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組 第八章 午夜凶鈴
    鄭敏宜,女,26歲,己婚,職業為白領,住址是一棟商住大廈十六樓的一個單元。還好,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活著。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我們立刻把她帶回詭案組辦公室,然後才開始問話。

    「十三年了,這十三年來,我沒有一晚能睡得安穩,老是做著相同的噩夢,夢見滿身鮮血的纖凌向我求救……」第一眼看見鄭敏宜時,感覺她是個生活過得稱心如意的幸福小女人,但當她訴說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幸福的光環剎那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悔疚——

    纖凌是我在少年宮認識的朋友,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月,但卻成為了知心好友。那時候,我經常和她還有詩韻一起去玩……

    我小時候性格比較內向、自卑,所以沒什麼朋友,纖凌是第一個真正把我當成朋友的人,而且她又是那麼漂亮、優秀。說實話,我當時對她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喜歡上她,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許今天的我會是同性戀。

    她連女生也能吸引,男生就更不用說了,當時來幫忙演奏配樂的三名男生都喜歡上她,尤其是亮喻,更是擺明車馬地追求她。

    亮喻其實並不是音樂班的學生,他只不過學過吹長笛,吹得也不是很好,但他有個當主任的媽媽。他是來找他媽媽的時候看見了纖凌,而當時又需要人幫忙演奏配樂,所以他就毛遂自薦。雖然他的長笛並不太適合演奏纖凌所選的配樂,但是因為能公開表演,所以他媽媽也很支持他。纖凌曾經反對他的加入,但最終還是鬥不過他媽媽,只好妥協了。

    亮喻加入排練之後,又讓他的女朋友夢茹,還有夢茹的妹妹夢菁參加排練。他們三個都是拖油瓶,本來底子就不行,來了也不認真排練,只知道玩。每次排練後,亮喻都會請客,請大家去KTV唱歌或者到迪斯科蹦迪,但是我和纖凌還有禮賢從來也沒有去過。

    亮喻追求纖凌的態度一天比一天明顯,但同時纖凌亦一天比一天討厭她。說來也奇怪,夢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男朋友追求別的女生,亮喻經常跟其他女生打情罵俏,我甚至親眼看見他跟夢茹的妹妹親嘴。但夢茹對此卻總是視而不見。不過,亮喻對她也很不錯,她經常向我們炫耀亮喻買給她的新潮玩意。

    後來,纖凌和夢茹為了主角的事情而鬧翻,之後就發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雖然已經十三年了,但是那晚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就像剛剛才發生一樣……

    那晚,我們如常地排練,排練纖凌編排的華麗舞蹈。姚老師不知為何中途離開,當她把門關上的時候,禮賢的慘叫便響起了,鋼琴琴鍵上的蓋子被亮喻用力地合上,把禮賢雙手夾住,當他把手拉出來的時候,雙手的手指都已經被夾得變形了。

    纖凌衝上前扶著禮賢,並問亮喻是不是瘋了,但她的話剛出口,夢茹就已經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影雪更上前揪著她的頭髮,把她摔到地上。因為用力很猛,把頭髮也扯斷了一小撮,影雪把手伸到嘴邊輕輕一吹,隨即笑道:「你看你的頭髮多漂亮啊,不多扯一點還真對不起自己……」說著又揪著纖凌的頭髮,把她拉起來。

    禮賢雖然因雙手的巨痛而直冒冷汗,但仍掙扎著想去保護纖凌,可是卻遭遇亮喻及子謙的毒打,最終無力地躺在地上,雙眼不住地流下淚水。我知道他不是因為自己身上受到的傷痛而哭,而是因為不能保護纖凌而哭,因為纖凌此刻正受到夢茹她們更無情的欺凌。

    我和詩韻本來想幫纖凌,但我們一上前,夢菁和香碧就一人打了我們一巴掌。她們人多,而且又凶,我很害怕,想幫纖凌但又不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

    她們把纖凌虐待了一輪後,夢茹就對我和詩韻說:「你們也過來一起玩吧,光看有什麼意思啊!」

    我們都不願意上前,但影雪和香碧把我們拉過去,我想反抗,但被摑了幾巴掌後,就不敢反抗了。這時候纖凌已經被折磨得很慘,身上的衣服都被她們脫光了,長長的秀髮零亂不堪,美麗的大眼睛此刻也變得呆滯。

    影雪揪著纖凌的頭髮,把她拉起來,要我們打她的臉,我們不從就打我們。詩韻被打怕了,就全聽她們的,跟她們一起欺負纖凌,而我卻始終也下不了手,捲縮在地上不停地哭,任由她們用腳踢我。

    「好了,該上主菜了!」亮喻臉帶淫笑地走到纖凌身邊,子謙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他身後。

    「你這色鬼,這次算便宜你了。」夢茹說著便和其他女生把纖凌按在地上,纖凌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就不住地掙扎。香碧狠狠地打了她幾巴掌,嘲笑道:「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愛可真是件讓人興奮的事情耶,你們看,這騷包已經等不及了!哈哈哈……」其他人也笑起來。

    亮喻把心急火燎的子謙往前推,大方地說:「看你平時那麼聽話,老子就讓你先上,給這騷貨開苞!」

    「真的嗎?大哥!」子謙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得到對方點頭認可後,便立刻解下褲子。

    此時禮賢又掙扎著爬過來,想救纖凌,但卻又招來亮喻的一頓拳腳。我也很想去幫她,但我卻連動一下也不敢,我害怕會像她那樣被按在地上……

    亮喻強*奸完纖凌後,就說請大家到KTV玩,還問纖凌要不要去。纖凌沒有說話,默默地流淚,默默地穿上衣服。他沒有繼續戲弄纖凌,揚手帶著大家一起走,走到門口使勁踢門,門就打開了,是姚老師開門的,原來她一直都在門外。

    門一打開,纖凌就立刻往外跑,還在門前把夢茹推倒。夢茹本來想追上再教訓她一頓,但亮喻卻把她拉住:「都玩累了,下次再玩吧!」

    「你們剛才搞什麼鬼了?別給我搞出個大亂子來!」姚老師皺眉說。

    「不就玩了個妞兒,用得著你瞎操心,你還是快去看看那個彈鋼琴的吧,別讓他死在這裡讓我挨罵。」亮喻不耐煩地把姚老師推開,帶著大家離開。

    「不就玩了個妞兒,用得著你瞎操心,你還是快去看看那個彈鋼琴的吧,別讓他死在這裡讓我挨罵。」亮喻不耐煩地把姚老師推開,帶著大家離開。

    姚老師走進先看見我,問我有沒有事,我當時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只懂得搖了搖頭,她就沒管我,去扶起禮賢。禮賢似乎傷得很重,額頭不住地冒汗,身體也抖個不停。姚老師扶著他離開,應該是帶他到醫院。

    所有人都走後,我還是捲縮在一旁顫抖,直到聽見外面傳來的驚叫……

    從鄭敏宜的口供中,可以得知姚老師刻意隱瞞了對自己不利的部分事實,不過現在知道也沒有用,人都已經死了。

    做完筆錄工作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為了敏宜的安全,我們沒有讓她回家,也沒有安排她入住賓館,畢竟現在那裡也沒有公安廳安全,所以只能讓她將就一下,在詭案組辦公室待一晚。只要等明天把蘇氏姐妹抓捕後,一切問題也就解決了。

    敏宜給丈夫打了個電話,我耳尖聽見他們大概的談話內容,她丈夫除了詢問現時的情況外,還一再要求她今晚千萬別關機,要是有什麼事就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兇手每次行兇都是以影子的形態出現,所以有睡前我把所有門窗都關好,窗簾也全拉上,能開的燈亦全都開了。然後,就讓蓁蓁和敏宜到老大的辦公室裡睡,我則背靠著門席地而坐,就在門口當守衛。

    漫漫長夜,難免寂寞難耐,要是有美女相伴多好啊!然而,美女是有,門後便有兩名美女,可惜我只能孤零零地待在門外。正感慨萬千之時,雪晴竟然出現在我眼前,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雙眼再看,的確是雪晴來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還過來啊?」我問。

    「蓁蓁給我打電話,說只有你一個在外面,要是兇手夜襲,你肯定會完蛋,所以就叫我過來。」雪晴若無其事地說。

    原來蓁蓁也會關心我的死活,還懂得叫雪晴來,而不是偉哥那猥瑣男,平日多挨幾腳也值了。

    雪晴見我坐在門口,她就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淡淡的茉莉花香隨即飄進鼻孔,腦海不禁浮現出無限遐想。然而,遐想歸遐想,現實歸現實,雖然有美女相伴,但她坐下來就沒有再說話,老是這樣坐著也挺無聊的,而且這兩天為了查案而奔波勞累,此刻難免會犯困。加上身旁有個可靠的夥伴,警惕性大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睡在我身旁,鼻腔中儘是讓人全身酥軟的女性氣息,不禁讓我想起女友小娜。已婚或有同居經驗的男人,大多都會有個習慣,就是睡覺時會摟住身旁的伴侶,而且手會很自然地落在對方的胸部上。我也有這種習慣,但當我的手按在豐滿的**上時,卻感到一點異樣——小娜的胸部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隨即記起我跟小娜已分手多時,一個激靈就全醒了,睜眼一看,發現躺在我身旁的竟然是雪晴!

    雖然雪晴的臉頰有一點微僅可察的紅潤,但是雙眼閒合,呼吸均勻,應該沒有被我的「胸襲」驚醒,這可讓我捏了把汗,還好她沒有醒過來,要不然非禮女同事的罪名是跑不了的。靜心回想,剛才我睡著後,應該是她把我放在地上,讓我睡得舒服點。而她自己亦覺疲倦,但又怕自己睡得太遠,我有危險時來不及救我,所以就乾脆挨著我睡。

    一個既細心又會顧及他人安危,且相貌姣好,身材更堪稱一絕的成熟美女,絕對是討老婆的最佳選擇。可惜雪晴總是面冷心熱,夫婦相對無言,時間長了也算是種折磨。如果她能像蓁蓁那樣口快心直,又或者蓁蓁能像她那樣細心體貼,那我可絕對要破戒大吃窩邊草。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發現身旁的門不知何時已悄然無聲地打來了,敏宜靜靜地站在門後。她的臉上毫無表情,雙目流露出迷茫的眼神,仿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操縱。一個念頭如驚雷般在我腦海閃現——「被鬼迷」!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她就猛然撲向我,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按住我靠近雪晴那邊的手,下身四腳交纏,還用她柔軟的嘴唇封住我的嘴。當我以為自己要被強*奸的時候(這裡得說明一下,我國沒有女性強*奸男性的法律條文,也就是女性強*奸男性是合法的),一隻如鐵鉗般的纖手掐著我的脖子。我自然反應地用還能自由活動的手抓住她的手,想呼叫又叫不出,想推醒雪晴但又手腳被纏,隨即更因大腦缺氧而變得全身無力。都怪我平時少鍛煉,要是反應能快一點,那怕是快十分之一秒鐘,我也能向雪晴求救,而現在我只能向閻羅王喊冤了。

    就在我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脖子上的束縛突然消失,壓在身上的柔軟軀體也隨即翻離。大腦因再次得到鮮血的滋潤而恢復清醒,睜眼之時,雪晴已經把敏宜制服了。而被搏鬥聲驚醒的蓁蓁現在才從組長辦公室衝出來。

    「咳、咳,你怎麼睡得像豬一樣啊!連證人跑出來了也不知道,要不是雪晴及時醒過來,你明天得到流年那兒找我!」我邊咳嗽邊責罵蓁蓁,還想繼續訓她的時候,雪晴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讓我愣住了半天的話:「我剛才沒睡。」

    是啊,以雪晴謹慎的性格,明知今晚受到襲擊的可能性極高,她絕對不會安然入睡。她之所以躺在我身旁,也許只是誘敵策略,其實她時刻都在留意周圍的動靜,要不然也不能及時出手救我。

    可是,如果她一直都沒睡,那為什麼被我「胸襲」時卻沒有任何反抗,甚至連把我手推開的動作也沒有,而是繼續裝睡任由我猥褻她的身體呢?雖然當時我正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但印象中,我好像在她胸前「按摩」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這真是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雪晴對「胸襲」事件若無其事,我當然不會自討苦吃,也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反正這事就只有我們才知道。

    雪晴用手銬把敏宜拷在椅子上,我往她臉上潑了好幾杯冷水才把她弄清醒,但她似乎對剛才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我讓她仔細回想剛才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過,她思索片刻後說:「我老公叫我不要關機,所以剛才我是開著手機睡的,但我又怕老公半夜打電話來把你們吵醒,就設置成振動。半夜裡,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見纖凌給我打電話,她叫我幫她做件事,但做什麼事我就記不起來了……」

    敏宜說著把手機從褲袋中掏出,我接過翻查通話記錄,發現不久前有一個已接來電,而來電號碼竟然是蘇夢茹的手機!我立刻回撥,但撥了幾次都無法接通,我想也許是信號不好,就改用座機撥打,很快就接通了。

    電話是通了,但過了很久也無人接聽,正當我準備掛線時,一把似曾相識的男性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他似乎不是對著手機說話,而是對身邊的人說,聲音略小但還能聽清楚:「是詭案組的號碼。」話筒隨即又傳出對方神氣的洪亮聲線:「誰啊!」

    因為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所以我只好打官腔:「我是刑偵局的探員慕申羽,請問這個電話的主人蘇夢茹在嗎?」

    「哦,原來是小慕啊,這麼晚還在工作也太辛苦你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這宗案子你就別管了,現在已經由我們的小隊接手,蘇夢茹姐妹也已經被我們抓回來了。」我知道對方是誰了,他是刑偵局其中一名小隊長葉榮,也是老大的死對頭,現任刑偵局局長劉成安的親信。

    既然是局裡的人,而且又不是什麼好鳥,我也懶得浪費我的禮貌,不太友善地說:「這宗案子一直由詭案組負責,什麼時候交給你們調查了?」

    「這是也是剛剛才決定的事情,正式通知明天會送到你們辦公室。你也知道了,其中一名死者的父親李志德是市政府的高官,他給局長施壓,要求馬上緝拿兇手,你們組裡只有那麼幾丁人,做起事來很不方便,所以就交由我們來處理了。呵呵,搶了你們的功勞真不好意思,等這案子完了,我請你們吃飯。就這樣了,我還得審問犯人呢!」他說罷便掉線,顯然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

    「這可麻煩了……」我無力地癱坐在椅上,向蓁蓁及雪晴說述通話的內容。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啊,這不是擺明把我們的功勞搶走嗎?」蓁蓁氣得臉也紅了。

    雪晴沉思片刻後說:「慕,你說的麻煩不是指功勞被搶吧?」

    我點頭道:「嗯,功勞我倒不太在意,問題是蘇氏姐妹已經被抓了,那剛才給敏宜打電話的是誰?」

    蓁蓁恍然大悟,驚道:「兇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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