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又見「十」字
「你是不是覺得阿媽很有可能被你說的那個什麼大祭司帶走了?」楚風想起在營地附近,尼莎說願意幫他們救回同伴,也同樣請他們幫她救回阿媽的談話。只有尼莎的阿媽真的被帶走了,她所說的話才有真實性!
「是!阿媽知道我每年都是這幾天會回來,她肯定不會走遠的!附近的狼也好、哈熊也好,都跟我們是好朋友,絕對不會傷害我阿媽的。我在地穴裡等了兩天,阿媽還不回來,我就知道,阿媽一定是被大祭司帶走了!」
尼莎情緒很低落,不論大祭司是因為什麼理由帶走阿媽,深知大祭司恐怖力量的尼莎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是救不回阿媽的。
如果不是楚風被大齊擊傷後無意之中吐露了那句所謂的遠古咒語,尼莎也不會帶這幾人來到這裡。誠然,楚風和凌寧二人是救過她,但她並不認為他們有跟大祭司抗衡的實力,她只想引開他們,讓他們逃過這一劫,然後退出山外去!大祭司的力量再強大,他也不能影響到山外去,這是尼莎早就知道的。
當日在大祭司身邊,親眼見過他對遠古咒語的重視和小心翼翼,讓尼莎聽到楚風發音標準的遠古咒語之後燃起了希望!救出阿媽,永遠擺脫大祭司控制的希望!多年的山外生活使尼莎對這裡並沒有向心力。她並不覺得自己一定要聽大祭司的話。
她不知道的是,楚風其實只有一個花架子,雖然知道那幾個古怪、乾澀的音節,卻完全不知道如何讓它起作用。如果她知道了這一點,天知道她還能不能有膽量做出這些違抗大祭司命令的事!
雖然還有些懷疑,但大齊也不得不承認,這一路,如果尼莎想要害他們的話,有無數次機會,可他們至今仍平平安安地呆在這裡,說明這小姑娘說的話大半可信。
幾人經過簡短交流之後,決定由尼莎一個人去探聽消息,看能不能找到他們失蹤的同伴和尼莎的阿媽!本來大齊是強烈要求一起去的,可尼莎堅決反對,她說大祭司有一項本領,只要有外人靠近部落聚居地,他就會知道!尼莎堅持只能由她一個人去。
楚風出來當了和事佬,但還有一件事令人疑惑!頭頂上那個洞很滑,是怎麼也上不去的,除此之外唯一的出口卻又在半空中,尼莎怎樣離開呢?
結果,這個解決方案使得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尼莎不知在洞口對著空氣嘰裡咕嚕喊了些什麼,很快,對面山澗的一道裂縫裡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哎呀媽呀!好大的蛇!」凌寧一見那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嚇得躲到了楚風身後。
說實話,這條蛇連楚風和大齊這兩個大男人都吃驚不已。原因無它,它實在是太大了!水桶粗的腰圍,外加已經露出七八米卻還沒見到尾巴的身長,這條蛇只是靠砸也能把人砸死。
等到那條蛇的蛇頭來到洞口的時候,直接把這個直徑近3米的洞給堵嚴實了!它似乎是看到有外人在場,想示示威,「嘶嘶」地吐出一米多長的舌頭。
「好了,阿達,別淘氣,這些是我的朋友!」不是說蛇類永遠是女孩子的天敵嗎?怎麼這尼莎一點也不害怕,把臉蛋湊過去在蛇頭處一陣蹭。一邊蹭還一邊用手撫摸著它的身體!
兩人,不,這一人一蛇就好像長時間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絮絮叨叨地敘了半晌離情,直到楚風壯著膽子咳嗽了一聲,「嗯哼!」尼莎才回過神來,擦了擦有些發紅的眼睛,轉身為楚風等人介紹:「阿達!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回過身來,又指著楚風幾人對著蛇咕噥了幾句什麼,那意思也就是介紹大家認識。
一般這種情況,介紹完了接著便該新朋友握手互道「久仰」、「很高興認識你」之類客套話了!可這「阿達」打死楚風也不敢上前去跟它廢話,只好勉強擠出個笑臉,揮手打個招呼:「你好!」
凌寧則根本不敢露頭。
尼莎也不再跟他們廢話,翻身一跨,就騎在了巨蛇的身上,那蛇根本不需要她下什麼命令,自己便飛快而平穩地馱著她遊走在懸崖峭壁之間,很快消失不見!
「啊!糟了!」由於剛才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直到蛇影都看不見了大齊才反應過來,一拍巴掌,臉色急變!
「怎麼了?」凌寧直到大蛇消失了,才敢露頭。
「這尼莎有大蛇當坐騎可以隨意離開這裡,我們不是就困在這兒了嗎?萬一要是小丫頭不回來,我們豈不是要被困在這裡等死?」大齊突然叫道。
「沒事,你看!」楚風手指不遠處順著懸崖生長的一些籐類植物,「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砍一些籐來編成繩子順到底下去!」他從小腿處抽出一把軍用匕首比劃了一下。
大齊身上更不會缺這玩意,他一聽楚風的提示,也不廢話,直接就小心翼翼地上了那狹窄的棧道,這棧道並不長,離了洞口5米就到了盡頭,可生得最近的籐也還有一兩米遠。這難不倒大齊,只見他口含匕首,雙手攀住懸崖的縫隙,雙腿小心地卡住,三兩下便進入了那一群籐類植物當中。
大齊很小心地拽了拽身邊的籐,選了兩根最牢的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後便放開手腳割開來。那籐也不知道是什麼籐,根根都有小孩的手腕粗。大齊割了七八根,便實在拿不動了,這才就勢蕩回洞中。
楚風連忙幫他把那些籐一根根收上來。有的長、有的短,不過,在保證結實安全的前提下,把這些籐全接起來估計能有100多米。大齊一看不夠,又去了兩回,直到他估計肯定夠用了才罷手!
剛才有籐擋著,大家還都沒注意,此時那邊崖壁已經空空蕩蕩,卻顯出崖壁上居然也有巖畫,而且不是一般的巖畫,有不少字符在上邊。
「楚、楚大哥,你看!」凌寧眼神好,她一下子便注意到一個眼熟的符號,「那、那不是我們在樓蘭王墓裡面看見的那個『十』字符號嗎?」
楚風抬眼一看,果然,一個大大的「十」字符號掛在懸崖上,正對著這邊!
他在凌寧的小聲提醒下,小心地踩著那條簡易棧道,來到邊緣。確實,那個「十字」符號跟他在疑似樓蘭王子真達的墓碑和主墓室外邊看到的一模一樣,與他在那空中之城神秘地宮之中發現的也很相似。難道這裡跟那樓蘭國也有什麼牽扯不成?
那個「十」字符號下邊還隱隱約約有很多文字!
正好大齊此前借力的兩根粗籐並沒有被他割掉,楚風心意一動,依樣畫葫蘆,以攀巖的姿勢橫移兩米,把那兩根籐拽在手中。
等把身體固定好,有了安全保障之後,楚風才有心情慢慢觀察這崖壁上的字符。儘管字跡模糊,很多甚至斑駁難識,可楚風還是看出,這個「十字」符號底下,居然囊括了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幾種文字:
「古赫梯楔形、象形文字,還有古埃及的聖書字、殷商甲骨文,這個居然是腓尼基字母!天,這塊懸崖上發生過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多種世界最古老的文字刻在這裡?」
大片大片的岩石風化,使得這些文字根本不連續,楚風無論怎樣辨認,也辨認不出這崖壁上的文字到底在講什麼。可他的表情依舊激動不已,這些文字同時出現在一塊巖刻當中,這可是世界首次發現!無論這上邊刻的是什麼,這塊巖刻的發現,已經具備了震驚世界的資格!
「楚大哥!要小心哪!」那邊凌寧一直在提心掉膽地看他,此時見他似乎渾身發抖,早已嚇得臉色蒼白!
最初的激動過去之後,楚風漸漸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這裡的文字無論怎麼看都是很久遠以前就鑿刻上去的。這些文字並不是同一時期的產物,有的出現年代早,有的出現年代晚,時間差最長的能有上千年。奇怪,怎會同時被刻在這一塊崖壁上?
古埃及最早的古文字實物都屬於公元前4000年代後半期,是一種圖畫文字,它同印第安人和愛斯基摩人的圖畫文字銘文有許多相似之處。後來,埃及出現了表詞文字,即聖書字。這種文字被人們稱作「突然形成的」!楚風想到這裡,看向那崖壁上還清晰可見的幾個古埃及聖書字字符,難道這種文字的產生確有什麼外部因素?
除了古埃及文字,赫梯文字和中國的甲骨文出現年代倒幾乎相同,而腓尼基文字則很晚,約出現於公元前1200年到前1000年之間。這個時候中國的殷商王朝已經走向衰亡。
但此時顯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楚風的胳膊已經發酸,要回去休息一會才能再來看。就在他將要離開之時,眼角餘光忽然發現一個古埃及字符似乎應該是「盟約」的意思。他心頭一怔,趕緊在其他幾種文字中尋找,果然,除了腓尼基文字在那個位置的字符不太清楚之外,甲骨文同樣位置上也有一個「之盟」的字樣,赫梯文字中也一樣有個「盟約」意思的字符在!
這幾種文字中,「盟約」意思的出現都在差不多最後的位置。這代表什麼?
楚風的胳膊實在堅持不住了,他只好先回到山洞,等他把自己的發現給凌寧一說,凌寧倒是想起來一點東西。
「楚大哥,我記得當初咱們在那座樓蘭王陵考察的時候,你不是說過對那個『十』符號的疑惑嗎,當時我叔爺爺好像說過,《六書正義》裡頭早說過這個符號的正解!是你看書不認真而已!」
「什麼?」楚風顯然第一次聽說,「老師真這麼說過?他怎麼不直接對我說?」他記得自己當日明明面對面地請教過凌茹凱教授,可老師卻沒有對自己說這些啊?
《六書正義》?楚風仔細回想自己看過的這本書,難道說自己真的看到過這個字符的正解卻忘記了?不會啊!我的記憶力沒出問題,我記得那本書裡沒有這個符號啊?
楚風百思不得其解,凌寧卻又想起當日楚風的話:「楚大哥,你說過,這個『十』符號是一個巫史符號。現在尼莎說他們部落的大祭司會巫術,你說,那位大祭司會不會知道這個符號的含義?」
楚風緩緩點頭:「很可能這個保留著大量原始習俗的部落與這個符號有著某種聯繫!我現在覺得,咱們一直以來的想法可能是錯的!」
「錯?咱們什麼地方錯了?」凌寧不明白。
「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我,這個『十』符號,老師不是說過,《六書正義》裡頭有正解嗎?《六書正義》裡的內容我還記得,卻沒有這個『十』字符號的正解。而是有一個『十』符號的正解:以足步量地!現在想來,其實老師是想給我個提示。」
「什麼提示?」
「提示我從字符的圖形上去理解這個字符的意義。你看啊,那個『十』字四端的短橫,是不是代表四面八方呢?」
「很可能!但如果咱們把它和河圖聯繫起來看,這個也可以代表春夏秋冬!」凌寧覺得其實河圖也就跟這個形象差不多,中間那五個點連成線,不就是一橫一豎交叉成一個十字了嗎?至於周圍1、2、3、4和6、7、8、9幾個數字正好可以對應南北東西四個方位,和冬夏春秋四個季節裡在北斗授時歷中的節氣數相同。
據傳,在黃帝軒轅氏在位之時,他為了教化百姓,傳授農時經驗,頒布了《黃歷》,可到他的孫子顓頊帝即位的時候,便廢《黃歷》,另行頒布《北斗授時歷》,傳說中這個《河圖》被龍馬背負從黃河裡出來的時代,正是顓頊帝時代。所以很多人在解釋河圖的時候,認為它最邊上那六黑、七白、八黑、九白的幾個點,是代表的當時北斗歷裡的三十個節氣(當時12天一個節氣,一年被認為有360天)。
所謂的北斗歷,就是以北斗七星那個大勺子的勺柄所指方向為準,勺柄所指方向每變動一個刻度為一個節氣,這樣一來,春天正好八個節氣、夏天七個、秋天九個、冬天六個。這勺柄恰好春天指東方、夏天指南方、秋天指西方,冬天指北方。
這樣一來,說河圖就是北斗授時歷的一個圖說介紹,能說得通。不少專家都是這個說法的支持者,凌寧平時看的書多,也接觸過這個,她覺得有些話說得很有道理。
「有道理!」楚風被她提醒得眼前一亮,對啊,也可以指春夏秋冬嘛!這麼說,如果交叉的十字代表的是大地的話,四條短橫既可象徵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也可代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
「東、南、西、北,春、夏、秋、冬,這代表什麼呢?」楚風皺眉。
「代表空間和時間!」凌寧反應快!
第三十二節崖刻文字
「噢——」楚風雙眼發亮,他緊緊盯著凌寧看了好久,久到小姑娘都臉紅了,他才「哈哈」一聲大笑,連拍凌寧肩膀數下:「好、好!凌寧,還是你聰明!」
凌寧的臉本就紅紅的,再被他這麼一誇,更是鮮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
「這樣一來,這個符號的信息匯總起來就成了:一個遠古時代的巫符;它的出現代表大地上的所有空間和時間都要遵循某種意志。凌寧你說,這樣的符號通常會在什麼情況下出現?」
「一個遠古時代的巫符?它的出現代表某種大地上所有空間和時間都得遵循的意志?這個符號是人創造的,那它就是給人使用的,也就是說,它會被大地上所有時空裡的人遵守!是這樣的嗎?楚大哥?」凌寧舉一反三道。
「嗯!沒錯!」楚風面露微笑,肯定她的猜想。
「那麼,會不會是某種詛咒?」凌寧遲疑著說。她聯想到了當日在那疑是樓蘭王陵的墓門前看到的那句話「這是最偉大的樓蘭王安息之所,冒犯者必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這個符號就在那第一次出現,這是不是代表一個十分嚴重的詛咒,與我們漢人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冒犯者怎樣怎樣類似呢?
「詛咒?」楚風嘴裡反覆咀嚼了一遍,「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到的那塊巖畫上有一個字符反覆出現,似乎有些提示!」
「什麼字符?」凌寧很少見楚風這樣難以決斷的樣子,她印象中楚風似乎一直都是自信滿滿,一錘定音!
「一個可能代表著『盟約』含義的字符,至少出現了三遍!這還是在大半字符已經模糊不清的情況下!最奇怪的是,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種不同遠古文明使用的文字呢?太奇怪了!」楚風的遲疑不決主要是因為可供他判斷的因素實在太少,大部分字符因為年久氧化早已不能辨識。僅憑這模模糊糊且不連貫的幾個字符要想判斷什麼,實在太難!
「太可惜了!這處崖刻實在損壞得太嚴重!要不,說不定咱們能夠發現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凌寧本來聽說那邊字跡損壞得厲害,心情有些失落,但此時聽見楚風還有下文,立馬目光閃閃。
「不要太心急!我覺得這個部落把此處設為禁地,他們的大祭司居然還會使用巫術,這兩者之間不會沒有關係,也許咱們可以到大祭司那兒找到答案!」楚風自信地說。
遠古時期的大巫者確實很厲害,據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而尼莎也把這位大祭司描繪得很恐怖,但楚風不覺得他能有遠古時期大巫者那樣的能力。再說,那些傳說也許根本就不是真實的,也許是後人杜撰呢!
「我說,小瘋子,你又有什麼新發現我不管,可你得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那個小丫頭再不來,天都要黑了!等天一黑,咱們就算想走都走不了了!今兒晚上你們就等著挨餓吧!」大齊在一旁已經把籐繩加工好,見楚風得意的樣子,看不過眼,忍不住刺激他兩句。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刺啦刺啦」數聲,從他們掉落下來的那個洞口裡掉下來幾枚拳頭大小的青果子。
「這是什麼?」凌寧等了一會,確定不會再有東西掉落之後,走過去撿了一個,這個看著像被人打扁而後又搓圓卻手工拙劣得不成樣子的果子能吃嗎?
楚風居然也不認識這果子,倒是大齊猶豫了一下:「這個,應該能吃吧!」
「能吃就能吃,不能吃就不能吃,什麼叫應該啊?」凌寧自從大齊上次揮拳打傷楚風之後就對他有氣,逮著機會就刺他一下。
「呃,這個有點像是南疆喀什一帶出產的八角梨的樣子!但那是南疆特產,沒聽說北疆,尤其是阿爾泰山區有出產啊?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它能不能吃!」大齊對凌寧的態度壓根就視而不見。只是有些話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
楚風接過凌寧手中的果子,放到鼻尖聞聞,一股瓜果清香!他也不講究,在身上擦擦,張嘴就咬了一口。
「還沒確定能吃呢,你怎麼就先吃了啊,要是有毒怎麼辦?」凌寧見狀大急。
「凌寧,你放心,這果子沒毒的!」楚風邊又咬了一口,還邊打開手中一張字條念道。
「你這紙條哪來的?」此時凌寧才看見,楚風手裡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紙條。
「剛才你撿果子的時候在你屁股後邊撿的!」大齊見楚風開吃,也不客氣,撿起地上的果子也放到嘴邊大口大口地吃,邊吃還不忘刺刺凌寧。
其實楚風撿了一張紙條的事他早看見了,只不過楚風一直沒吭氣,他怎麼知道紙條上寫的什麼,說不定還寫著「有毒、別吃」呢。所以直到楚風做出表率,他才跟進。
凌寧聞言,氣得直翻白眼!不理他們了!她撿起兩個大果子,轉身走到洞外去,一邊看巖刻,一邊大口咬果子撒氣!
還別說,這果子看著挺難看,一個個長得好像先天營養不良似的,吃起來,味道卻還不錯。
凌寧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小心地走到棧道盡頭,盯著楚風剛才發現的那塊刻有多種文字的崖壁瞧。瞧著瞧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回來找楚風:「楚大哥,你想到沒有,歷史上曾有一個事件與咱們這個發現驚人地相似!」說著,臉上表情很雀躍!
「什麼?」楚風還在沉思,被她這麼一鬧,茫然地抬起頭來!
「楚大哥,你知道古波斯帝國最偉大的帝王之一——大流士國王吧?」
凌寧看過的書是不少,但楚風是幹什麼吃的?他一聽就知道凌寧想說什麼:「你是想說《貝希斯敦銘文》?」
大流士一世,古波斯帝國最有名的一位君主,他靠著「他的馬和馬伕的功績」贏得了波斯帝國。公元前520年9月,大流士巡行至克爾曼沙以東32公里處的貝希斯敦村,發現一處陡峭難登的懸崖,於是在此勒石記功,留下著名的《貝希斯敦銘文》。
《貝希斯敦銘文》由古波斯文、新埃蘭文和巴比倫文三種文字記載大流士的功績,其上還有大流士的浮雕!
與面前的這處崖刻相比,兩者都是使用了多種文字或字符雕刻,上半部都是用了浮雕手法。更為一致的是,選擇的地方都是離地至少100米以上,難以攀登的峭壁懸崖。凌寧是想說,面前的崖刻文字,說不定和《貝希斯敦銘文》一樣,是某個古代帝國君主在征服途中路過此地而使人雕刻上去的!
「你的猜想有一定道理,不過,這些文字實在太古老了,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它們被鑿刻在這上邊的時間最少不低於三千年。在那麼古老的年代,有哪個偉大的君主能夠到過這麼多國家,收集這麼多的文字呢?這不可能!」楚風想了一想,否認了凌寧的說法。
「那這裡的崖刻到底是哪種情況呢?」凌寧聽了楚風的分析,也對自己前一刻的猜想失去了信心。她喃喃自語,絞盡腦汁地想著,期待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行,我還得去看看!」夏日,新疆的太陽落山很晚,尤其是這剛過夏至不久的時候,完全天黑基本上要北京時間23點左右。此時卻還早,至少還得兩個小時太陽才會落山。
再一次回到崖刻文字面前,楚風做好了充分準備——他找到了一個落腳點。這個落腳點先前被籐蔓擋住了,他沒注意到,現在仔細尋找,發現此處還挺寬,兩尺左右的寬度已經足夠他小心地輾轉騰挪了,難道這兒就是當年雕刻這些字符的匠人落腳之處?
這一下能夠安安心心地研究,楚風很快有了很多新的發現。這一次由於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人,楚風並沒有帶他隨身搞記錄和研究的那台筆記本,他伸手在自己胸口處摸了摸,還好,以前的工作習慣並沒有丟,上衣口袋裡裝了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和一支短鉛筆。他趕緊掏出來,把自己的發現在上邊逐條記錄下來。
太陽漸漸西斜,眼看就要下山。大齊忽然出聲打斷了楚風的研究:「小瘋子,別看了,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離開這裡!」
楚風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與這些古代符號精靈的交流當中去,大齊喊了他幾聲,他都沒聽見,直到大齊實在忍不住,親自蕩過來才把他喚醒!
「大齊,怎麼了?」楚風茫然地看著臉上怒氣隱現的昔日戰友。
「怎麼了?你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那個小丫頭還沒有半點消息回來,如果我們再不想辦法,今晚非得困在這兒不可!」大齊強抑怒火說道。
「困在這兒?」楚風回頭看了一眼讓自己癡迷的那些精靈一般的字符,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這很好啊!這裡的發現很重要,你就是讓我走我也不走!」
「老天!小瘋子,你不要這個時候發瘋好不好!」大齊一見楚風的目光又移向了那崖壁,懊惱地一拍自己額頭,「好好,就算你巴不得被困在這兒,那些人呢?咱們那些夥伴很可能明天就會被這個野蠻部落的人砍下腦袋!甚至今天就或許已經有人被砍腦袋了!你還要留在這裡看這些死東西嗎?」大齊說著,連自己也相信了那可能,眼眶都紅了!
楚風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等人來這兒的初衷。是啊,這個懸崖又不會跑掉,可夥伴們急等自己的救助。救人如救火,耽擱不得!
他前頭只不過是陷入研究之中一時沒有醒過神來,如今被大齊提醒,很快神志清明。反應便恢復了往日的迅捷:「尼莎還沒回來?紙條也沒有嗎?」
大齊甕聲回答:「沒有!」
楚風回到那個淺淺的山洞,見凌寧也是一副擔憂不已的樣子,回頭望過天色,很快有了決斷:「大齊,你的籐繩都編好啦?夠不夠長?夠不夠牢?」
大齊指著洞中一角那一大堆的籐蔓說:「都弄好了!你放心!現在咱們是往上走還是往下走?」
楚風再一次仔仔細細觀察這個山洞,除了頂上那個幾人掉下來的洞口外,沒有任何裂縫通向別處。
「我們往下!」楚風決斷!奇怪的是,大齊才應該是整支考察小分隊名義上的隊長,可此刻卻完全聽從楚風的指令。
大齊得了這句往下的令後,很快便做好準備,在一個十分牢固之處固定住籐蔓一頭,自己身上纏繞一些細小的籐蔓以保安全,再分給楚風兩人一些,然後他把整堆籐蔓都往崖下扔去。
「那我先下了!」大齊身手十分矯健,剛招呼了一聲,言猶在耳,人影已經不見。
「楚大哥,齊隊長這就下去了?」可憐的凌寧平時雖號稱喜歡運動,不過是打打羽毛球什麼的,攀巖這樣的極限運動可是從沒接觸過,現在卻要她從這麼高的懸崖攀下去,難度委實大了些。
「快些吧,乘著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咱們必須盡快下去,要不天一黑還吊在懸崖上的話,那只是找死了!」楚風不停地催促凌寧。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楚風要求她在其後邊下來,並在下邊隨時提示她落腳之處。這凌寧本來就害怕,再加上緊張,好不容易拽著籐蔓下了幾米,沒想到腳下一塊石頭一鬆,「啊!」好在她尖叫了一半便想到了自身處境,為了不害楚風被發現,後半句尖叫硬生生被她嚥了下去。
楚風本來就在她下方不遠,而且兩人共用一根籐蔓,她這一滑落,馬上就撞到了楚風身上,楚風覺得黑影當頭照下的時候,下意識一縮脖子,肩上頓時一股大力壓來,使得他雙手握不住籐蔓,往下滑去。
好不容易,楚風在滑落過程中雙腿亂蹬,卻也給他蹬住了一塊大石頭,憑著這股借力和手上一直沒有放鬆的力量,兩人的下落之勢終於止住。凌寧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正正的坐在了楚風的肩上。
凌寧還沒來得及羞澀,就發現了自己面前籐蔓上的血跡,這是——
是楚風的!他為了控制住兩人的下落,用盡力量拚命抓住籐蔓,最後雖然成功,卻也導致雙手勒出來一道深深的血槽!
第三十三節救人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楚風也需要這樣來平復一下死裡逃生的心情。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麼地不雅!
「呃,這可比蹦極刺激!」為了緩和尷尬氣氛,他沒話找話。凌寧卻不答言,只是利用自己的力量往上攀登了一步,一下子離開了楚風的身體。
「呼——」楚風暗地裡又呼出一口氣,凌寧的沉默倒正對了他的胃口。此時真不知說什麼好。
這段懸崖在上頭看著高,實際是半中腰的雲霧影響了楚風等人的判斷,實際高度不到100米。剛才兩人一滑行就滑了二三十米。這一截子樹木多起來了,兩人下行的安全性也增加不少,只是越往下,這山崖上居然還長了一種遍體生刺的灌木,刺得兩人傷痕纍纍!
好容易到了崖底,兩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早已下來並已經在附近簡單偵察了一番的大齊從旁邊躥過來,一把拉著兩人躲在一叢灌木後邊。
由於凌寧在下懸崖時的磨蹭,此時天色已朦朧,昏暗的光線使得躲在灌木後邊的三人難以被發現。
剛躲好,就聽見輕微的「沙沙」聲從不遠處傳來。一、二、三、四、五,還是五個,還是那些個子高大,雙膝微曲的傢伙。看那體型和動作,應該與地洞中幾人遇到的是同一類。
前頭在地道裡只有一點淡淡的螢光,沒有看清他們的長相,此時藉著一點點天邊餘暉,楚風悄悄透過灌木叢的間隙往外看去,一下子吃驚不小,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馬上伸手把凌寧的嘴摀住。
凌寧本來沒有想出聲,被楚風把嘴摀住之後反倒對外邊那些人的長相起了興趣,等到她偷眼望去時,那幾個巡邏的已經走到近前。
凌寧由於嘴被摀住,倒沒發出聲音來,只不過被那些傢伙的相貌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楚風等人此前一直以為這幾位是人類,沒想到此時近距離接觸,卻發現這些傢伙可以稱為類人猿或野人,卻絕不可稱之為人類。
它們渾身長毛,臉上五官看著與人類相似,只不過上下頜很大,下巴向後縮,眉脊很突出。行走宛如人類,動作看似笨拙其實落地很輕,大齊的估計沒錯,這些傢伙們的速度一定很快!
這五個傢伙搖搖晃晃走到灌木跟前,其中四個沒反應,很快走到前邊去了,最後一個停了一下,鼻子在灌木跟前嗅了嗅,楚風見狀暗叫「糟糕」!這些傢伙可能主要憑嗅覺辨別敵我,難怪會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中巡邏。想必當時尼莎給的那些泥巴一樣的東西有屏蔽它們的鼻子的作用,可這會子已經過去大半天,那東西失去了大半作用,卻被這最後一個傢伙嗅出了端倪。
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頭的一個「類人猿」回過頭來,它似乎很不滿意最後這一個的掉隊,怒吼了一聲,這頭「類人猿」眼看將要到楚風等人的面前了,聽見這一聲,嚇得一個哆嗦,顧不得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匆匆追了上去。
「好險!」凌寧等它們走遠,慶幸地輕拍了一下胸口,抬頭一看,卻見楚風愣在了那裡!
她大驚,忙輕搖他數下:「楚大哥、楚大哥,你怎麼了?」
楚風回過神來:「你聽到沒有,它們會說話!」楚風臉色好蒼白。
「是啊,我聽到了,會說話有什麼了不起?」凌寧很納悶,這些傢伙儘管長得奇怪了一點,像野人多過像人,可它們好歹也是人啊,會說話有什麼了不起?
「它們不是人!不是人怎麼可以說話?」楚風面色嚴肅,使她感到很不舒服。
「就算它們是野人,野人也是人啊,只不過不是文明社會的人罷了,為什麼不能說話?那個《魯濱遜漂流記》裡的星期五也會說話啊,只不過剛開始和魯濱遜語言不同罷了!」凌寧很不服氣。
楚風一拍額頭,「你真是小說看多了,你知道現代科學家想了多少種辦法要證實達爾文的《進化論》,模擬各種遠古環境,期望使現代類人猿進化成人類,結果都以失敗而告終嗎?你看看它們的樣子,很明顯就是記載中的阿爾泰野人阿爾瑪斯。它們怎麼說都只能是『類人猿』中的一員,怎麼可能會說話?儘管我們聽不懂那頭大野人說的什麼,但那是一句連貫的句子,不是散亂的音符!」楚風撫著自己的額頭,十分頭痛。
「我說!你們要爭論等救完人出去以後再爭吧!別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大齊等得不耐,丟下一句,自己帶頭走了。
楚風聞言馬上閉嘴,拉了凌寧在前頭跟上,自己殿後,隨著大齊的路線,遮遮掩掩地往前走去。
不遠處是一個被包圍在阿爾泰群山之中的湖,湖水靜靜的,湖面如一面綠色的明鏡。這片湖水的風光如果在早一些時候肯定能夠迷惑人的心神,即便是太陽完全消失的這會兒,它也依然美得令人吃驚。
此時天空還遺留一絲明媚的亮藍色,湖面上白色的霧氣緩緩蔓延,如同給一位美麗的姑娘披上一層薄薄的紗衣。湖水是湛藍色的,如同最迷人的海藍寶石!
湖的東面有一個村莊,一排排石頭房子儼然有序。而湖的北面,從楚風他們所處位置筆直過去不到1000米的地方,竟然有個宮殿。
就算不是宮殿也是廟宇一類的建築。這個建築的風格很奇怪,既不是傳統的中式風格,也不是阿拉伯世界常見的穹頂式結構。它那些由巨大石柱構成的圓柱支撐,倒像是與古羅馬建築一脈相承。但是,不管什麼樣的風格,那恢弘的氣勢、一直延伸到湖面的台階、莊嚴肅穆的壓迫感,無一不顯示這是一處很重要的建築。
這建築的旁邊是大片森林,不知是紅樺還是白樺,此時樹葉還沒有到變色的時候,一概綠油油的,把那建築擋得很嚴實,直到楚風等人走到湖邊才發現它的存在。
不知怎的,楚風越看這裡就越覺得熟悉。他肯定自己這一生從未到過這個地方,可這熟悉感從何而來呢?
這裡的人似乎戒備並不十分森嚴,除了在地道中和剛下崖的時候遇到兩撥巡邏者之外,楚風等人直到現在也沒有遇到一個警戒者。
「奇怪!怎麼這麼大的一個村子裡居然聽不到人聲?」楚風心中暗自嘀咕,他覺得這個村莊外表看著似乎和外邊的普通村莊沒什麼兩樣,可越接近越感覺不對勁。
好不容易三人摸進村口,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我說!你們倒是說個話啊!這些野人把我們抓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不殺也不放,還好吃好喝供著?它們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這唯恐不能全世界都聽到的大嗓門,不是林威廉還有哪個?
楚風聽得一喜:好小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大齊謹慎地圍著那傳出聲音的房子周圍小心觀察了一番,確認沒有旁人在側,這才給楚風打了個手勢,讓他進去聯絡眾人,自己在外警戒。
楚風得了他的手勢,也不客氣,拉著凌寧就往那棟房子裡闖,好在那棟房子的木門只是從外頭拴住,並沒有上鎖,使得楚風毫不費力便走了進去。
「呀!你們全在啊!」凌寧沒想到一進屋,便看到失蹤整整一天的夥伴們都在屋裡,高興得音調高了一點,聽得楚風直皺眉。凌寧回頭一見楚風的表情,吐了吐舌頭,忙湊過去低聲與大家交談。
「楚教授,你怎麼來了?」桑布見了楚風居然帶著凌寧就這麼闖進來,不禁皺了皺眉。
「來不及多說了,這裡很危險,齊隊長就在外邊警戒,咱們趕緊走!」楚風一見眾人,居然在見到自己時沒什麼欣喜的表情,心中一沉。但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先離開這個鬼地方要緊。
「不行啊!楚大哥,我們走不出去的!只要我們一走出去,那些可怕的野人就會出現。它們太可怕了,速度比風還要快,子彈都打不到它們,我們有試過很多次逃跑了,沒一次成功過!」威廉小臉上是深深地驚恐!
這裡有幾位戰士,早在他們昨晚被莫名其妙帶到這兒之後,幾個戰士發現自己腰間或小腿上別著的匕首竟然沒被卸掉,當即打算借此殺出一條血路掩護眾人逃跑,結果一踏出這屋子,那些野人便出現,它們速度極快,還沒等你反應過來,它們已經貼身近前打昏了你。好在它們很有分寸,並不傷人,最多只是繳械。
第一次嘗試失敗之後,大家就知道要使所有人都跑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大家齊心纏住那些野人,讓其中的一兩個人跑出去聯絡在外的楚風或齊團長,可能還有機會。經過簡短的協商與分工,大家又展開了第二次、第三次「突圍」行動!結果均以失敗告終。
經過幾次嘗試,一個人也沒能逃走,大家終於死了心。到了中午,這些野人居然還送來了一些野果給眾人當食物。眾人也不客氣地吃了,至今沒什麼大礙,看來都是無毒的。因此,大家此時見楚風等人闖進來,獲救的欣喜是沒有,遇難同胞又多了一個的狐悲之感倒是重了幾分。
等到林威廉嘰嘰喳喳把眾人這一天的「慘烈」遭遇交代完畢,楚風的臉色已然變了,難怪門不上鎖,也沒有留人看守,此處居然有別的探知辦法,這倒是很難辦!
不管了,既然來了,總不能不試一下就束手就擒吧!楚風想著,打定主意要帶眾人往外衝一衝,沒想到還沒等他說服大家跟他一起沖,這門就自己開了!
「遠方的客人,歡迎來到聖殿,既然來了,就請入殿一敘如何?」很奇怪,這聽著好像是一位陝西老農在說話。聲音既蒼老還帶著濃重的陝西口音。
好在楚風對方言有些研究,這話完全聽得懂,他聽了對方的邀請之後,劍眉一挑,邁步便往門外走去。
「等等!楚大哥,你真要去?」凌寧攔在楚風面前,她是聽尼莎說過那位大祭司的可怕的,此時見這位大祭司果然神出鬼沒,便禁不住很為楚風擔憂!
「沒關係的,這位大祭司既然誠心相邀,咱過去一趟又如何?你不必擔心!」楚風邊說,邊朝凌寧使眼色!
凌寧記起,大齊似乎沒有被發現,難道楚大哥的意思是……凌寧猜到一些,但對她來說,一個楚風比其他人加起來還重要,她不願見到楚風為了營救眾人去冒險。「不行!楚大哥,你不能……」
「凌寧!」楚風的口氣前所未有地嚴厲,逼得凌寧把後半句話嚥回了肚裡!
楚風不再理會凌寧的糾纏,繞過她繼續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外,至少10名此前途中遇見過的那種「野人」,正分列於門的兩邊,看樣子像是歡迎自己的儀仗隊!
楚風微微一笑:「走吧!」邁腿便往前走。這些「野人」果然有些智慧,聽他這麼一說,便分了一人頭前帶路,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後,還是排成兩列。
楚風沒走幾步,身邊躥出一人影,定睛一看,是凌寧!
「你來幹什麼?」楚風覺得凌寧越來越讓他頭痛了!
「人家的邀請可不是只針對你一個人,我也是『遠方來的客人』,當然有資格前去!」凌寧不理他的冷臉,自顧自地說道。
「哈哈!不錯、不錯!還有一位客人,也請不要躲了,跟你的同伴一起來吧!」那個老農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突兀地大笑之後,直接點出大齊還未現身,聽到這話,楚風和凌寧臉色一變,那群「野人」則立馬分出一半人包圍了右邊某處。很快,大齊便從那兒無奈地走了出來。
看到這裡,楚風心一沉,這位大祭司真這麼厲害?當年大齊的藏匿功夫就是幾人中最好的,楚風深知就連自己也輕易找不到有心背著自己藏好的大齊。可這位沒見過面的大祭司,卻能隔著幾公里的距離,遙感到他的位置,還精確地把這個位置通過不讓自己發覺的方式通知到這些「野人」耳中。這得是一種怎樣的驚人能力?
這個村莊有一條鋪著各色小石子的路,圍繞著整個湖。楚風等人好不容易繞到北邊,天色已經全黑,伸手不見五指,可路上卻漸漸冒出螢光來。
難道那些傢伙在地道中腳下會自動出現螢光是因為這些小石子?楚風注意到,發出螢光的正是地上鋪就的小石子。可能是它們長期在這條路上走來走去,故此腳下沾了一些會發出螢光的石子粉末,在地道中巡邏時腳上才會發出螢光。
這樣一來,尼莎肯定在接觸自己等人不久前來過這裡。楚風想通這一點,在隨後見到尼莎時便不太驚訝了!
黑暗中無法看清宮殿的真面貌,拾階而上時,楚風聞到陣陣花香,看來這裡應該有一個花園。等走到宮殿門前時,他忽然發現一個巨大的陰影位於宮殿的左後方,黑暗之中看不清楚,陰影面積十分巨大,微風中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難道那是一株大樹?楚風心下駭然!這要是一棵樹的話,它得長了多少年啊!根據目測,那寬度,五個人合抱恐怕都抱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