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大師(我是個算命先生2) 五、祖爺下落不明
    祖爺站起來:「在下就是。」

    「光天化日,當街殺人,帶走!」

    大壩頭、二壩頭等人一聽,馬上從門外衝了進來,擁在祖爺周圍,大喝:「哪個敢胡來?!」

    幾個巡捕一看這陣勢,都拉起槍栓,槍口對著大家頭:「怎麼?想造反嗎?」

    祖爺緩緩地說:「幾位官差許是誤會了。方纔我在西雅餐廳吃飯,的確碰到了槍戰。」

    「少廢話!帶走!」

    二壩頭上前一步,大罵:「你媽……」

    呼啦,院子外又衝進來十多個巡捕,個個都提著槍,一下子把大家包圍了。

    祖爺大喝一聲:「二壩頭,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曾敬武和江飛燕,隨後對領頭的巡捕說:「我跟你們走。」

    深夜,「木子蓮」燈火通明。寒秋蕭瑟,冷風不停地吹進屋裡。

    大家緊張地商量對策,晚飯時間已過,沒有人想起吃飯這個事。曾敬武已經聯繫了法租界的線人,但還沒返回來消息。

    江飛燕說:「曾教頭還是先躲一躲吧,日本人對祖爺動手了,很快也會找到你。」

    曾敬武說:「祖爺生死未卜,我怎能一走了之,這些年我和日本人周旋慣了,我在南灘口還有幾處藏身之地,日本人一時半會兒不會找到。只是……只是我確實不便總待在『木子蓮』,一旦被日本人盯上,勢必連累你們。」

    江飛燕忙說:「曾教頭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三更天,曾敬武的探子來報:「法租界的巡捕房裡沒有祖爺,線人也四下打聽了,今天下午沒有人被關進牢房。」

    曾敬武一聽,頓感不妙:「不可能啊?法租界內出現了命案,肯定是法國人調查啊。今天來抓祖爺的那些巡捕都是佩戴的法國袖章,怎麼會不在巡捕房?」

    江飛燕說:「法國人會不會把祖爺交給了日本人?」

    曾敬武說:「不可能!列強在租界內都有獨立的領事裁判權,這兩年因南海爭端,日法關係一度緊張。日本人這次在法租界行刺祖爺,肯定是背著法國人幹的,就是要將這個爛攤子甩給法國。」

    正說著,管家進來了,說:「梅玄子來了。」

    大壩頭和二壩頭一聽,火冒三丈:「我們他媽正要找他呢,他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江飛燕說:「別急,看看再說。」

    梅玄子帶著兩個弟子走了進來,進門一看,祖爺不在,忙問:「祖爺呢?」

    二壩頭忽地站起來:「我還想問你呢!」

    江飛燕說:「祖爺下午被巡捕房的人帶走了。」

    「啊?!」梅玄子也吃了一驚。

    二壩頭說:「你他媽還裝?就是你和日本人串通暗害祖爺!祖爺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先宰了你兒子!」

    梅玄子滿頭冒汗,說:「二爺息怒,這件事我並不知情,我當時正和祖爺交談,那衝進來的一夥人,我也不知道是誰。如果我有陰謀,我怎麼會把犬子寄居祖爺府上?」

    江飛燕說:「那怎麼巡捕房的人沒把梅師爺抓走?你也在現場啊。」

    梅玄子說:「槍戰時,我和弟子忙於逃命,跑回堂口後,也很害怕,就找了個地兒先躲了起來,後來發現並沒有什麼動靜,轉念一想,上海灘死個人也很正常,況且死的也不是法國人……所以就來找祖爺了……對了,你們怎麼知道那幾個殺手就是日本人,確定嗎?」

    曾敬武看了看江飛燕,說:「我們怎麼知道的你就不要管了,如果你參與了此事,我保你必死無疑!」

    梅玄子大歎:「我真的不知情啊!」

    二壩頭說:「在祖爺回來之前,你兒子先留在堂口!」

    梅玄子一愣:「這……」

    江飛燕說:「事情沒弄明白之前,我們也只好這樣。梅師爺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便吧。」

    梅玄子還要再說,被二壩頭擋下了,說了句:「梅師爺,請吧!」將門打開。

    梅玄子無奈地搖搖頭,帶著手下走了。

    後半夜,曾敬武先回去了,江飛燕也讓各個壩頭回去休息。

    夜裡,黃法蓉守在江飛燕的身邊,兩人倚在床頭,慢慢思考。

    黃法蓉說:「乾娘,祖爺不會出事吧?」

    江飛燕一聲歎息,說:「但願不會。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這個樣子,不知哪天就翻船。」

    黃法蓉說:「應該不會有事,我看過祖爺的面相,山根到準頭筆直,中年之運不錯,壽數至少五旬開外……」

    江飛燕疲憊地一笑:「你這個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黃法蓉眨著眼睛說:「乾娘,如果這次祖爺能夠活著回來,我想……」

    江飛燕看了她一眼:「想怎樣?」

    黃法蓉一笑:「我想和他徹底談談心。」

    「談心?」

    黃法蓉收斂笑容,憂愁地說:「乾娘,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也不知該不該跟您說。」

    江飛燕看了看自己的乾女兒,將她擁入懷抱:「丫頭啊,有什麼話不能對乾娘講?」

    黃法蓉順勢倒下,眼淚滴落在被褥上:「乾娘,我知道你和祖爺都是為我好,將我嫁給張自沾,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江飛燕覺得黃法蓉似乎滿肚子委屈。

    「可是……我感覺我們並不合適……」

    「嗯?」江飛燕一愣,「出什麼事了?」

    「他脾氣特別不好,什麼事都鑽牛角尖,一點都不像當初見我時那個開朗的樣子,我覺得我們結婚太倉促了,一年多來,我們大大小小的架吵了有十幾次了,他好像並不知道怎樣去疼愛自己的妻子……我長他一歲,什麼事都得讓著他,而且……而且我覺得他什麼事都規規矩矩,沒魄力、沒野心,這還了得?」

    「哦。」江飛燕不知該說什麼,「這門親事……這門親事是我和祖爺做主……這樣吧,明天我和自沾談談。」

    「沒用的。他永遠是他。」

    江飛燕將黃法蓉抱得更緊了。

    良久,黃法蓉默默地說:「如果當初是嫁給祖爺就好了。」

    江飛燕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黃法蓉也被江飛燕的舉動嚇了一跳,愣愣地說:「怎麼了,乾娘?我只和你一個人說過,沒和任何人提過……祖爺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他有魄力,有智慧,能看透女人的心思……」

    「不要再說了!」江飛燕一聲怒喝。

    「怎麼了,乾娘?」黃法蓉被嚇住了。

    江飛燕稍微平復了一下,說:「丫頭,感情之事不是小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江相派』的規矩,兄弟私通他人妻女,殺無赦。你不能這樣害了自己,更不能陷祖爺於不義。」

    黃法蓉小聲說:「我只是在心裡想想。我也知道這不可能。」

    江飛燕遲疑了一下,說:「祖爺知道這事嗎?他什麼反應?」

    黃法蓉說:「祖爺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他總是勸我和自沾好好相處,不知他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裝糊塗。」

    江飛燕點點頭,說道:「丫頭啊,乾娘希望你一輩子都幸福、平安,你可不要做錯事,否則到時候乾娘也救不了你。」

    黃法蓉悶悶地說:「知道了。」

    兩個女人擁在一起,誰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月亮。

    良久,黃法蓉說:「乾娘,如果這次……我是說如果萬一祖爺他……」

    江飛燕說:「你是說萬一祖爺遇害,該怎麼辦?」

    黃法蓉點點頭。

    江飛燕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了一句:「你覺得該怎麼辦?」

    黃法蓉說:「祖爺平日裡沒提過接班人的事,如果他不在了,堂口裡幾個壩頭中跟祖爺時間最長的是大壩頭和二壩頭,可大壩頭有勇無謀,二壩頭生性急躁,自沾剛當上四壩頭,根基太淺,五壩頭年老體衰,唯有三壩頭風度翩翩,知書達理,但不知其他壩頭服不服……不過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江飛燕問:「什麼辦法?」

    黃法蓉詭秘地一笑,說:「『木子蓮』勢力再大,也是隸屬『江相派』,祖爺如果不在了,乾娘就是長輩,平日裡『木子蓮』的兄弟們對乾娘印象不錯,連祖爺都尊稱您一聲燕姐,乾娘可以……」

    江飛燕一動不動地盯著黃法蓉:「可以怎樣?」

    「乾娘可以施拉攏之法,將各個壩頭逐一擊破。大壩頭好酒好賭,乾娘只管給他銀子讓他去賭去喝就是;二壩頭好色,乾娘可在妓院點幾個姑娘,讓他玩個夠;自沾那邊我去做工作,況且您是他的岳母,他不會太反對;五壩頭梁老頭身受槍傷,自顧無暇,更不是興風作浪之人;唯有三壩頭,此人或許會有反彈,但如果其他壩頭都跟了乾娘,乾娘再許他更大利益,他是個聰明人,也會就範……事成之後,『木子蓮』和『越海棠』合二為一,乾娘可在這邊設一分舵,女兒可以幫您打理。這樣不僅延續了江相派『木子蓮』一支的香火,而且『越海棠』的勢力也壯大了,以後四大堂口再開大堂會,乾娘的說話份量也就更重了!」

    江飛燕死死地盯著自己這位乾女兒,覺得她太聰明了,聰明得讓人害怕。良久,才說了一句:「一派胡言!」

    黃法蓉一愣:「怎麼了,乾娘?女兒哪點說錯了嗎?」

    江飛燕說:「如今祖爺生死未卜,你再敢胡言,家法伺候!」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能找的關係都找了,官方、特務、黑道,曾敬武和江飛燕發動了所有的人脈資源,祖爺還是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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