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部長 第05節
    從黃龍鄉調研回來,陳默安排辦公室寫了一份調研報告,以便向縣委匯報。報告寫好後,陳默決定先單獨和縣委副書記彭一民接觸一下,聽一聽他的意見。打了彭一民手機,彭一民笑著說,陳部長啊,上次說要陪你聊一夜的,因為喝酒耽擱了,這次補上。我們來一次無客自請,如何?陳默就笑,說,我聽書記的,書記叫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彭一民那就放聲大笑起來,說,你有那麼聽話呀。陳默也笑,說,一元化領導嘛。

    當下陳默就叫羅蘭去安排會餐的事,羅蘭笑笑,說,都請些誰?陳默說,我要給縣委彭副書記匯報工作,當然是請彭副書記了。羅蘭就笑,悄悄說,這你要叫麻慧去。陳默一愣,看著羅蘭的詭譎的笑,心裡也有一點明白了,卻裝著糊塗,說,誰去還不一樣,你是不是手頭上有工作啊?羅蘭說,是,我手上還有一個材料呢。

    羅蘭走了,陳默沉思起來,看來麻慧在歡迎會上的表現,還真是有一點蹊蹺了。彭一民在任縣委副書記之前,任過常務副縣長,再之前又任宣傳部長,把時間推算一下,彭一民任宣傳部長的那幾年,就是麻慧從劇團調到廣播局的時間。這樣一推測,陳默就有點明白了。明白過來,陳默還是覺得派麻慧去安排不太妥當,這樣就會讓彭一民懷疑自己了,一旦彭一民對自己起了戒心,以後還怎麼配合工作?想著,就打了陳引的電話,叫他去財務室打借條先借出兩千塊錢出來,去安排一下中餐。

    又挨了一會兒,陳默叫辦公室把調研報告的打印稿拿來給自己,叫上龍永壽和羅蘭,還有麻慧等人,上了車就去酒店。到了酒店,陳引已經安排妥了,說,部長,我開了一個中型包廂,飯也安排了,只是時間稍微推遲一個小時左右,因為還要匯報。陳默笑,陳引的安排是妥當的。

    大家坐下,點了茶水後,陳默說,坐著也無聊,不要浪費了包廂呀,點幾首歌唱吧。龍永壽笑,說,宣傳部的一群歌盲,只有羅部長和麻主任能唱。

    陳默大笑,說,看來是缺乏培訓了。不過,本部長歌還唱得不錯,不敢說專業水平,還聽得不至於起雞皮疙瘩。羅蘭聽說,就掇攛起來,說,我們歡迎部長來一首。陳默也不推辭,對坐在點歌機旁邊的麻慧說,麻主任,給我點一首容中爾甲的《嚮往神鷹》,麻慧笑著說,行。

    音樂放起來後,陳默就唱了起來,陳默的聲音很有點磁性,唱得也很動情。陳默唱著歌,就發現麻慧不時驚奇地看著自己,就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陳默和文化人交往比較多,對文化人的心情還是懂得一點的,他們對文藝上內行的人,感情上容易接近一些。

    果然,一曲唱完,麻慧就帶頭鼓起掌來,說,部長,沒想到你還唱得這麼好。陳默笑,說,我在你們面前是班門弄斧呢,麻主任原來是歌唱家出身,也不為我們表演一首?

    龍永壽和羅蘭他們就叫起好來了,麻慧也不客氣,唱了一首《阿公的酒碗》,果然聲音清麗圓潤,頗有一種明星氣質。一曲唱罷,陳默說,果然是科班出身,可以和原唱媲美了。

    有人開了頭,氣氛就熱烈起來,羅蘭也唱了一首,雖然不及麻慧,卻也頗有水平。倒是龍永壽沒有說假話,他的一首《愛拼才會贏》,幾乎就是喊完的,放了話筒,自嘲道,別人唱歌是要錢,聽我的歌可是要命啊。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正鬧著,服務員引著彭一民就進來了,笑著對龍永壽說,老遠就聽到狼嚎,還以為是到了原始森林呢。龍永壽做出委屈的表情說,彭書記,您就不要再打擊我的自信了,我這嗓子,還不容易聽到呢,一般不唱。

    彭一民笑,說,狼嚎的出場費高嘛。

    大家全笑了,陳默用餘光去觀察麻慧,麻慧的臉竟然無比生動,不時瞟著彭一民的一瞬,波光粼粼。陳默不由得心裡暗笑,從麻慧的表情來看,她對彭一民應該是款款深情的呢。

    當下大家都說,要彭書記來一首,掇攛得凶,彭一民無奈也唱了一首,卻是張學友的《情網》,原來彭一民歌唱得很好。羅蘭又說,要來一首男女對唱的,麻主任上。彭一民只是笑,對著麻慧說,來一首什麼?知心愛人吧。大家又拍起手來。麻慧也不推辭,在這種場合如果推辭了,反而假了。一首知心愛人,兩個人唱得珠聯璧合,情意綿綿,贏得了滿堂的喝彩。彭一民和麻慧對唱完後,為了不讓氣氛尷尬,陳默就主動邀羅蘭也對唱了一首,卻是妹妹坐船頭。羅蘭唱到等到日頭落了西山口讓你親個夠的時候,大家都歡呼起來,說,夠味呀。

    看著大家還要鬧,陳默笑著說,等下吃了飯再唱吧,今天開一個特例,吃了飯後唱飽跳飽,一醉方休。龍永壽就笑,說,男多女少,怎麼跳,都同志似的。陳默大笑,對羅蘭說,羅部你看著辦吧,,如果陪得了我們這麼多男同胞,那就行。如果你覺得陪不了,舞伴就由你想辦法了。

    羅蘭笑,說,我到哪兒去想辦法。

    陳默說,反正我不管,我只要舞伴,沒有就摟著你跳。

    羅蘭就嬌嗔地叫道,不講理啊這是。

    大家在一邊都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當下在一種輕鬆的氣氛中開始了匯報,陳默拿出調研報告來,陳引就把材料遞給了彭一民。見陳默擺出一副匯報的架勢來,彭一民連忙說,陳部長你這是幹什麼,還當真這麼嚴肅啊。陳默笑,說,你是領導嘛,不嚴肅不行。彭一民連忙擺手,說,隨便隨便,你把我當菩薩待,你不累我自己還累呢。陳默憋不住大笑起來,說,這可是你自己說啊?彭一民笑著說,放心,不會秋後算賬。

    陳默這才放下了稿子,口頭匯報起來,也就是據實匯報。匯報完了,龍永壽和羅蘭作了一些補充。最後,陳默說,下面請彭書記做重要指示。彭一民這次不再謙虛了,說,指示談不上,指示還得等董嵬同志作呢。宣傳部的同志們這些天很辛苦,按照上次常委會的安排對覃嫂關心留守兒童的事跡作了深入的調研,工作開展的很細。我抽時間再和董嵬書記匯報一次,我感覺,在覃嫂的事上,我們縣裡的宣傳工作是滯後了一些,因為滯後,所以被動,現在人家都申報全國十大新聞人物了,我們才開始有點動作,這不成。我的想法還是要變被動為主動,要把學習覃嫂的工作和當前貫徹落實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結合起來,在全縣掀起一次學習覃嫂的熱潮。請宣傳部先就全縣開展學習覃嫂的活動弄一個具體的方案來,多形式,全方位地報道覃嫂的事跡,多角度,全方位地學習覃嫂的事跡。學習活動一定要落到實處,具體來說,就是要落實到改變幹部作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上去;落實到抓住機遇抓好經濟建設上去;落實到我們的制度建設上去。我們還要以巡迴報告團的形式,請覃嫂到各個鄉鎮去巡迴演講,以教育我們的幹部群眾,總之一句話,要把覃嫂精神打造成隴水精神,打造成隴水名片。

    彭一民一說完,大家就熱烈地鼓掌起來。

    陳引是負責記錄的,彭一民說話時,陳引就一直手不停揮。彭一民說完了,他也就紀錄完了,說,彭書記,您的講話真是邏輯嚴密,觀點新穎,抄下來就是一篇好論文。彭一民就笑,說,有那麼厲害嗎?陳引說,真的,如果您允許,我就把這個講話抄出來,加上一個標題,發給《楚西日報》,保證能發表。彭一民開心地大笑起來。

    陳默笑,陳引這孩子靈氣不錯,只是有點過了,當著自己的直接領導的面,是不適合過於去捧更上一級領導的臭腳的。陳默當然不會介意,自己也年輕過,當年投靠無門,見了領導都想求得領導的好印象,將心比心,這也沒有什麼。當下陳默笑著說,這個稿不忙著給報紙,把稿子抄出來交給彭書記審定後,我們的宣傳簡報上先上一下,要加編者按。我們的宣傳簡報上了,再給報紙,好東西自己先用起來。陳引說,是。

    匯報完後,沒事了,大家又開始唱歌,正唱著的時候,來了兩三個漂亮姑娘,原來是縣劇團的演員,由一個副團長帶來了。陳默就笑著看了羅蘭一眼,正碰見羅蘭的目光,似乎在問,我這樣操作不錯吧。陳默含笑微微表示稱許。當下大家就唱起來跳起來,那幾個女演員也不拘束,微笑著接受每一個人的邀約,而且無論演唱還是舞姿都是專業水準,氣氛就越加熱烈起來了。跳舞的時候,陳默發現麻慧並不總是和彭一民跳,看來他們還是有些避嫌。羅蘭卻老是和陳默跳,笑著說是要和領導搞好關係。陳默只是笑,還是抽機會邀麻慧跳了幾曲,麻慧也不推辭,陳默就覺得,麻慧的態度是有所改變了。

    第二天,陳默主持召開了宣傳部全體幹部會,佈置學習覃嫂的事跡的有關工作。要求辦公室盡快把在全縣範圍內開展向覃嫂學習活動的方案拿出來向縣委匯報,另一方面,要龍永壽組織五六個人搞一個巡迴報告團,以覃嫂為主,還要有留守兒童,留守兒童家長代表和記者參加,巡迴報告團的演講稿要先寫好,並要多作幾次綵排,保證演講的時候能夠起到感動人心的效果。

    佈置工作快結束的時候,陳默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不熟悉,卻又不好就掛了,對方說,陳部長,我是劉金鋒呀,記不起老同學了嗎。陳默連忙說,老同學啊,哪兒能記不得呢,我現在開會,等下打你電話吧。劉金鋒那頭說,行,等下我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陳默就有些心不在焉,劉金鋒是他大學同學,多年沒有聯繫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中午的時候,劉金鋒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散會了沒有?陳默回答說,剛剛散會,老同學你在哪裡?劉金鋒說,我在茶樓裡喝茶,等你散會呀。陳默想,劉金鋒一定就在縣委附近的茶館裡等了一個上午了。於是說,老同學你來我辦公室吧,我們聊聊?劉金鋒說,都快中午了,不如你出來吧,我們喝茶聊天。陳默答應了。

    到了茶樓,劉金鋒迎出來,兩個人握了手,陳默笑著說,老同學,我在楚西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聽說你在隴水啊?劉金鋒就笑,說,我對你的動靜倒是知道,只是不便打擾你。當下兩個人攜手上樓,重新點了茶。原來劉金鋒現在是隴水縣企業三德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了。三德集團是一個以加工電解鋅為主的企業,有四個分廠,其中有兩個硫酸廠,兩個電解鋅廠,年產值過億元。陳默笑了起來,說,老同學,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老同學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我竟然不知道。劉金鋒說,我畢竟只是一個副經理呀,你當然不會知道。又說,你來隴水,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遲遲沒有來拜訪,是最近企業要改制,忙得不得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劉金鋒說,老同學,你來隴水時間也不短了,感覺如何?陳默就笑,說,什麼感覺如何,你出的什麼題目啊?劉金鋒就笑,說,就說四駕馬車吧。四駕馬車是地方上對縣委人大政府政協四大家的叫法,陳默聽出點味兒來後,就笑著不說話。

    劉金鋒笑著說,老同學你是當官當成精了呀,頗知道緘口不言的道理,其實隴水縣的班子中的矛盾,雖然不怎麼顯山露水,其實很多人是知道的,你雖然才來,估計也會看出一點問題。

    陳默笑笑,說,我還真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劉金鋒見陳默不怎麼對這個話題上心,也不計較,繼續說,隴水縣基本上分成兩派,以縣委書記董嵬為首的所謂文官派,還有就是以縣長林之風為首的實力派。董嵬十多年前是前任縣委書記的秘書,後來當了縣委辦主任,縣委副書記,縣長,再當書記,也許是自己秘書出身,喜歡籠絡一般的秘書人員,他原來當縣委辦主任時手下的秘書們,都分派到各局當了局長,形成一股算是比較大的勢力。而縣長林之風年齡上比董嵬小幾歲,性格卻遠遠強於董嵬,經常在幹部前面笑董嵬只會寫文章,不懂經濟,敢和老董板著臉干,董嵬往往對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因此,林之風也把持著一些部門,特別是經濟部門,還把一些原來是董嵬的人也招安過去了。你沒有來的時候,縣委七個常委常常分成兩派,尤其是研究人事工作的時候,這一派提一個人,那一派也一定要提一個,否則就很難達成妥協。

    陳默笑了起來,說,看來,這隴水的水還深得很呀。

    劉金鋒就笑,說,俗話說,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老同學身在官場,恐怕不會像我們搞企業這樣灑脫。

    陳默又笑,劉金鋒沒事把自己約出來,恐怕不僅僅是專門來告訴自己這些事的吧?想著,卻不去戳破他,說,企業家也不容易呢,商場如戰場,容不得半點疏漏的。

    劉金鋒笑,說,難得老同學這樣理解我們辦企業的難處,說起來,別人一說起企業家,就是腰纏萬貫,為富不仁,卻不知道企業家其實也很不容易。比如我吧,現在就面臨一些困難,我們企業改制,不瞞老同學,我也是有點想法的,想把一個硫酸廠和一個電解鋅廠吃下來,但是,如果沒有縣委縣政府的支持,就無法成功。

    陳默明白過來,劉金鋒繞山繞水說了大半天,目的卻是在這裡了。陳默知道,有些地方的國有企業改制,某種程度上其實是人工造富運動,一些價值數億的企業,以很低廉的價格轉讓給私人,成了私營企業,其中利益關係,實在是複雜得不得了。難怪有些領導熱衷於所謂的改革改制,一些經營不錯,效益很好的國有企業,本來沒有改制的必要,也強行改了。劉金鋒此來,大約是為此而來的。

    陳默問道,目前企業的改革改制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劉金鋒回答說,還在進行中,需要的資金太大,一下子很難吃下來。我就想吃一半,但競爭還是比較大的。公司原董事長胡為東和幾個老闆準備吃下一半。剩下的兩個廠,目前競爭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原來公司的副經理,我是其中一個。說起來是市場運作,其實真正辦起來,還是縣委、縣政府那一關重要,縣裡沒有點頭,就是有錢也不給你。

    陳默笑起來,說,這事挺複雜。

    劉金鋒笑著說,不複雜我也不會來為難你老同學呀,你是縣委常委,請你一定要幫這個忙,彭一民和縣分管工業的文縣長是支持我的,如果能夠通過縣委那關,我來吃下這兩個廠子就沒有什麼問題的,資金籌集,我有把握。

    陳默笑道,縣委那關,如果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複雜,要通過也不容易,如果是票決制,我這一票當然沒有問題。只是,你什麼時候見過重大問題的決策實行票決制?所以,我還是不敢確信能幫上你的忙。

    劉金鋒笑,說,再說吧,今天來主要還是來看老同學的。

    兩個人說了一會同學之間的事,也就散了。

    劉金鋒走了以後,陳默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通過近一個月的觀察,陳默對隴水縣官場也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承認劉金鋒所言不虛。其實何止是隴水官場,全國莫不如此,縣委書記與縣長之間,總是很難磨合,縣長主抓經濟的,權力卻抓在書記的手上,難免就有一些詞不達意,有的縣長甚至表態都不敢。縣長雖然是政府一把手,實則是二把手,有的聰明人一心想著要把官越做越大,懂得要把資格熬老的道理,當縣長的時候,就處處順著書記的,只盼著哪一天書記調走了,自己順利接班。如果個性強一點,就難免要有磕碰了。上面一磕碰,下面的人就見風使舵,企圖在兩人之間走平衡木,於是就有了幫派。當然,都是官場中歷練多年的人,一般來說,書記縣長之間,官司還是放在肚皮裡打去,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的。

    隴水官場,董嵬看起來強勢一點,其實靠的還是縣委一把手這個位子,這種強勢是維持在表面上。縣長林之風雖然對董嵬不服,卻也能在表面上服從。但董嵬在縣直各單位安排的那一幫秘書班底,卻逐步逐步地被他以不懂得經濟的理由,不動聲色地換了不少,很多人由局長成了黨組書記。也有沒換的,其實早已經被林之風招安過來了。

    隴水官場私底下流傳著一句話,說董嵬的才能不如林之風,沒有林之風,董嵬一天也撐不下去。開始陳默也覺得這話說得不差,林之風處事果斷,敢作敢為,膽子夠大,下面的幹部確實也是很服氣他的。董嵬卻完全相反,有點優柔寡斷的味道,除了在常委會上把話盡量說得硬氣外,遇事都是權衡再三的。這樣,也就更加讓一些幹部認錯風頭,倒向林之風那邊去了。但從陳默上任以來的情況看,這話也不太對,董嵬畢竟是慣於官場的人,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捏的,董嵬是個優秀的舞蹈家,善於在幾個雞蛋上跳舞,踩在林之風、彭一民、戴偉四個雞蛋上,哪個都沒有被踩破,這顯然需要很強的平衡能力。

    陳默知道,他的到來使得隴水縣的政局有了一定的不確定性,原來的平衡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了。陳默想起自己來的那天,歡迎會還沒有開的時候,董嵬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說,陳部長呀,我們都是秘書出身,以後配合也就會更加順手一些。當時陳默沒有覺得什麼,現在看來,董嵬是在暗示他們之間,可以形成同盟。而自己卻忽略了這句話,一直沒有去拜訪一下董嵬。

    權衡了一下,陳默對隴水縣政壇的態勢也就更加明晰了,董嵬雖然性格上柔弱一點,但在上面和蔡鵬市長的關係很鐵。董嵬實際上並不像人們所認為的那樣軟弱,屬於老謀深算、謀定而動的那一類人,縣委書記的位子當然地佔據著優勢。林之風他們是輕易動不了他的。

    這麼想著,陳默就決定要正式拜訪一次董嵬,在官場上,想要保持中立,求得偏安一隅是愚蠢的,也是不可能的,保持中立的結果,就是任何一派都不再理會你,從而逐步的使你邊緣化,最後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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