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冤枉好人也絕不放過壞人
廖凱裝模作樣地瞪大吃驚的眼睛。「怎麼?你們已經查到羅五七了?」他有些遺憾地雙手一攤。「看來我是雨後送傘了!」他說著又露出急切地表情。「你們抓住羅五七了?」
王步文搖搖頭道:「他從暗道裡跑了……」
「那小慶呢?」廖凱滿臉的焦灼和關心。
王步文對廖凱的關切之情有些感動,回答說:「人救出來了,但胳膊上受了槍傷。」
「羅五七這個王八蛋,真是喪心病狂!」廖凱勃然大怒,恨恨地罵著。「我以後沒有這個兄弟!」
王步文深深地吸了口煙,對廖凱道:「羅五七有可能已逃往外地,我們正在組織追捕。如果他再跟你聯繫,還望凱兄能以法律為重,及時告訴我們。」
「當然沒問題。」廖凱毫不猶豫地拍拍沙發椅扶手。「羅五七這樣冥頑不化,我不可能再對他抱有希望。一旦有他的消息,我會立刻就給你通報。抓住他,對我們天華的形象也有好處。」
「廖總如此深明大義,我就放心了!」王步文露出了笑容。
「真的嗎步文?」廖凱用玩笑的口吻說道。「從你剛才的試探性問話裡我可是聽出你未必對我放心啊!」
王步文有些尷尬,不無歉意地道:「凱兄千萬別想多了,如有不當之處,還望多多諒解!」
「你放心步文,我不會怪你們的!」廖凱樂呵呵地笑著。「你們做偵查工作的,就是要懷疑一切嘛!」
王步文覺得目的已經達到,可以結束談話了,於是站起身來道:「凱兄,我們該告辭了,你這麼忙,實在不好意思再耽誤你的時間!」
「你別對我客氣,咱們是兄弟嘛!你隨時都可以來,天華的事業你還要多關心支持啊!」廖凱也從椅子上站起,對著外面高聲喊。「小林,煙拿來了沒有?」
蔣小林應聲而進。把香煙遞給王步文。
王步文遲疑著不接,頗有些為難地盯著廖凱道:「凱兄,你看這……」
廖凱從蔣小林手裡一把奪過煙來,強行塞在王步文懷裡,口中說道:「不就兩條破煙嗎,吸不死人的!你不拿著就是看不起我廖凱,那羅五七的事,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王步文不好再推辭了,把煙往胳肢窩裡一夾,對廖凱道:「我這是無功受祿,日後再回謝凱兄吧!」
廖凱握住王步文的手道:「抓住羅五七,為我們天華抹去污點,這就是最大的功勞,也是對我最好的回謝,希望你們能早日成功!」
王步文和廖凱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出房門。范斌和陳兵已先於他們走了出來,不無羨慕地邊小聲議論著外面的別墅群邊登上警車。
廖凱望著漸行漸遠的警車,不由得長長吁出一口氣來。他對自己的表演基本上還是滿意的,從王步文他們的反應就可以看出效果頗佳。興奮之餘,他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機,向嚴展飛通報。
嚴展飛正焦慮不安地在辦公室裡等待著廖凱的消息。因為這次和王步文的交鋒十分關鍵,不僅關係到廖凱的安危,而且對他能否控制王步文也將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和作用。當他終於等來廖凱的電話,知道一切順利後,懸著的心才復歸原位,禁不住暗暗讚許廖凱隨機應變的能力。同時,他猜測,王步文很可能會來向他匯報,因為下一步惟一的偵查方向就是逮捕羅五七,王步文必須依靠他這個一局局長。
果然不出嚴展飛所料,隨著敲門聲響起,王步文走了進來。
嚴展飛待王步文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關切地詢問他案子進展如何。
王步文匯報說:「羅五七手機上的通話電話號碼已經查出來了,是廖凱的號碼。」
嚴展飛故作震驚地一下子挺直起腰身,睜大眼睛道:「是嗎?這倒是讓我沒有料到!你們去找廖凱詢問了嗎?」
王步文點點頭說:「去了,我剛從他那兒回來。」
「是什麼情況,你快講!」嚴展飛顯得急不可耐。
「廖凱很配合,態度也很積極主動。」王步文把從廖凱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和事情的原委向嚴展飛作了詳細匯報。
「噢,原來是這樣。」嚴展飛身子往後一仰,若有所思地揉摸著腦門。「難怪前天晚上吃飯時,廖凱老是詢問我如果羅五七投案自首能不能從輕處罰的問題。」
嚴展飛隨意說出的話,讓王步文更加相信廖凱了。他欠了欠身子道:「看樣子廖凱和羅五七並不是同道人,也沒有包庇的問題。他身為天華的老總,輝煌的事業等著他呢,的確不會不計後果地去趟羅五七的渾水,更不會往污泥坑裡跳!」
嚴展飛聽得心裡很舒服,嘴上卻說:「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我們不能只憑一時一事和推測想像來判定一個人,最終還是要靠事實和證據來說話。種種跡象表明,羅五七不是孤立的一個人,應該還有同夥,這就要求我們有解析複雜問題的能力,謹慎地對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力求做到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劉紅梅的危險係數大大降低
王步文對嚴展飛的一番高屋建瓴統覽全局而又十分中肯的話頗感入耳,往日智勇雙全膽魄過人的形象又出現在他眼前,不由得往嚴展飛面前傾傾身子道:「嚴頭,有你做我的主心骨,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我一定銘記你的教誨,漂漂亮亮地辦好這個案子!」
「你少拍馬屁,不定在背地裡罵了我多少次呢!」嚴展飛說著從抽屜裡摸出一包中華煙,欲扔給王步文。
「別別!」王步文連忙擺手,從兜裡掏出一包中華煙晃了晃。「廖總剛才送了兩條呢!正好向領導匯報一下,應該不算是受賄了吧?」
嚴展飛把煙丟在辦公桌上,用手指點著王步文道:「你這張嘴啊真該好好修理修理。別扯淡了,說說下一步的打算吧!」
王步文正了正身子,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追捕搜尋羅五七毫無疑問是重中之重。我和處裡的同志們進行了分析研究,認為羅五七逃往境外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幾天前就在全國範圍內發了通緝令,他不敢冒沖關的危險。他很有可能會逃往邊境地區,伺機偷渡。所以應該加大邊境地區的協查力度,對重點地區派出我們的追逃小分隊。」
嚴展飛不停地點頭,沉吟著道:「你們的路子是對的,可以擬定個方案,把各方面的困難都考慮到,做到有的放矢,盡可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因為我們畢竟警力有限,辦案經費也不是很寬裕,所以戰線不能拉得過多過長。」
「好的,我會盡快擬定個偵查方案。」王步文往嚴展飛跟前湊了湊。「廖凱和羅五七關係很鐵,說不定羅五七會再和他聯繫,你能不能跟廖凱打個招呼,請他務必支持我們的工作。」
「行,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嚴展飛顯出很有把握的樣子。「廖凱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更應當懂得法律不是兒戲。我想他會站穩立場,給我們幫助的。」
「還有黃河的事情,也需要他支持。這條線索對我們同樣很重要。」王步文接著補充道。
「黃河的事情你們查的怎麼樣了?」嚴展飛隨口問。
「目前進展不大。我一直讓楊雪在盯著他。」王步文實話實說。
「我曾從側面跟廖凱談過這事,廖凱拍著胸脯向我保證,說黃河絕對沒有問題,並且願以他的人格擔保。步文,咱們不會弄錯吧?」嚴展飛不無擔心地提醒王步文。
王步文馬上答道:「不會錯的,李紅已經確鑿無疑地指認了他,這沒什麼可懷疑。」
嚴展飛作出思忖的神態,邊揉弄著下巴邊輕聲道:「會不會是黃河沒有認清羅五七的真實面目,出於哥們義氣去威脅李紅,這些問題我們都應該考慮到。」
王步文道:「正因為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派楊雪進行秘密偵查,應該會很快就有結果的。」
嚴展飛其實對黃河的事並不擔心。楊雪已經被姐姐拉下了水,會很穩妥而又巧妙地處理好這件事,把黃河解脫出來。更何況他們已經明確了愛情關係,是唇齒相依,休戚與共,怎麼可能去坑害自己的另一半。嚴展飛現在最擔憂的是劉紅梅,她很顯然不會善罷干休,放過企圖殺害自己的兇手。因此,他必須更密切地關注劉紅梅的動向,以便讓廖凱及時採取應對措施。羅五七已經消失在遙遠的邊境,黃河在楊雪的掩護下也會很快擺脫困境,如果再解決了劉紅梅,他和廖凱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和馮曉潔也可以結束天各一方的斷腸生活。他從王步文的態度裡,可以明白無誤地看出,王步文不僅打消了對廖凱的懷疑,而且對自己的信任也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基於此,他就要充分利用這大好時機,爭取套出劉紅梅的下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想到這兒,嚴展飛便很關切地問王步文:「步文,劉紅梅那邊也很重要,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
王步文答道:「劉紅梅是在和小慶單線聯繫,由於小慶被羅五七綁架,手機也遺失了,所以一直沒有劉紅梅的訊息。」
「找到劉紅梅非常重要。」嚴展飛很鄭重其事地口氣。「她能揭開很多謎底,是偵破全案的關鍵人物,你要多上上心!」
「是的,這一點我很清楚。」王步文對嚴展飛的重視很是欣慰。「我已經給小慶補辦了手機卡,希望劉紅梅能盡快和小慶聯繫。」
嚴展飛引誘王步文道:「劉紅梅離港城應該不會太遠吧?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去找找她。」
王步文搖搖頭說:「目前對她的確切落腳點還不是太清楚,她怕再上當受騙,並沒有告訴小慶她在哪兒。我也為這事挺著急的。」
「哦,原來是這樣。這個劉紅梅還挺鬼的,她對你不該有所懷疑呀!」嚴展飛顯出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裡面肯定有誤解。」王步文苦笑笑。「只有見到她,才能問出岔子究竟出在哪兒了。」
嚴展飛看得出王步文沒有欺騙他,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好的多。原來王步文和蔣小慶是真的不知道劉紅梅棲身何處。劉紅梅對王步文也並不信任。這是個好消息,劉紅梅的危險係數大大降低。只要能在王步文之前找到劉紅梅,就搶得了先機和主動權。從王步文對天華及廖凱由懷疑到否定的過程看,蔣小慶並不瞭解那張軟盤的內容。他頓時感到輕鬆不少,雖然危險仍然存在,但並不是像自己在這之前所想像的那麼嚴重。
「嚴頭,還有件事向你匯報,希望你能重視並給我們提供方便。」王步文很懇切地對嚴展飛道。
嚴展飛抬起頭來,注視著王步文說:「你講,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不會含糊!」
「我們想調查和大港船務代理處有關係的公司負責人情況,把所有有走私疑點的問題核實一下,你看可以嗎?」王步文說罷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嚴展飛。
她必須作出的惟一選擇
嚴展飛很清楚王步文的意圖,在王步文當初提出這個請求時,他以種種借口拒絕了,因為這些人有可能會暴露出天華公司的走私問題。王步文是個極聰明的人,又是內行,造假和有意地庇護是瞞不過他的。嚴展飛微笑著對王步文道:「你這範圍也太大了,有必要嗎?」
王步文解釋說:「羅五七的犯罪根源無疑是走私,查和他化名註冊的大港船務代理處有關係的公司負責人,就能順籐摸瓜,找出他的同夥和幕後黑手。在沒有查到劉紅梅的下落之前,也只能用這個笨法子了。」
嚴展飛有些為難地道:「你這一查牽涉的人員太多,而且大多都是港城市目前的經濟精英,會對港城的建設產生影響,這也是我開始沒有同意你這種做法的真實原因。你就別把我架到火上去烤了。」
王步文不依不饒,堅持道:「嚴頭,正因為困難,我才求的你,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呀!」
嚴展飛只好施出緩兵之計,點點頭道:「好吧,我跟房市長商量一下,盡量爭取滿足你的要求。」
王步文對嚴展飛的答覆雖然不甚滿意,但他想有這個態度也行了,他就可以讓范斌他們先查著再說。
楊雪欲哭無淚。當廖凱和姐姐把她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擺在她面前時,她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這些天來,她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思維神經時而麻木時而又如飄蕩的絲線在急風驟雨中翻飛,好像隨時都會戛然而斷。生命的蒼白和前途的渺茫像鞭子一般抽打著她虛弱的心靈。生不如死的絕望和無奈如灰色的濃霧瀰漫包圍著她。無需廖凱多說什麼,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當她被愛情拋棄,成為蔣小慶的手下敗將毅然而然地作出選擇親情的決定之後,她就把自己的靈魂像姐姐那樣抵押給了魔鬼。她現在惟一的希望就是盡快結束這場危險而又醜鄙的遊戲,讓她和姐姐解脫出來,回到人生的正軌上去。可當她向廖凱提出這個願望時,廖凱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決定權在她自己手裡,換句話講,也就是她必須投入參與到這場鬥爭中去,依靠自己的努力,達到目的。她不能不承認廖凱的話是對的,既然自己心甘情願地上了賊船,把自己的命運和廖凱姐姐他們綁在了一起,就不能再猶豫徘徊,躑躅不前,就不能不和他們同心協力,堅定不移地走下去。這是她不得不作出的選擇,也是她必須作出的惟一選擇。
所以,她接受了廖凱交給她的任務——從蔣小慶那裡探聽出劉紅梅的蹤跡。
當楊雪推開外科病房的門時,倚躺在病床上的蔣小慶不無驚訝地抬起身子招呼說:「楊雪,你怎麼來了?」
楊雪對蔣小慶笑了笑,邊往床前走邊道:「我才聽說你負了傷。怎麼樣?傷得重不重?」說著把手裡拎著的點心盒放在櫃子上。
蔣小慶對楊雪真切的關心很感動,連聲道謝。然後抬抬纏著繃帶的胳膊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請坐。」
楊雪在床前坐下,很親熱地道:「小慶,這槍傷可不能掉以輕心,我當過兵,對這有些瞭解,你可一定要注意,別感染上病毒。」
蔣小慶拉住楊雪的手,不停地點頭。對楊雪,她是覺得有些愧疚。因為她最清楚楊雪對王步文癡迷到何種程度。一個女人失去了最愛的痛苦,她是能體會到的。如果不是王步文,任何珍貴的東西,她都會毫不猶豫地送還給楊雪。
楊雪是帶著目的來探望蔣小慶的,所以她不能不強壓住心中的怨恨和妒忌,盡可能作出關切之態,從感情上縮短她們之間的距離。使蔣小慶能把她當作貼心的朋友,說出那些她想探知的秘密。她將身體靠近蔣小慶,用埋怨的口氣道:「王處也是,只顧著忙工作,也不在這兒照顧你,回頭我非罵他不可!」
「別這樣,有醫生護士照顧就行了,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蔣小慶對楊雪態度的轉變感到欣喜。在此之前,她們曾見過幾次面,每次她都能從楊雪冷漠的目光裡看出她對自己的怨恨和猜忌,就像是她從她手裡搶走了王步文似的。她從王步文的言語間也能聽出楊雪在失去對王步文的追求資格之後,惱羞成怒,對王步文不理不睬,甚至把這種情緒帶到了工作當中。看來楊雪現在已經調整好了正常的心態,明白了愛情是雙方經營的道理。她心裡這時不由得一動:何不趁此機會,與楊雪敞開心扉聊一聊,溝通一下思想,他解開沒有理由存在的芥蒂,由勢若水火的情敵變成親若姐妹的朋友。這對王步文以後的工作,對楊雪本人的成長都大有裨益。想到這兒,她坦誠直率地對楊雪道:「楊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楊雪顯然沒料到蔣小慶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由得怔了怔,隨口道:「小慶,你怎麼會這樣問我?」
蔣小慶抬手拍拍楊雪的臉頰,笑著道:「你就別裝糊塗了!我記得你可是個直爽豪氣的女俠哩!」
楊雪低垂下眼簾,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蔣小慶,在心裡暗暗思忖著。
「我知道你對步文哥用情很深,如果不是我,你們也許真能走到一起,我真的很抱歉!」蔣小慶不得不點明了主題。
楊雪自然明白蔣小慶的意思,只是在沒弄清對方的意圖之前,不敢貿然作答而已。現在見蔣小慶已經挑明了,便得出蔣小慶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和她加深感情,解除誤會的結論。於是連忙作出懇切的樣子道:「小慶,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對王處一往情深,非常非常地愛他,曾經一度達到瘋狂的程度。可愛情畢竟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我誤解了王處對我的戰友之情和同事之誼,才致使後來耿耿於懷。當我明白他愛的是你之後,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最終我還是理解了。說真心話,我對你沒有嫉妒,更沒有怨恨,有的只是羨慕和祝福。」
「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也很高興。」蔣小慶見楊雪很坦誠,說的似乎都是肺腑之言,吁了一口氣,禁不住感慨。「人生的確如夢,有許多你無法預知的事情會發生。我和步文哥是打到一起的,回想起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有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份,你還真不能不信這個!」楊雪也感慨萬千的樣子。「緣份不到,你所有的努力都只能是徒勞!」
「你會遇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蔣小慶鼓勵楊雪。「步文哥常在我面前誇讚你,說你不僅漂亮而且聰明,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成了優秀偵查員,肯定有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士在等著你呢!」
「哦,我已經找到了。」楊雪苦笑笑,半真半假地對蔣小慶眨眨眼。「可不是白馬王子,而是個烏賊魚!」
「真的嗎?」蔣小慶不無詫愕地瞪著楊雪。「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是天華集團的副總黃河!」楊雪以為王步文已經告訴了蔣小慶,她是在明知故問。所以沒有絲毫遲疑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