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亭 浪漫韻味
    或許是肚子餓過頭了不想吃,又或許是拇指湖的風景實在太美了不捨得浪費時間安慰肚子,到詩和風瑤月只草草吃了幾口蔬菜,便放下了筷子,攜手走到船頭,靠著暗紅色的欄杆,迎風眺望,而後便偎依著斜躺在船頭的軟椅上,目不轉睛地欣賞著水波蕩漾、奼紫嫣紅的美景,動也不動,仿如一尊雙人連體雕塑。

    畫舫隨流自然飄動,不快不慢地向雪渠方向而去。

    水波浮動間,船身微微搖擺,輕輕顫抖,頗有些優哉游哉的浪漫韻味。

    走了半小時許,漸近一里亭,此時,身後的喧囂城市已然蛻變為寧靜的水墨畫,映襯成拇指湖濃釅深刻的背景。

    畫舫繼續前行。

    繞過一里亭,再往前飄了半小時,水流忽然變快起來,重重疊疊迎面而來的波浪,不斷起伏跳躍著,頑皮地撞擊著船壁,發出嘩啦嘩啦歡快的聲音,似乎在歡迎畫舫的到來,又似乎在提醒遊人不要錯過眼前的美景。

    風瑤月驚喜地拉著到詩站起身來,倚欄向前望去,但見南峰至北峰沿岸之間近十里的水面上,鋪滿了嫩綠鮮活的荷葉,含苞欲放的粉紅色花蕾散落其間,星星點點,如燭光閃動,搖曳生姿,光彩奪目……端的美不勝收。此情此景,完全應和了宋朝著名詩人楊萬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千古佳句的描繪。

    風瑤月顯然是想到了這兩句詩,眨動著晶瑩的眼眸,臉上泛出會心的微笑。

    她一邊默默吟詠,一邊貪婪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這是白天的景象,倘若是晚上呢?那該是「暗香荷影層層動」了。嗯,對,假如說「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是眼觀的美景,是柳永「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氣勢,那麼「暗香荷影層層動」則是需用心來看的畫,那畫裡「暗香」、「荷影」層層而動,有如水波連綿,亙古不絕,依稀彷彿之間,那雅人隱士林逋在把酒輕唱——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遺憾的是林逋詠的是梅花,倘若他吟誦的也是出水芙蓉,那便與「暗香荷影層層動」結合得天衣無縫,完美無瑕了……

    獨自品味了許久,緩緩轉頭看著到詩問:「詩哥,你猜,月兒想到了什麼?」

    到詩脫口道:「當然是想到了醋!」

    風瑤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麼說?」隨即明白過來,到詩是說她想到了詩詞,酸溜溜的。忍不住撲哧而笑,揚手輕輕打了到詩一下,讚道:「詩哥真聰明。」接著把「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兩句詩細細跟到詩說了。

    到詩不禁驚歎起來:「本來這漫天的荷花蓮葉就已經夠美的了,再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兩句詩一襯托,就美得沒法說了,簡直酷斃了,帥呆了!」

    風瑤月覺得到詩這樣說話的腔調好玩極了,又撲哧而笑,不依地跺了跺腳,道:「你真壞,老是要逗人家笑!」

    到詩嚴肅地道:「孔夫子教導偶說,笑是有益健康滴,也是可以返老還童滴!」

    這下風瑤月可慘了,笑得整個人都倒進了到詩懷裡。

    到詩還不罷休,拍著風瑤月的腦門兒,哄小孩似的捏著嗓子道:「笑一笑,十年少,笑兩笑,成寶寶,哎喲,我的月兒成了小寶寶了,今天才三歲噢!」話一出口,便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恐怕會勾起風瑤月的心痛。

    果然,風瑤月一聽此言,笑聲立時啞了,轉而幽幽歎息起來。

    到詩追悔莫及,就想舉手狠狠給自己一個巴掌。

    風瑤月好像知道到詩心思似的,輕輕抓住他的手,緩緩道:「詩哥,你別打自己,月兒並沒有傷心,月兒只是在想,小種蝶一直都沒有好好遊玩過拇指湖,這或許對她是一個遺憾。」忽又開心起來,「詩哥,你瞧月兒多傻,天堂裡什麼樣的美景沒有?就算是比眼前美上十倍百倍的景色恐怕也數不勝數,可月兒居然還傻乎乎地替小種蝶遺憾呢!詩哥,你說月兒傻是不傻?」

    到詩由然感到一陣心酸,生怕風瑤月跑了似的,狠命地抱緊了她柔軟的身子,喃喃喚道:「月兒,月兒……」

    風瑤月感應到了到詩心中酸楚的情緒,知道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不想他為自己擔心,岔開話題道:「詩哥,你猜猜,除了楊萬里的詩,月兒想到的還有誰的詞?又是哪一句?」

    到詩對詩詞素來感冒,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風瑤月問的也不是跟荷花有關的詩詞,他必定回答不出來。而半闋亭的傳說,以及那無名才子的半闋《踏莎行》他早就銘記在心。此時聞言,脫口吟道:「望月鳴蛩,笛聲初弄,暗香荷影層層動。邇來夏雨閉春寒,無端雙眸空凝重!」低頭看著風瑤月的眼睛,「踏莎行,無名氏,暗香荷影層層動,對嗎?」

    風瑤月嫣然笑道:「對,對極了!一百分!」仰臉迎著到詩的目光,「不過……還有!繼續猜!」

    到詩苦著臉道:「月兒,你這分明是要詩哥出醜嘛,明明知道詩哥對詩詞一竅不通的,剛才那幾句詞若不是跟半闋亭還有月兒有關的緣故,打死詩哥也是不知道的!」

    「才一竅不通?」風瑤月抿嘴笑道,「月兒可是七竅才通了三竅呢,詩哥厲害,比月兒多通了三竅。」

    到詩呵呵呵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無論如何詩哥也要獻醜了!」絞盡腦汁苦想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記得有幾句詞是關於荷花的,可一時卻想不出詞人的名字和具體詞句。總算他還沒有笨到家,冥思苦想之下,終於讓他想起了柳永來,開心地道:「我猜出來了,好像是柳永的『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對不對?」

    風瑤月讚道:「對,加一百分。」手指豎唇,「還有一句,雖然詠的是梅花,但跟暗香有聯繫,你猜得出嗎?這回如果還猜得出,月兒就讓詩哥……」忽地臉頰緋紅,不好意思說將下去,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緊張地看著到詩。她原是想說:這回如果還猜得出來,月兒就讓詩哥親吻一下。

    到詩卻沒多想,右手食指點著太陽穴,不停地畫著圓圈,盡力搜尋著潛伏的記憶,搜尋了許久,正以為無望之際,腦中靈光一閃,驚喜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句詩,這裡面也有『暗香』的,是不是?」

    風瑤月由衷讚道:「詩哥,原來你以前一直是謙虛,你的文學素養很高呢!」

    到詩不好意思地道:「慚愧,慚愧,其實這些詩句都是人所共知的文學常識,可我還要想了半天才想出來。」頓了口氣,道,「哦,對了,月兒,『暗香浮動月黃昏』的作者是誰?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問題對風瑤月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信口答道:「他叫林逋,字君復,錢塘人,也就是現在的杭州人,北宋著名詩人,生於公元967年,1029年去世。他的才華冠絕其時,卻一生從未踏入仕途,長期隱居在西湖的孤山,以梅為妻,以養鶴為樂,終身不娶。著有《林和靖詩集》,『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出自其代表作《山園小梅》,是古今傳唱的名句……」

    到詩誇張地驚歎道:「月兒,你簡直就是當代李清照……」忽見風瑤月臉色凝重,別有所思,心中一驚,轉口問,「月兒,你怎麼啦?」

    風瑤月思緒飄遠,幽幽說道:「長期隱居西湖的孤山,以梅為妻,以養鶴為樂,不理塵世喧囂,不看人間醜惡,是何等的閒暇愜意呀!詩哥,月兒真想真想過那樣的生活……」

    到詩的心又痛了起來,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等過了這一陣子,詩哥就陪月兒找一個寧靜的地方隱居起來……」

    風瑤月低聲道:「謝謝。」繼而興奮地道,「詩哥,我給你講一個地方,美的不得了呢,而且絕對是天然景色!不像這拇指湖,到處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跡,美是美了,卻美得俗氣,美得缺乏發乎自然的靈性。」歪著腦袋看著到詩,「想不想聽呢?」

    到詩只要風瑤月開心就好,哪會不想聽,忙不迭點頭說:「想聽,想聽,當然想聽!」

    風瑤月閉起眼睛,抖動著長長的睫毛,神而往之地道:「那裡有一望無際的湛藍色的大海,還有無邊無際的藍天,那海的邊緣,完全跟藍天融合在一起了,讓人根本分不出哪裡是海和天的界限。詩哥,你知道嗎?月兒從小就最喜歡大海和藍天了!你想像一下看,你站在怪石嶙峋的珊瑚島上,腳下是深藍的海水,沒有半點雜質,沒有任何垃圾,海水裡,游著各種各樣的魚兒,頭上是深藍的天空,天空中,飛翔著快樂的海鷗,你會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蜷縮在藍色的懷抱裡,讓你感到無盡的溫馨,感到無盡的舒適,感到一陣陣眩暈的迷醉……」

    到詩卻有些懷疑了:「月兒,有那樣的地方嗎?我去過的地方也算多了,可看到的海都是髒兮兮的,天藍也藍得不乾脆,根本沒有溫馨舒適的感覺。」

    風瑤月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到詩,過了好一會兒,啟齒認真地道:「詩哥,如果有一天,月兒要找個歸宿的話,一定就是那裡了。那裡,才是種植純潔和美麗的天堂……」

    到詩笑道:「好啊,有那樣的地方,詩哥現在陪你去都成!」

    風瑤月緩緩搖頭:「不成的,那個珊瑚島平時都淹沒在海裡,每月農曆十五的正午時開始浮出海面,二十四小時後,又沒入海中。」

    到詩驚訝地道:「有那麼奇怪的海島嗎?在哪兒呢?好不好找?有時間我一定要去看看。」

    風瑤月道:「很好找的,從三亞往東八十公里左右的那個無名小村莊出海,直線往南六十海里就到了。」

    到詩哦了一聲:「那麼遠,月兒你上次什麼時候去的?」還未等風瑤月回答,忽然想起了一件糾纏心中的事,趕忙把著她的雙肩,道,「月兒,有一件事詩哥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第一次見到詩哥,就勸我離開信海?還有,你為什麼要推薦我做杜總的辯護律師呢?我曾經想,也許,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可記憶中又一點也沒有,以月兒你的才華和絕代容顏,任何一個男人見過你也絕不可能忘記的。這只能說明我們以前不認識。可你,好像,好像一開始就把我當作了知心朋友……」

    風瑤月見到詩一副緊張認真的樣子,莞爾輕笑,道:「是詩哥貴人多忘事的呀,不記得初中一年級時的醜小鴨了!可醜小鴨卻一直深深記得善良的白馬王子。」伸手撫摸著到詩的臉頰,「詩哥,你知道嗎,從初一開始,你就是月兒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從來就沒有動搖過……」

    到詩撓撓臉頰,疑惑地道:「初一?你是說初一的時候我們就認識?」

    「是啊!」風瑤月道,「月兒跟你說一件事,你或許就想起來了。」深情地凝視著到詩的眼睛,回想著久遠的過去,幽幽說道,「那年,月兒的父母突然都得了重病,家境一下變得困頓不堪,月兒連上學吃飯的錢都沒有,還好學校照顧下鄉掛職的幹部,又同情月兒父母的遭遇,免費讓月兒上學,可月兒除了上學還得吃飯啊……本來月兒很胖很胖的,因為沒錢,每天都只能吃一餐,漸漸地就變得瘦巴巴的。有一天,班上轉來了一個新同學,那同學是個男孩,沉默寡言的,似乎不大容易接觸,月兒心裡正煩惱,因此也就沒空理會他。可不久之後就發生了一件怪事,有天下午上課我翻開課本,發現書裡面夾著一元錢,我想一定是同學知道我不肯接受幫助就偷偷給的,卻猜不出是誰,只好暫時收下了。可從此後,每隔兩三天,書本裡都會發現一元錢,這下月兒奇怪了,會是誰這麼好心呢?要知道當時的一元錢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月兒決定找出放錢的同學來。我知道,偷偷放錢的最佳時間是在中午,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飯了,書包都放在教室裡。我偷偷地躲在窗戶後面守候著,第一天沒有發現,第二天沒有發現,第三天終於看見那個新來的同學東張西望地走進教室,走到我的課桌旁,飛快地往我的課本裡夾了什麼東西,然後逃也似的跑了。不知怎麼回事,我當時就感動得哭了,哭了一會兒,我想起了老師講的醜小鴨與白馬王子的故事,我天真地想,那同學就是白馬王子,是神仙派來幫助我的白馬王子,於是,從不接受同學饋贈的我默默地接受了那同學的幫助。我感到很幸福,很快樂,遺憾的是,不久之後組織上為了照顧我父母的身體,把他們調回了城裡,我自然也跟著回去了,從此,我就跟那男孩失去了聯絡,但月兒一直深深地記著他的名字……」抓起到詩的手輕輕咬了一口,一字一句地道,「他——就——叫——到詩!」

    到詩上上下下打量著風瑤月,驚訝地道:「你就是那個瘦瘦的小女孩?可,可一點也不像啊。而且,你當時好像也不叫風羞竹這個名字啊,怎麼可能是你呢?」

    風瑤月開心地笑了,道:「月兒當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樣了,你沒聽說過麼?女大十八變嘛,何況月兒都快老了!」

    到詩也笑了:「說的也是!不過,詩哥真的記不清你當時的名字了。你說,你當時叫什麼名字來著?」

    風瑤月道:「風瑤月呀,風瑤月就是我的名字呀,你真的記不得了嗎?」

    到詩有些歉疚地道:「真對不起,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想了想,問,「那你怎麼又叫風羞竹?而且,而且嫁給了步……」

    風瑤月傷感地道:「那年回城後,父親說過去的已經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月兒應該忘記,於是在辦戶口的時候便將月兒的名字更改為風羞竹……不久之後,月兒父母都病逝了,剩下月兒一個人,要不是鄰居步叔叔收養了月兒,恐怕月兒就活不到現在了……步叔叔待月兒很好,供月兒讀書,一直到大學畢業。就在月兒大學畢業的那一年,步叔叔也病逝了。臨走前,他希望月兒能嫁給他兒子,多幫幫他兒子,讓他走上正途。月兒為了報恩,就答應了。可是,月兒又放不下詩哥,因此只好自欺欺人地想:是風羞竹嫁給了步德斯,風瑤月則永遠只能屬於月兒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到詩感動地叫了聲:「月兒!」隨即心疼地道:「可是,詩哥聽說步德斯根本就是一個流氓地痞,玩弄女同學被開除了四次,還因詐騙坐過牢,月兒,這些都是真的嗎?」

    風瑤月緩緩點頭,道:「是真的……」忽地抓住到詩的手,百感交集地道,「詩哥,你知道嗎?月兒一直以來都在找你,可一直都沒有任何音訊,月兒幾乎都有點絕望了,直到有一天早上,突然在報紙上有一則新聞,說量知律師事務所一個名叫到詩的年輕律師,仗義為一名被官僚打殘廢的下崗工人出頭,並打贏了官司。月兒知道一定就是你,馬上趕到量知律師事務所的樓下,在門口等著,等到中午的時候,終於看見你翩翩走了出來,月兒當時激動得差點就衝了上去……」說到這,幽幽歎息起來。

    到詩埋怨道:「那你為什麼又放棄了呢?當時我們如果就見面了那該多好啊。」

    風瑤月悲淒地道:「當時月兒已經結婚了啊,又怎麼能去見詩哥呢?月兒只能在暗中看著你,暗中關注你,暗中為你祝福……」

    到詩感動得眼睛都紅了,抱緊了風瑤月,深情款款地道:「月兒,你對我真好!現在,老天終於讓我們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再為過去傷心了,好嗎?看見月兒悲哀的樣子,詩哥的心真的好痛啊!」

    風瑤月輕輕叫了聲:「詩哥!」緊緊地偎在到詩懷裡不說話了,用心體會著從到詩身上傳來的綿綿不絕的情意。

    兩人相擁著迎風佇立,任憑接天蓮葉映日荷花燦爛著笑臉也視而不見。

    此時此刻,心中的那份真情才是他們最美麗的風景!

    他們敞開心懷,如癡如醉地共同欣賞著,咀嚼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到詩幽幽歎道:「月兒,詩哥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你不肯跟步德斯離婚,你是想用你善良美麗的心,感化步德斯,為他贖罪!可是,月兒,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對自己最大的折磨和傷害嗎?」眼淚自作主張溢了出來,「詩哥知道,你答應嫁給步德斯並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多的是為了一份美好的人性!」

    風瑤月卻不願到詩為了自己變得多愁善感,略微想了想,輕輕掙脫到詩的懷抱,指著前方道:「詩哥,快看,快看,我們進入雪渠了!」

    到詩轉頭一看,果然,畫舫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了狹長的雪渠。

    風瑤月問:「詩哥,我專門為雪渠寫過一首詩,我吟誦給你聽好嗎?」

    到詩大聲說好。

    風瑤月曼聲吟道:「賁日雲煙起,氤氳洗太虛。人間欺碧色,腪乃入青渠!」

    到詩大聲讚歎:「好詩,好詩,絕妙好詩。」眼睛看著風瑤月,「不過,詩哥卻更喜歡月兒的另外一首,因為,詩哥現在完全明白了那首詩的意境和涵義!」

    風瑤月驚訝地道:「另外一首詩?可是月兒才只給你吟了一首呀!」

    到詩道:「不,很久以前,月兒就給詩哥看過了另外一首。」

    風瑤月認真想了想,嬌嗔道:「哼,詩哥是在捉弄月兒,根本不可能的事。」

    到詩笑道:「那好,我背給你聽。你聽著——曾經聽風語,幽夢了無痕。落花誰獨立?倦鳥最知春!」

    風瑤月「啊」了一聲,大惑不解地問:「詩哥,這首詩你怎麼知道的呢?好像月兒從沒告訴過你的呀!」

    到詩輕輕刮了一下風瑤月的鼻子:「小傻瓜!自然是『風語無痕』告訴詩哥的!」

    風瑤月恍然大悟:「哦,月兒明白了,一定是杜總告訴了你月兒的QQ號碼,詩哥查看QQ資料的時候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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