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當空 第九~十章 美女統帥
    稍頓續道:「我們到海南去,是早晚會發生的事,所以敵人或在其他地方收斂,但在這往海南必經最便捷的海路上,會集中人力物力,廣佈眼線哨站,務求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收拾我們。看現時的形勢,我們的船離開官府的船塢時,已落入敵人哨探的眼中,他們從風帆吃水的深淺,又直接出海,察覺可疑處,遂發動候命多時的佈置。前面的船故意加速,正是測試我們的反應。我們太低估大江聯哩!」

    風過庭道:「前面的船又慢下來哩!比加速前還要慢。」

    龍鷹呻吟道:「我的娘!後方有敵人來哩!我感應得到。」

    風過庭大喝道:「凌海!」

    負責指揮此船的偏將凌海一頭霧水的匆匆趕來,道:「末將在!」

    在桅台站崗的兵衛喝下來道:「前後方均有帆影,數目不明。」

    龍鷹目光投往大海,道:「有沒有長木板?愈長愈好!另加六筒箭和三張大弓。」

    風過庭駭然道:「你想幹甚麼?這不是一條河,而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萬仞雨喝道:「凌海快去辦鷹爺吩咐的事,遲恐不及。」

    凌海臉色凝重的領命去了。

    桅台的哨兵報數下來,前方共有十二艘三桅敵船,後方則是六艘四桅樓船,宛如從虛無中鑽出海面般,雙方的實力太懸殊了。

    龍鷹頭皮發麻。河戰與海戰是兩回事,既沒有順流逆流之分。離岸又遠,純憑海面的情況和風勢,其他則看船隻的體積、性能和操舟的技巧。

    前方原先那艘船開始彎往陸岸的一方,看來是要掉頭。剛出現的十二艘敵船扇形般散開,堵塞了前方大片海面,硬闖是送死,掉頭走會完蛋得更快。如果往左方漫無邊際的海面開溜。由於小船的速度及不上大船,也是一條死路。

    萬仞雨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風過庭答道:「頂多兩盞熱茶的工夫,我們將進入前方敵船的射程內。」

    這時凌海和六、七個手下匆忙趕至。捧來一條長達兩丈的厚木板,該是修補船隻的備用材料,還有大弓和箭矢。

    龍鷹道:「我們三人每人分配兩筒箭和一張弓。」

    又向凌海道:「木板放在甲板上。」

    萬仞雨和風過庭忙學龍鷹般把大弓箭筒掛到背上。驀然增加的重量使他們心情更沉重。

    龍鷹向凌海道:「我們離船後,該可把敵人引走,你們則朝東駛往大海深處,撇掉敵人後繞個大彎回揚州去,千萬不要獨自來尋找我們。」

    凌海大吃一驚道:「你們如何離開?」

    龍鷹執起甲板上的長木板,走到右舷邊,往大海看下去,哈哈笑道:「當然是憑此救命板逃生。這叫窮則變,變則通。」

    來到他兩旁的萬仞雨和風過庭不得不佩服他面對海浪的勇氣,他們離岸最少有十多里遠。全是暴起急伏的海浪,望之心寒。波浪反映著星光月照,具有魔異的可怕力量,像無數能把人吞噬的妖魅。

    風過庭提醒凌海道:「千萬聽鷹爺的命令,否則你和一眾兄弟都要丟命。」

    凌海無奈答應。

    龍鷹向兩人道:「我會落在板尾處。穩定了救命板後,將救命板調校至最佳的角度,讓你們安然降往木板,公子居中,仞雨在前,明白嗎?」

    萬仞雨和風過庭同時倒抽一口涼氣。但也知此乃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惟有希望不會一踏足木板之上,立時來個板翻人沉便可還神作福。

    「霍!」

    龍鷹送出手上木板,令兩人想不到的是他幾乎是同時躍出,踏上木板尾端,雙腿生出吸啜之力,就像駕著木板般往海面斜飆下去,身子坐低弓起,重心落到後腳處,另一腳前探,其姿態優美至極,若如與木板合而為一,又充盈駕輕就熟的感覺,令兩人信心大增,對大海的畏懼減去不少。

    「砰!」

    龍鷹駕板降落到海面上,先往下沉,至海水及腰,倏地奇跡般升返海面上。更令他們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龍鷹連人帶板騰空升起,落往一道浪峰上,然後乘浪而行,水花激濺下,箭矢般疾衝十多丈,又再騰起且在空中轉身,斜斜俯衝,落在另一浪峰上,追著風帆而來,瞬時間與船體並排前進,竟透出輕鬆寫意遊戲般的味道。

    龍鷹大喝道:「過庭!」

    風過庭哪敢猶豫,躍離甲板,一個空翻,準確無誤踏在龍鷹前木板上的位置,最難得的是木板只稍往下沉,可知在負上如此重量下,他提氣輕身的功夫何等了得。

    龍鷹喝道:「仞雨!」

    萬仞雨依法施為,落往風過庭前方,龍鷹和風過庭似演練過般,同時運勁吸板騰起,以抵銷萬仞雨躍下的力道,避過板翻人墜之險。三人一板落在另一浪峰上,斜斜彎往陸岸的方向,仿似乘波而行,好看極矣。

    凌海和眾手下齊聲歡呼,見最近的敵船,已逼至三、四里近處,忙揚帆朝東逸去。

    他們騰雲駕霧般在漆黑裡波湧浪急的海面控板破浪滑行,龍鷹哈哈笑道:「全賴虎跳峽難得的經驗,今天方有死裡逃生的機會。」

    風過庭迎著海風開懷笑道:「痛快!痛快!原來大海是這麼好玩的,從未有過這般痛快!」

    萬仞雨左盼右顧,掌握敵我距離和位置,叫道:「最能威脅我們的是原先那艘雙桅船,可在我們抵岸前攔截我們。」

    龍鷹兩腳巧妙運勁,抵擋著從左捲來的一股強大的暗湧旋浪,令木板力保平衡不失,嚷道:「前方十多丈外有一波湧往陸岸的急浪,我們順浪而行,或可先一步沖抵陸岸,對方因難作急轉彎,所以只要擋得第一輪箭矢,或可過關。」

    兩人沒有他的魔種,感應不到前方的急浪,風過庭忙道:「你來拿捏,叫我們幹甚麼便幹甚麼。噢!真是鹹得要命!」原來被海水濺進口內去。

    那艘雙桅船亮起燈火,在左前方向他們的方向彎過來。

    兩邊的敵艦愈追愈近,但最接近的一艘仍在兩里之外,一時不構成威脅。當然,若給箭矢射中,又或被雙桅船撞翻,將是另一個情況。

    此時陸岸已在三里近處。

    龍鷹大喝道:「起!」

    兩人忙提氣輕身,以吸勁吸著木板躍空而上。

    「砰!」

    龍鷹反手拍掌,魔勁脫掌而去,重擊海面,激起浪柱,救命板得到動力,破風而去,飆沖七、八丈後,龍鷹控板下沉,險險降在目標浪峰處,隨浪峰往右彎開去,再繞往陸岸方向,忽然間,大大拉開與雙桅船的距離。

    萬仞雨取弓拔箭,長笑道:「先發制人,方為上策。」

    「颼」的一聲,他把大弓拉成滿月,望空朝因燈火變得目標明顯,已駛至他們前方三十丈近處的敵艦破空疾去。

    「呀!」

    一聲慘叫,揭開海戰的序幕。

    龍鷹和風過庭哪想得到這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箭法似比他的刀更了得,齊聲歡叫。

    箭矢飛蝗般灑過來,但因他們正朝反方向彎開去,距離不住拉遠,大部分箭矢均落入海裡,僅有幾支由對方強手射出的勁箭能威脅他們,給他們以大弓撥開。

    三人齊聲歡叫。

    沒有一刻,三人比此刻更有並肩作戰、同心協力的動人感覺。

    風過庭哈哈笑道:「來!我和萬兄比箭術。」

    勁箭滿弓射出,卻不像萬仞雨般望空而去,而是斜斜往上筆直勁射,由於我暗敵明,敵人要到長箭及身,方會發覺大禍臨頭。

    敵人站在船首的箭手慘嚎一聲,被奪命箭貫胸穿過,倒跌往後。

    龍鷹歎道:「可憐老子沒法分身,不能和你們比箭術。」

    萬仞雨笑道:「你下棋不是可分心二用嗎?」

    龍鷹沒好氣道:「棋盤是不會動的,明白嗎?看我的!」

    掌勁往後擊去,救命板載著三人,倏地前衝十多丈,海水浸到他們的大腿,眼看墜往海底,卻遇上另一股巨浪,再升上水面,繼續在另一浪峰乘風破浪。

    三人歡呼怪叫,哪還有半點高手儀態,只像三個瘋子。

    萬仞雨和風過庭大展功架,以最快速度拔箭發射,殺得對方陣腳大亂,無法對他們施以有力的反擊。

    兩人心中佩服,龍鷹該是預知現今的情況,似是急就章的逃生之法,事實卻是有先見之明的深謀遠慮。

    敵船留不住勢子,在二十丈外與他們「擦身而過」,沒法截住他們。

    龍鷹以長弓撥開變成從後方射來的箭矢,大笑道:「不送哩!」接著道:「快扔掉箭筒和長弓。」

    三人伏在石灘上,幾近虛脫。

    龍鷹呻吟道:「他奶奶的有沒有追來?」

    萬仞雨勉力撐起身子,挨石而坐道:「沒有直接追來,卻在我們左右各三里外放下數十艘載人快艇。我操他突厥人,封鎖兩邊,開放前方,誘我們在耗盡內功的情況下仍急急作那亡命之犬朝西竄逃。」

    龍鷹爬將起來,坐在兩人中間,道:「敵人中當有精於謀略的高明之士在指揮。若以每船二百人計,敵人至少在三千以上,這場仗如何打?」

    萬仞雨道:「敵人的實力恐遠超此數。想想吧!如果我們不走海路改從陸上去,敵人怎會在陸上全無佈置?」

    風過庭道:「我們真的低估了敵人,他們張開天羅地網,待我們走入網中,我們三個傻瓜仍懵然不知,還以為可神不知鬼不覺潛往海南去。我的娘!現在是打還是逃?」

    萬仞雨呻吟道:「打或逃再不由我們決定,看!一艘樓船正朝我們的方向駛來。」

    龍鷹經過這一陣子調息,恢復一半功力體力,看著樓船從兩里外直駛過來,振起精神,道:「大海雖害慘我們,但也可能是我們的救星。不能力敵,唯有智取。他奶奶的,快隨我來。」

    一手執起長木板,領著兩人沿岸涉水,躲往石灘北一堆大石後。

    燈火通明的樓船逐漸接近,氣氛緊張起來。三人藏身石後,幸好尚有個把時辰才天亮,四周黑沉沉的,令他們有我暗敵明的安全感。倘若天亮仍未能脫出包圍網,沒有夜色掩護,將是凶多吉少。

    樓船降下帆桅,數十個大漢從船上探出長桿,撐著岸旁的石塊,以免觸礁,再以特製的風燈,朝石灘照射,嚇得三人縮低身子。樓船經過三人藏身處,緩緩停下。

    龍鷹探頭外望。歎道:「快看!有個很漂亮的娘兒!」

    萬風兩人心中好笑,這小子是窮心未盡,色心又起,觀敵變成看女人,但也好奇心起,學他般探頭望去,登時看呆了眼。

    樓船佈滿敵人。一式青色滾藍色花邊武士勁服,持弓佩刀,約略計算亦超過三百之眾。正居高臨下俯視石灘一帶,找尋他們的蹤影。不過三人的目光對這批凶神惡煞的敵人毫無興趣,全集中往立在第三層望台邊沿處風姿婥約、白衣勝雪的美女。此女身長玉立。發垂香背,隨海風拂拂揚揚,說不出的瀟灑寫意。

    美女神色恬靜的縱目四顧,終朝他們的方向瞧來,也讓他們盡覽她的絕世容色。瓜子型的玉面,嵌著一雙明亮的美眸,朦朦朧朧裡灑射著智慧的芒采,筆直挺秀的五官,予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尊貴氣質,豐潤的紅唇。其艷色絕不在端木菱、花間美女等絕色之下。

    三人忘了說話。

    美女幽幽一歎。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萬俟小姐因何事歎息?」

    三人往說話者瞧去,那是個魁梧奇偉的中年男子,相格豪雄,偏是語音溫柔好聽,只要稍有點眼力。從其站立的氣魄和神采氣度,便知是絕對可怕的一等一高手。

    兩人的外型非常相襯,頗有美人配英雄的格局。從那男子看美女的眼神,可知他對這萬俟小姐情根深種。

    萬俟小姐輕輕道:「他們三人在重重圍困下,仍可以憑奇招突圍逃至此處,實為不可多得的超卓人物。但因立場不同。我不得不設法毀掉他們,使人扼腕痛惜。」她的聲音天籟般動聽悅耳,三人只希望她不停的說下去。

    男子道:「我明白小姐憐才之意,可是對陣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姐絕不可動慈悲之心。現在小姐預估的情況一一出現,我們必須堅持到底,直至此三子授首伏誅,完成小可汗交託下來的任務。現在該否派人下船搜索,請小姐賜示。」

    三人聽得你眼望我眼,想不到看似弱質的美人,竟是敵人指揮全局的統帥。

    萬俟小姐再歎一口氣,淡淡道:「發出燈號,教我們的人以燈號為中心,收窄包圍網。」

    三人齊吃一驚,直接領教美女驚人的智慧,好像曉得他們正藏在附近似的。

    男子發下命令,布在船桅高處以紅、黃、綠容色為主的巨型燈籠,移動變化。

    萬俟小姐道:「他們雖成功逃至此處,但由於真氣損耗過巨,以他們的才智,定不會亡命西逃,而是留在這裡爭取時間恢復元氣。」

    男子一震道:「那為何我們不立即下船搜索?」

    萬俟小姐從容道:「因為我見不到他們借之滑浪逃生的木板。」

    龍鷹等立告魂飛魄散,美麗的娘兒太厲害了。

    龍鷹低聲道:「千算萬算,她仍算漏我的魔種。兄弟隨老子來,讓美娘兒領教魔種的厲害。」

    兩人蛇行鼠伏的隨龍鷹往後方撤去,都生出離美女愈遠愈好的心情,最好是永遠不用再遇上她。

    三人抱著木板,浸在海水裡,放眼所見儘是火把和風燈的光芒,染亮了半邊天。敵人正依白衣美女的指示,進行海陸兩方面的徹底搜索,逐漸收緊包圍網。

    前方里許處近百艘快艇不住迫近,海面上則是六艘降下帆桅,只憑從船腹探出的船槳划動航行的樓船,把從陸岸到海面約三、四里的範圍封鎖。只看敵人船艇行動的效率和組織,即可見對方訓練有素,非是烏合之眾。

    三人趁尚有些許時間,全力調息。

    龍鷹終告復元,脫掉鞋子,問道:「你們可在水底閉氣多久?」

    風過庭沉聲道:「以我現時的狀態,可閉氣一盞熱茶的工夫。」

    萬仞雨點頭道:「應該沒有問題。唉!你真的復元了嗎?」

    龍鷹笑道:「兩位大哥放心。哈!公子上次是憑鷹爪脫身,今次則是憑我的鷹腳,你們的任務是要運勁壓著浮木,保持在水下兩丈的位置,我則以雙腳全力催吐氣勁,保證快逾游魚,只要能在水底潛上三、四里,將可脫離險境。」

    萬仞雨難以置信道:「你仍可以支撐這麼久嗎?」

    風過庭也道:「一盞熱茶的工夫在水下走三里,可不是說笑的。」

    龍鷹看著正在百多丈外朝他們駛來的幾艘窄而長、轉動靈活的快艇,感受著海浪的拋擲,道:「一定可以辦得到。來!吸氣!」

    猛吸一口氣後,三人沉進海水去,先斜斜移往海水深處,調校方向,然後龍鷹發動了,魔勁在腳掌爆發,木板得到驚人的動力,箭矢般在水下兩丈處飆刺疾行,萬仞雨和風過庭一上一下手腳齊施的抱貼木板,減少在水下疾行的阻力,龍鷹則以雙手抓著板尾,兩腳以高速不住撥動,神不知鬼不覺地深進敵人的搜索範圍。

    龍鷹再次從腳板的湧泉穴噴發魔勁,從海面滑板變成水下航器的救命板再次加速,倏忽間飆前近三十丈,已抵敵人所在範圍的中線,非常理想。

    在水底最要命是不能運氣調息,故而是不斷的損耗,沒法補充。有點像深陷敵陣,毫無喘息的機會。

    到勢子減緩,龍鷹又以兩腳撥水,保持前進的勢頭。

    龍鷹不住催動體內魔功,預備第三次發動魔勁。

    「啵」的一聲,龍鷹腳板魔勁爆發,這次是傾盡全力,因知再捱不下去,木板今次帶著三人,在水下疾衝達百丈,終於越過敵人的封鎖線。

    三人在敵後五十多丈處浮上水面。龍鷹已疲不能興,拚命吸氣。萬仞雨和風過庭忙掌腳齊用,帶動浮板拚命往前游去。

    龍鷹回復了少許,喘息著道:「快登岸!當搜索網收窄至那白衣女的位置,白衣女肯定會朝我們的方向追來。」

    萬風兩人哪敢猶豫,忙往陸岸劃木而去。

    三人將木板埋入土裡,來個毀屍滅跡,然後朝大海的相反方向往西走,到天光微亮時,登上一座山的高處,坐下休息。

    萬仞雨道:「天明後,我們將沒法隱蔽行藏,能否逃回揚州去,就要看丘神績了。」

    兩人點頭同意,不論凌海的船繞了多麼大的一個圈子,早該回到揚州去,丘神績接報後,自會出動水師和陸上部隊,漫海徹野的殺過來。

    風過庭沉聲道:「我本以為敵人的總壇該設在海南眾多無人島嶼的其中之一,但看到白衣女後,不得不改變這個想法。以她的智慧,當是故佈疑陣,令我們以為是如此,事實上大江聯的總壇該設於另一秘處。」

    龍鷹同意道:「幸好我們還有范輕舟此著,不致空手回去見聖上。哈!」

    萬仞雨道:「還有甚麼好笑的?太陽快出來了,敵人的追兵不會離我們太遠。」

    龍鷹欣然道:「只要沒陷身在敵人的包圍網內,且戰且逃,憑我們一刀一劍雙拳,吃虧的只是敵人。」

    風過庭微笑道:「萬兄是問你在笑甚麼?」

    龍鷹道:「說出來你們也許不相信,我剛才想的是下棋。」

    萬仞雨愕然道:「在這等時刻,難得你仍有這個閒情逸致。」

    龍鷹極目掃視南面的山野,悠然道:「我想到眼前的大片土地,只是中土微不足道的一角,昨夜雖然失利,只是在這大棋盤的某一小角落失利,卻更清楚敵人的實力形勢。但只要我們在棋盤的另一角佔盡先機,殺得對方只子不留,我們仍可成為棋局的勝利者。」

    萬仞雨忘掉追兵,興致盎然的道:「然則我們可在甚麼地方扳回先機?范輕舟那一著棋說到收成仍是遙遙無期,一個不好給識穿將前功盡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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