但我們都不是太介意,因為醫生說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或是過度驚嚇,是不容易發病的,再加上她身上也時刻都準備著速效救心丸之類的東西。所以,我們在這套房子裡住了一年,什麼事也沒發生。」
「直到有一天下午,我下班回家,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朱丹躺在客廳的地上,手緊緊地按著心臟,面容痛苦而扭曲。我趕緊跑上前去,卻發現她全身冰冷而僵硬,早已經……死了。」
說到這裡,葛雷用雙手捂著臉,痛苦地歎息著。
「她……死於什麼?心臟病嗎?」狄莉急切地問。
葛雷點點頭:「醫生趕來後,診斷出她確實是死於心臟病。」
狄莉露出不解的神情:「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她的心臟病?」
葛雷搖著頭說:「不知道,我事後仔細檢查過家裡,沒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我也不明白,她沒有理由受到什麼大的刺激或是驚嚇啊!怎麼會突然心臟病發作呢?」
「醫生是怎麼說的?」
「醫生也認為朱丹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心理上的巨大刺激才導致她突然發病的,但他們同樣弄不懂這種刺激從何而來——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朱丹本人才知道——但她已經死了。」
沉默了幾秒鐘,狄莉說:「你曾有一個妻子,她就死在這所房子裡。但你卻並不是十分清楚她死亡的真正原因,對嗎?」
葛雷注視著狄莉:「可以這麼說。」
沉思了一會兒,狄莉說:「葛雷,關於朱丹究竟是受到了何種驚嚇或刺激而發病致死,我們暫且不去管她,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和卡茲每天晚上三點十五分就會叫有什麼關係?還有,你剛才把門打開後為什麼會嚇成那樣?」
聽到狄莉這麼問,葛雷又全身哆嗦了一下,他本來已經恢復正常的臉色又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狄莉一直注視著葛雷,等待著他的回答。
終於,葛雷在顫抖中找到了自己的聲帶,說出話來:「朱丹……她有一個多年的習慣,這是她的生物鐘——那就是每天晚上三點十五分左右,她會去上一次廁所。住在這幢房子時,她就是去的二樓這個衛生間……而卡茲在那個衛生間裡,它每次看到女主人,都會高興地叫上一陣。朱丹上完廁所,總是會輕輕地拍拍卡茲的頭,卡茲就立馬安靜下來。整個過程大概就是五、六分鐘……狄莉,你還要我說下去嗎?」
葛雷這麼問,是因為面前的狄莉此時已經面無人色。
「天哪!」狄莉睜大眼睛急促地呼吸著,「照你這麼說,卡茲每天晚上一到三點十五分就開始叫,然後在幾分鐘後停下來……難道,難道是……」
「狄莉!」葛雷突然大喝一聲,「不要說出來,不要再往下說了。」
狄莉身子抖了一下,她看著面前驚恐萬狀的葛雷,明白他此時和自己都在想什麼。
過了幾分鐘,狄莉問道:「葛雷,朱丹死後你在這房子裡住過嗎?」
「我……住過一段時間。但後來,就像我跟你說的,我不習慣一個人住這麼大一套房子,再加上想離單位近點兒,於是搬到了那個租的小公寓裡。」
「你一個人住這裡時,發生過這些怪事嗎?卡茲晚上會不會叫?」
葛雷搖著頭說:「不,我一個人住時,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每天晚上都很安靜。」
狄莉垂下頭,緊皺著眉:「安太太也說,卡茲在她家時晚上不會叫……這麼說,是自從我來之後,才出現這些異象的?」
「狄莉,你想說什麼?」
狄莉轉過頭,望著葛雷,身子在瑟瑟發抖:「這個鬼魂……是針對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