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組2 第十一章 拉人封鋪
    把蒙住阿楊雙眼的毛巾拿下來後,我看見的是一雙充滿恐懼及哀怨的眼睛。從這雙眼睛中,我還能看到他心中的吶喊:「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害我?」而當我把塞住他嘴巴的毛巾拿開後,他便聲音顫抖地說:「阿慕,我們都認識了好些年,我自問從來沒做過有愧於你的事,你為什麼要殺我……」

    此時他的下屬就已經忍不住笑出來,我也笑道:「老朋友,我也沒做過有愧於你的事,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說著便往他的手腕瞥了一眼。

    他順著我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腕一看,馬上就叫道:「靠,你們合起來耍我!」

    我邊為他鬆綁邊忍著笑跟他說:「不是耍你,是做實驗。你不能生氣哦,我們可是為了工作才這麼做的。」說罷往他的下屬瞥了一眼,他們也連連說是為了工作才配合我演戲。

    雙手得到解放後,阿楊便無奈地歎了口氣:「都為了工作嘛,我能生氣麼……」本以為他真的那麼寬容大度,誰知道他接著又說:「可是,我的確給你們嚇倒了,現在有一道悶氣頂在胸口,你們得每人買包煙給順順氣。蓁蓁就可以免,阿慕得買兩包。」

    給阿楊買煙我是沒所謂,畢竟是我把他嚇個半死,不過他的下屬就比較冤枉了,個個都稍有微言。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認命了,因為阿楊擺出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清楚了。」

    鬧了一會之後,是時候做正事了。我微微笑著對正不停顫抖的黎潔馨說:「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殺人可不是普通的罪名,就算不用槍斃,無期也是跑不了的。」她迴避我的眼神,雙眼沒有焦點,像遊魂般往四周張望。我加重語氣嚴厲地說:「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一切,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她被嚇得哇一聲哭出來,驚恐地說:「我不想的,我只是一時糊塗受到老闆的唆使才會這麼做……」

    果然是趙松在幕後指使,現在我有證據去逮捕他了。不過我還想更清楚瞭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於是便對黎潔馨嚴辭盤問,她害怕得淚如雨下,最終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全盤托出——

    其實,我算得上是老闆的……情婦。

    我跟小兆結婚的時候,他還在另一間公司裡做主管。後來那間公司倒閉了,他就失業了,而且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裡也沒找到新工作。當時我們還要還房貸,只有我一份工作顯得相當吃力,所以我很想他快點能找到工作。可是他卻高不成低不就,好工作沒有他的份,差的工作他又不想做,這可讓我煩死了。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經常能跟老闆接觸,所以我就向老闆推薦小兆。而且為了能讓他進公司工作,我還跟老闆上床了。之後我偶爾還會跟老闆發生關係,他因此也沾上光受到老闆的重用。雖然我跟老闆的關係一直保持到現在,老闆也沒少給我好處,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雖然我算得上是老闆的半個情婦,不過對這種生活並沒有太大反感。因為小兆進了公司之後,有了穩定的收入,而且老闆不時會送我些較為貴重的禮物,或者給我些其它好處。所以,在經濟是還算是比較充裕,就是房貸依然沒有過清。

    大概是一年前吧,那天小兆跟小高陪老闆去跟宋局長談買地的事情。老闆不管跟誰談生意都會帶上他們倆,因為小高的酒量好能幫他擋酒,而小兆則因為我的關係能讓他放心。因為就算小兆有什麼小動作,他都能通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本以為他們只是像平時那樣,陪那些官員去吃喝玩樂,可是小兆這一去竟然去了兩天,第二天半夜才回到家,而且他的臉色還不太好。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才告訴我:「老闆殺人了!」

    我當時被他嚇呆了,連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前一天他們跟國土局的正副局長一起去吃飯談買地的事情,宋局長從頭到尾就是一句話:「違規賣地絕對不行!」老闆跟他談了很久,他的態度還是那麼強硬,就算副局長幫忙勸說,他仍然連一點讓步的意思也沒有。後來,老闆生氣了就說不行也得行,並讓他們動手把他抓起來帶到酒店的房間裡。

    宋局長被帶到房間後,還是不肯讓步,老闆和他們一起打他,可是把他打到頭破血流還是那一句「違規賣地絕對不行!」老闆一時氣不過來就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說要掐死他。可能老闆當時只是想嚇唬一下他,不過也許太過激動居然真的把他掐死了。

    之後,老闆怕會惹上麻煩就讓他們把宋局長的屍體扶到車上,然後製造他在高速公路上出車禍的假象,以掩飾人他的真正死因。老闆為了封住小兆跟小高的嘴,不但給他們升職加薪,還另外給他們一筆封口費。我們就是用這筆封口費把房貸還清的。

    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一事件,但能得到一筆意外之財,我們還是覺得很高興。可惜,這份喜悅沒能維持太久。小兆以前幾乎試過做噩夢,但自從宋局長死後就開始經常做噩夢了,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後來他還告訴我,小高也經常做噩夢,所以他覺得是宋局長的冤魂在作祟。我去找過神婆給他作法驅邪後,不過一點作用也沒有,神婆說纏著他的冤鬼冤氣太重,她也無能為力。

    這件事一直折磨著他,也同樣折磨著我。他的噩夢越來越頻繁,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尤其是近兩三個月,他幾乎每晚都會因為做噩夢而在半夜裡尖叫。每當被他的尖叫驚醒,我就再也睡不著覺,因為我總覺得宋局長的鬼魂就在我們的房間徘徊,一點風吹草動也會讓我全身顫抖。

    我曾經想過要跟小兆離婚,因為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可是我又不想放棄這間房子。這房子是寫他的名字,如果我們離婚了,房子就會歸他。我跟他這麼多年,不想到頭來什麼也沒有。所以,昨天老闆說給我一筆錢讓我殺了他的時候,我只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我承認殺死小兆的人就是我,但我也只是一時糊塗受到老闆的唆使才會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事情……

    「那電腦裡的文檔是怎麼回事?」聽完黎潔馨的敘述後我便問道。

    「是老闆讓我這麼做的,他自己把文檔打好就給我發過來,我把文檔打開後再讓電腦進入待機狀態。」她老實地交代。

    怪不得文檔的內容像是處處都在維護著趙松,原來根本就是他自己扯出來的。我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趙松知道黃兆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了嗎?」

    她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在他面前承認過,不過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叫我殺人。而且,以我這樣的姿色,要不是有把柄在手,他早就會玩膩我了,還會跟我繼續保持著關係嗎?」

    現在我總算明白整件事的真相了。一年前,趙松為了能違規購買耕地,以進行興建別墅區的計劃,便百般討好當時的國土局長宋玉風。可惜宋玉風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對於他的獻媚不屑一顧,致使他惱羞成怒向對方使用暴力,妄圖迫使對方就範。然而,面對他的毒打,宋玉風依然能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肯同流合污,最終慘遭毒手不幸離世。

    之後,趙松為了掩飾自己的殺人罪行,讓黃兆及高衛雄用以車推車的方式在高速公路上製造出車禍假象,並通過某人買通老蘇及火葬場的人,進一步掩飾宋玉風的死亡真相。也許,宋玉風含冤而死於泉下難以瞑目,陰魂不散於陽間作祟,一直以噩夢困擾黃兆及高衛雄,甚至在夢中把後者殺死!

    高衛雄的離奇死亡使這宗一年前的車禍進入警方的視野。這讓趙松感到地非常不安,尤其是昨天我向他詢問此事之後,他就更加害怕自己的惡行會被揭發。也許,他從秘書口中得知道我要了黃兆的地址,害怕已被噩夢及高衛雄離世折磨得身心交瘁的黃兆會向警方透露他的惡行,於是就讓情婦黎潔馨幫他殺人滅口!

    雖然眾多問題都得到了答案,但我還有一個疑問,就是趙松到底怎樣讓老蘇在屍檢中徇私枉法,使宋玉風含冤而終呢?在這個問題上,黎潔馨當然沒能給予我答案,直接詢問趙松也不現實。唯一可行的就只有寄望於老蘇本人,希望流年能盡快聯繫到他。

    然而,就在我正「想念」著流年的時候,居然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嘿,我已經找到老蘇了。」

    「哈哈,我的調查也差不多了,就差老蘇的消息,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小說整理發佈於」我心中有種既興奮又緊張的感覺。

    「這老頭子也算是個有良心的人,當然不會讓你失望了。他告訴我,宋玉風的屍體上明顯有被束縛及毒打的痕跡,死因是受他人外力作用致使頸部被束縛和壓迫,造成窒息缺氧,呼吸循環衰竭而死亡。簡單來說,他是被人掐死的,而且是在車禍之前。」倘若他在一個小時前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絕對不會失望,可是剛才我已經從黎潔馨口中得到這個信息了,現在極其量只是得到確認而已。

    「這個消息來得太晚了,我剛才已經從證人口中知道了。」我無奈地吧了口氣,又道:「我現在最急切知道的就是讓老蘇徇私的人是誰?」

    「他不肯說。」流年的回答還真讓我吐血,不過他隨後又說:「雖然他不願意指名道姓地說出那人是誰,但他告訴我那人曾經幫過他兒子安排工作,所以他才會還這個人情。」

    我突然感到到一絲希望,立刻追問:「你知道他兒子在那裡工作嗎?」

    「國土局。」

    流年的回答讓我馬上就猜到那人是誰了,滿心喜歡地向他道謝後便掛了電話,隨即便詢問黎潔馨:「你剛才說一年前趙松他們跟宋玉風談買地的事情時,當時的副局長也有在場,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莫雲?」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嗯,他跟老闆的關係很好,老闆經常都會讓小兆給他送煙送酒甚至送錢。宋局長死後,老闆還花了不少才把他推到局長的位置上。」

    我笑道:「所有的疑團都得解開了,現在就只差拉人封鋪!」

    (「拉人封鋪」在粵語中是指警察逮捕疑犯,並將店舖查封。)

    逮捕趙松的過程比我想像中要順利,雖然他一再狡辯自己是無辜的,不過黎潔馨為求自保向警方提供了不少有力的證據指證他,當中還包括他指使自己殺害黃兆時所有對話的錄音。正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想她早就做好必要時出賣趙松的準備。

    趙松雖然叫囂著要找律師、找書記、找誰誰誰,不過打了一通電話之後,最終還是灰溜溜的被我們押上警車。看來,他那些位高權重的朋友都是識時務者,不會願意為他而惹上麻煩。

    至於幫趙松買通法醫及火葬場的現任國土局長莫雲,一開始時擺出一副囂張臉面,堅決不肯定承認自己的罪行。不過,在我透露指證他的人是老蘇之後,他也只好認罪了。還好,經詭案組處理的案子可以不走正常審訊程序,如果要正式開庭審訊,我可不敢擔保老蘇會願意出庭指證他。

    回到公安廳後,我分別對他們兩人行進審問,使盡各卑鄙手段終於讓這對奸商貪官對他們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把他們送班房後,我的工作就差不完成了,現在要做的就只有把這宗案子的報告寫好。可是,當我正想把高衛雄的死因,用小娜那一套無意間受到心理暗示以致自己嚇倒自己來解釋時,偉哥卻告訴我:「你那晚之所以做噩夢並非鬼魅托夢,而是夢魘神獸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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