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花園的「激情蝸居」熱銷,在嘉譜地產公司引起了強烈震動。這個在他們手裡奄奄一息的爛尾盤,突然以新穎的形式暴起熱銷,讓他們吃了一驚。他們派出人員去清泉花園打探消息,劉詩韻也喬裝一番和董玉梁到售樓處察看,由於孫略嚴令銷售人員不得說出本公司名字,因此他們不知這個盤背後的高人是誰。
秦夫、劉詩韻和董玉梁專門開會研究這事。劉詩韻說:「這幾棟樓本來是賣不出去的,他們僅僅對戶型和規劃稍加改動,用就讓它火了起來。選點之刁,運做之妙,在大連很少見,顯然不是騰達公司人員的手筆。」
秦夫臉色陰沉地問:「他們借助了外腦?」
劉詩韻說:「肯定是這樣的。騰達公司的人你還不熟悉,誰能幹出這麼漂亮的活?」
劉詩韻接著說:「這個盤熱銷,給出了一個信號——岳子山有動作了。這個老傢伙鬼得很,他把那個無能的女兒推到前面,自己不露臉,其中一定有詐。」
秦夫疑雲大起,他說:「不錯,岳子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以為這個爛尾盤能把他拖住,現在看來不行了,他有了這筆收入,就會活起來。詩韻,你還沒有打聽出他在幹什麼?」
劉詩韻搖搖頭:「已經通過政府的開發管理部門打聽多次,岳子山好像蒸發了。另外,我還特別擔心咱們旁邊的和合地產,他們為什麼一直沒有動靜?」
秦夫說:「我有一個直覺,和合地產和岳子山有關,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和合地產那塊地就是最好的武器。但這塊地太大了,以岳子山目前的實力,他是拿不下來的。」
劉詩韻說:「有可能和別人聯合,岳子山在暗處。」
秦夫說:「不論和合地產是否與岳子山有關係,都是我們的對手,一定要派人打進他們內部。」
在一旁聽著的董玉梁心裡反感,但他什麼也沒說。
劉詩韻知道董玉梁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就不避諱他說:「我已經安排人了,剛被他們錄用,目前還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秦夫露出厭惡的表情問:「建議白起推遲項目宣傳日期的事怎麼樣了?」
劉詩韻知道秦夫在這件事上不僅煩白起,對自己也頗為不滿。所以她這樣說:「我已經給白起打電話,把董玉梁的理由說了,建議他考慮你原來的想法。他說可以等和合地產有了反應再進行宣傳,但現在必須加緊高檔盤的設計規劃工作,他下個月要來看草案。」
秦夫毫不掩飾對白起的憎惡,咕噥了一句:「這個自大狂!」
一直思索的董玉梁突然說:「我知道『激情蝸居』是誰做的了!」
「誰?」秦夫和劉詩韻一起問。
「孫略。」董玉梁輕輕地說出兩個字。
秦夫問:「孫略是誰?」
董玉梁把孫略簡單介紹了一下。
劉詩韻問:「你怎麼知道是他?」
董玉梁說:「我過去曾經是他的對手,也瞭解他做過的項目,『激情蝸居』的創意和運作手法,據我瞭解在大連還沒有第二人,並且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董玉梁把孫略做凌霄大廈和西苑的手法向他們介紹了一遍。
秦夫吸了口冷氣,憂慮地說:「這小子這麼厲害,如果和岳子山聯手,對我們的威脅就太大了。」
劉詩韻卻說:「那也不一定。董總監,你瞭解孫略的特點,一定可以戰勝他。」
董玉梁搖搖頭說:「他的特點就是讓你琢磨不透。我有三句話形容他:思無定勢、刁鑽古怪、大開大闔。」
秦夫和劉詩韻面面相覷。
劉詩韻緩緩地說:「那就想辦法,讓他為我所用!」
秦夫點點頭,他有一個陰毒的想法沒有說出來:這小子要是敢擋道,就毀了他!
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三個人,是岳子山、岳子峰和岳瑩玉。他們在岳子山建在半山上的別墅院子裡,舒服地坐著搖椅,吃著時興的水果,看著遠處的海景交談著。
岳子山心情極佳,「激情蝸居」的熱銷,不僅給他帶來了金錢,更給他挽回了面子。作為大連少數幾個元老級的企業家,他極為重視自己的聲譽。眼前雖然還不能揚眉吐氣,但讓業界視為笑柄的清泉花園,又在自己手裡火起來,這不能不說是出了口惡氣。
「爸,按照孫略他們的銷售速度,四百套房子月底就能賣完,我聽人家說,咱們創造了大連房地產的一個神話。」岳瑩玉兩腿蕩著說。
岳子山微笑不語,心裡也為孫略的能力震驚。
岳子峰說:「確實是這樣,大連這個城市比北京、上海小得多,人口也少得多,能達到這個銷售速度是個奇跡。」
岳瑩玉說:「我聽孫略說,目前市場對這種房型的需求遠不止四百套,當初怎麼不多建一些?」
岳子山罵了一句:「傻丫頭,當初看著這些房子賣不出去,哭的心都有,你不記得了?」
岳瑩玉說:「孫略真神了,別人賣不出去的房子,到他手裡就火了。」
岳子峰說:「關鍵是他選擇的目標群體獨特,未婚同居、大家合居租房子的現象,在大城市已經司空見慣,就是沒有人想到為他們去建房子,孫略一下子把這個市場空白點抓到了。」
「爸,我現在真的有一點崇拜你了,你怎麼一下子就看好了孫略?」岳瑩玉由衷地說。
「壞丫頭,爸為你奮鬥這麼多年,到現在才得到你一點崇拜,真冤。」岳子山大笑說,「當時孫略給我講了那麼多,我雖然覺得他的思路很新穎,但還是半信半疑。這年頭講得天花亂墜頭頭是道的年輕人多的是,但實際一比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你知道我是怎麼選中他的?」「怎麼選中的?」岳瑩玉好奇地問。
「因為他做過凌霄大廈,那是個很有名氣的死盤,突然間給做活了,讓大家大吃一驚。這小子有本事把凌霄大廈做活,也有本事做活我們這個盤。丫頭,記住,這是做企業用人的訣竅,不要聽他說什麼,要看他做過什麼。」
岳瑩玉用手捂著耳朵說:「不聽,不聽,最煩你給我念企業經。」
岳子山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個寶貝女兒,一點也不像自己,對做企業的興趣絲毫培養不起來,以後自己諾大個家業只能用別人來經營了。
三個人議論了一會兒,岳子峰憂慮地說:「秦夫那塊地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無法規劃自己的地,真讓人著急,咱們派到嘉譜地產的人還沒有消息。」
「他們在等我們的動作。他們地塊小,又有威星利集團撐腰,而我們本身實力就弱,地塊投資還大,雙方僵持起來,我們拖不過他們。」岳子山目視遠方說。
岳子峰說:「清泉花園一熱銷,會引起他們警覺,我們的韜晦之計,也不會瞞他們太長久了。」
岳瑩玉忽然想起孫略的話,不屑地說:「什麼破韜晦之計,有人早識破了!」
岳子山吃了一驚問:「誰?」
「孫略唄!」岳瑩玉說。
岳子山生氣地說:「他怎麼會知道?一定是你說漏了嘴。」
岳瑩玉委屈地說:「我從沒有和他提過這件事。」
這事太大了,岳子山不能不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識破了?」
岳瑩玉只好說實話:「那天,我和他在大街上吃……」
岳瑩玉想不能告訴父親在街上吃燒烤,否則又會挨罵,就改口說:「吃冷飲,他問我你這樣不懂企業亂折騰,你爸不罵你?我說我爸才不管呢還哈哈大笑,他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還是你說漏嘴的!」岳子山氣哼哼地說。
岳瑩玉開始耍賴皮:「撒謊不是好孩子,我小的時候你也沒教過。」
岳子峰知道不能和這個嬌縱的侄女認真,就問:「小玉,他是怎麼猜的?」
「孫略說,岳子山是企業界的泰斗,讓秦夫給坑了,他不還手,讓不懂企業的女兒挑大樑,明顯是有所圖謀。」岳瑩玉將孫略說她「死不講理」和「在企業興風作浪」換成了「挑大樑」。
岳子山和岳子峰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孫略二十八九歲,這個年紀卻有如此心機,關注著不該他關注的問題,倆人心裡都產生了疑懼。
岳瑩玉在旁邊說:「我看,那塊地交給孫略做得了,這小子鬼著呢,比我都聰明!肯定能把秦夫給收拾了。」
岳子山呵斥道:「你知道什麼,他要是秦夫的人呢?」
岳瑩玉撅著嘴說:「他要是秦夫的人,還能把清泉花園賣得那麼好?」
岳子峰說:「小玉,人心險惡,如果他是秦夫的人,做清泉花園就是為了得到我們的信任,來拿我們這個大項目呢?」
岳瑩玉嚷嚷:「你們把我的腦袋都說大了,人家和你們無冤無仇,害你們做什麼?再說,除了孫略,你們還能找到比他更強的人?你們的手下研究了那麼長時間,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項目該怎麼做,更別說怎麼對付秦夫了。」
這倒是實話,到現在為止,他們對這兩個問題都沒有頭緒。如果孫略沒有惡意,確實是上上之選。
岳子山想了一會兒說:「小玉,等抽個時間約孫略和我談談。另外,你也要和他多接觸,多瞭解他。」
「這沒有問題,我一直和他密切接觸!最喜歡和他吃燒烤,喝啤酒,還……」得意忘形的岳瑩玉發現父親正生氣地看著自己,才發現自己又說漏嘴了,還差點把「打屁股」的事也說出來。
孫略每天數遍進入電子郵箱,盼望霍子矜的回信。在第三天下午,終於盼到了。信很短,寫著:「如果你都想好了,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另外,我現在仍不願見你,你可以在午夜上網,我在網上,每天只給你一個小時。」
語焉不詳,但孫略的心中大喜,終於有機會和心愛的人說話了!
晚上十點鐘孫略就上了網。他有和她約會的感覺,生怕晚了霍子矜不高興。
十二點,QQ好友上線的聲音響起,霍子矜註冊的標識閃爍著,孫略的心歡快地跳起來,連忙和霍子矜打招呼。
孫略敲出:子矜,你好。
那邊遲疑了一下,送來沒有稱呼的:你好。
可能霍子矜還不適應自己這樣稱呼她,孫略關切地敲進去: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換一個,但我喜歡這樣稱呼你。
那邊思考了一會兒,送來:不必換,這樣挺好,雖然不適應,但我覺得新奇。
接著是一段沉默,孫略突然覺得霍子矜陌生了。
孫略敲進:一直很想念你,最近怎麼樣?
一會兒,霍子矜敲來:還好。
孫略又問:最近忙什麼?
對方回答:沒做什麼。孫略敲進:那天在「激情蝸居」銷售儀式上看到你了,你覺得活動怎麼樣?
一會兒,霍子矜送來:挺好的。
都是很簡練的話,讓孫略沒法接著聊下去。本來就兩三個字,霍子矜每次都要遲疑一會兒,顯然都是她不喜歡的話題。眼看二十分鐘過去了,倆人還沒有正經談起來。
孫略感覺出霍子矜的緊張,但自己更緊張。霍子矜只給一次機會,不能讓霍子矜生氣或者煩厭。
越緊張越不會談,問話越來越多,對方回答越來越簡練,沉默的時間也越長。孫略出了一腦門的汗,對著電腦屏幕想話題。真難啊!能問的都問了,剩下的是不敢問的,再就是自己都嫌無味的話題。
終於,對方送來:時間到了,休息吧。
孫略趕緊問:明天你還會來嗎?
那邊遲疑了一下,送來:會的。
看到對方QQ頭像暗淡下來,孫略彷彿聽到霍子矜的一聲歎氣。
孫略也歎了口氣,真失敗,自己成了公安局審問科的了!唉,自己沒有追求女孩子的經驗,和劉詩韻戀愛、和換姐在一起都是對方先對自己好。自己更沒有網戀的經驗,再這麼不鹹不淡地談下去,霍子矜肯定發煩。
第二天上班,孫略把林闊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請他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茶,還拿出別人送的一盒精緻糖果給他。
林闊給嚇著了,受寵若驚地說:「孫哥,別這樣,我心裡沒底。有事就說,老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孫略有些尷尬地說:「你給我講講怎麼追求女孩子?怎麼網戀?」
林闊眼睛一下子瞪老大:「老大,你說啥子?再說一遍。」
孫略又說了一遍。
林闊驚異地望著孫略,用四川話說:「老大,我真受不了你,前一段給鍾葭小妹當大寶貝乖乖,現在又要網戀,你這正人君子比我還新潮,太前衛嘍。」
孫略瞪他一眼:「少廢話,快講。」
林闊感到揚眉吐氣的日子終於來了!他端足了架子:「現在不能講,公司規定上班期間不能談情說愛。為此,你還批評過我,我不能屢教不改。再說,你要是拜師學藝,一盒糖果禮太輕嘍,你要到飯店擺一桌。另外,你還要告訴我,那個女娃子多大歲數,長相如何,在哪個單位工作,我才好教你。」
孫略恨得牙根癢癢,虎著臉說:「誰要向你拜師?給你糖果是堵你的嘴,不許出去亂說。你再不老實講,我扁你!」
林闊伸伸舌頭笑了。玩笑開足了,大哥的事還要好好幫忙,他認真地問:「孫哥,你和女孩子發展到哪個階段?」
孫略想了想說:「算是初戀吧,昨天才在網上第一次聊,我不知道談什麼話題。」
林闊思忖片刻說:「追求女孩子的最基本原則是投其所好。要投其所好,關鍵是瞭解她喜歡什麼?對什麼感興趣?剛開始對她不瞭解,可以多設話題,讓她談,就會知道她的興趣了。」
孫略說:「我問了很多話題,她都不感興趣。」
林闊說:「你把話題和我說說,我看毛病出在哪裡?」
孫略說了幾個林闊不會猜出是霍子矜的話題,林闊啞然而笑:「孫哥,你真得拜我為師,哪有這麼談的?你這話題用時髦話講是『不具可持續發展性』,比如說,你問人家好不好,人家能說不好嗎?說完好就沒話了,你要問開放性的話題。」
孫略覺得很有道理,說:「講得具體些。」
「話題很多,女孩子一般都喜歡文學、藝術、美容、流行時尚的東西,你可以從這些方面設置話題,來吸引她們的興趣。為了跟她們聊好,你也要接觸這方面的信息,別總看冷冰冰的策劃書。」
孫略大受啟發,問:「那下一步呢?」
林闊說:「剛開始要從泛泛的話題入手,引起她的興趣。時間長了,就可以談一些情感問題,再過一段時間,你的話題可以更私人些,當女孩子願意和你談自己苦惱的問題,就說明她已經認可你了,把你當做知心朋友,那時你就可以約她見面。在這個過程中,你也不要忘記展示自己的風采魅力,讓她對你有傾慕之情。」
孫略心想,這小子還挺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問:「見面以後怎麼辦?」
「這就不好說了,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個性和喜歡的戀愛方式,你得根據對方的特點來做。原則是要慇勤,要投其所好,還要保持自己的個性。」
孫略樂了:「你的戀愛秘訣其實很簡單,就是投其所好。」
林闊自豪地說:「這沒有什麼不對,我們讓所愛的人快樂,她們快樂了,我們就幸福了。」
讓霍子矜快樂,自己就幸福了!孫略點頭說:「你說得不錯。」
林闊很熱心地說:「老大,你業務不行,還是讓我來幫你。今晚我指導你怎麼和美眉聊天,等你們見面,我在旁邊當『燈泡』,提示你怎麼向美眉示愛,全套服務,包你滿意。」
孫略搖頭說:「免了,免了,還是我親自來吧。」
孫略讓林闊給自己找一些中國古代文學書籍,主要是詩歌、散文,特別要有《詩經》。
林闊一聽,馬上說:「孫哥,你好幸福啊!」
「何以見得?」孫略感興趣地問。
「喜歡古典文學的美眉,一定特別純情雅致,這樣的人肯定適合你。」孫略研究了一天林闊找來的書,霍子矜喜歡古典文學,他要從這裡找出話題。
林闊的話,讓孫略想了許多。以前和霍子矜交往,是以姐弟的感覺相處的,基本上都是對自己的關注。現在要追求霍子矜,必須改變這種感覺,使之成為戀人的感覺。這就是霍子矜對「子矜」稱呼稍感不適應,但又願意讓他用的原因。
既然倆人不是姐弟了,就應該把霍子矜當做女人來對待。這些年霍子矜一直是孤苦寂寞的,現在她要戀愛了,在付出溫情的同時,更渴望獲得對方的呵護和愛情應該有的歡樂。
孫略把一大堆文學書放在桌邊,以備不時之需。
十二點到了,霍子矜的QQ頭像又亮起來。
孫略沒有問候,直接敲進: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霍子矜愣住了,送來:是《詩經·鄭風》裡的《子矜》。
孫略:也是你的名字出處?
霍子矜:對,當年母親生我,父親老來得女十分高興,他平素喜歡古代詩詞,就用這首詩給我起名。
孫略:這首《子矜》的詩,我過去看過,但理解不深,只覺得是一種濃濃的思念之情。
霍子矜:是的,是一首愛情詩。意思是:你那青色的衣矜,縈繞著我多少的思念。縱然我不去找你,難道你就不能給我音信嗎?你那青色的腰佩,縈繞著我多少的牽掛。即便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來找我嗎?我整天在城闕上走來走去,等著你到來。雖然只是一天沒和你見面,卻像過了好幾個月。
孫略真想說這首詩是我對你愛情的寫照,他忍住了。他敲進去:你解釋得真有文采,《詩經》裡的很多詩都是關於愛情的。
霍子矜:《詩經》分風、雅、頌,「風」中有很多鄉野愛情詩,感情濃郁,沒有矯揉,很感染人。比如我們經常說的《關雎》、《草蟲》等。
孫略:讀古文,我經常有一個感覺,雖然古人的生活環境和我們相差很大,但他們對友誼、愛情的態度和現在社會很相近。只是古人對友誼更忠誠,對愛情更忠貞。
霍子矜:所謂世殊時異,其心一也。
孫略:我記得曹操有一首詩也有「青青子矜」的句子。
霍子矜:對,是《短歌行》。
孫略心中一動,送出去:咱倆來個詩詞接龍比賽,按順序每個人寫《短歌行》中的兩行,要求把一句的尾行和下一句的首行聯起來,看誰快。
霍子矜:這挺有趣的,你先來。
孫略:Ladyfirst。
霍子矜做了個輕輕一笑︰)的表情。送進來:對酒當歌,
孫略:人生幾何。譬如朝露,
霍子矜:去日苦多。慨當以慷,
孫略有些想不起來了,霍子矜做了個:)眨扎眼的表情,送過來:憂思難忘。何以解優,
孫略做了個發怒的表情,送出去:惟有杜康。青青子矜,孫略的「青青子矜」黑體字讓霍子矜錯愕了一下,孫略趁機做了個眨眼的表情,然後送出: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悠悠我心」也是黑體字,霍子矜明白了孫略的意思,做了個:p伸舌頭羞他的表情,送進來:沉吟至今。呦呦鹿鳴,孫略送出去: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霍子矜越來越快,一口氣把「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相存用。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都搶過去,然後做:p伸舌頭調皮的表情,等著他。
孫略做了個:j撇嘴瞪眼的表情,趕緊送出去:烏鵲南飛。繞樹三匝,
霍子矜馬上送進來:何枝可依。山不厭高,
孫略把「水不厭深。周公吐哺,」搶走,做了個︰(悲傷的表情,表示自己輸了,把最後一句留給霍子矜。
霍子矜明白他讓自己,做了個︰O不好意思的表情,送進來:天下歸心。
遊戲結束。
孫略:你真快!不愧是研究文學的,我都急出汗了,也贏不了你。
霍子矜做了個︰D開口大笑的表情:我也出汗了,一邊搶,一邊笑,忙得我上氣不接下氣的。
孫略看看表:已經一個小時過十分了。
霍子矜:時間過得這麼快!今天晚上真好,多少年沒有這樣開心大笑了,我幾乎忘了是和你聊天。
孫略:我也是,忘了那個悲悲慼戚的孫略吧,我是陽光的孫略!
霍子矜想了一下:好的,那麼,我們明天晚上見,晚安︰)
孫略:晚安︰)
下了網,孫略興奮不已,能讓霍子矜開懷大笑,真好。自己從來沒有見她這樣笑過,要是能在她身邊該多好!
孫略每個月都要去西苑,這次他和夏青霜一起去,部署第二期開盤銷售計劃。西苑的工作已經成形,蘇總鼎力支持,鍾葭也越來越成熟,進展異常順利。
他完成各項事宜就匆匆趕回來,業務太忙了。
下了火車,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在趕往清泉花園售樓處的路上,孫略和夏青霜商量下一步工作。
孫略說:「對白起做了這麼多工作,按理應該起作用了,為什麼他們還是沒有動靜?」
夏青霜默思片刻:「我覺得他們是在等和合地產的動作,現在這兩家已經僵在那裡,誰也不肯先走一步,以免自己被動。」
一句話提醒了孫略,他說:「啊,我怎麼把這一點給忘了?董玉梁在嘉譜地產,他一定能看出門道,而岳子山處心積慮地要滅嘉譜地產,也不會先出招。」
夏青霜說:「這麼僵起來,岳子山可不是對手。他的盤大,投資成本高,實力遠不如白起。」
孫略憂慮地說:「是,我想趕緊接近岳子山,讓他入局,但又沒有好辦法。」
夏青霜說:「直接找他談不行嗎?『激情蝸居』做得那麼成功,他還能不認可?」
孫略說:「『激情蝸居』和這個項目不同,這是復仇項目,他要找信任的人做。」
「那你就告訴岳子山,秦夫是怎樣迫害你的。」夏青霜說。
孫略躊躇地說:「這得有個合適的時機,貿然去說,岳子山這個老狐狸會懷疑。」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岳瑩玉,讓孫略到售樓處,她在那裡等。
接完電話,夏青霜淡淡地說:「最近你和岳瑩玉打得火熱,經常約你出去。你真行!怎麼獲得那個大小姐芳心的?」
夏青霜罕有說出這很帶味道的話,孫略想是不是要和她解釋一下?但他忍住了,這是屬於自己和岳瑩玉的秘密,還是不說為好。於是他笑著搖搖頭,沒有吱聲。
岳瑩玉看見孫略和夏青霜在一起,立即醋意濃濃,但她不敢放肆,說要和孫略談事,要他馬上走。
孫略找阮文君瞭解了銷售情況,說了幾個注意的問題,就和岳瑩玉離開售樓處。
岳瑩玉把車一啟動,就發醋道:「你小子艷福不淺,身邊淨漂亮女孩子。」
孫略已經和岳瑩玉調侃慣了,說:「你要是想也容易,把公司所有女性和三十五歲以上的男員工全部解聘,全招英俊瀟灑的小伙子。」
岳瑩玉樂了:「我看行,不過我爸準會把我給掐死!」
孫略笑了:「幸虧有個老爸管著,否則騰達公司能變成你的幼兒園。」
「那個姓夏的小姑娘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別瞎說。」
「我早看出來了,」岳瑩玉說,「她長得還行,就是太嚴肅,太冷了,不像我這樣溫柔,有女人味。」
孫略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岳瑩玉不高興地說。
孫略沒有回答她,問:「找我有什麼事?」
岳瑩玉說:「能有什麼事?我昨天發現街上有賣油炸臭豆腐的,很多小姑娘都吃,好像很好吃,今天你帶我去吃。」
真沒辦法,這個岳瑩玉似乎一點上班的概念都沒有,經常心血來潮地找他玩,還一門心思去找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吃。孫略說:「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你自己買點嘗嘗不就行了?」
岳瑩玉說:「像我這樣有身份的人,站在大街上吃油炸臭豆腐,叫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啊,不過不要緊,記者看見了會在報紙上說,著名」資本家的女兒「、騰達公司的總經理岳瑩玉小姐,和勞動人民打成一片,在大街上親自吃油炸臭豆腐。」孫略調侃道。
岳瑩玉嘎嘎笑起來。
孫略想,老這麼陪她太耽誤時間了,就說:「你幹嘛不找一個真男朋友,最好沒有工作的,天天陪你玩『打屁股』的遊戲,吃油炸臭豆腐。」
岳瑩玉自豪地說:「我有男朋友,是英俊的法國小伙!」
孫略哼了一聲:「吹吧!」
岳瑩玉說:「你別不信,我在法國人民眼裡絕對是美女,追我的法國青年一大堆。」
孫略差點沒笑趴下。
岳瑩玉生氣地說:「你們這些中國青年審美觀點就是不行,總認為大眼睛女人才美。人家法國人認為小鼻子旮旯眼兒的女人才是正宗的中國美女,就像中國古畫中的仕女圖,你看我整個一個仕女,特古典美!」
孫略終於笑趴下了。
半晌,他才說:「你為什麼不把那小伙帶到中國來?」
岳瑩玉說:「我才不上當,他來中國一看有那麼多女人比我漂亮,跑了怎麼辦?」
「所以你就拿我當墊背。」孫略說。
岳瑩玉哼了一聲:「美死你,先陪我玩,晚上再陪我爸吃飯!」
華燈初上,岳瑩玉才領著孫略從她那有一股臭豆腐味的奔馳車裡出來,向「天天漁港」酒店樓上走去。
岳子山和岳子峰點了一些菜等著他們。看到他們進來,岳子山眼裡充滿了慈愛,但又用略帶呵斥的口吻說:「以後別老打攪孫經理,人家那麼忙,像你一天游手好閒?」
岳瑩玉把孫略推到她身旁坐下,撅著嘴說:「人家和孫略做市場調研去了。」
岳子山向孫略介紹了岳子峰,岳子峰大概有五十來歲,眼睛炯亮。
人都有一個習慣,看到一個新人,就想把對方歸類,是聰明的人,豪爽的人,還是內向的人,靦腆的人。岳子峰仔細看了孫略一會兒,也沒給他歸出類來。明白了,這是一個內心世界很複雜的人,壓根沒法歸類。岳子峰一向自詡看人的目光,這次竟沒有把對方看透。岳子山把菜譜遞給孫略,讓他點喜歡的菜餚。孫略沒有絲毫做作,點了一個自己愛吃的菜,就把菜譜遞給岳瑩玉。
岳子山對這一點很滿意,見過自己的年輕人沒有一個能這樣從容的。
菜上來,岳子山首先祝賀「激情蝸居」的熱銷,讚揚孫略有膽識、有眼光。
孫略略微謙遜了幾句,分別敬岳子山和岳子峰一杯酒。
閒聊了一會兒,岳子峰開始盤問:「孫略老弟,『激情蝸居』你做得實在是高明,還做過什麼民宅項目?」
孫略把西苑情況介紹了一遍,久經商場的老哥倆,居然聽得津津有味。看來以孫略的才智做自己這個項目是沒有問題,他倆尤其讚賞孫略對開發商負責的精神和救蘇總的樓盤的舉動,認為是現代商業社會很難得的品質。
岳子山問:「老弟,眼看我的清泉花園就要收尾了,你有什麼打算?」
岳瑩玉告知晚上有飯局,孫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策略地說:「做了『激情蝸居』,我們公司在大連的名氣就更響了,最近已經有好幾家地產公司來談代理。目前,我還沒有考慮好。」
孫略的話岳子山兄弟相信,這個盤在大連太有名氣了。岳子峰躊躇片刻,單刀直入:「老弟是否有興趣做我們的盤?」
孫略明知故問:「您的盤?」
岳子峰說:「就是和合房地產的盤。」
孫略故做沉吟:「這個盤我相當有興趣。不過,這個盤的難度非常大,挑戰性很強。」
岳子峰很注意地問:「為什麼?」
孫略說:「這個盤做下來有三難。」
「哪三難?」
孫略說:「第一難,是這個盤必須達到賺錢和報復這兩個目的。」
岳氏兄弟的眼睛一下瞪起來。
孫略接著說:「當著二位,我也不來虛的。岳先生是大連企業界的泰斗,被秦夫用卑鄙的手段給坑了也人盡皆知,不出這口氣,顏面何存?但岳先生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屑去暗算他們,報復也要光明正大,所以才不惜傾家蕩產拿這麼大一塊地。不知我想得對不對?」
孫略的話讓岳子山聽得舒服,不由頷首,對孫略大起莫逆之心。
「一個盤只做營銷,再難也不難,如果有了報復的目的,就得把各種手段加進去,這也不難。難的是,既要達到報復的目標,又要讓這個盤取得最大的利潤。這塊地投入岳先生的全部家當,如果為了報仇把這個盤做砸了,那就不是報仇,而是自殺了。這個盤是岳先生東山再起的根本,岳先生未來的事業和面子全押在上面,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既要賺錢,又要報仇!」
孫略此言一出,立即讓岳子山和岳子峰暗中吃驚,這個小伙子怎麼把事情想得這麼周到,把自己的那些心思都猜中了?
這就是孫略過人的聰明。他知道要取信於岳氏兄弟,必須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們,否則他們會懷疑自己與秦夫沒冤沒仇,幹嗎去趟那趟渾水?但岳氏兄弟從本質上說是商人,這塊地也確實把他倆的家當都押進去了。如果徑直說自己與秦夫不共戴天,他們又會懷疑自己利用他們的財富,不顧他們死活地為自己報仇,他們不會樂意的。所以孫略先在這裡埋下一個伏筆,表明自己的態度。
岳子山端起酒說:「難得老弟把事情想得這麼周詳,來,我敬你一杯。」
岳子峰也陪著喝了一杯,說:「第二難是什麼?老弟請指教。」
孫略說:「這第二難,是敵我力量懸殊。兩位拿了那塊地,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否則也不會急於三個月之內把清泉花園賣光,但即使賣掉得到的錢也不寬裕。另外,兩位的地比對手大得多,有二十六萬平方米,這麼大塊地放在那裡每天的投資成本很大。已經半年多了,曠日持久地拖著,對你們十分不利。」
這正是岳氏兄弟的一大心病,倆人不由得點點頭。
孫略說:「可對方地塊要小得多,又有威星利集團的龐大財政做後援,不怕拖。白起和秦夫都不是好人,他們沒有道德良心的約束,什麼事都能做出來,想在正義的框架中以弱勝強十分不易。」
岳子峰頷首說:「老弟說得一點不假,那麼第三難呢?」
孫略喝了口茶,說:「這第三難,是即使沒有嘉譜地產的競爭,單獨做這個二十六萬平方米的盤也非常不易。這個地塊雖有清泉花園炒作的基礎,但仍然不是市民認可的熟地,周邊的配套還十分薄弱。另外,大連城市人口少,二十六萬平方米的盤太大了,極容易形成滯銷的情況。為了增強市場競爭力,必須採取市場細分的策略,增強項目需求的針對性,像『激情蝸居』那樣做出特色來。但這樣一來,又會形成購買群體過小,市場需求不足的問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把地塊分期來做,比如每年做一期,大概三年能做完。而分期來做的結果,就無法對嘉譜地產的項目形成威脅,可能不到二期,他們就已經做完了。」
孫略說完,岳氏兄弟都沒說話。孫略說得太精到了,把癥結全部點出來。這個盤怎麼個做法,他倆熟思無策,咨詢過許多人,誰也沒有妙招。兩個人沉思起來。
話已經點在對方的軟肋上,下一步就要入局,但自己不能表現出過分積極,孫略好整以暇地和岳瑩玉品評起菜餚來。岳子山偷眼看孫略悠然的樣子,心中疑竇頓起。即使這小伙子天縱聰穎,但剛才的分析不可能是即席而做,一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他怎麼這麼關心這個盤?關心到很多問題想得比我們都透徹!
有此疑問,岳子山不能不解,否則下一步就沒法談了。
岳子山給孫略挑了個大海膽,說:「光顧講話了,來嘗嘗。」
孫略遜謝接過來,這特大個的海膽味道確實鮮美。
岳子山用略帶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老弟一番面面俱到的話,顯然不是一時之想,看來老弟對我們和嘉譜地產都頗費心思!」
孫略心裡叫到:「入局!」他仍然將那塊海膽吃完,擦擦嘴說:「這玩意真好吃。」
孫略喝了一口酒,也漫不經心地說:「是的,我對雙方研究已經有數月。不瞞您說,當初拿清泉花園,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岳子山手中的酒晃了一下,眼目大張問:「為什麼?」
孫略淡淡地說:「正好,我和秦夫有些過節兒,需要算算!」
岳子山緊追不捨:「什麼過節兒?」
孫略突然一臉正色對三個人說:「岳先生,我們今天談的是生死攸關的事,彼此猜疑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我一會兒要將實情告訴你們,但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保證今天我說的,不會再讓別人知道。」
孫略凜然的神色,立即讓岳氏兄弟感到寒意,連岳瑩玉也停住了筷子。孫略得到三個人鄭重的保證,才說:「岳先生,您還記得前年夏季房展會,清泉花園搞得那個『市民喜愛的戶型徵集活動』嗎?」
岳子山說:「當然記得,那個活動轟動一時,至今還為人津津樂道,我記得是劉詩韻策劃的。」
孫略沉痛地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猜就是這樣的。」
孫略接著問:「岳先生,您聽說過騰達地產有一個員工因為貪污公司五萬元進了看守所,後來又瘋了,天天在公司門前演戲的事嗎?」
岳子山驚疑地說:「我聽說過,也問過秦夫,他說已經做了妥善安排,莫非你?」
孫略略帶淒涼地點點頭:「您是不會知道的,我曾是您手下的一名員工,那個活動是我策劃的,那個瘋子也是我!」
三個人都驚呆了。
孫略把自己的遭遇講給了三人聽。
孫略講得簡短,把自己感情上所受的傷害省略了。即使是這樣,岳氏兄弟依然震撼不已,岳瑩玉早已淚流滿面了。
岳子山默然半晌,對孫略說:「儘管我不知道這件事,但你的苦難,我岳子山是有責任的。你是我的員工,我用人失察,導致秦夫做出這麼卑鄙的事。看來,騰達公司的破敗,也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岳子峰給孫略斟上酒,問:「你打算怎麼辦?」
刻骨的仇恨早已讓孫略木然了,他沒有絲毫自憫,眼裡只有令人膽寒的冷鷙:「天可憐我,沒有絕我孫略,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岳子山和岳子峰沉默了。孫略是沒有什麼疑問了,但他們確實產生了擔心,怕孫略只顧報仇把這個盤弄砸了,畢竟他的仇怨太深了!
孫略早看透了倆人的心思,他轉而大笑說:「我剛才說了,我不會不管不顧地去報仇。經過生與死,我早就想清楚了,幸福地活著就是對仇人最大的報復。否則我不會等到今天,用這種曠日持久的方式復仇。另外,我還要通過這個盤多賺些錢,過上和岳瑩玉小姐一樣的生活。不是自吹,以我的才智,和他們同歸於盡,也太侮辱我了,他們不配!」
孫略的一番話,讓岳氏兄弟釋然。岳氏兄弟對視一眼,岳子山凝視著孫略說:「我們相信孫老弟的說法,現在就正式邀請老弟代理我們這個項目!」
四個酒杯碰在了一起。
酒喝了下去,氣氛頓時變了,現在大家成了自己人。
岳子峰說:「老弟既然對這個盤看得如此透徹,一定有了善籌。」
這是在考校孫略。孫略把桌上的碟子歸攏一下,騰出一塊地方,蘸著酒水在桌子上畫出那個梯形坡地的圖形,在上面上倆、下倆擺上四個盤子,指著左上角的大盤子說:「這是嘉譜地產的盤,佔地十五萬平方米,他們要在這裡做一個高檔盤。」
接著他指著剩下的三個盤子說:「這是我們的地塊。我們把它分成三塊,分別做三個盤,而不是三期。這三個盤,各有各的名字,各有各的目標客戶,各有各的樓盤檔次和建築形式,各有各的營銷推廣方式,甚至讓人感覺這三個盤是三家公司分別做的。」
沒等孫略說完,岳子峰一拍大腿,衝動地來了一句從公司小年輕兒那學的粗話:「靠,太妙了,這麼簡單的事一個公司都沒人想到。天天圍著二十六萬平方米分一期、二期,結果總是受做一個盤的約束,要考慮統一形象,統一價位。這麼大的盤哪有一個群體可以滿足購買需求量?現在分成三個盤,就可以各做各的,互不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