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富春山居圖 第二十九章 往事不堪回首
    《富春山居圖》作者黃公望,該畫於元至正七年(1347)開始創作,歷三年,至元至正十年(1350)方告完成。據說是畫家黃公望年屆八旬高齡之時,為一同修道的師弟無用師所繪。此畫整體秀潤淡雅、氣度不凡,畫中景物以浙江山水為本,卻不為實際的浙江山水風物所拘泥,筆法激揚,是畫盡山河歲月玄機之佳作,是公認的黃公望代表作。

    畫家黃公望本人,字子久,號一峰、大癡道人,江蘇常熟人。擅山水,善描寫江南自然景物。其畫風格以水墨、淺絳為主,與吳鎮、王蒙、倪瓚並稱「元四家」。其人原系浙西廉訪司一名書吏,因上司貪污案受牽連,被誣入獄。出獄後改號「大癡」,此後被道家全真派南宗宗師綽號「金蓬頭」的金月巖點化,自此虔信道教,雲遊四方,以詩畫自娛,並曾以堪輿、相面、賣卜為生。

    黃公望開始繪畫時人生已過壯年,然由於其時坎坷蹭蹬多年的他,學畫時人已經徹悟人生寒暖,故反而能以心間丘壑繪山水萬千。傳說其所繪山水,無不親臨體察,直至最終落筆在畫圖上的千丘萬壑,必求盡得世間奇譎深妙之趣。其筆法初學五代宋初董源、巨然一派,後受趙孟頫熏陶,善用濕筆披麻皴。其風格被明清畫人大力推崇,故被讚譽為「元四家」中最不負眾望的大家。此外,黃公望在繪事之餘,還留有部分著述,如《寫山水訣》、《論畫山水》等,皆足為啟迪後世畫家的一家之言。

    他的山水畫大致有兩種風格:一作淺絳色,山頭多岩石,筆勢雄偉;一作水墨,皺紋較少,筆意簡遠逸邁,充分體現出「寄興於畫」的思想和「渾厚華滋」的筆墨效果。

    《富春山居圖》原畫為一縱33厘米、橫636.9厘米的山水畫長卷。全畫佈局由平面向縱深展寬,空間顯得極其自然,使人感到真實和親切,筆墨技法包容前賢各家之長,又自有創造,並以淡淡的赭色作賦彩,這就是黃公望首創的「淺絳法」。整幅畫簡潔明快,虛實相生,具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妙,集中體現黃公望繪畫的藝術特色和試圖擺脫塵煩痛苦但求內心天地自有景物宜人的精神追求。後世騷客中有人為了言簡意賅地向紅塵百姓抬高此畫,亦不乏有人將此畫譽為「畫中之蘭亭」。

    元代以來,歷代書畫家、收藏家、鑒賞家,乃至號稱「十全老人」的清帝乾隆都對《富春山居圖》推崇備至,並以能親眼目睹這件真跡為榮幸。這使得這卷寶圖既備受讚頌,也難免滄桑。

    1350年黃公望將此圖題款送給無用上人。《富春山居圖》便有了第一位藏主,亦從此開始了它在人世間六百多年的坎坷歷程。此畫作成之初,無用上人就曾「顧慮有巧取豪奪者」。結果不幸被他言中。以畫上的題款參考其他文獻資料來看,《富春山居圖》在元末至清初三百餘年間,便先後被鄭樗(無用師)、樊舜、談志伊、董其昌、吳正志為多人收藏。

    清順治(1644-1662)年間,吳氏子弟,宜興收藏家吳洪裕得之後更是珍愛至極。惲南田《甌香館畫跋》中記:吳洪裕於清兵入關之時,置其家藏於不顧,唯獨隨身帶了《富春山居圖》和《智永法師千字文真跡》逃難。

    在難辨真假的流言中,吳洪裕後來因愛成魔,臨終前曾命家人將《富春山居圖》和《智永法師千字文真跡》這一道一僧留給後人的一畫一書神品燒掉給自己殉葬。結果,「先一日焚《千字文真跡》,自己親視其焚盡。翌日即焚《富春山居圖》,當祭酒以付火,到得火盛,洪裕便還臥內」。而就在《富春山居圖》即將付之一炬之時,吳家子侄內猛地躥出一個人,「疾趨焚所」,抓住火中的畫用力一甩,「起紅爐而出之」,愣是把《富春山居圖》救了出來。此人是吳洪裕的一名侄子,名字叫吳靜庵(字子文)。而且為了掩人耳目,他更靈機一動地向火中投入了另外一幅畫來偷梁換柱。

    可惜《富春山居圖》雖然被吳靜庵從火中救下來了,但畫中間卻被燒出幾個連珠洞,從此斷為一大一小兩段。長捲起首一段亦已燒去,所倖存者,也是燒痕斑斑了。

    從此,稀世國寶《富春山居圖》一分為二。

    據說小段在被吳家子弟吳寄谷得到後,將燒焦部分細心揭下重新接拼後,竟然有一山、一水、一丘、一壑之景,幾乎看不出是經剪裁後拼接而成。此卷被後人稱為剩山圖。而保留了原畫主體內容的另外一段,在裝裱時為掩蓋火燒痕跡,特意將原本位於畫尾的董其昌題跋切割下來放在畫首,這便是後來乾隆帝得到的無用師卷。

    至此,本為一山水長卷的《富春山居圖》,就此分割成了《富春山居圖》剩山圖和《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短長兩卷。

    仔仔細細地回憶完自己頭腦中跟《富春山居圖》有關的基本信息,胡林楠發現一直躲在飯店套間裡不知道跟誰打著電話的肖錦漢竟然還沒有跟對方把話說完。抬手看了看表,已經23分鐘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失,胡林楠開始漸漸地對這個在剛才曾無比及時破壞了他和林雨嫣之間尷尬瞬間的電話,情緒上從一開始的感激逐漸淪為了厭惡。

    「嗒、嗒、嗒」胡林楠不耐煩地顫抖著自己的左腿,他的腳跟撞擊在地磚上,落地有聲。

    肖錦漢在套間裡,聽到了胡林楠此時不經意間發出的動靜,用腳扒拉開套間的房門。他邊用手捂著話機下方麥克風的位置,邊從門後斜探出半個身子給了胡林楠一個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肖錦漢無聲地口唇開合幾下。

    胡林楠則一臉煩躁地對著肖錦漢指了指自己的手錶。見此情形,肖錦漢只好不斷點頭媚笑著請求胡林楠能夠體諒。

    「親愛的,你繼續進屋去忙你的,這兒由我來招待林楠先生。」從洗手間裡走出的林雨嫣甜笑著整個人趴在未婚夫肖錦漢的肩頭,輕輕地把這句話吹入了自己男人的耳朵。與此同時,她又饒有深意地斜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胡林楠。

    「你之前已經跟我歡好纏綿過,無論怎麼說也是你佔了肖錦漢的便宜,此時不過就是等他一會兒,你有什麼可不耐煩的?」

    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讓胡林楠一下子就讀懂了林雨嫣眼裡的意思。於是,胡林楠雖不情願到底也只好強壓下自己的煩躁。

    「謝謝你,親愛的。」肖錦漢感激地對林雨嫣笑了笑,然後蜻蜓點水般地在林雨嫣的臉上親了一下,便又自顧自回到套間關上門繼續他那個神神秘秘的電話去了。

    「您終於忙完你們女人每天早晨都要進行的改頭換面的百年大計了?」在林雨嫣在自己面前坐下後,胡林楠主動小聲地跟她調侃起來。

    坐在胡林楠對面沙發上的林雨嫣並沒有接起胡林楠的話頭,反而一本正經地以她平素裡嗲聲嗲氣的語氣,媚聲向胡林楠問候道:「林楠先生,咱們兩個人從上次在台灣分手後,真的有好長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面啦!人家真的好驚訝、好高興可以在這裡遇見你啦!」

    「是啊,真是沒想到啊,要不然說無巧不成書呢!」胡林楠見林雨嫣這樣表現,頓時明白了林雨嫣的目的。為了確保讓正在套間裡打電話的肖錦漢能聽到自己的話,胡林楠索性以頗像電視節目主持人那樣字正腔圓的發音方式回答林雨嫣的問題。回答完後,便再次壞笑著小聲跟林雨嫣調笑道:「小姐,這話我怎麼聽得那麼耳熟啊?好像上次咱倆在安縵法雲茶館裡異地重逢時,你講的就是這段台詞。你是不是無論遇見誰,都只是在話裡面換個名字,然後就這一副牌,逮誰跟誰來啊?」

    「死去!」林雨嫣狠狠地擰了胡林楠大腿內側的嫩肉一把,然後語氣依舊幽幽地說道:「林楠先生,你知道嗎?上次在你跟我和蘭登博士分手後,蘭登博士一直都對你的知識眼光讚不絕口呢!」

    「唔,」胡林楠整個人的臉瞬間幾乎憋得如同熟透了的大閘蟹一般,「是嗎?」他盡可能語氣平靜地擠出兩個字。

    「嗯!」林雨嫣眼睛忽閃著點了點頭,「林楠先生,人家沒有騙你啦!蘭登博士回國後特意在他給人家的電郵上說,你那天在台北『故宮博物院』藏寶洞中對於《觀畫圖》的有趣解釋,對於他正在進行的學術研究真的很富有啟發性的啦!」

    「嗨,蘭登博士這話說的,對我這個土法煉鋼的三無學者簡直是太捧了。」胡林楠哈哈一笑,然後順著林雨嫣的話頭問道,「對了,蘭登博士他最近到底在研究什麼呢?」

    林雨嫣道:「還不就是他的老本行,符號學跟人類歷史上秘密組織之間的關係啦!」

    胡林楠聞言奇道:「那我對《觀畫圖》的解讀,又能對他有什麼啟示啊?」

    「啟示可大了啦!蘭登博士說你對《觀畫圖》上那個身上有著多處『上帝之眼』標誌的醫生的身份解讀,讓他決定將自己的研究方向調整為研究作為共濟會一支的『郇山隱修會』跟中國歷史和文化之間的相互作用。」

    「啊?這事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扯吧!」胡林楠眨了眨眼,覺得有點兒不可置信。

    「哪裡扯了啦!蘭登博士在回到美國後很快就收集到大量相關材料,最近還在一份頗有權威的學術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呢。」

    「論文?他寫的什麼啊?」

    「根據蘭登博士的研究,人類歷史上最早的紙質貨幣『交子』的真正發明人,並不是被學術界所公認的北宋時期的中國人,而是一個有著共濟會背景、頗有組織規模的猶太商團。」

    「啊?那我還真得恭喜他以陰謀論的思維方式發掘出來了一個泯滅了的歷史真相。」胡林楠聽完林雨嫣的這番話,不免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甚至有點兒懷疑蘭登博士這個專家的「專」字應該是「板磚」的那個「磚」了。

    「林楠先生,你好討厭啦,蘭登博士的論文寫得真的很嚴謹啦!」林雨嫣知胡林楠不信,便乾脆簡潔地把蘭登博士那篇論文跟胡林楠說了個大概。林雨嫣道,「蘭登博士發現中國史書記載,早在10世紀中葉,一批有著共濟會背景的猶太人曾攜帶大批棉布自印度乘船到中國開展貿易,其中部分猶太商人沿大運河和汴河到達當時東方最繁榮的商業都市——北宋王朝的首都,也就是今天的開封市。

    「到了12世紀中期,由中國北方遊獵民族女真人建立的金滅掉北宋後佔領了開封,並改名為汴京。在與當地的猶太商人進行貿易的過程中,女真人為猶太人在貿易和經營上的才能所折服,並在離開汴京時將這批商人帶回現位於黑龍江省阿城市的金國首都上京城。正是這批猶太人幫助金髮明瞭紙幣,改造了幣制,並創建了由政府控制下的銀行雛形。」

    「還行,真虧得蘭登博士在這篇論文創作中還算有所收斂,將女真人把這幫開封猶太人帶回上京的原因,定為這幫猶太人比較會做買賣,而沒有說這幫猶太人其實都是女真人潛伏在宋朝內部的間諜。」聽完林雨嫣的一席話,胡林楠不禁笑著打趣道,「雨嫣小姐,我在很多時候必須得承認專家就是專家,要是蘭登博士願意轉行當編劇的話,我估計我們這些人都要沒飯吃了。」

    林雨嫣聞言橫了胡林楠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林楠先生,你不要這個樣子啦!你如果對蘭登博士的這篇論文有什麼想法,也要聽人家先說完才比較客觀啊!」

    「好,好,你說,你繼續說,我也正好能因為他的這篇奇文再歡樂會兒。」胡林楠笑得肩膀都顫抖了起來。

    林雨嫣聞言接著道:「據蘭登博士檢索出的史料記載,金早在1141年就開始鑄造銅幣,但幣質一般,極易仿製,一些地方官吏、富豪大量私下鑄幣,因此導致了造幣原料銅的短缺。於是為了解決銅材料緊缺的情況,金的統治者便在共濟會猶太商團的幫助下,首創了中國歷史上全國流通的紙幣『交鈔』。而『交鈔』的出現,也對緩解市場上銅幣的短缺、調節物價和促進商品流通發揮了重要作用。

    「猶太人為金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同時也贏得了巨大的榮譽。1161年,金開明君主金世宗恩准在開封為猶太人建立了中國最早的猶太教堂,並賜御筆『一賜樂業教』。」

    「在經濟活動中,強調貨幣供應量的變動是引起經濟活動和物價水平發生變動的根本和起支配作用的原因,相信可以通過改變貨幣發行量和貨幣本身的價值來全面影響經濟的發展。這伙猶太人幫金髮明人類歷史上第一種紙幣『交鈔』的思路,怎麼聽起來這麼像美國芝加哥大學著名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佛利德曼所提出的貨幣主義理論呢?」胡林楠捏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考,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臉上已再無剛才的輕浮之色。

    「經濟學你也懂?」林雨嫣一臉的不可思議,覺得胡林楠這人簡直太神了。

    「略懂。」胡林楠點了點頭。

    林雨嫣定定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胡林楠,頭腦內不由浮想聯翩——雖然自己曾經跟這個男人春風一度,似乎兩人還對彼此有過某一個時刻的動心,但是她發現自己其實真的並不瞭解眼前這個亦狂亦俠亦溫文的不羈男子。層出不窮的知識,讓胡林楠整個人始終都散發著一種「淵深難測」般很吸引林雨嫣這樣知識女性靠近的獨特魅力,而玩世不恭略帶痞氣間或有詩意的談吐卻又若隱若現地隱藏在他身上的細微之處。

    想著想著,林雨嫣不免有些癡了。

    「小姐,你沒事兒走什麼神兒啊?我這兒還等著你往下說呢!」胡林楠邊說邊把下頜往前動了動。

    「哦,哦,哦,」林雨嫣回過神時面色微微一紅,宛如一朵山茶花,「此外,按照蘭登博士在有關史料上摘引的資料,1200年同樣是在猶太人的幫助下,金又以白銀為鑄材,正式鑄成法定貨幣『寶貨』投入流通,從而將中國流通多朝、以稱量計價的銀錠,改鑄成法定銀幣。這種方法一直沿用到近代中國。

    「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金代還出現了一種名為『行人』的行團組織。據史料記載,這種行團組織受金市買司控制,專門從事貨幣流通兌付,調節銀錠與銅幣、紙幣的兌換率,顯然已是一種政府控制下的銀行雛形。近年來,在從波斯到俄羅斯濱海地區廣大範圍內均發現有金的貨幣,說明金的貿易已相當發達。

    「另據考證元朝建立後,在官方文件多次提到,其接管的金各部門,如稅收、金融、貿易等,都有猶太人在主持工作,並稱:他們可能無所不能。」

    聽完林雨嫣的這番話後,胡林楠眉毛微蹙著若有所思地半晌沒有說話。

    「林楠,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如果在人類歷史上最早的紙幣『交子』的誕生過程中,共濟會真的如蘭登博士所言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那麼在大量變法內容如『青苗法』、『均輸法』其本質皆有著某種由政府扮演了類似當代銀行的角色,那麼是否也有共濟會成員的參與。」胡林楠雙眉緊鎖認真思考的樣子,自有一種男人睿智的迷人魅力。

    「這的確是一種可能。」林雨嫣因為胡林楠這番話也陷入了思考。

    「哈哈哈,小姐,你真是太可愛了!」胡林楠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臉促狹的表情,「真是笑死我了,你不愧是蘭登博士的好學生,想什麼事兒完全就跟他一個路子,甭管遇到什麼大事小情都胡同裡趕豬直來直去地往共濟會身上套。」

    林雨嫣見胡林楠如此表現,方知道胡林楠無論神態或語言皆是為引自己上套的偽裝,不免忘情嬌嗔地一掌向胡林楠打來:「你這人真是討厭死了。」

    「討厭這詞從你嘴裡說出來對我而言就是好詞。」胡林楠伸手在空中擒住了林雨嫣的腕子,然後忽然面帶狐疑之色地猛吸了幾下鼻子,問林雨嫣道:「雨嫣,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大衛·霍夫的冷水女款啊,怎麼了?」林雨嫣不明白胡林楠怎麼忽然問起了自己所使香水的品牌。

    「我明白了,怎麼會。」胡林楠對林雨嫣所提的問題聽若不聞。由於思考某個始終困擾著自己的問題過於專注,胡林楠不知不覺加大了自己握住林雨嫣手腕的力度。

    「林楠,放開我,你把人家弄疼了。」林雨嫣吃痛地面色微變。

    「雨嫣、林楠兄,咱們得馬上走,染香在電話裡說,那名被神秘盜寶組織襲擊的浙江博物館研究員曾迴光返照時表示,他已把《富春山居圖》剩山圖放回了這幅畫的誕生地,所以咱們得搶在盜寶集團到達之前把剩山圖給找——你們!」終於打完了那個漫長神秘電話的肖錦漢邊推開套間的門,邊語速飛快地說道。當他走出套間,卻不免被眼前這幅胡林楠用手攥著自己未婚妻林雨嫣手腕的畫面驚呆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