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偉大、榮耀的大神告訴你,
登上王座的人必須要有:
赴湯蹈火、披荊斬刺的勇氣!
就算站在懸崖邊緣,就算身陷谷底深淵,也不能絕望妥協!抬起你驕傲的頭顱,把風雨當成你的戰袍!向著困難險阻逆流前進!決不後退!
我要挑戰玄楓……
我要與司南野決鬥……
我一定要爬出深淵,迎向我的光明之路……
我一定要離開W班,離開「W」恥辱的字眼……
雖然體育不太好,但是——我也要揮動網球拍與你們一決勝負!
我、要、向、玄、楓、和、司、南、野、發、起、挑、戰!!!
……
操場上,所有的屏幕裡都循環播放著木筱晴指天大喊的畫面,就像一張張巨大的嘴,正張大了嘲笑著她的愚蠢。
木筱晴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隔離了她,她站在一片黑暗中,天空是鉛塊一樣冰冷的灰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那天淋著大雨指天立誓要打敗玄楓和司南野的畫面會被拍下來?
陷入絕望深淵的木筱晴仰起頭,對著「灰暗」的天空疾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啊!」
操場邊圍著許多看熱鬧的學生,大家都以看外星人的目光盯著木筱晴,不停地對她指指點點,圍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議論著。
「木筱晴被自己的模樣給震驚到了,這是多麼經典的瞬間,讓人舒心的一剎那啊!」以艾希兒為首的女交換生們幸災樂禍的嘲笑聲,如潮水般源源不斷湧入木筱晴耳中。
「大姐,你勇氣可嘉同時挑戰1,好久好久都沒有遇到像你這種振奮人心的大姐了!我們看好你哦!」小正太們在旁邊捂著嘴偷笑。
「她的內心此刻是無比的震驚、失措、無奈、痛苦、憤怒、及其等等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切。」美少年們眨著他們亮晶晶的美麗眼眸,「哦,大家看,木筱晴的臉色又變了!」
聖母瑪利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木筱晴哭喪著小臉,無力地她是怎麼被拍到的,究竟是誰跟她過不去?難道是聖蘭的粉絲們,嗚嗚!她該怎麼辦哪……~》0《~
咚!
這時,一顆不知道打哪來的網球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落入了木筱晴張大的嘴中,就像一個熱水瓶塞子,把她的嘴嚴嚴實實地堵住。
她淒厲的叫喊聲立刻在高渺的天空下銷聲匿跡。
木筱晴渾身一僵,頓時之間,她彷彿被天外飛來的「厄運」兩個字砸中頭頂,世界鮮明的色彩瞬間變得黑壓壓。一排黑線齊刷刷地沿著她的額頭滑落,鉛灰色的背景「喀嚓」一聲龜裂,碎裂成一片片剝落。
這時,一個頎長的身影逆著光一步步走來,從他背後灑落的陽光就像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輝,把他襯托得光芒萬丈、魅力四射。
木筱晴在對方橫掃一切的氣勢下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只能努力仰起她憋成蒸熟的包子似的臉仰視著對方。
等那個萬丈金光的大人物走近,她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司、南、野!
只見他步伐張揚地一步步朝木筱晴走去,右手優哉游哉地轉動著網球拍。他頭髮呈凌亂的刺狀微揚直上,層層疊疊一縷縷的並在一起,凌亂中不乏質感,那濕潤的髮梢閃亮著汗珠,顯然是剛打完球。
順著他烏黑的秀髮望下看,他那歐洲人般立挺的五官輪廓盡顯帥氣,長長的睫毛陰影之下,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雙眼,閃著耀眼與自信交纏的光芒;鼻樑立體而精細,水潤飽滿雙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俊美非凡的容顏,帶著半挑釁半審判的神態,迷倒了一半在場的「日月神教」FANS,剩下一半在忘情的尖叫。
「哇——是的司南野!好帥好耀眼哦!」人群裡發出一陣驚呼。
「司南野本尊耶——看木筱晴會怎麼個死法!」像大猩猩一樣的男生握起雙拳,興奮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發出「砰砰砰」的悶響聲。
司南野一隻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裡,一隻手熟練地轉動網球拍,指節分明的手指上佩戴銀色戒指閃著瑩瑩亮彩,他在木筱晴面前站定,性感的唇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眉眼間滿是促狹之意。
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空氣,司南野胸口那繫掛的那條體制華美的皇冠項鏈,在柔和的晨光籠罩中,折射出迷人而耀眼的七色光彩。
讓人憤恨的是……他竟然還帶著滿臉的得意神情,神采飛揚且示威般地盯著木筱晴。
「醜醜,你竟敢挑戰南少爺,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司南野的跟班,小正太童西雙眉成「V」字型,圓圓的眼睛生氣地瞪著木筱晴。
木筱晴抬頭挺胸地捏緊拳頭,就差沒在頭上捆上「絕對不屈服」的示威繃帶!
嘩!
司南野突然以一個扣殺般帥氣有魄力地姿勢揮動網球拍——指向木筱晴。
木筱晴的心臟「咯登」猛跳了一下,那只網球拍就像一柄宣判的權仗似的一動不動地指著她,讓她有一種坐力難安的侷促感。
「很好,很有趣,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挑戰我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的司南野!我就往開一面給你一個機會,可是——如果你輸了的話就要成為我的跟班2號!」司南野氣勢洶洶地指著木筱晴,勾起的嘴角噙著一個玩味十足的笑容,寶石般美麗的眼瞳閃爍著飛揚的神采,連陽光都為之黯然失色。
「唔……」木筱晴差點被司南野磅礡的氣勢嚇得一口氣噎死。
「呸!」她用力吐出嘴裡的球,她活動活動酸痛的下頜,仰起小小的臉瞪著司南野,對他的「不平等條約」發出抗議,「我為什麼要當你的跟班啊,我又不是0+1那對馬屁精!」
司南野臉上掛著壞壞地笑容:「回W班去替我擦擦課桌,掃掃地,那種工作簡直就是輕鬆加愉快,那種『萬眾期待』的工作別人擠破頭都搶不到,你還嫌棄……」
「木筱晴,當南少爺的跟班是你的榮幸,你應該高興都來不及才對!」童西搖著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更正」木筱晴的「錯誤」觀點。
「你妄想!我才不會做他的跟班呢!」木筱晴直接忽略掉童西的話,舉起胳膊把手裡的網球扔回給司南野。
面對火冒三丈的木筱晴,司南野依舊是雲淡風清的怡然表情。他不緊不慢地撇了撇頭,那顆像隕石般帶著木筱晴的火氣的網球從司南野的臉旁擦過,不偏不依地砸中了司南野身後的童西。
「呀!」只聽童西發出一陣短促的慘叫,翹起腳仰面摔倒在地上,一群小麻雀撲哧著小小的翅膀繞著他的小腦袋飛翔。
「你沒事吧童西?」司南野瞥了童西一眼。
「沒事……南少爺……」童西雙手捂著腫起一個饅頭高的包,淚眼汪汪地瞅著司南野。
木筱晴瞪著主僕二人,臉上是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凜然表情。
司南野掃了一眼,伸出手帥氣地在半空打了個響指。童西立刻像是接到了指令的機器人似的嗖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地蹦到木筱晴面前。只見他在身上摸索了兩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太迷你攝像機和一座小巧的聖母瑪利亞神像,他把瑪利亞神像塞到木筱晴手裡,然後退後一步,以最清晰的角度對準木筱晴的臉。
「不對不對,你要把瑪利亞神像再舉高點,放在這裡這裡!」童西衝到木筱晴面前,抬起她的手,讓她手裡的瑪利亞神像正好擺放在她的臉側。
木筱晴瞪大了茫然的雙眼,不明所以地望著童西的一舉一動,就像個木偶般任意擺弄著。
「對對,就是這樣,不要亂動!」童西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快速退回原來的位置,舉著攝像機對準了木筱晴。
司南野笑瞇瞇地站在一邊,就像是在看一隻被耍弄的老鼠似的望著木筱晴,不慌不忙地說:「我要你舉著瑪利亞神像,對著攝像機發誓,如果挑戰輸了的話就要當我的跟班,錄像為證!」
「哈?」搞了半天,木筱晴遲鈍的腦袋才轉過來,明白自己又被司南野耍弄了!「你前面沒聽到嗎,我說不要,我才不要發什麼誓!憑什麼輸了就要當你的跟班,你這個自說自話的傢伙!」
「你怕了嗎?你膽怯了嗎?不敢比賽你還敢用大屏幕的方式對天發誓要挑戰?呵呵,你是怕輸給我吧?」司南野挑了挑英氣飛揚的眉毛,以一個「看穿了你」的眼神睨著木筱晴,「還沒比就怕輸,膽、小、鬼!」他掀動著嘴唇,毫不留情地吐出「膽小鬼」三個字,那三個字就像是三個冰雹無情地砸向木筱晴,把她砸得體無完膚。
膽小鬼……膽小鬼……她居然被司南野這個自大狂說成膽小鬼!
木筱晴彷彿看到一股黑色的洪流把她席捲向地獄,讓她永遠無法翻身!
「哼!」木筱晴用力掙脫禁錮著她的枷鎖,砸在她頭頂的「膽小鬼」三個字轟然碎裂,「我才不是膽小鬼!」她一步跨向前,握緊了手裡的瑪利亞神像,一手指著司南野不甘示弱地大吼,「比就比,誰怕誰,發誓就發誓,我木筱晴不怕輸!」
童西就像是沖在戰爭最前線的記者,立刻衝上前,舉著攝像機對準了木筱晴,拍下那經典的一刻!
「好,那現在就給我擺好POSE,對著我許下一生的忠僕承諾,輸了就聽從我、跟隨我、忠誠於我……毫無怨言地做我的跟班2號!」司南野見單純的木筱晴經不起他的激上勾,立刻陳勝追擊。
頭腦簡單的木筱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司南野的激將法,衝動地轉過頭,舉高了瑪利亞神像,對著攝像機,像抗日英雄般慷慨就義、豪氣沖天地對著攝像機發誓:「我木筱晴在次對著聖母瑪利亞發誓——如果挑戰司南野輸了的話,我就毫無怨言,死心塌地地當司南野的跟班2號,任其差遣,忠心不二!」
「卡!」童西大喊一聲,用力揮下手喊停,顯然他當導演已經當上癮了。
「很好,現在有錄像為證,你已經不能反悔了!」司南野從童西手裡拿過攝像機,瞥了木筱晴一眼,「友好」地提醒道。
「啊?」木筱晴268的腦袋終於反應過來,她中了司南野的激將法了!她竟然在衝動之下上了司南野的當,讓他的奸計得逞!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打算……他事先就準備好了攝像機和瑪利亞神像,就等著我落入圈套……
「我迫不及待等著比賽的日子到來了,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練習,不要讓我失望哦!贏得太輕鬆的話,會很沒意思的!」司南野朝木筱晴搖了搖一根手指,帥氣的臉上張揚著乾淨的笑容,說完他抗著網球拍轉身離開。童西笑著像木筱晴示威似的揮了揮手,然後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啊——我真是個笨蛋!
木筱晴捧著自己的臉,在心中絕望地吶喊著。她感覺到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一束黯淡的光從天空照下來,把她淒慘落魄的樣子暴露得無所遁形。
「真是個笨蛋,我看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木筱晴加油——我力挺你,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不要怕——勇敢地朝前衝吧!」
「司南野真的是太善良了,要是我的話,一定會讓木筱晴發誓輸了的話就離開聖蘭。」
「真的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聖羽怎麼會派了個次品來聖蘭呢?」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一定會出現奇跡,木筱晴我等著你的奇跡之光出現!」
旁邊傳來反對著支持交錯的聲音,有的人對著木筱晴毫不留情地唾棄,有的人對著木筱晴揮舞著拳頭吶喊助威。
操場四周的屏幕裡還在播放著她的「壯志豪言」,木筱晴慘兮兮地瞄了眼屏幕中可笑的自己,耷拉著腦袋,拋下了身後所有的議論聲,落魄地離開。
中午,艷陽高掛在天空上,操場上訓練的人依舊很多,不時會聽到嘿咻嘿咻的吆喝聲遠遠傳來。經過昨天木筱晴壯志豪言的震撼後,聖蘭高中依舊不受影響地「運轉」著。
事件的女主角木筱晴此時正和其她女生一樣,和自己的好友錢多多坐在樹陰下吃著午飯。四周花草鮮艷,綠樹成蔭,輕風中夾雜大自然的清醒,鳥兒飛上枝頭悅耳清唱,偶爾有樹葉掉落,悠悠蕩蕩在風中搖曳。
「筱晴,你真的要向玄楓和司南野發起挑戰嗎?他們兩個可都是耶……」錢多多放下自己的便當,忐忑不安地望著木筱晴,兩條細細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結。
木筱晴嘴裡塞滿食物,擠得兩腮鼓脹,嘴角粘著飯粒,邊嚼邊說:「放心吧多多,雖然玄楓和司南野都是,可是他們兩個不是神,只是比平常人厲害點,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是攻無不克的,他們一定會有弱點。我只要找出他們的弱點就能打敗他們!」
木筱晴捏起拳頭,胸有成竹地說。其實她心裡也沒有底,像她這樣的運動白癡想要同時打敗玄楓和司南野兩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可是為了不讓多多擔心,她不能表現出退縮和猶豫!
「對噢——筱晴你真是太聰明了!」錢多多頭頂的天空一下子陽光燦爛起來,她崇拜地握起木筱晴的手,雀躍地說,「我永遠都支持筱晴哦,我相信你一定會勝利的!」
「嘿嘿……小人物也有大作為,白蟻都能打敗一棵大樹,就算玄楓和司南野是神話,我木筱晴這個小人物也要讓這個神話破滅!」木筱晴捧著飯盒從地上站了起來,站直了身子,舉高了握著筷子的那隻手,指天發誓。
「嗯嗯,我為你驕傲筱晴,多吃點,存足體力好上戰場!」錢多多看到木筱晴的飯盒裡只有幾根蘿蔔條,立刻把自己飯盒裡的乳蛋和鴨腿夾到她飯盒裡。
「謝謝多多!」木筱晴夾起鴨腿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幸福得早把所有煩惱拋到腦後了。
「可是很奇怪耶……」錢多多突然發出疑問,她歪著腦袋非常疑惑地說,「為什麼那個下雨天,你說要挑戰玄楓和司南野的畫面會被人錄了下來,還放在學校的大屏幕上播放呢?這次的事件簡直就跟開學典禮那次一模一樣,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做的呢?」
「十有八九是同一個人做的,這種東西為什麼不拍別人專拍我。」木筱晴嘴裡嚼著食物,目光肯定地看向錢多多,她還記得自己在上計算機課的時,收到過匿名恐嚇信,「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人,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會用我的天馬流星拳把他打成豬頭!」木筱晴放下了筷子和飯盒,捏起了小小的拳頭在半空連連揮舞著,彷彿那個偷拍她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清爽的微風帶來一陣舒爽的清涼,鼻尖瀰漫的花草的宜人香氣,這一刻彷彿世界都變得鮮明,陽光照射木筱晴穩舉的勺子上,迸發出五彩的光芒,木筱晴眼神閃爍著激動的光,希望還在前方!
「耶耶!筱晴勇士最棒!」錢多多拍著手,就像只麻雀似的歡快地跳著,「我去買飲料,你慢慢吃哦。你要喝什麼?」
「果汁,謝謝。」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哦!」錢多多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像陣風似的跑開。
錢多多離開後,四週一下子安靜下來,剛才還鬥志滿滿的木筱晴立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似的焉了下來。
打敗並列的玄楓和司南野的幾率等於零,她向他們倆發起挑戰=自殺。
「唉……」想到這裡木筱晴深深地歎了口氣。她剛才只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為了不讓錢多多擔心才那麼說的。其實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這時——
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慢悠悠地出現在木筱晴的視野內,木筱晴遠遠地就認出那容貌英俊的男生就是——玄楓!
午後柔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斑點點地灑照在玄楓身上,他烏黑頭絲柔亮,細碎的層次分明的一層一層的交疊,陽光在他那極具質感的蓬鬆秀髮上,暈出一層淺淡的光華。
幾縷髮絲在額頭輕輕地蕩漾……
一雙濃密而細長劍眉精緻而英氣,那雙如深潭般深邃的迷人雙眸在明亮的陽光中顯得水盈盈的晶瑩剔透,他微微側過頭,那精細而提拔的鼻樑,便在他那細緻的臉上留下暗影,再加上那輕抿的薄薄雙唇,與那弧度完美的精緻側臉,玄楓那張精緻的面孔簡直可以用精美絕倫在加以形容…
陽光透過樹縫乎暗乎明的照在他身上,他提著單肩包,穿著黑色的V針織領衫,胸前還配戴著簡單卻非常精緻的裝飾,銀色的光芒忽閃忽閃,淺藍色的直筒牛仔裙包裹住他修長的雙腿,完美的襯托出他長長的腿形。他神色穩定地邁著長腿,慢悠悠地走到牆邊,動作熟練地把手一揚,將單肩包直接扔上圍牆,姿勢流暢而帥氣。
突然,木筱晴腦海裡亮起智慧的明燈,玄楓這舉動很眼熟……似乎是想翻牆出去!
她放下飯盒飛快地衝了上去,然後學著警察當場逮住小偷的樣子伸出手擺出槍的姿勢對著玄楓的後背大吼:「不許動,舉起手來!」
玄楓的後背僵了僵,聽出是木筱晴的聲音優哉游哉地轉過身。他完全沒有半點做賊心虛的樣子,反倒氣定神閒地望著木筱晴,好似那個被當場逮到的不是他而是木筱晴。
「玄楓,你是不是想翻牆翹課啊!」木筱晴搖著一根手指,像個檢查官似的湊上前,用明察秋毫的眼神盯著玄楓。
「怎麼,有問題嗎?」玄楓似有似無的輕應,淡淡地斜睨視了她一眼。
沒想到玄楓承認得這麼直接,木筱晴有些呆了,沒能及時做出反應。
木筱晴瞪了瞪玄楓,佯裝兇惡地警告他:「小心我告訴老師,讓他罰你掃廁所!」
「呵呵,你對廁所還真是念念不忘啊。」玄楓有趣地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地說,語氣非常曖昧不明。
「我……我……我都說了那次是意外!」木筱晴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就像一隻被扔進沸騰的鍋裡的螃蟹。
「是不是意外只有你自己知道。」玄楓的笑意更弄了,彷彿捉弄木筱晴是件非常有趣的事,突然他話鋒一轉,「聽說你要挑戰我?」他的目光在木筱晴那粘著小菜葉的嘴角撇了一眼,自然地收回雙手酷酷地插在褲袋裡,眼裡含著笑。
突然又被提起那天的糗事,木筱晴就像活活吞了一隻蒼蠅似的尷尬。
「啊……呃……那個……其實……」木筱晴低著腦袋,頂著手指,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嗯?」玄楓一手支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筱晴,嘴邊浮現淺淺的笑容。要不是現在木筱晴正窘迫得不敢抬頭,她一定會被玄楓此時帥氣的樣子給迷倒。
「現在是午飯時間哦……我午飯還沒吃完……要不你忙你的,我繼續去吃飯?」木筱晴仰起臉,努力展現一個最可愛最天真的笑容,企圖混淆玄楓的視線。
玄楓平靜地目光落在她的嘴角,細微的皺起眉頭,但似乎又覺得很可笑,他嘴角細微地牽動,似乎有些不屑,他淡淡地開口了:「可是,我不會接受你的挑戰。」
「你是瞧不起我嗎?覺得絕對沒有能力戰勝你?」木筱晴不太高興地追問,眼眶泛著淺淺的粉紅,看得出有些小怒
玄楓淡淡地掃過她微紅的臉頰,態度依舊冷冷淡淡,若即若離的表示:「我從來不做沒有價值又無聊的事情。」
他說我無聊?木筱晴氣得鼻孔快要噴火,卻又不好發作。
「我……我有信心能贏!」木筱晴不願意讓玄楓看扁,衝動地脫口而出,可是話剛出口她後悔了。
玄楓隱約挑了挑眉,似乎被木筱晴的話挑起了興致,他目視著前方被風吹得飄落的樹葉,淡淡地表情:「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可是……」玄楓話鋒再次一轉,「如果比賽沒有點賭注就太沒意思了。我們定個賭注——如果這次挑戰你能戰勝我,你之前欠我的1000元,我們就一筆勾消。」
「你說的真的?確定不是開玩笑?」木筱晴高興地睜大雙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彷彿沖天而降的好運金牌砸中她的頭,一陣幸福的暈眩。
「而我的條件是——」玄楓裡所以當的提出條件,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目光45°落在木筱晴的嘴角,「如果你輸了,就必須當我的網球陪練!」
嚇?!
為什麼玄楓和司南野那傢伙一樣?一個讓她做跟班,一個讓她做陪練,她看上去哪裡像苦力了?!
木筱晴站在黑暗的深淵,用力地吶喊著。
玄楓雙手插在褲袋裡,淡淡地看向滿臉歡喜的木筱晴,他英俊的容顏沒有過多的表情,除了帥氣就是淡定:「為了以免你抵賴,我們要定個契約。」
「契契契契……什麼契約?!」木筱晴僵硬著身子,防備地盯著向她不斷靠近的玄楓。經過上次被玄楓在廁所裡拍照的事件後,她的心裡就對玄楓打起了十二萬分警惕。
玄楓沒有答腔,繼續向木筱晴靠近,木筱晴驚恐地望著玄楓,害怕地不斷後退,最後被玄楓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可是玄楓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朝她靠近,最近兩人近得幾乎貼在一起。
玄玄玄……玄楓要幹什麼?
玄楓那張帥氣的臉近在咫尺,身上散發的淡淡青草香籠罩著木筱晴。她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越來越燙,燙得幾乎可以煎熟一個雞蛋。
玄楓突然伸出一隻手撐住木筱晴身後的牆壁,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木筱晴緊張得心臟漏跳了一拍,兩個眼睛在玄楓帥氣的臉上掃來掃去,就是不知道該往拿放。
聖蘭的學生們有的在操場上鍛煉,有的在樹陰下吃飯聊天,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裡的異常。
這個鮮少有人經過的角落,此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咚咚咚……咚咚咚……
木筱晴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強勁,幾乎要超過負荷!
「閉上眼睛。」玄楓輕淡的口吻中卻隱含著無法抗拒的力量。
午後的陽光柔和而溫暖,透過那稀疏的樹縫斑斑點點的灑照在兩人的身上,暖暖的光線落在木筱晴的臉頰,蕩出一層絢爛的光感,七彩的光暈在四周轉動,包裹住樹蔭下、花叢中的兩人。
玄楓突然低下頭,英俊的臉一點點靠近木筱晴。木筱晴立刻死命閉上眼睛,心跳快得完全失去了節奏,彷彿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玄楓不會是想吻她吧?難道他想一吻定情?不不不……是一吻定契約!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要推開他嗎?可是為什麼她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為什麼她一動都動不了了!噢——NO!
木筱晴感覺到玄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的臉敏感地浮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她太緊張了!剛才吃了飯,會不會有口臭啊?早知道該噴一下口氣清新噴霧!接吻應該怎麼做呢?她要閉上嘴,還是張開嘴呢?哎呀呀——早知道該好好練習下,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有一個涼涼的東西貼上了木筱晴的額頭,只是輕輕觸了下,又馬上離開。
她肩膀劇烈的一抖,隨即渾身僵硬的愣在原地,短暫的觸碰之後,她聽到玄楓那悅耳的輕笑聲,木筱晴全然不相信自己的想好運,這是吻嗎?
木筱晴依舊閉著雙眼,嘴角露出笑意,淡淡地卻很甜膩,此時她腦海裡彷彿的浮動著一個問題,剛才玄楓主動親吻我的額頭,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其實也是喜歡我?
木筱晴疑惑地睜開眼睛,可是她的眼前哪裡還有玄楓!
她轉動著腦袋四處尋找著玄楓的身影,可是他已經不知所蹤,就像霧氣般完全消失。
一陣冷風捲著一片枯葉,在木筱晴面前吹過。
奇怪,怎麼說走就走了?
木筱晴有點失望地撅了撅嘴唇,心裡有一陣小小的失落,這時她才想起額頭冰冷的觸感。
玄楓吻了她的額頭……
木筱晴的臉上浮現兩片紅暈,心裡瀰漫開像蜂蜜般甜甜的感覺。她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彷彿上面還殘留著玄楓的氣息。