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帶了我的社員過來,我們會幫助你們的!」我指了指身邊的Q和殷月輝對方曉山說道。
「這太危險了,抓犯人的事還是交給我們警察,你們快回家吧!小云云要是發生什麼事,我會很傷心的……」方曉山緊張兮兮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啦」的表情:「你放心,我們可是偵探!」
方曉山拿我們沒有辦法,只好答應讓我們留下來,但是不能給他們添亂。
我們幾個人分別埋伏在美術館四周,夜色漸深,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卻不見縱火犯出現,我們漸漸不耐煩起來。
「難道是縱火犯發現有警察埋伏,所以不敢出現了嗎?」Q瞄著空蕩蕩的街道,小聲嘀咕著。
「再等等吧,現在才七點多,縱火犯或許不會這麼早來。」我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
「或許是你這個半吊子偵探的推理根本不准吧。」殷月輝撇了撇嘴,冷冷地奚落道。
「誰說我的推理不准了!犯人一定會來這裡放火的——你等著瞧吧!」我不服氣地瞪著他,這一刻卻希望縱火犯來放一把火來證明我的推斷是絕對準確的。
可是這個自私的念頭很快就被我扼殺在心裡,我是一個偵探,我的目的是要阻絕罪案的發生,而不是顯示自己的才幹。
殷月輝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嘴邊嘲諷的笑容可真讓人不爽。
可是現在不是跟他計較這個的時候,所以我沒有再理他,而是繼續靜靜地埋伏,等候兇手出現。
就在我趴在圍欄上,等得昏昏欲睡時,不遠處的小巷裡有一個人影突然一閃而過。看到那個人影的不僅是我,還有埋伏在附近的警察。
「灰色的棒球帽、黑色的長風衣——就是那名縱火犯!」其中一名眼尖的警察陳述道。
「追!」
方曉山一聲令下,所有人朝小巷衝去。
我和Q、還有殷月輝也趕緊追了上去,一群人瞬間湧向了小巷。
不出我所料——縱火犯果然出現了呢!
可是跑進小巷後,我們卻丟失了縱火犯的蹤影,縱橫交錯的小巷內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他跑到哪裡去了。
「縱火犯呢?」殷月輝大聲問道。
「好像往那邊跑去了!」其中一名警察指著小巷的深處說道。
「我們分頭找吧!」另外一名警察提議道,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首肯,所有人分散開來,往各條小巷跑去。
而我越跑卻越覺得不對勁,縱火犯一直是非常小心的,而他剛剛怎麼好像是故意讓我們發現他似的……
不對——難道是!
這裡的小巷縱橫交錯,如果對這裡不熟悉的人夜晚走進來很容易就迷失在裡面,縱火犯是故意把他們引到這裡,然後趁機回去放火!
糟了!
我趕緊轉身往回跑。
「你去哪裡?」殷月輝見我突然折回去,大叫著追了上來。
「我們上當了!縱火犯是故意把我們引開,然後趁機跑去美術館放火,他現在一定在美術館呢!」
「你怎麼回知道?」
「偵探的直覺!」我的語氣非常肯定。
跑回美術館,我們並沒有看到縱火犯,可是我卻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那邊有汽油的味道,縱火犯在美術館後門!」我指著美術館的後方,對殷月輝說道。
殷月輝仔細地嗅了嗅周圍的空氣,狐疑地望向我:「我怎麼沒有聞到?」
「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哦!」我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
「你是狗啊!」殷月輝鄙視地白了我一眼。
我沒工夫和他鬥嘴上功夫,趕緊馬不停蹄地往美術館後門跑去,剛跑到後門,我們果然看到地上堆了很多廢棄的木片和硬紙板,而上面澆著一層濕漉漉油膩膩的液體,一股濃濃的汽油味散發在空氣中。
「縱火犯打算燒美術館了!」殷月輝緊張地望向我。
「他應該就在附近,快點找到他!一定要在他點火之前阻止他!」
我們倆剛轉過身,就有一股刺鼻的氣體朝我們噴來,接著我的大腦就混沌起來,糟糕……是催眠瓦斯……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我就陷入了一片無意識的黑暗中。
等我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綁在美術館內,而殷月輝不知去向。
美術館內只開了幾盞幽暗的壁燈,牆壁上掛著各色的畫,那些抽像的畫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有點詭異。
我看到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然後一步步朝我走來。
灰色的鴨舌帽,黑色的長風衣,就是那名警方追捕了很久的連環縱火案的罪犯。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正面目,他不像我們想像中那樣,長得橫眉豎目,面臉橫肉,反而長得很清秀很斯文,散發著一股藝術氣息。
「快投降吧,你逃不掉的,警察就在四周!」我試圖能夠唬住他,可是並沒有成功。
他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那幾個笨蛋早就迷失在縱橫交錯的小巷裡了,起碼要一個小時他們才會從裡面逃出來,到那個時候你跟這個美術館早就化為灰燼了!哈哈哈——」
他的笑聲迴響在空蕩而幽靜的美術館內,就像從地獄傳來的惡魔的笑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和這個美術館都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燒了我們?」我用力掙扎的,可是他把我綁得很緊,無論我怎麼掙扎,繩子都堅韌如鋼繩,紋絲不動。
「要怪就怪這個美術館的館長!」他突然大吼起來,面目變得猙獰起來,「幾個月前,我把我精心繪製了三年的畫拿到了美術館,那個館長一開始看到我的畫口口稱讚我畫得多好多有才華,並答應把畫掛在美術館裡幫我寄賣,可是一個月後他卻對我說沒有任何人欣賞我的畫,我的畫根本就一文不值。還讓我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當時的我心灰意冷,就答應了。誰知道兩個月後我卻從別人口中得知,他要高價拍賣我的那副畫!」
他越說越激動,滿臉通紅,我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不公平的事呢,而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樣深受其害呢。
「他騙我!他欺騙了我!根本就是有很多人想高價收藏我的畫,他看中了其中的高額利益,所以才用那些謊言來欺騙我!這個美術館……我曾經做夢都在在這裡展出我的畫的美術館,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它太骯髒了,我要將它一把火燒了!」他望著華麗而寬敞的美術館,高舉著雙手,眼裡跳動著來自地獄般不顧一切的火焰。
「你把它燒了,平息了你的怒火以後又能怎麼樣呢?這個美術館裡掛了那麼多的畫,你要讓其他人像你一樣夢想破碎嗎?」我試圖拉回他的理智,可是他已經著了魔,被復仇的惡魔給征服了。
「我才管不了那麼多!我要抱負那個館長,我要抱負這個美術館!」他轉過頭,對我大吼道。
「只有心靈純潔的人才能畫出最美的畫,自首吧。」我沒有放棄,孜孜不倦地勸說著。
「不!」他退後一步,指著我大吼:「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是被逼的!」
「之前的你確實沒有錯,但是當你心裡起了犯罪的念頭時,你就開始錯了,沒有人逼你犯罪,是你自己誤入歧途的!」我瞪著他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道,眼神正氣而凜然。
他瑟縮了一下,接著又挺起胸膛,強裝氣勢對我大吼:「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要讓所有人跟我一起夢想破碎——我要讓這熊熊的烈火燃盡這個骯髒的美術館!」
我突然覺得他好悲哀,這個美術館曾經是他的夢想,卻又摧毀了他的夢想。有多少人的夢想是跟他一樣被殘忍的現實給摧毀的呢?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選擇偏激的做法,所以他犯的錯不能饒恕!
他突然看了看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那幫笨蛋警察也快從巷子裡逃脫了,我沒有時間跟多費唇舌了。」
他要點火了!
我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拚命掙扎起來,並且不放棄地試圖說服他:「快放開我!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不會收手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要怪就怪你自己看到了我的臉,我不會讓你活著出去的。」他邊說邊從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嚓!
他點亮了打火機,跳動的火苗映照出他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
難道這次我就這麼玩完了嗎?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說不定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勒住我的繩子不斷提醒著我,這不是一場夢。
「再見!」他說完,就把手裡的打火機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