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指導科的郝永澤默默地看著呼機上的一行字,頓時呆在了那裡。代先生說趙新明可能出了點問題,樊勝利一直聯繫不上,現在由你代行負責。樊勝利到底怎麼了?還有你目前的位置和情況,請馬上告訴我……
趙新明出了點問題……這幾個字對郝永澤來說不啻是晴天霹靂!在此次行動之前,代處長曾經囑咐了又囑咐,即使是人命關天的緊急情況,也決不能在呼機裡透出一星半點,一絲一毫來。而現在,代處長自己竟在呼機裡說趙新明可能出了點問題,什麼問題?趙新明究竟怎麼了?看來絕不會是小問題,一準是出了大事!
事實上這兩個小時以來,他一直同樊勝利保持著聯繫。但就在十幾分鐘前,他同樊勝利的聯繫突然中斷,手機,傳呼機,還有樊勝利那個助手的手機和傳呼機他都不間斷地在撥打著,但始終沒能聯繫上。特別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樊勝利的手機並沒有占線,也沒有關機,但就是沒有人接。事前他們曾經打過招呼,手機如果響過三四遍後,就不要再打了,因為肯定是在要緊的關頭,否則到不了3遍就會打開手機。尤其是萬一在什麼關鍵時刻,手機一直沒完沒了地在響,接不了你的電話,只怕還要壞事。所以郝永澤曾撥通過好幾次樊勝利的手機,有幾次都響過了四五遍,但都因為沒人接被他關掉了。
十幾分鐘過去了,仍然是這樣,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了?就算是執行任務,也不可能用這麼長的時間,除非……除非是出了大事故,大問題,大意外。郝永澤不禁一個冷戰,只覺得腦後根的頭髮直往起豎。
趙新明已經出了問題,要是樊勝利也出了意外,那他們這3路人馬,現在就只剩了他這一路!
如果真是如此,這就是說,代處長他們已經處在了一種極度的危機之中!他們的行動隨時都會被突然而至的凶險打斷,從而給這次行動帶來無法估量的災難性的後果!
他再一次撥通了樊勝利的手機,一直等到響了快10遍的時候,他才聽到了在一片嘶喊中的一個微弱的聲音:
「……我是樊勝利,我……」
「樊勝利嗎?樊勝利!我是郝永澤!聽見了嗎?我是郝永澤!喂!樊勝利!樊勝利,你那兒怎麼了?請回答!喂!喂……」
良久,才傳過來一個嘶啞的回答,「……郝永澤,……快,快去封住那個胡同口,不要讓任何人進去,……他們丟下了車,已經跑過去了,可能是3個人,那個女的穿的是白色的高跟鞋,淡紫色的長裙……」
「樊勝利!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告訴你的位置!」
「……快,不要管我,再遲就來不及了,快,快……」
※※※手機裡一陣陣呼叫聲和撞擊聲再次淹沒了樊勝利的聲音。
郝永澤楞了大概有兩秒鐘,突然一聲大喊:
「快!開車!快……」
代英不斷地看著表,從開始行動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所希望的東西仍然沒能找到。
每一個屋子裡的旮旯角落幾乎都翻遍了,仍然沒有任何重大發現的跡象。他們拚死拚活,不顧一切地要衝回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肯定有重大的,緊要的,能要了他們的命的東西藏在這個院子裡和這些屋子裡。否則他們絕不會這麼幹。
隨著時間的一秒一秒地流逝,他也越來越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正向他迅猛地襲來。儘管防暴大隊警務處處長郭曾宏已經同他聯繫過,並說他已經帶了3輛車和8個特警隊員趕了過來,但仍然絲毫沒有減輕這種巨大壓力所給他帶來的沉重感。
這次突擊行動的主要目的一是為了找到被綁架的張大寬,二是為了找到有關王國炎的犯罪證據。但截止到目前,除了那些早期的信件和一些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用處的票據和相片外,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從偵查的角度來看,這個院子和這些屋子裡相當的「乾淨」。然而,他感覺到了這種「乾淨」裡面的「不乾淨」。問題是你怎樣才能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找出來。最使他感到沉重的是,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頂著這麼大的壓力,耗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和時間,甚至極有可能已經損失了他兩員大將的情況下,如果還是什麼也找不出來的話,不用說對領導他無法面對,無法交代,就是連自己的部下,連他自己也無法面對,無法交代。
那些傢伙們正拚死地往裡沖,同事們也正在捨命地在外攔,而你卻在這裡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見鬼!那些讓他們死活不顧的東西究竟藏在哪裡!
手機陡然響了起來。
手機剛一打開,便聽到郝永澤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代處長,代處長!我是郝永澤!情況緊急,情況緊急!他們已經越過了樊勝利的防線!我們已經提前一步趕到胡同口,準備在胡同口攔截他們,但估計有困難,我們已經看到了他們!4男1女,共有5個人,而我們只有3個人,全部攔住他們的可能性很小!請你們馬上撤出,馬上撤出!他們已經過來了,通話完畢。」
代英頓時愣在了那裡。
防暴大隊警務處處長郭曾宏接到代英打來的手機時,正坐在警笛長鳴的警車裡,在車流滾滾的大街上風馳電掣,橫衝直撞。
「郭曾宏嗎?我是代英!情況緊急,請告訴你的位置!」
「我們已經到了金星路,離你所說的胡同口沒有多遠,估計幾分鐘就到!」
「請你立刻趕到那個胡同口,越快越好!我們的3個民警已經趕到那裡,你的任務就是封鎖住那個胡同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郭曾宏一愣,「……有理由嗎?我們封鎖路口必須給行人做出明確解釋……」
「有,你就說胡同裡有人遭到綁架,民警正在執行任務,為安全起見,暫時封閉,不能讓任何人出入。」
「代處長,……你是不是就在胡同裡?」
「是。」代英如實回答。「這是個死胡同,一旦有人想闖進來,我們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明白了,代處長,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進去。」
「但必須快!我們只有3個人,而他們則有5個人,去晚了就擋不住了。」
「明白。」
「還有,他們5個人裡面可能也有警察。……你明白這話的意思嗎?」
「……代處長,明白!」
「請隨時跟我聯繫。」
※※※郝永澤一行3人,站在離胡同口大約有10米左右的胡同裡的路中央。
每人間隔有兩米,都站直了身子,默默地注視著匆忙趕來的幾個人。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胡同裡的燈光幽暗而神秘。那條淡紫色的長裙和那雙白色高跟鞋,在夜色和燈光下格外注目。
距離有五六米時,郝永澤嗓音不高,但卻像震天駭地般地喊了一聲:
「站住!」
也許是沒看清,也許是太緊張,也許是走得太慌忙,對方的幾個人全被這一聲斷喝震懾在了那裡,其中的那個女人竟止不住地驚叫了起來,要不是被人扶了一把,幾乎會癱倒在地上。
但也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對方立刻有人反問了一聲:
「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
郝永澤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時間,沉默了好半天才掏出自己的證件來,「警察。裡面正在執行任務,為了大家的安全,暫時不能進入。」
「我們是裡面的住戶,必須立刻回去!」其中的一個人說道。「我們家剛才打來電話,說有人入戶搶劫,我們也找來了警察,得馬上回家救人!」
緊接著另一個人問道:「你們是哪兒的警察?在這兒執行任務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你是幹什麼的?」郝永澤反問道。
「東城區朝陽派出所的,我們3個都是。剛才接到他們的報案,說這裡的住戶遭到搶劫,因此急速趕來執行任務。」
郝永澤一陣茫然,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5個人當中竟有3個都是警察!
看到郝永澤愣在那裡不作回答,對方的口氣頓時強硬了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哪個單位的?究竟在這裡執行什麼任務?」
郝永澤仍在沉默著,考慮著自己究竟該怎麼回答。其實他心底裡最為焦急的是,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代處長他們怎麼還不見出來!
「讓開!」對方一個人突然吼道。「我們不想追究你們到底在這裡幹什麼,到底在這裡執行什麼任務,但我們的任務必須立即去執行!好了,我們走!」幾個人一齊擁了過來。
「站住!」郝永澤再次厲聲喝道。「我說過了,裡面正在執行任務,任何人都不准過去!這是市局的命令!如果你們要是不相信,就立刻給市局打電話核對!」
「一派胡言!」對方毫不示弱。「市局怎麼會有這樣的命令!既是市局的命令,東城分局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當地派出所怎麼會不知道!閃開!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郝永澤看得出來,對方其實根本就沒有跟他們糾纏的意思,對他們的身份也一樣非常清楚,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地衝進去,從而把代處長他們從那個院子裡逼出來。當然,對方之所以會這麼強硬,他們真的是認為裡面有人在搶劫,也許他們確實接到了報案,也許他們真的為眼前這幾個人的行為感到氣憤感到懷疑,還有,也許是賣石灰見了賣面的,既然都是警察,那就誰也別攔著誰,誰也別嚇唬誰,誰也別指使誰……
郝永澤正緊張地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猛地感到一個踉蹌,差不多就往後倒退了有七八步。要不是手腳利落,腦子反應得還算快,說不定他早已仰面倒在那裡了。
他們動手了!不是挨了重重的一拳,就是被推了狠狠的一掌。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會這麼狠,出手會這麼快!幾乎是同時,他身旁的兩個助手有一個哼也沒哼便倒了下去,另一個助手則彭的一聲被撞在了身旁的一棵樹幹上。
郝永澤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本能的借勢猛地一個側轉大翻身,當他穩穩地站在那裡時,順手把手槍平端在了手裡,儘管他已被重重一擊,但這種平時練了無數遍的功夫,現在還真用上了。
「別動!誰再動一動,我就開槍了!」郝永澤沙啞的嗓音連他自己也感到吃驚。尤其讓他感到吃驚的是,自己說出的話競會這樣的虛弱和無力。
「開吧,有種的就朝這裡打。」對方果然並不理睬,仍然一步緊一步地直逼而來。其中的兩個,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也已經把手槍抄在了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同時都指向了他。
砰!砰!身旁突然兩聲槍響,把幾個人都嚇得一跳。那個女人再次驚叫起來。是自己的助手在鳴槍警告!滿臉是血的助手顫巍巍地站在樹下,幾乎是以生命的代價給自己贏得了時間。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誰先鳴槍警告,誰就搶先擁有了開槍的主動權。既然都是警察,那就應該清楚這個規則。除非你敢胡來。
如果他們也想鳴槍警告,一旦他們中有人把槍舉起來,那就意味著這場槍戰在所難免……
自己是不是應該搶先開槍?
就在這千鉤一發的時刻,郝永澤突然聽到了一陣警笛聲,緊接著又看到了警燈的閃爍……
他愣了一愣,緊接著便立刻意識到是援兵到了,同時也立刻意識到了代英他們為什麼會一直沒有出來。
他覺得兩腿一陣發軟,胸口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疼痛難忍。他堅持著,努力讓自己穩穩地站在那裡。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胸口這一擊,真狠,真黑……
※※※史元傑一直等到將近10點半的時候,才給地委副書記賀雄正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鈴聲幾乎沒響完一遍賀雄正就接了電話。
「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究竟到哪兒去了!」賀雄正一接上電話就以毫不掩飾的惱怒對他厲聲指責。「我已經給你所說的那個地方打過電話,人家說你根本就不在那裡,也根本沒有去過那裡,你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史元傑陡然驚出一身冷汗,看來賀雄正確確實實是在等他!他迫使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一邊想一邊說道:「賀書記,確實是個要緊的案子,是部裡直接捅下來的,連省廳都沒有讓知道。賀書記,你也知道的,如今的案子,尤其是那些通天的案子,肯定都是有根子的。稍稍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吵得滿城風雨。有時候不管你多小心多保密,三令五申,防了又防,告誡了又告誡,結果還是這裡人還沒到,犯罪嫌疑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說實話,像這樣的案子,本不該我這麼個局長親自下來的,可這麼大的事情,上面逼得又是那麼急,又是通知給我一個人的,我敢把這樣的情況告訴誰?我下來只帶了兩個人,就是他們兩個,我也是到了車上才告訴他們的……」
「好了好了,你也別給我說這些七七八八的了,你要是存心騙我。我又有什麼辦法,莫非讓我下去查查你?」賀雄正說到這裡,口氣已經軟了下來。「你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已經回來啦?事情是不是也辦完啦?是不是到這會兒還不能讓我知道,還不想讓我見到你?」
這麼多年了,同賀雄正這樣明槍真刀地直接打交道,史元傑還是第一次,沒想到這個地委副書記還真是厲害,想騙過他,絕非想得那麼容易。「賀書記,我就是想見了面跟你好好談談這個案子,現在我正在路上呢,緊著往家裡趕,我是怕耽誤你休息,所以提前先給你打個電話。」說到這裡,史元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表然後說,「我估計再有40分鐘就能趕回去。賀書記,我是怕這麼晚了,你看是不是放到明天早上,還是……」
「什麼放到明天!」賀雄正似乎想也沒想便一口打斷了史元傑的話,口氣也一下子又變得強硬和嚴厲起來,「現在才10點多嘛,你11點回不來,趕12點還回不來?我這個主管書記還沒養尊處優,舒服滋潤到那份上,每天晚上能在12點以前就上床睡覺!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說話像颳風似的那種人。好了,別的話我就不必多說了,今天晚上我一定得見到你,不管多晚,一回來就先來見我,我有要緊的事情要給你談!」
史元傑直覺得頭一下子大了起來,看來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撐到底:「……賀書記,我回來是不是直接到您家?」
「這麼晚了,是不是還要我到辦公室去等你?直接來我家!我的門一直給你開著,進來時摁一下門鈴,只管進來就是了,我就在客廳裡。我是半夜敲門心不驚,你也別擔心我這屋子裡有什麼人會把你怎麼樣。好了,一會兒見。」「一會兒見。」其實還沒等史元傑把這句話說出來,賀雄正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史元傑愣愣地聽著電話裡的忙音,突然意識到,這個電話打壞了,還不如不打!情況根本不像你們所想像的那樣!這個魏德華,看你出的餿主意!要是12點以前你趕不回去,他肯定越發要懷疑你。如果他再等到你1點還不見你回去,那幾乎就等於是告訴了他你們正在行動!他肯定會意識到,一定是出事了!否則像你這樣的一個正面臨著提拔的小小的公安局長,絕不會這樣膽大妄為地欺騙他!
你真蠢,簡直蠢透了!你也不想想,在這種時候,他們怎麼會睡得著覺!他不只這會兒不相信你,其實他從來就沒相信過你!像他這樣的人,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相信!
時針漸漸地指向11點,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失敗感越來越濃重地籠罩了代英。
從下午到現在,幾個人全都沒吃一口,喝一口,幾乎沒有進行過任何歇息。即使累得實在站立不住,不得不坐幾分鐘時,兩隻翻閱東西的手也絕不會停息下來。
床縫裡,沙發裡,燈管裡,管道裡,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盒子裡,電視機。錄像機。錄音機的機芯裡,以及每一本書裡,每一個椅子的靠背裡,每一幅字畫的捲筒裡……
全都找過了,全部翻遍了,仍然是徒勞無功,一無所獲。
就這樣撤了嗎?如果真這樣撤了,那就等於把你要我的東西又拱手讓給了人家。這個雙方拚死爭搶的東西就別想再見到了。
代英終於累得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會在哪兒呢?
他默默地掃視著眼前的一切。」
儘管外面的局面還算平穩,但他清楚,過了11點,他們無論如何也得從這裡撤出去,決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他不能讓外面胡同口的封鎖持續到夜裡12點,一旦傳出去,那將會是一起驚天動地的新聞和事件。何況那些真正要回家的人,又怎麼能讓人家這麼平白無故地等到深夜12點?
由於防暴大隊警務處郭曾宏的及時趕到,終於擋住了那幾個人的強行進入。在經過激烈的交涉後,他們已經以馬上要向領導反映的名義,暫時離開了胡同口。但據郝永澤分析說,這極可能是個假象,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現在一步也不會離開,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籌措著一個更大的舉動,因此隨時都會有難以預測的情況發生。
也許這也正是監獄裡的王國炎所要達到的真正效果。
我在裡面只需稍稍的一個動作,就能讓你們外面這麼多的人心膽俱裂,坐臥不安。
代英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王國炎有意策劃出來的一個聲東擊西,避實擊虛的陰謀詭計?
怎麼辦?
代英問了問他們幾個,是否有什麼新的發現,但他們的回答幾乎都只是默默地搖頭。
會不會是埋在屋子裡或者是院子裡的某個地方?
因為只有這一種可能了,以這些人這麼多年的經驗、智慧、細心和機敏,如果真有什麼東西藏在地面上,找不出來的可能性可以說很小。
但如果確實有什麼是在地底下埋著,若要想在今天晚上把它們給挖出來,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沒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
必須走,也只能走了。
好了,那就下令吧。
一種強烈的失敗感和沮喪感再次籠罩著他的全身。
他默默地無力地站了起來。
也就在此時,他聽到了BP機的傳呼聲。
……魏德華先生說請立即落實!王家院子裡石榴樹下,距牆根1.5米處,深挖1米,看看是否埋有東西,請盡快回告……
代英的手止不住地抖了一下,差點沒讓傳呼機從手裡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