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亭 手機號碼
    烏萌浩沒想到來電話的居然是市長易依竹,驚喜地道:「易市長,您好!」

    「烏隊長,你聽著,」易依竹嚴肅地道,「我有一個重要的線索需要你立即去查證,但你必須向我保證公事公辦,能做到嗎?」

    「能!」烏萌浩想也不想,響亮回答。

    「那好,你聽著!」易依竹道,「前不久我收到一個短信,說單思楚是自己失足摔死的,到詩根本不是兇手,可狄路垂卻不肯給目擊者錄取口供,你立即去查一下。」

    烏萌浩聞言心猛地一跳,緊張地道:「請您告訴我手機號碼。」

    易依竹掏出手機,調出短信,讀道,「13606062343。」

    烏萌浩如獲至寶,生怕手機號碼會突然消失似的,一連在紙上重複記錄了三遍,這才跟易依竹說:「好了,市長,我記下了。請您放心,我一定秉公執法,以最快的速度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易依竹心懷大定,道:「那好,你趕快去忙吧。」說完,掛斷了電話。

    烏萌浩感激地親了一口手機,不敢遲疑,立即撥了「13606062343」這個手機號碼,心裡祈禱:「通吧,通吧,一定要通啊!」

    片刻之後,手機果然接通了,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喂,是哪一位?」光聽聲音便知道是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

    烏萌浩大喜,單刀直入道:「我是市刑警大隊副隊長烏萌浩,易市長將您發給他的短信告訴了我,嚴令我秉公執法,查明真相,因此我打手機給您,能不能請您告訴我您的名字,工作單位,還有目擊者是誰,有幾位,工作單位和聯絡方法……」

    「啊,烏萌浩!」那女孩卻一聲驚呼,「我怎麼沒想起你?真是笨死了!」

    烏萌浩聞聲大為驚訝,忙問:「怎麼,您認識我?」

    那女孩道:「我是不認識你,可到詩和楚楚認識你,我經常聽他們說起你的事……」繼而急聲道,「我是楚楚的好朋友武琪薇,楚楚是失足摔死的,我們四個人看得清清楚楚,到詩他不是兇手,我們主動向警察反應,可那個叫狄路垂的隊長卻說是沈市長親眼所見,不可能有錯,警告我們不要胡說八道,否則的話就要拘留我們……」

    烏萌浩聽得怒火中燒,勉強按捺住憤怒的情緒,道:「您現在在哪裡?請告訴我,我立即趕過去。」

    武琪薇道:「我們在市歌舞團1號宿舍樓504室。」

    烏萌浩叮囑了句:「我馬上過去,無論如何,你們都一定要等著我!」啟動車子往市歌舞團衝去。路上給黃渾仔撥了電話命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市歌舞團1號宿舍樓504室錄取口供。

    十二分鐘後,烏萌浩趕到了目的地,進門便見屋裡坐著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孩。

    那四個女孩顯然等得心急了,看見烏萌浩來了,驚喜地把他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地說著。

    烏萌浩頭都暈了,一句也沒聽清楚,只得連連揮手大聲制止道:「停,停,停!」

    四個女孩靜了下來,一起撲閃著美麗而又哀怨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烏萌浩。

    就在這時,黃渾仔也風風火火趕了來,衝著烏萌浩急切地解釋道:「隊長,兇案發生的時候我一直打你手機的,可你的手機老是關機,可不能怪我沒告訴你……」

    烏萌浩一擺手,打斷黃渾仔的話道:「案情有重大發現,現在先錄取目擊者的口供。」

    黃渾仔趕忙掏出紙筆準備記錄。

    烏萌浩一一看了四個女孩一眼,溫言問:「請問,哪一位是武琪薇?」

    一個高挑個兒的靚麗女孩向前一步,道:「我就是。」

    烏萌浩道:「請您如實將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說一遍。記住,千萬不得有半分虛假,否則你們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武琪薇毫不遲疑地道:「我明白!」接著便把如何看見到詩去找單思楚,如何看見到詩急匆匆跑出房間,跑下樓梯,又如何看見單思楚追了出來,然後突然在樓梯那邊失去了身影的經過一一說了。最後道:「我們看見楚楚突然向下衝了下去,一時也沒多想,僅以為她是進了衛生間,就沒在意,而這時到詩已經跑到了一樓底下,後來,後來……」不忍心說將下去,傷心地掉起了眼淚。

    烏萌浩拍了一下武琪薇的肩頭,以示安慰,然後轉頭看著其他三個女孩,問:「她說的是事實嗎?你們有需要補充的沒有?」

    那三個女孩紛紛說:「是這樣的,是這樣的!沒有補充的了!沒有了!」

    烏萌浩向黃渾仔一揮手。

    黃渾仔會意,拿著口供讓武琪薇等四個女孩分別摁上了指印,又看了一遍,小心收好,然後轉頭對烏萌浩道:「隊長,好了。」

    烏萌浩微微點了點頭,前後左右掃視了宿舍一圈,沖武琪薇問:「你們在哪兒看見的?」

    武琪薇指了指窗戶:「就在那兒。」

    烏萌浩大踏步走到窗口,倚著窗台看向對面樓房,但見房間、走廊、樓梯口一覽無遺,遂問:「單思楚住哪一間?」

    武琪薇道:「四樓樓梯口左邊第三間403室」

    黃渾仔手抓窗欞,探頭出窗認真看了看,回頭道:「隊長,在這裡確實可以看清楚對面的動靜。」隨即看著武琪薇問,「怎麼會以為單思楚是上廁所?」

    武琪薇道:「每兩個樓層之間的樓梯轉彎處都有個衛生間。不過,在這裡看不見的。」

    黃渾仔踮起腳跟看了一下,果然看不見衛生間,遂徵詢烏萌浩道:「隊長,要不我去勘查一下現場?」

    烏萌浩想了想,道:「我們一起去。」

    於是一行六人便一起出門下樓往2號樓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三四樓之間的樓梯拐角平台。單思楚的屍體早已經移走,地上的血跡也基本上洗刷得乾乾淨淨,但水泥地板上標示屍體位置的白線則依然清清楚楚,若是細心些,還可發現衛生間門檻的稜角上下殘留著若隱若現的斑斑血跡。

    武琪薇等四個女孩看著地上的人形白線,似乎看到了單思楚的屍體,回想著從前一起嬉笑玩耍的情景,都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烏萌浩、黃渾仔沒空安慰她們,跑上跑下仔細查看每一個值得注意的痕跡,間或佇立著用心推想事件的發生過程,忙了大約十幾分鐘,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看到了肯定的意味。生怕推測有誤,又一起跑上跑下推演了一遍,這才相對點頭道:「看來的確是失足摔死的,而不是什麼被到詩推下摔死!」停頓片刻,黃渾仔問:「現在該怎麼辦?」

    烏萌浩道:「立即去複查屍檢報告,如果後背衣物沒有到詩的指紋,那就說明我們的推斷完全無誤!」說著,鎖起了眉頭,「反之……」卻不說下去。

    「反之什麼?」黃渾仔道,「我敢斷定,衣服背後絕對不可能有到詩的指紋!」

    烏萌浩心道:「但願如此,怕只怕已經被那些人做了手腳。」也不跟黃渾仔說明心中的擔憂,轉頭吩咐武琪薇等人道:「你們四人立即分別回家,或者去朋友那兒躲起來,不要跟外界聯繫,每隔一個小時互相發短信報個平安,如果有誰沒有按時報平安,其他三人就立即打手機給我,聽清楚了沒有?」

    武琪薇敏感地意識到有什麼危險,顫抖著聲音問:「為什麼?是不是……」

    烏萌浩柔聲道:「別擔心,我只是不想讓記者騷擾你們而已。」

    武琪薇等人將信將疑,卻不敢多問。

    烏萌浩又鄭重叮囑了一遍,帶著黃渾仔火速趕回刑警大隊,調閱了現場勘查報告和屍檢報告,慶幸的是,報告顯然並沒有被人做過手腳,上面清楚地記錄著單思楚的衣物後背沒有到詩的任何指紋。

    烏萌浩和黃渾仔大喜,相互擊掌相慶!

    黃渾仔歡天喜地嚷了起來:「隊長,我們立即去跟局長匯報!這下我們可立下大功了……」

    烏萌浩心想:「此事越快越好,到詩此時此刻正被當作殺人兇手全面追捕,分分秒秒都有因為拒捕而被擊斃的危險,方局最近對自己似乎頗有意見,什麼重要行動都不安排自己,找她恐怕會多費口舌,只有直接跟易市長匯報才能爭分奪秒!」不敢多想,拉著黃渾仔邁步便走,心急火燎地趕到易依竹辦公室,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大聲把案情真相跟易依竹匯報了一遍,請求易依竹立即下令收回追捕到詩的命令,以免鑄成大錯。

    易依竹什麼話也沒說,要過證詞看了一遍,沖烏萌浩黃渾仔說了一句:「你們跟我來。」便起身出了辦公室,匆匆往沈先楚辦公室而去。

    片刻之後,三人來到沈先楚的辦公室。

    易依竹依舊一句話也不說,冷峻著臉,把口供攤開擺在沈先楚面前。

    沈先楚認真看了一遍,額頭上的冷汗顆顆冒了出來,驚疑不定地看看易依竹,看看烏萌浩。

    易依竹沖烏萌浩一點頭,示意他把案情向沈先楚匯報一遍。

    烏萌浩會意,把偵破過程快速說了一遍。

    沈先楚聽後不得不信了,又是自責又是懊悔,一時間亂了分寸,求助地看著易依竹問:「現在該怎麼辦?」

    易依竹嚴肅地道:「事情因你而起,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請你以市委市政府的名義澄清真相,命令方霏同志立即撤回所有追捕到詩的警員,越快越好,否則的話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另一出慘劇!」

    沈先楚哪敢遲疑,當即抓起電話撥通方霏的手機告知一切。

    方霏一聽頓然色變,暗叫慶幸,在悲劇尚未發生之前查明真相,不敢遲疑,立即撥通指揮中心的電話下達了命令。片刻之後,指揮中心便以各種方式發出「現已查明,單思楚是失足摔死,到詩並非兇手,所有追捕警員終止追捕任務,立即撤回!立即撤回!!」的指令。

    應該說,指揮中心發出的這一指令是及時有效的,幾乎所有的警員在二十分鐘內都做了回應,就近的紛紛回到局裡,已追至市外的則表示即刻返回覆命,但有一個人例外。

    這個人便是刑警隊長狄路垂。

    此時此刻,他正在百里之外的紫雲山單槍匹馬追捕到詩。

    那麼,到詩怎麼逃到紫雲山裡去的呢?

    要趕赴海南三亞,最便捷的方法當然是乘飛機,江壑市沒有直飛三亞的班機,省城才有。這一點到詩清楚得很,因此他衝出歌舞團大門後,便即叫了輛的士直奔省城江山國際機場。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車到半路的時候,司機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談完事情,那朋友扯著嗓門對司機說:小心啊,可別讓公安局把你當殺人犯抓了起來。司機奇怪地問:怎麼?又通緝誰了?那朋友幸災樂禍地大聲說:就是那個大搞性交易的妓女大獎賽總策劃到詩唄,他殺了沈市長的未婚妻,畏罪潛逃了,現在全市幹警都在追捕他呢,呵呵……這些話到詩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不管三七二十一,搶過司機的手機厲聲道:「你說什麼?這種事可不能胡說八道!」

    司機朋友問:「你是誰?」

    到詩道:「我是乘客。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慌什麼?難道你就是那個殺人犯?哈哈!」司機朋友笑道,頓了口氣,接著道,「告訴你好了,是公安局通報的,說那個到詩殺了歌舞團頭號明星單思楚,也就是沈市長的未婚妻,要求全市出租車協助抓捕逃犯。」

    到詩聽得腦中嗡嗡作響,掛斷電話,飛快地撥了烏萌浩的手機,卻是「您撥的用戶已關機」的回復,轉而撥了盛笙的手機號碼,可響了半天都沒人接聽,心有不甘,重撥了一遍,依舊沒人接聽。他哪知道盛笙此時還在他宿舍裡呼呼酣睡,手機設置的又是震動,根本聽不見,還以為盛笙也碰到了莫名其妙的麻煩,急得渾身直冒汗。慌亂地想了一會兒,總算想到了量知律師事務所上班時的助手魏晴,趕緊撥了她的手機號碼,這下通了,迫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其時魏晴正跟律師事務所裡的同事議論到詩殺人的事,一聽是到詩的聲音,驚叫道:「到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到詩喝道。

    魏晴感覺有些不對勁,驚訝地問:「你不是……」忽地轉口道,「單思楚被人殺了,公安局說是你幹的,現在正全面追捕你,到老師,你到底……」

    就在這時,的士忽然嘎吱一聲在緊急車道剎車停住,到詩猝不及防,身子猛地向前一衝,腦門咕咚撞在擋風玻璃上。還沒等到詩反應過來,司機心驚膽戰地道:「你,你就是到詩……請,請,請你趕快下車,要不然……要不然……」害怕地看著到詩,不敢說將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給司機這麼一折騰,到詩倒稍稍冷靜了下來,明白自己已經身不由己地背上了不白之冤,任何的辯白都是無益而且可笑的,沖司機道了聲:「謝謝!」開門下車,邁步便走。

    司機大叫:「手機,我的手機!」

    到詩舉手一看,自己的手中還拿著司機的手機,趕忙回身遞給司機,又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越過公路護欄,跳下斜坡,衝進路旁的樹林裡,跌跌撞撞地跑了許久,忽地停下,抱住一棵白楊樹,眼淚奔騰而出,悲愴地叫道:「楚楚,楚楚……是誰殺了你?是誰殺了你?是誰?是誰……」聲音淒厲怨恨,四處迴盪,驚得樹上的鳥兒嘩啦飛起,慌張離去。

    到詩拍打著樹幹嗚嗚慟哭著,心中卻不停對自己說:「到詩,不許哭,不許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要堅強,楚楚已經被壞人害死了,月兒還等著你去救,你不能再軟弱了!你一定要堅強!你一定不能向邪惡和命運妥協!」可是紛亂傷痛的心又哪能那麼容易平息?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總算稍稍平靜下來,遂咬咬牙關,舉手抹乾了眼淚,尋思:如今乘飛機去三亞是行不通的了,非但坐飛機行不通,恐怕連乘火車、長途汽車都不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翻過眼前的這座紫雲山,步行到鄰城江海市租一輛的士,趕赴三亞……對,就這麼辦!主意一定,不敢停留,拔腳就走,可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心想:不如叫盛笙開車到江海市會合,然後送自己去三亞。伸手進褲兜想掏出手機打電話,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以為在其他口袋,可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也一無所獲,嘀咕道:「奇怪了,手機呢?」明白一定是什麼時候丟了,無可奈何,只得放棄,先趕到江海市再說。

    平日裡看紫雲山,總覺得又矮又小,但到真要翻越它的時候,才知道它是多麼的巍峨多麼的高大,到詩手腳並用都翻了五六個山頭了,可抬頭看看居然還在山腳之下。

    到詩沒有洩氣,鼓足勇氣繼續向前爬行,快到最高峰白玉峰的時候,忽然看見上面有一個人,驚喜地想:肯定是登山遊覽的人。張嘴便要大叫,隨即緊張地掩住自己的嘴巴,恐懼地想:如果是警察那可就糟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山上那人一聲斷喝:「到詩,你給我站住!否則我就開槍了!」喝聲當中,身形已經飛躥下了好幾十米。

    到詩看清了,來人是刑警隊隊長狄路垂,頓時大驚,趕緊衝進右邊的樹林,沒命地狂奔。

    狄路垂飛步追了過來,一邊叫道:「到詩,你被我盯住還想逃跑?簡直自不量力!奉勸你乖乖停下,這樣我還可以當你是投案自首。否則的話,我就要開槍了!」說著砰的一聲沖天開了一槍。

    到詩腳下絲毫不停,嘴裡吼道:「我沒有殺人!楚楚不是我殺的!我要趕著去救人!」

    狄路垂怒喝道:「你還敢狡辯?是沈市長親眼所見,難道還會冤枉了你不成?!」

    到詩大聲辯解道:「不可能!我沒有殺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兩人叫叫嚷嚷、追追逃逃,不知不覺,竟然翻過了白玉峰。只要再穿過前面不遠的原始森林,就可以看見江海市了。到詩大喜,越跑越快,彷彿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而狄路垂卻越追越吃力,越追兩腳越發軟,這時候他才明白,平日裡自己確實太過於花天酒地了,以至把身體都掏得虛空。眼見到詩越跑越遠,再也不可能追上,急中生智,大聲喊道:「到詩,既然你說沒有殺人,是被陷害的,那你跑什麼?」

    「我也不想跑啊,是你在拚命追我!」到詩頭也不回道,「而且,我還要趕著去救人!」

    狄路垂道:「到詩,不管你有沒有殺人,你都應該配合警方調查清楚!你曾經做過律師,應該明白作為一個公民所應盡的義務!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我回去,我保證,只要你真的是冤枉的,我狄路垂對天發誓,一定還你一個清白!」

    「狄隊長,我也想跟你回去……」到詩道,「可是,我真的還要趕去救人啊!」

    「救人?」狄路垂問,「救什麼人?」

    「救……」到詩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免得她像楚楚一樣被人殺害!」

    狄路垂根本不在乎到詩是不是趕著去救人,又救什麼人,聽到詩漸漸鬆軟的語氣,意識到已經有些說動到詩了,心中暗喜,進一步誘說道:「這樣吧,你先向我投案自首,然後我跟你一起去救人如何?你知道的,無數的警察在追捕你,如果沒有我的協助,你不用說救人,恐怕連這個山區都跑不出去,甚至還有可能因拒捕而被擊斃,那時,你還談什麼救人?」

    到詩哪裡知道狄路垂的險惡用心,聽得他說的有理,想了一下,停下腳步,回身道:「你真的能跟我一起去救人?」

    狄路垂見到詩終於停了下來,心中大喜,臉上卻絕不露分毫,正義凜然地道:「你要相信我,我是警察,警察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到詩遲疑了會兒,道:「那好吧,我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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